是谁教我放弃了
这秸秆和柴草堆里
吮着手指头的洁净与安详
经过随后的若干年
把自己打磨得如此陌生
那厚厚的茧痂
终于盖住满身累累的伤
永远忘不了
曾让我脸红的乡音
只需一句深埋于心的方言
就能打开我生命回归的村庄
是谁以一棵老柳树的姿势
在村口的漫天芦花中瞭望
裹在旧棉袄夹层里的乳名
是否每一片落叶的背后
期待着泪腺决堤的呼唤
那是目送我远行的亲娘
是谁恭敬地站在磨损的门槛外
掬一怀偷摘青果的胆怯
听吱吱扭扭的木门里
伸出漆满焦急盼望的竹杖
牵疼了我身后所谓的优越
以及故乡眼里的不羁和张狂
背叛与回归
其实并没有太远的距离
不会超过一张纸的厚度
但是 往往需要
游子们用一生来救赎
好在乡愁
依旧保持着摇篮的模样
等待每一颗疲惫的心
匍匐着一点点靠近故乡
那里有柔软温暖的胸膛
时光辗转多少年 再次
回到这片物是人非的土地上
我有些立足不稳
我需要赶紧就地打坐
来掩饰内心的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