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广阔无垠的蓝天下,孤独这两个沉甸甸的字眼,深深地穿透了我整个童年岁月。
在那个久远的年代,爸爸妈妈的观念与如今截然不同,他们从不将孩子的安全问题视作心头要事,也几乎不过问孩子是如何度过漫长的一天。在他们的认知里,似乎只要孩子的生命尚存,那便意味着活得安好。这种漠然的态度,让我在童年的时光里,常常陷入无助与迷茫。
孤独,成为了我童年岁月里如影随形的伙伴。我曾独自一人,行走在十里不见一人的原始大森林里。那森林幽深而神秘,每前进一步,都仿佛踏入未知的险境。我跋山涉水,独自穿过三个村庄、两片原始森林,只为前往距家数十公里的外婆家。仅仅是因为一个人在家待着,那份无聊与寂寞几乎要将我吞噬。
还记得那些数不清的傍晚,我孤独地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呆呆地望着周围的一切缓缓被黑夜的幕布所笼罩。黑暗一寸寸逼近,内心的恐惧也随之不断蔓延。我焦急地等待着爸爸妈妈回家,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仿佛时间已经凝固。
有时,我孤独地蹲在家门口,拨弄着狗尾巴草玩过家家。那空荡荡的房子,掉根针都能听见回音,即使是在阳光明媚的大白天,也让我感到无比的害怕,仿佛每一个角落都隐藏着未知的恐惧。
也曾孤独地躺在荒山野岭的大草坪上,双眼望着无边无际的天空,身旁是悠然吃草的牛儿。时间仿佛静止,唯有那份孤独与寂寞在心头萦绕。
还有那些个夜晚,孤独地在黑暗中等待迟迟未归的爸爸妈妈。饥饿如恶魔般折磨着我,最终我带着空空的肚子在床上睡着了。有两次,饿着肚子睡着醒来后,我感到身体极度不适,出现呕吐无力的症状。妈妈以为我生病了,焦急地在凌晨背着我,翻山越岭去找医生。村医经过一番诊断后,告诉妈妈:“孩子没有生病,这是饿的,只要吃些东西就好了。”
甚至在深夜2 - 3点,我都要一个人穿过客厅、楼道间、沐浴间、杂物间、柴火屋、厨房,打开门。在出门前,我要花60秒给自己打气,然后以见到鬼般的速度穿过10米的菜地,去到完全被枝繁叶茂的大树所遮盖住的厕所里解手。每去一次,我的胆量似乎就被磨损一分,以至于如今,即便过了21:30,我依旧不敢一个人坐电梯去到有路灯的一楼。在我眼中,那里是如此黑暗,如此令人恐惧,仿佛黑暗里有无数双眼睛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我有一个大8岁的姐姐,还有一个大6岁的哥哥,爸爸妈妈每天都能见到。然而,在情感的关怀与陪伴上,我却感受不到应有的温暖,不是留守儿童,却胜似留守儿童。这种心灵上的孤独与缺失,成为了我童年无法抹去的伤痛,也深深地影响着我此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