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是出名的天才画家,至今斩获无数奖项。
而我,虽然打工供她深造,却连最简单的梵高和毕加索都分不清。
很多人认为我们并不相配,但她不这么觉得,用我的背影画成一幅名为【挚爱】的画。
将我们的爱宣告于世人。
可是后来,她画中的人再也不是我,而是另一个和她有着同样爱好、被她反复提及的男人。
我问她为什么,她回答我:“你总不能阻止我奔向更好的人吧?”
这一刻,我知道。
我们还是走到了尽头。
01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我提着蛋糕,站在法国一间餐厅的落地窗对面,有些呆滞的看着餐厅里相对而坐,相谈甚欢的两人。
男人穿着黑色西装,很眼熟,是目前正声名鹊起的画家姜宇。
他将牛排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到女生的面前,然后说了一句什么,逗得对面的女生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那个女生,是我相恋十年的女友,楚涵。
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苦涩,我拿起手机又放下,反复几次之后,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拨通了楚涵的电话。
楚涵听到铃声,下意识的低头看了手机,眉毛皱起,然后站起身拿着手机走远了一些。
“宝宝,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呀?”
我抿了抿唇,有很多的话想要问出口,最终却只化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在干什么?”
哪怕看到眼前这一幕,我依然不想放手,或者说,依然想听听楚涵的解释。
而她只是朝着姜宇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就告诉我:“我在家,今天开了画展好累,想要早点休息。”
“哦。”
我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回应了一句。
楚涵像是察觉到什么,又追问我:“怎么了宝宝,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
“没,我只是有点累了……”
我草草的应付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楚涵没有再给我发消息,而是回到了座位上,继续有说有笑的和姜宇吃饭。
我低下头,站了一会儿,然后将手中的蛋糕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明明不过一墙之隔。
这一刻,我却觉得我们之间横贯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02
我和楚涵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不但是邻居,父母还曾经是一起工作过的同事,我们之间关系格外亲密些。
那时候她就已经在绘画方面崭露头角,好几次代表学校出席比赛,都拿到了名次。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十八岁那年,她的父母出了车祸双双殒命。
我是亲眼看着她跌入泥潭,却又从深渊中开出花来的。
没多久,我们在一起了。
就像是小说中的女主一样,她坚强的让人心疼,所以她每一个绝望落寞的时刻,我都陪在她的身边,告诉她。
“别怕,你还有我。”
可是绘画是一个无比烧钱的爱好。
我只能勤工俭学,加上父母拿出的钱,全都给了她,希望她可以继续坚持自己的梦想,不要被现实压弯脊梁。
“谢谢你,阿恒。”楚涵红着眼睛看我,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一定会努力的。”
后来,她果然做到了。
不仅得到了国外著名画家的赏识,破格将她收为亲传弟子,更是在十八岁的时候就举办了自己的个人画展。
转眼间,那个只被我看到的天才少女,被更多人所赏识,彻底走进了大众视野。
楚涵彻底火了。
她的社交平台上有很多我们的照片,其中包括我兼职的时候偷拍的。
很多人质疑:“这男的真是捡了个大便宜,根本配不上楚涵,俩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无法反驳。
却没想到,当天她就在平台上发布了一张画,画上是我的背影,那幅画被她命名为【挚爱】,并配文:【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是我配不上这么好的他】。
她告诉我:“不要听网上的人怎么说的,要看我是怎么做的。”
那时候,我无比坚信,我们会一直走下去,我为了她可以更加努力、工作,奔赴她,站在和她一样的高度并肩。
可是,我们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是在她一次又一次不经意提起那个叫做姜宇的男人的时候;还是在她越来越忙,我们从每天一次电话变成每周一次的时候;又或者,是更早就已经有所预兆。
才短短十年。
在我为了给她惊喜偷偷买票独自一人来到法国看她画展的时候,她和姜宇并肩站在一起,所有人都在赞叹他们郎才女貌。
而我只能隔着人群,像是旁观者一样看着他们的身影。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可笑至极。
03
我回了国,一连几天都没有给楚涵发过消息。
她的消息我也没有回复。
或许,我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直到一周后,我从公司下班,就看到站在公司门口的楚涵。
她脸上带着些许疲惫,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睛亮了亮,立刻朝我走过来:“宝宝,你最近怎么都不回我消息,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看着她的脸,一时间有些出神,迟迟没有开口。
做错了吗?
其实只是和朋友一起吃个饭而已,只是没有告诉我而已,真的做错了吗?
“宝宝……”
楚涵想要牵我的手,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我看到通话界面显示着阿宇。
真亲密。
“怎么了?”
她的声音带着曾经和我说话才会有的温柔。
那头焦急的声音传来:“涵涵,我这里出了车祸,我……”
话没说话,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楚涵脸上的温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焦急和担忧。
她几乎下意识的转身离开,完全忘记站在她面前的我,也忘记了她是为了什么才回的国。
我站在原地没动。
直到双腿都感觉僵硬无比,手机才传来消息的提示音。
【宝宝,姜宇那边出车祸了,我现在得过去看看,当初我刚到法国他帮了我很多,现在我不能不管他。】
【你等等我,等我忙完了再回来见你,别生我的气……】
看着来自楚涵的消息,我忽然感觉心中一直堵着的石头消失了。
孰轻孰重,早就在一次次的试探中明显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我将楚涵的联系方式拖进了黑名单。
我知道。
我们彻底走到尽头了。
04
很长一段时间,我和楚涵没有联系。
她不会收到我的消息,我却频繁地在各种视频软件上看到她。
又获得了什么奖项,又和姜宇出席了什么活动等等。
哪怕我点了不感兴趣,还是一直推给我。
烦不胜烦。
直到快过年期间,母亲给我打来电话:“今年过年还是和小涵一起回来吗?”
我压下心中苦涩,决定先不告诉母亲真相:“今年估计够呛,她那边画展比较忙……”
“这样啊。”
母亲在那边应了一声,嘱咐我:“小涵一个女生在外面不容易,你可得多帮着点,常联系,别出什么事……”
通话结束后,我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宣泄而出。
我喝了一整晚的酒,然后趴在马桶旁,一边哭一边吐。
我只是不懂,只爱一个人,真的很难吗?
手机上推送着楚涵和姜宇的cp合照,没有了我,楚涵似乎再没了顾忌,和姜宇手挽手,越来越亲密。
本以为我和她再也不会见面了,却没想到过年的时候我回到家,竟然再次看到了她。
楚涵像是曾经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和母亲在厨房里忙乎做饭。
母亲笑着拒绝:“你这双可是画画的手,怎么能做饭呢,以后你和小恒结婚,就让他做饭……”
我心中一阵苦涩。
母亲还不知道,我们没有以后了。
吃完饭,楚涵过来牵我的手:“吃饱了,一起去逛街呀……”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躲开了楚涵的手,看着她:“我认为我们已经分手了。”
楚涵脸色一僵。
随后,她有些歉意和愧疚的看着我:“我知道上次的事情你生气了,但是阿……姜宇毕竟帮过我很多,他出车祸我没办法坐视不理,我相信你一定不是小气的人,一定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前段时间冷落你是我不对,别生气了嘛,过来抱抱。”
说着,她凑过来想要抱我。
以前,她每次惹我生气,都会用这一招,只要她一撒娇求抱抱,我就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
可是现在,我的脑子里只想到,她也是这么和姜宇撒娇的吗?
我再次躲开。
楚涵的脸色变得苍白了几分,有些难以置信的问我:“夏恒,难道你真的要和我分手?”
我只是安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也不是故意丢下你找姜宇,但那可是车祸啊,万一他出点什么事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夏恒,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明明善良又大方……”
05
听着楚涵的指责,我放在身下的手紧紧地攥着。
疼痛刺激着我回过神。
她早就忘了,她也曾不顾一切的站在我的面前,面对流言蜚语的时候告诉全世界我是她最爱的人。
“如果要是因为网上那些传言,你就更不用在意了,他们都是随便说的,你以前不是也不在意吗?”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不在意,只是那个时候,楚涵坚定地挡在我的身前。
看着她几乎滔滔不绝的话,我打断了她:“上次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
楚涵的神色浮现出些许的慌乱。
“我、我在家啊,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不相信我……”
我冷笑一声:“你和姜宇在吃烛光晚餐。”
楚涵的话顿住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似乎是在好奇我为什么知道,我实话实说:“你和他相谈甚欢,因为接到我的电话而感到不耐烦的时候,我就站在餐厅窗前,手里拿着给你买的蛋糕。”
“你、你知道了……?”
楚涵想要说什么,却被我再次打断。
我问她:“到底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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