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小说《青鸾曲》特别番外《解连环》下篇

影视啊嘟 2024-05-18 08:56:17

注:仙侠小说《青鸾曲》共八篇+番外。本次放送特别番外《解连环》下篇,以第三人称讲述,探究白狐阿渶的身世之谜,附赠青禾与白澈的婚礼:)

《青鸾曲》第一章《诉衷情》上篇 下篇《青鸾曲》第二章《相见欢》上篇 下篇《青鸾曲》第三章《少年游》上篇 下篇《青鸾曲》第四章《点绛唇》上篇 下篇《青鸾曲》第五章《定风波》上篇 下篇《青鸾曲》第六章《醉桃源》上篇 下篇《青鸾曲》第七章《破阵子》上篇 下篇《青鸾曲》第八章《归去来》上篇 下篇番外(一):朱雀凤凰篇 (二):小白狐篇《青鸾曲》特别番外《解连环》上篇

(八)

第二日一早,青禾便对洛甄道:“昨日阿金一事我还有些疑惑,今日想再审一下她。”

洛甄命人速速将“阿金”押到灵狐殿中,抬头一看,竟变成了洛常。

洛方大惊:“洛常,怎么是你,阿金呢?”

“阿金是重要的人证,孙儿担心有人杀她灭口,便将她秘密转走,让洛常扮成她在牢中等候。果然夜间有人前来刺杀,已被孙儿们所擒获。”

回答狐王提问的是洛旬,他淡定道:“真正的阿金在这里。”

阿渶把阿金带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双手被绑的黑衣男子和一名弱不禁风的女子。

洛旬指着黑衣男子说道:“这就是昨夜企图杀阿金灭口的杀手”,他又指向女子:“这位是阿金的私生女阿秀,阿金昨天替幕后真凶认下所有罪责,只因顾虑阿秀的安全。”

“阿金,大家都在这里,你无须担心,自己来说出真相吧,不得有任何隐瞒。”青禾严肃道。

阿金跪下:“阿金忘恩负义,罪该万死。诬陷绯涟夫人之事,全是受朱湄指使。”她把当年朱湄如何利用阿秀来对自己威逼利诱,让她冤枉绯涟与白澈私通之事说了一遍,但这些发生在绯涟生下白狐之后,依然无法解决阿渶身世的疑问。

“朱湄呢?去了哪里。”洛甄怒不可遏,对着洛方大声问道。

洛方酒意未消,脸色发红,头发凌乱,显得有几分颓废:“我去把朱湄带来。”他转身离开了。

“你是绯涟的侍女,最为了解她的饮食起居,日常可有什么异样?”青禾问道。

阿金回忆道:“绯涟夫人生前两胎时都比较顺利,都是怀胎十月,这第三胎是太子出征前怀上的,但比较奇怪的是,足足怀了十二个月才生产。”

“夫人日常饮食无异,只是怀胎七个月的时候,曾经身体有一些不适,后来请了狐族太医来把脉,服了一颗安胎丸。我们还觉得,这怀胎超过十月不见动静,会不会是和这安胎丸有关。”

“听起来那安胎丸有几分古怪,是哪位狐族太医用的药,不妨把他找来问问。”白澈建议道,“此事目前还没什么头绪,有一丝线索都不能放过。”

“是,是。”洛甄此时只有应声的份儿,忙命人去传唤太医。

狐族最出名的太医名叫文卯,但那段时间他恰好不在,负责照顾绯涟身体和安胎的是另一个叫丁衮的太医。朱湄嫁入狐王家后,指定丁衮做了她的御用太医,对他备加重用。文卯不忿,便辞去太医之职四处云游去了。

洛方回到房中见朱湄不在,正要出去寻找,发现朱湄带着洛屿回来了。洛方一把抓住朱湄的胳膊,吼了一声“你这个贱人,随我来”,便粗暴地要将她拽去灵狐殿。

朱湄知道大势已去,挣脱了洛方,傲然道:“别动我,我自己会走。”

洛屿刚刚脱险,惊魂未定,见父母争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茫然无措。洛纹听到声音奔了出来,和洛屿一起跟在了后面。

四人来到了灵狐殿中,洛方道:“我把朱湄带来了。”

朱湄整了整妆容,走到殿中,冷笑道:“好热闹啊,案子审到哪里了?”

此时丁衮跪在地上正在交代:“冤枉啊,那保胎丸是朱湄夫人交于我的,让我给绯涟夫人服下,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丁衮,你敢说你不知道?”朱湄厉声道,一张美艳的面孔因为生气而有些扭曲。

“我,我确实不知。”丁衮低下头,声音变小,显然心虚。

朱湄扫了一圈殿内众人,仰头道:“不错,是我让丁衮给绯涟下的药。我当时收买了丁衮,问他什么药能够堕胎,并且以后不再生育。丁衮告诉我,狐族圣库中有一种药叫绝心丹。我便偷偷潜入圣库将它偷了出来,再让丁衮给绯涟服下。至于为何没有起作用,反而生了白狐,我也不知,这大概是天意。”

“你为何要如此?我当时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绝不纳妾。”洛方喃喃道,看上去受了不小的打击。

“是啊,你说要和绯涟一心一意做夫妻,可你忘了我随你出征,在打败蛇族之后的庆功宴上,你喝醉了酒,与我已有夫妻之实,我该怎么办?”朱湄恨恨说道:“你只说是酒后乱性,坚决不肯纳我,要我提其他要求,说除了娶我别的什么都能答应,我就那么不堪,入不了你家的门吗?”

“我和绯涟早有誓约,一生只娶她一人。因为你的事,绯涟和我生了很久的气,两个月不曾理我。”洛方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该害她。”

“不该害她?哈哈哈哈,你可知回来之后我又去求了绯涟。我跪在地上乞求她,那么卑微,只是想做你的妾室,仅此而已,可是她严词拒绝了我。我永远忘不了她的眼神,那么骄傲、不屑,仿佛我低贱到了骨子里。”

“那时,她的腹部已经高高隆起,她抚摸着肚子,一脸得意,说‘洛方不会娶你,我也绝对不会让你进我家的门’。我怎么可能不恨?但我并没有想要杀她,只是想让她失去腹中的胎儿,以后再不能生育而已。”

白澈此前大约知道绯涟和朱湄的故事,如今是听明白了。朱湄一直想嫁给洛方,这所谓的酒后乱性,是不是朱湄趁着洛方醉酒故意投怀送抱也未可知,洛方清醒后不肯违背对绯涟的承诺,绯涟更是对朱湄坚决抵触不许进门,导致朱湄的报复。

至于绯涟死后,朱湄顺利嫁给洛方,应该是怀上了洛纹的缘故。

听到这里,阿渶又“哇”一声哭了出来,她正站在洛旬兄弟的身边,洛常连忙安慰她:“阿渶,你就是我妹妹,别怕,以后哥哥们护着你。” 阿渶把头靠在洛常的肩膀上嚎啕大哭,眼泪鼻涕齐飞。

白澈看着他们兄妹,心道:“你们这俩傻小子,还不知这爱哭鬼阿渶的真实本领,不定以后谁护着谁呢。”

青禾站了起来:“狐王,这狐族圣库是什么地方,能否让我去看看?”

洛甄忙道:“狐族圣库是我狐族存放灵丹妙药和奇珍异宝的地方。朱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擅入圣库盗窃!”

“既然如此,为何会有绝心丹这种阴损的丹药?”青禾不解。

“这……”都是祖辈们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洛甄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甚难开口解释。

白澈猜出了几分,附耳对青禾说道:“我们先去圣库吧,路上我再解释与你听。”

前狐王洛安虽然对白珉神君忠心耿耿,但有个风流好色的毛病,他做了狐王之后娶了六个老婆,却只有大老婆生下了两个儿子,其中长子洛雄就是现任狐王洛甄的父亲。

“灵狐谷坊间都说,洛安的大老婆是个妒妇,给其他妻妾下药,让她们无法生育,用的想必就是这绝心丹。虽然绝心丹后来已经绝迹,估计是还剩了几粒,放在了圣库之中。”白澈分析道。

“没想到狐王家事如此错综复杂,我真是开了眼界。”青禾叹道,“难怪白珉不愿意留在灵狐谷。”

由于灵狐谷圣库是狐族重地,洛甄把其他人留下,只和洛方一起引着青禾、白澈到了圣库。至于洛纹和洛屿,已经被母亲的讲述震惊得张口结舌,惶恐不安。洛甄觉得孩子无辜,让人带他们先退下了。

圣库之中果然宝贝甚多,流光溢彩,琳琅满目。在一个放着丹药的架子上,立着一个黑玉小瓶,标签上写着:“绝心丹”,旁边还有一个白玉小瓶,标签上写着:“连心丹”。

白澈拿起黑玉小瓶,发现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了丹药;又顺手拿起白玉小瓶打开一看,也是空无一物。

“这连心丹又是什么?”青禾问洛甄。

“这都是先祖留下的丹药。神女知道,我祖父和父亲、叔叔在第二次神魔大战中牺牲,对很多丹药和灵物的用途都没有来得及和我交代,我从未用过,只是一直保存在此。”

(九)

白澈收起两个小瓶,四人一起又回到了灵狐殿中。

“丁衮,你是如何知道绝心丹的?”洛甄问丁衮。

丁衮道:“绝心丹是狐族太医给先大王后专门配置的,我,我是无意中在太医院留下的古籍中翻阅发现的。”

“那你可知连心丹。”

“不知,太医院的典籍我都翻烂了,从未发现过此物。”

白澈拿出两个小瓶给朱湄看,问道:“你确信当时拿给丁衮的是绝心丹?”

朱湄犹豫了一下,说道:“当时我不小心把两个玉瓶都打翻了,地上只看到一枚丹药,便捡了起来,交给丁衮。不管是绝心丹还是连心丹,反正横竖一试。”

“这便是了,绯涟当时服下的很可能是连心丹,或许连心丹有什么特别的功效,能够改变胎儿的体貌。”白澈推测道,“当然这个还需要证实。”

“狐王洛安有没有留下什么典籍,或者他平时写不写日记?”青禾问道。

洛甄摇了摇头:“祖父好武善战,对文墨不大感兴趣。”他说得委婉客气,其实洛安压根就是个半文盲。

“这可如何是好?”青禾望着白澈。

白澈道:“我听说先太子洛雄能文善墨,有没有什么文字留下?”

洛甄想了半天,眼珠一转,说道:“这,就要请她老人家来了。”

众人又回到了灵狐殿中,洛甄先让人把朱湄和丁衮押入大牢,又命人找了一串红玛瑙项链,吩咐道:“把这礼物给阿香夫人送去,请她来灵狐殿一叙。”

“阿香夫人是我父亲洛雄的红颜知己。我父亲去世后,生前的许多物品都在她那里。”洛甄的脸皮早就修炼得比城墙还厚,也就不在乎继续自曝家丑了。

白澈和青禾耳语:“狐族都说这洛雄和妻子关系不睦,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阿香那里。”

“阿甄,多年未见,难为你还没把我忘了。怎么,是不是想你的香香阿姨了?”阿香人还未到声音先到,不知道多大年纪,听起来娇滴滴的。

洛甄饶是脸皮厚,毕竟还有儿孙在场,闻言由不得老脸一红。

待到阿香出现,众人眼前顿时一亮。

这阿香是一只一万五千岁的白狐,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年纪,明眸善睐,顾盼生辉,脖子上挂着一串红玛瑙项链,愈发显得肌肤白皙嫩滑。可见礼物刚送去,就被她立马佩戴起来。

青禾也算见过不少白狐。阿渶虽然美,还略显稚嫩;白澈是俊朗型的,和白珉的风流秀美并不相似,反倒是这阿香,妩媚程度仅逊白珉一筹,难怪洛雄因为她而不回家了。

“今日是什么事,这么多人,可真热闹。”阿香环视四周,发现了白澈和阿渶,扭身过来分别摸了一下他们俩的脸。“这还有两只小白狐呢,长得真可爱。”她步伐轻盈敏捷,让人完全躲闪不及,一身浓重的脂粉香味,呛得阿渶打了个喷嚏。

青禾见她摸了白澈的脸,脸色一沉。

洛甄忙道:“阿香夫人,勿要失礼,快来见过青禾神女。”

阿香向青禾盈盈作拜,道了个万福。

洛甄又给阿香介绍了白澈和阿渶,特地强调说他们是青鸾山门下,都是神女的人,意思就是提醒阿香不要乱吃人豆腐,白澈的豆腐尤其吃不得。

为免多生事端,洛甄开门见山:“我们最近在调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先父的日记都在阿香夫人那里,不知道能否借来一看。”

洛甄贵为狐王,要父亲的遗物还得和阿香低声下气,可见这阿香不好惹。

“哦,你们要调查什么?”有神女在场,阿香明显收敛了很多,不再刻意卖弄风情。

“不知阿香夫人可听说过连心丹?”白澈问道。

“未曾。”她看着洛甄,笑吟吟道:“你若想看你父亲的日记也不难,不过嘛,老规矩还是要守的……”

“一箱珠宝如何?”洛甄问。

“怎么,你父亲的日记如此珍贵,就只值一箱?”阿香故作不可思议状。

“那你要多少?”洛甄咬牙切齿。

阿香笑容可掬,不急不慢伸出五个纤纤玉指。

“五箱?”洛甄迟疑了一下,问道。

“成交!”阿香左手闪电般抓起洛甄的右手,伸出自己的右手和他击了一下掌。

洛甄:“……”

阿香眉飞色舞:“你随我把东西送过去,顺便把你要的东西取回来。”

青禾从未见过这种讨价还价的场面,深感来灵狐谷一趟长的见识可不少。

两个时辰后,洛雄昔日写下的装满三大箱的日记就摆在了灵狐殿的中央。之所以花费这么多时间,是因为洛甄为了凑满五箱珠宝,几乎把家都翻了一遍。

洛甄收集珠宝时,白澈告诉青禾,白珉神君曾在灵狐谷中立下一个规矩:就是狐族绝对不做赔本的买卖。无论是洛甄还是阿香的斤斤计较,在狐族看来都是再正常不过。

“阿香要的是珠宝,这个好理解,洛甄要的是什么?”

“洛甄要的,是神女的支持和庇护。白珉神君不在,洛甄虽然是仙,但灵力有限,狐族和西边的蛇族、北边的狼族多年来为了抢地盘争执不断,背后如果能有上神撑腰,哪怕只是起到一个威慑作用,都足够狐族耀武扬威的了。”

青禾扶额,思索许久。

白澈好奇道:“青禾,你在想什么?”

“我以前曾经问过自己一个问题,为何我爱的是你,而不是白珉。如今听了你说的这番话,方才明白。”

青禾温柔地看着白澈,满眼爱意:“白珉缺少一样东西。他对我很好,对很多女子都很好,可是我从来没有感受到他的真心。他一直在掩盖自己的真心,不肯轻易付出,看似多情,其实无情。大概就是抱着不肯做赔本买卖的念头吧?而你不同,你从一开始便把自己的真心毫无保留地交付给我,让我如何能不以真心相待呢?”

白澈拥住青禾,深情凝视着她的眼睛:“因为我只是一只平凡的白狐,没有九尾,没有神力,除了真心,我没有别的什么可以给你。”

“我所需要的,也只是真心而已。”青禾将头靠在白澈肩膀上,含泪道。

她又想起白珉,他那样的绝世美男,一直孤家寡人不是没有原因的。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一天,他能遇到一位让他毫无顾忌交付真心的人。

(十)

洛雄的日记事关隐秘,洛甄让闲杂人等退下,只留下了洛方和洛旬、洛常父子,他们和青禾、白澈、阿渶分头翻阅,终于,白澈在一本厚厚的册子中找到了两条关于连心丹的记载。他看完一言不发,交给了洛甄。

“白珉神君远游前夕,赐父王连心丹,曰此物蕴含神君一分神元,留于灵狐谷,以防外敌来袭,备不时之需。”

“吾等将随父王出征讨伐魔族。父王曰连心丹乃白珉神君圣物,留待神君归来,不得擅自动用,且将其藏于圣库之中。”

显然阿香并没有看过洛雄的日记,并不知道连心丹为何物;洛安父子去世得突然,洛甄更是毫不知晓,也因此连心丹一直留在圣库,直到被朱湄误当成绝心丹而带出。否则,这连心丹早就不知道落在谁的手里了。

洛甄大惊失色。阿渶竟然是绯涟误服了含有白珉一分神元的连心丹而诞下的,为何她是白狐,这么一来便有了合乎情理的解释。

那么,阿渶体内含有九尾灵狐的神元?

青禾看了一眼,朝阿渶招手道:“阿渶,你过来。”

阿渶不明所以,乖乖走了过来。青禾将手搭在她的脉上,发现她体内真元与一般仙元确实不同,但似乎被什么给封住了,隐藏了起来。

白澈内丹碎裂,是白珉输送了藏于水玉中的一分神元而修复的,虽然多了几千年的修为,主要用来疗伤了,本身并无多余的神力。

阿渶不同,她先天就带有了白珉的一分神元,又跟着玄坎修炼一千多年,已经是仙狐,未来很有可能晋神。

青禾暗想:“白珉在玄武泽时应该就看出了阿渶的来历;玄坎肯定一早便知道。这两个家伙竟然隐瞒我至今,实在可恶。”

忽听殿外通报:“禀告狐王,玄坎神君驾临。”

变故一波接一波,洛甄几乎要晕了过去,犹自强撑着去迎接玄坎神君。

玄坎神君一身玄色衣袍,慢悠悠地踱了过来。

“拜见玄坎神君,神君大驾光临,小王有失远迎。”

玄坎道:“不必多礼,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

阿渶走到玄坎神君面前,仿佛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亲人,一头扑到他怀里大哭了起来。

“阿渶别哭,这么大人了,让人笑话。”玄坎摸了摸阿渶的脑袋,说道。

他原本说话没什么温度起伏,可能因为近来挂念阿渶,不由得语调变得柔和许多。

青禾心道:“玄坎这家伙,恨不得万年不出门,居然为阿渶而来到这里,必然有什么缘故。”

她和白澈对视,俩人是一样的心思。

“阿渶当年是被玄坎神君于渶水之中救起的,蒙他收养,这些年一直住在玄武泽。”白澈对洛甄等人解释道。

洛甄又赶紧拉着儿孙下跪道谢,心中狂喜:“原来我这个宝贝孙女居然有这么大的造化,先是青禾神女相助,又有白珉神君的神元,后又来了玄坎神君,我灵狐一族扬眉吐气的日子到了,什么蛇族狼族,统统靠边站去。”

玄坎最怕客套场面,连忙让他们起身。

“各位想必已经知道了阿渶的身份,她体内含有九尾灵狐的一分神元,只不过年岁尚小,还难以驾驭。为免受反噬,我暂时将其封了起来,隐藏了神元的气息。”

此时洛甄已经把日记相关记载给洛方父子传看了一下,大家亦是又惊又喜。

洛旬问道:“阿渶是九尾灵狐?”

阿渶一脸无辜:“可我分明只有一条尾巴。”

玄坎道:“你还有八尾,需要修炼一定时日才可以炼化。当年白珉也是修炼了万年才成为九尾灵狐。”

“阿渶,你伸出右臂。”玄坎道。

阿渶伸出右臂,露出白玉莲藕一般的肌肤。玄坎轻轻一点,只见阿渶的右臂上出现了九个红点,一点赤红在中间,外面是八个点围成圆圈,颜色极浅。

“待九个红点一般深,你的九尾便炼成了。”玄坎道。

“阿渶,狐王是你的祖父,洛方太子是你的亲生父亲,这两位是你的哥哥, 如今你终于可以认祖归宗了,快来和他们重新见礼吧。”

玄坎对于礼仪甚为讲究,让阿渶规规矩矩和祖父、父亲和哥哥行了礼。虽然阿渶之前对父亲洛方很有意见,但祖父为了帮她查身世忙得团团转,忍着心痛大手笔送出五箱珠宝,两位哥哥对她十分照顾爱护,父亲之前又诚恳道歉,既然如此,她心中的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只是想着该如何去冥界见一见自己的亲生母亲绯涟。

“这可真是太好了!祖宗保佑,我们洛家出了九尾灵狐!”洛甄喜极而泣,终于把心里的话喊了出来。

接下来应该处置一干犯人。丁衮身为医者毒害孕妇,阿金忘恩负义背叛主人,废去周身灵力,变成普通狐狸,逐出灵狐谷;那个被派去谋害阿金的杀手也是如此判决。阿秀与此事无关,她表示要和母亲在一起,便在阿金受完刑之后抱着她离开了。

至于主犯朱湄该怎么处理,青禾让狐王自行定夺。按照灵狐谷规矩,对于谋杀人命的罪大恶极者,应当处以炎火之刑,使之形神俱灭。

洛纹带着洛屿跪在殿门口苦苦哀求,希望能对母亲从轻发落。

洛纹对着洛甄和洛方哭喊道:“祖父、父亲,母亲因一念之差误入歧途,但她这些年打理狐族事务尽心尽力,并非没有功劳,求祖父和父亲开恩啊。”洛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跟着姐姐哭泣乞怜。

洛纹又朝着洛旬、洛常和阿渶喊道:“大哥、二哥、姐姐,我母亲罪孽深重,对不住你们和绯涟夫人,但她到底是我和阿屿的母亲,对我们舐犊情深,我和阿屿求求你们,只要能饶过母亲性命,要我们怎样都行。”

阿渶看洛纹哭得可怜,心中不忍,可一想起母亲的惨死和冤屈,又觉得对朱湄难以原谅。虽然自己因祸得福,但不过是天意。世间哪里有这么多的巧合,换做大部分人,小命早就葬送在水中了。她虽然心软,但爱憎分明,一时间也不想替朱湄求情。

洛旬低头沉默不语,洛常则背过身去,不愿意看到洛纹姐弟哀嚎的场面。

洛方对洛甄道:“父王,朱湄这千余年来确实对狐族有功,此事我才是罪魁祸首。若非我酒后乱性,便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是我逼死了绯涟,险些害死阿渶。还请父王重罚于我,饶了朱湄一命。”

洛甄的妻子没躲过狐族万年一次的天劫,早已去世,就只有洛方一个儿子,如何舍得杀他。他唉声叹气,下不了决断,只来回看着玄坎和青禾,面露难色。

玄坎心肠最软,出声道:“罢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上天有好生之德。青禾,你说呢?”

青禾道:“朱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只要她无法作恶,可以看在孩子的份上,留她一命。”

最后,洛甄宣布罢黜洛方的狐族太子之位,放逐到狐岐山的北部,镇守狐族与狼族的边境,交接完手中的事务后,三日后启程,无事不得回谷;又废去朱湄七成灵力,关入地牢中囚禁千年忏悔思过。

洛甄见阿渶是九尾灵狐,有意隔代立她为王储。

阿渶赶紧拒绝:“祖父,我九尾未开,难以担此重任。而且我年纪尚小,无法驾驭族中事务。大哥仁德贤能,应该立他。”

洛旬则说:“白珉神君曾经有言,狐族中若诞生新的九尾灵狐,便为狐王,应由阿渶为王储,做未来的狐族女王。”

两兄妹互相推辞,谁也不愿做王储,只好由洛甄做主,先立了洛旬,若阿渶日后修成神力,随时可以禅位。

阿渶心想:“灵狐谷这么多心机深重的狐狸,我可管不了他们,还是找个机会溜之大吉比较好。”

玄坎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对她说道:“我听白珉说海外列国十分有趣,有意出海云游,你随我一起去吧,刚好借机修炼。”

“多谢神君,好极。”阿渶拍手叫好。“不过,神君,在出发之前,我有个请求,能否请神君和冥帝说情,让我去看望一下母亲?”阿渶眼神恳切,着实让人无法拒绝。

“绯涟已是冥界中人,此事需由冥帝做主,我可以去替你问问。”玄坎道。

洛旬和洛常对视一眼,也向神君下跪:“我等也想去看望母亲,求神君成全。”

玄坎是个老好人,不会说不,只得允了。

(十一)

阿渶身世之谜终于真相大白,了却一桩心事,青禾计划第二日便和白澈回青鸾山。

当晚,白澈带着青禾携手并肩在灵狐谷中散步。虽然灵狐殿中发生了很多事,但狐族普通子民并不受影响,依然载歌载舞,一片欢声笑语。

走到一处,白澈问道:“青禾,你还记得这是哪里吗?”

青禾笑道:“如何不记得,这便是我和你第一次相逢的地方。”

忽然听到四周人群发出阵阵欢呼,只见五颜六色的烟火在天际绽放,变幻出各种绚丽多姿的形状,红色的牡丹、粉色的桃花、银色的莲花、最后是青色的鸾鸟和白色的灵狐……又是一群小狐狸在脚下奔跑追逐,嘻嘻哈哈打闹成一团。

“这是……?”青禾望着烟火,惊喜不已。

“我们帮狐王找到了孙女,这是我向他要的回报。青禾,我们昔年便是在灵狐谷的烟火庆典上相逢,今夜我也希望在此和你求婚。你愿意与我结为夫妻吗,生生世世,恩爱不疑?”

青禾着实有些意外,因为白澈并未晋升仙籍,她一直担心白澈心有自卑,原本打算是回到青鸾山之后,自己向白澈提亲的。她想告诉白澈,无论他是仙是妖,她都希望做他的妻子,与他生死相随。

没想到白澈依然是那个聪明自信,心思细腻的白澈,用这样一场具有纪念意义的烟火庆典来向她求亲,此刻青禾只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阿澈……”青禾扑进白澈的怀抱:“我愿意。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愿意。”

却说阿渶晚上入梦后,隐隐约约听到一个温柔声音:

“阿渶,阿渶。”阿渶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一个红衣女子坐在她床边,满脸慈爱之色,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眉眼和她有八分相似。

“你是谁?”

“我是你娘亲。”红衣女子正是绯涟,她泪如雨下:“阿渶,你无需来冥界看我了,我已经和冥帝请求转世轮回,特地前来与你告别。”

“娘亲,你好美啊。阿渶刚刚见到你,还未与娘亲多叙叙话,你,你为何要去转世?”

绯涟道:“我停留冥界,是因为蒙受冤屈,心有不甘。如今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我也想要有一个新的开始。阿渶,你大难不死,因祸得福,有了成为九尾灵狐的机缘,要好好珍惜,勤加修炼。娘亲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平安快乐,与两个兄长互相扶持,相亲相爱。”

绯涟在阿渶额头吻了一下,便站起身来,含泪望着阿渶,人影逐渐消散。

阿渶伸手去握绯涟的手:“娘亲,娘亲。”睁开眼睛,原来是一场梦,只是枕头已经湿透一片。

第二日,阿渶和洛旬、洛常见面,发现彼此眼睛都是红肿的,原来绯涟昨晚分别来看望了他们兄妹三人。

洛方听到三个儿女的讲述,黯然神伤:“绯涟为何不来见我,甚至对我只字未提,她还是对我无法释怀,终究是我错得太过了!”

绯涟本就是个冰山美人,性格高傲固执,眼里容不得沙子。当年她得知洛方与朱湄的一夜风流便伤心欲绝,若不是腹中怀了阿渶,早就要与他和离了。她思念三个儿女,特地前来告别,却对洛方始终不能原谅,再也不愿相见。

洛方出轨在先,分明自己心中有鬼,却偏执地怀疑绯涟的清白,造成妻死女散的恶果,这未尝不和狐族斤斤计较的传统有关。还好白澈和阿渶都不是这样的性格,可以说是灵狐一族中的另类了。

第二天,青禾和白澈向狐王辞行。

青禾微笑道:“我和阿澈过段时间会在青鸾山举行婚礼,先打个招呼,届时我会提前派人来向狐王派送喜帖。”

洛甄大喜:“提前恭喜神女,恭喜白澈兄弟。这杯喜酒少不得,一定要去喝的。”

论辈分,他比青禾低两辈,却又比白澈高出好几辈,在称呼上只能乱叫,对着白澈叫兄弟是套近乎,也顾不得自己的孙女和白澈还是结义兄妹了。

阿渶对玄坎道:“神君,阿澈哥哥是我的结义兄长,我们先去青鸾山参加婚礼,再去海外好不好?”

青禾对玄坎道:“以我们的情分,你可不能缺席。你和阿渶如果无事,也可和我们一起先回青鸾山。”

玄坎道:“你们应有很多事要筹备,我们就先不打扰了,过几日和狐王一同前往便是。”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阿渶的感染,如今玄坎的话比之前可是要多多了。

青禾白澈和众人挥手告别,青禾化身青鸾神鸟,让白澈变成小白狐,伏在她的背上,朝青鸾山的方向飞去,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十二)

青禾和白澈回到青鸾山,墨然和嫣儿都是喜出望外。嫣儿依然是少女模样,只是此时白澈的身份已发生了变化,以致于她略显拘谨。

嫣儿红着脸悄悄问青禾,以后该如何称呼白澈,和以前一样叫雪团,或者叫阿澈,似乎都太不礼貌了。

青禾笑道:“不过是个称呼,阿澈是狐妖,这妖君嘛,听起来确实不大好听,你们便叫他狐君吧。”听闻青禾神女找到了失踪千年的心上狐君,即将成亲,青鸾山上的一众仙妖便前赴后继赶来送礼。青禾一律都退了回去,只说等婚礼当日,请大家一起来喝喜酒,不醉不归。

青禾神女的婚礼,是天界几万年没有的喜事,很快就传遍了四方。众位神仙聊天的时候,虽然一想到凤舒神君和白珉神君难免会有几分唏嘘,但经过《鸾狐绝恋》的铺垫,大部分人都为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感到祝福。

这其中,自然不包括天后凰悦。

凰悦看着青禾命人给天宫送来的喜帖,气呼呼地对着天帝苍俊说道:“这青禾的婚事不让我们干预,如今也忒高调了,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苍俊是个公道之人,说道:“青禾和凤舒并无婚约,这是事实。虽说神妖有别,但天规并未规定他们不能成亲,我们亦没有理由阻止。”

“反正我不去,那白澈只是个两千五百岁的狐妖,身份低微,你也不能去。”

苍俊无奈。其实他和青禾幼时都在祖神跟前一起长大,交情深厚,只是凰悦说得也没错。青禾执意嫁给白澈,本身已经有些离经叛道,如果天帝出席,那未免太给白澈那个小小妖君面子了。

苍俊思前想后,决定命长子苍屹代表天宫、次子凤峥目前代舅舅凤舒打理羽族和凤凰山的事务,则代表凤凰山出席,一下子派出两个儿子,一龙一凤,如此能对青禾有个交代,也算体面。

此时他又收到了玄坎的奏章。原来过了千年,玄坎方才意识到自己尚未把白澈勇斗魔族曜参险些形神俱灭的事情禀告天帝,忙补了一封寄了过来。

“原来白澈还有这样的遭遇。”天帝沉吟片刻,大笔一挥,又写了一道圣旨,交由苍屹一并带到青鸾山。

这日,白澈看到青禾对着面前三张空白的喜帖正在发呆,心知这必定是给凤舒、赤严和白珉所准备的。

“凤舒依然杳无音信,不知道赤严寻了他几千年,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白珉也不知在何方。我已经让嫣儿把我们将要成亲的消息放了出去,希望他能来参加婚礼。”

“白珉神君对我有大恩,我还未向他当面道谢,他如果能来那是再好不过。”白澈真心实意地说道。

他对白珉早就心无芥蒂,只有深深的感激,特别是当青禾说白珉实则是个“无情”之人,他想了想的确如此,白珉虽然对青禾甚为关心照顾,但从头至尾没有表现出像白澈这样的缱绻深情。

只不过,若按白珉自己立的不做赔本买卖的规矩,他多次相助青禾与白澈所图为何,白澈却想不大明白,也许并无所图,只是他老人家开心乐意罢了。

“你我成亲,天后不喜,必然不会出席,天帝苍俊碍于身份,也不会前来。我们的婚礼应当有一位主婚人,玄坎不爱说话,如今看来,只能劳烦斑逢了。”青禾道。

其实最合适的人选是对青禾来说亦师亦兄的赤严,只是他发誓不找到凤舒不回天界,此次能否回来参加青禾的婚礼都是个未知数,更别说让他主婚了。

(十三)

白虎神君斑逢很爽快地答应了为青禾、白澈主婚。

当年白澈在人间见到的四只老虎,是斑逢和烈澜所生的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分别叫斑敖、斑放、斑敬、斑敏。

这次来参加婚礼,斑逢让长子斑敖在白虎山看家,带着妻子烈澜和另外三个孩子一起来到了青鸾山。

斑逢不拘小节,对仙妖一视同仁,之前就听烈澜讲过白澈的故事,和他亦是一见如故,很快就称兄道弟。白澈对于当年送他到浮山一程的“二宝”斑放念念不忘,如今再次相见,发现他已是一名身材高大的英武少年,外形粗犷却忠厚腼腆,内外反差很大。

斑逢和烈澜一家在婚礼前五天就到了。斑敖两百年前娶了豹族公主为妻,白虎山对于筹备婚礼颇有心得。烈澜是个热心肠,提前到来一是和青禾说说体己话,二来帮助一起张罗婚礼。她从白虎山带了许多婚庆之物,交由墨然等人去布置。不过两天时间,栖霞峰和青鸾殿就变了个模样,整座山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婚礼前一天,玄坎和狐王洛甄带着阿渶也来到了青鸾山。百花神女华馨作为青禾的好友,也是当日抵达。青禾给风伯送喜帖的时候,特地给人间时的好友、已经成为仙君的张枭送了一张。张枭跟着风伯前来,见到白澈就抱头痛哭,反而被白澈安抚了半天。

冥帝和青禾神女亦有交情,但他自觉不适应这种场合,只命冥差结殇送来了贺礼,结殇看到白澈便一顿热聊,收集了不少新的八卦素材,心满意足,觉得此趟是满载而归。

白澈将结殇介绍给阿渶,告诉她:“这位冥差大哥名叫结殇,昔日对绯涟夫人多有照顾。你若想知道你娘亲在冥界的事,可以问问他。”

阿渶大喜,缠着结殇问了足足半天的问题。结殇开始还耐心地一个个回答,最后发现这小姑娘问题实在太多,回答不上来,便假借说先去更衣稍后再过来,赶紧起身逃遁了。

阿渶站在一棵树下等着结殇,半天不见人回来,仍不放弃,直到一名虎头虎脑、浓眉大眼的少年走了过来。

“姑娘,我看你在树下站了半天,是在等什么人吗?”

“是啊,我在等那位名叫结殇的冥差大哥。”

“他是替冥帝送礼而来,适才我看他已经告辞离开了。”

“啊?”阿渶扁了扁嘴,眼泪汪汪,“我还有问题没问完呢,他怎么走了!”

少年一看阿渶流泪便慌了手脚,“你别哭,别哭”。他从怀中掏出一条丝帕递给阿渶。

“你怎么还随身带着丝帕?”阿渶爱哭,但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看这丝帕质地虽好,但刺绣手艺粗糙,一个“放”字绣得歪歪扭扭,又是从这少年的怀中取出,相当滑稽,又破涕为笑。

这少年的母亲和妹妹都是性格彪悍的“母老虎”,从未见过这么柔美如水的女孩,看她先是哭得梨花带雨,后又笑得如山桃烂漫,不觉看得呆了。

阿渶看他憨头憨脑的样子,又是噗嗤一笑。

“这手帕是我娘亲绣的,我们四兄妹人手一条。”少年定了定心神,答道。

阿渶黯然道:“有娘亲真好啊。”

她一想,自己和这位少年刚刚认识,总在人家面前哭鼻子着实不妥,便问道:

“说了半天话,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白虎山的斑放,父亲是白虎神君斑逢。你呢?”

“我……”阿渶在想自己到底应该说玄武泽还是灵狐谷,毕竟身为白狐,算了就灵狐谷吧。

“我是灵狐谷的洛渶,狐王的孙女,叫我阿渶就行。”

“二哥,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们到后山去玩吧。”斑放的妹妹斑敏风风火火跑了过来。

斑放小心翼翼地问阿渶:“阿渶,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玩?”

阿渶活泼好动,当即一口答应。

狐族都是天生的自来熟,阿渶很快就和斑家兄妹熟络了起来,一直玩到天黑时分。

当晚,斑敏把他们遇到阿渶的事情告诉了母亲烈澜。

“二哥真是个土包子,没见过美女,一直盯着那位叫阿渶的小白狐不放,我都替他害臊。”斑敏绘声绘色,模仿着斑放的神情。

“哪有……”斑放急红了脸。

烈澜这几日和青禾闲聊,已经知道了阿渶的身世,微微笑道:“阿渶的背景可是十分了得,我们家阿放如果对她有意,要非常努力修炼才能配得上她呀。”

“为何?”斑敏不解,“她不就是狐王的孙女吗,我哥哥是白虎神君之子,怎么会配不上?”

“她不止是狐王的孙女,还是你们玄坎叔叔的弟子,白澈狐君的义妹。此外,她是白珉神君之后的第二只九尾灵狐,未来的狐族之主,只是暂时九尾还未修成罢了。”

烈澜说的虽然是事实,但语气颇为夸张。她和斑逢都不是看重门楣之人,只是故意这么说,想要激励斑放更加奋进。

大儿子已经成亲,这二儿子的婚事,做娘亲的确实也该操心了,如果能娶到阿渶,着实是一桩美事。

斑放听了闷头不语,觉得阿渶聪颖灵动,娇俏妩媚,自己在她面前总是显得鲁钝呆板,让他十分郁闷。

(十四)

白珉没有出现,但飞鸽传了一封贺信过来,并戏称道:“不知青禾对为师所赠大礼可还满意?”青禾对白澈大笑:“也是,我还纠结白珉不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做什么。他已经送了我最重要的大礼,可不就是你?”白澈调侃道:“白珉神君的大恩无以为报,未来若他找到了心上人,咱们也一定送他一份大礼。”

青禾与白澈的婚礼当日,众人一早便听到龙吟凤啸的声音,只见一条苍龙、一只彩凤在空中盘旋飞舞,片刻后落在了青鸾殿前,正是天帝的两个儿子:太子苍屹和二皇子凤峥,分别代表天宫和凤凰山前来道贺。

苍屹向青禾行礼,说道:“父皇命我前来恭贺神女大婚,此外还有一道圣旨颁于白澈狐君。”

天帝苍俊是个赏罚分明之人,得知白澈与曜参“同归于尽”的事情之后,决定取消之前对白澈的处分,让白澈晋入仙籍,也算是作为一个贺礼送给青禾,聊表心意。

不料青禾和白澈却双双婉拒了天帝的好意。

“多谢天帝美意,仙妖不过都是个身份,于我而言并无分别,如今这样便很好。”白澈道。

青禾道:“我今日所嫁之人是白澈,无需有仙君身份加持,天帝盛情我们感激心领,这旨我们就不领了,稍后我会修书和天帝谢罪。”

苍屹没想到这二位如此清高执拗,不给天帝面子,当场尴尬住了下不来台。青禾是他的长辈,他又不能动怒,一时面红耳赤,茫然无措。

忽然听到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道:“今日是青禾和白澈的婚礼,当以新人的意愿为大,苍屹太子无需介怀。我是青禾的兄长,若天帝怪责,我代为去天宫请罪便是。”

青禾闻声喜不自胜,赤严来了。

赤严手持折扇,依然是儒雅俊逸的模样,缓缓走了过来,不过这次他没有穿红衣,而是着了一身上古时期的玄端礼服。毕竟是青禾和白澈的大喜日子,他若按平时的打扮,怕是大家搞不清谁是新郎了。

赤严能来已经是让青禾喜出望外,又出言力挺,尽显情义深重。赤严在天界人缘一等一得好,苍屹和凤峥从小就视他为偶像,十分崇拜,如今看到本尊,想着反正有赤严神君在,父皇母后那里如果怪罪,不能说是我们办不成事,便不再强求。

赤严朗声道:“我在外寻找凤舒,是尽兄弟之情;参加青禾的婚礼,是全兄妹之谊。这么大喜的日子,我若缺席,真担心青禾你会怨我一辈子。”

赤严知道白珉和凤舒都无法出席青禾的婚礼,不愿青禾留下更多遗憾,所以特地赶来。青禾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赤严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对谁都照顾得周到妥帖。

赤严既然来了,斑逢便邀请他一起主婚。

虽然天帝天后没有出席,但派出了一龙一凤两个儿子道贺,又有羽族和兽族的两位神君主婚,多位神仙好友出席,黄嫣儿则率领青鸾山的众仙鸟们高歌曼舞……青禾和白澈这场婚礼办得风风光光,成为了天界很长一段时间茶余饭后的谈资。

唯一的遗憾,便是那失踪了七千多年的凤舒神君至今下落不明。想到他,青禾还是会觉得有些挂念。

婚礼结束后,一部分宾客当天便告辞,另有一部分留到了次日清晨。

玄坎带着阿渶,和青禾、白澈、狐王告别,计划去海外远游。

烈澜拉着脸红得如茄子一般的斑放走了过来,笑眯眯道:“玄坎神君,我有一事相求。”

玄坎客气道:“烈澜夫人,有事请说。”

“我家这个傻小子阿放,听阿渶说你们要去海外远游,甚是羡慕,不知道神君方不方便带他同去?他自小生活在白虎山,没见过什么世面,我和斑逢想着让他出去历练一下。” 烈澜一脸热切,似乎容不得玄坎拒绝。

玄坎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阿渶。

阿渶是个热心肠,爽快说道:“阿放是我的朋友,有他一起出游做个伴也好。”

“是啊。阿渶你聪明伶俐,阿放太过老实,遇事一根筋,不知转弯,要向你多多学习。”烈澜的口才相当了得,夸得阿渶十分开心。

“既然如此,阿放就与我们同行吧。”玄坎几万年来始终学不会拒绝,只好带着阿渶和斑放一起上了路。

赤严是最后离开的,他说已经七千多年未回朱雀山,既然这次回到天界,就回去小住一段时间,再去找凤舒。

青禾觉得赤严这次有几分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白澈宽慰她道:“赤严神君可能是一直没找到凤舒神君,甚是落寞无奈,身心疲惫,他回去休息一下也好。你不必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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