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台湾第一杀手被执行死刑。他的双手沾满鲜血,背了十几条人命,情节十分恶劣,就连台湾第一黑帮竹联帮也得让他三分。
然而,当他举起手,向记者礼貌致意时,群众竟然真心实意为他的结局而感到悲伤。
不仅如此,大量社运团体还出面,请求当时的地区领导人马英九对他特赦。
一个冷血杀手的死,为何会引发民意沸腾?这位神秘杀手到底做过什么事情?
走投无路,堕入黑帮今年3月上映的电影《周处除三害》,犹如一匹杀出重围的黑马,在春节档之后延续了影院的热闹氛围,上映第一天就收获了过亿票房。
主人公陈桂林是个性格十分复杂的职业杀手,亦正亦邪,游走在灰色地带,一只脚已经悬空,另一只脚却还在悬崖边上向前跳动。
去年电影在台湾上映,陈桂林的扮演者、电影男主角阮经天在接受采访时,谈到了人物性格的塑造过程。
他验证了众多观众的猜测,承认曾经的犯罪史上十大枪击要犯之一刘焕荣,是人物借鉴的一个重要原型。
刘焕荣的传奇事迹,他深入了解过许多。这位原型人物临死之前的举动,更是让他印象深刻。
刘焕荣,这是一个介绍台湾黑帮秘事时绕不开的人物,跺跺脚就能掀起岛上一番风云。
1957年,他出生在台中区的一个军人家庭,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他的许多长辈,当年都是跟着国民党一起迁到台湾的,或主动或被迫,总之把家安在了这里。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的祖籍其实在大陆。
那些看着他长大的叔伯姨婶,总喜欢说,他是家里最调皮捣蛋的那个人。上房揭瓦,下河捉鱼,遍地乱跑,不思学习,这就是他的日常。
和那些按部就班升学的乖孩子不一样,他没能进入教育资源充沛的学府,只能到职业学校混日子,打发一天算一天。
鱼龙混杂的地方,多的是不良少年,正所谓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和这些人玩儿在一起,久而久之,刘焕荣也被带到了一条歪路上。
他们拉帮结派,加入小梅花帮,学着不良风气,抽烟赌博打架,怎么刺激怎么来。
曾经,因为家境贫穷,在台湾举目无亲,他经常受到本省的年轻人欺负。那种赤裸裸的省籍歧视,像一把刀扎进了他的心里。
那时候,他就发誓,将来一定要成为有本事的人,保护家中亲人,保护自己。加入江湖组织,拥有帮派背景,在他的认知里,就是强大起来的第一步。
1974年,刘焕荣和几个帮派兄弟相约来到赌场,准备收取保护费。保护费,这是一个年代特有的社会产物,不合法,但明目张胆。
很不幸,他们遇到了一群警察。
刘焕荣转头就想逃跑,可警察不想就这样放过他。双方在缠斗之时,他不慎弄伤了警察的脚,也遭到了逮捕,并且被拘留了4个月。
四个月,120天,对于刘焕荣来说度日如年。在台湾如此混乱的治安之下,警察也不是什么大好人。警察局,就是一个白道小型黑社会。
他被打了个半死,吃了不少苦头,好不容易扛了过去,告别了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回到家中,刘焕荣的想法发生了转变。他看到父亲年迈的样子,想着自己从前混账的德性,决定洗心革面,做一个正道人。
只可惜,他想改变,社会环境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出狱之后,警察还是时不时地找他麻烦。至于理由嘛,一句“看你长得就像流氓”,生动演绎了什么才叫真正的流氓。
在接连多次被“特殊照顾”之后,刘焕荣的怒气值已经临界点。只需要一把火,就能把他彻底点燃。
父亲的去世,让他脑子里最后一根绷紧的神经断掉,断了个彻彻底底。父亲曾经是他最敬重的人,可以让他言听计从,改邪归正。而现在,再也没有人可以管他了。
他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去不回头。或者说,他再也回不了头。
过去那个胆大包天的刘焕荣好像又回来了,他召集昔日的一帮兄弟,发誓要靠自己闯出名堂,给那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警察一点颜色看看。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他就要做帮派里最狠的那个人。他说到做到,在台湾黑帮创造了一系列传奇故事。
冷面杀手,见血封喉刘焕荣第一次杀人,发生在1979年。
当时,因为赌场利益发生冲突,他和“十七军刀”帮杠上了。对方叫了十几个人,来势汹汹,看那样子,好像要把刘焕荣的性命留在这里。
刘焕荣从前经历过太多被人欺负的事情,台湾土著人,小混混头子,警察,谁都可以往他身上招呼。而现在,他决心彻底改变,把退缩这两个字从自己的人生字典里彻底删除。
十七军刀的老大,绰号鸡母,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对付他,刘焕荣绰绰有余。
他先是让手下把鞭炮绑到机车后座,一边骑车一边放炮,把行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其他地方。
其他人则跟着他一起堵住鸡母,一点点把人引到偏僻的角落。
看着鸡母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刘焕荣恶向胆边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人直接砍死,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他和一些侥幸逃脱的小弟藏到了山上,今天挖挖菜,明天养养鸡,恨不得把自己的踪迹全部抹去。
像他这样不安分的人,肯定过不惯隐居的日子,一门心思地想朝山下跑。等到风头一过,鸡母的名字再也没被提起,他便毫不犹豫,回到山下,重操旧业,继续收保护费。
由于身手不凡,做事谨慎,出手果断,竹联帮的忠堂堂主董桂森看中他的本事,邀请他加入帮派。
当时的竹联帮是台湾地区数一数二的黑帮,无数黑道成员都以能加入竹联帮为荣。这个邀请,刘焕荣没有理由拒绝。
而加入帮派之后,他叱咤风云的脚步还在继续。
江湖人称“九命大猫”的廖龙辉,是大湖帮的老大,也是竹联帮的死对头。还不算太过出名的刘焕荣,竟然接到了干掉廖龙辉的任务,这简直让他受宠若惊。
只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他就能在竹联帮出人头地。所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廖龙辉都必须死。
此人非常狡猾,要不然也不会得到九命大猫的绰号。他在身边养了一群保镖,严密保护他的安全。还有一群替身随时待命,每个人都能以假乱真。
纵横黑白两道的廖龙辉,之前不是没有遭遇过暗杀。不过那些死掉的人,通通只是替身而已。
要想干掉他,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区分真身和替身。
刘焕荣很有耐心,守株待兔许久,好不容易等到了目标参加“老爷大厦”私人饭局的机会。以他掌握的行动规律来看,参加私人聚会,廖龙辉一般不会带替身。
果然,吃饱喝足的廖龙辉,在晚上9点左右大摇大摆走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刘焕荣跳出暗影,同时开枪射击,还没等对面保镖反应过来,廖龙辉就应声倒地。
小马仔杀了黑老大,经此一事,刘焕荣的名号是彻底在台湾黑帮中传开了。
除了廖龙辉,他的身上还背了好几个黑社会老大的性命。第一杀手,黑老大克星,名不虚传。
竹联帮老大陈启礼专门委任他为自己的保镖,帮里其他大佬,见了他也得礼让三分。
可就是这样作恶多端心狠手辣的人,在被审判之时,竟然能够得到老百姓的同情和支持。
性格矛盾,引发争议后来随着江南案等相关事件败露,刘焕荣只能跟着陈启礼和董桂森等人一同离开台湾,流亡国外。
对于一个黑道杀手来说,杀人已经成了惯性动作,甚至是肌肉记忆。所以遇到麻烦,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动手杀人,甚至还灭了一个家庭满门。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被列为头号通缉犯的刘焕荣,最终在1986年年初被逮捕于日本。
警察押送头号要犯回到台湾,这件事情引起了社会轰动。而当人们得知,这个被押送的犯人是刘焕荣时,大家的反应就更是不同。
那些曾经和竹联帮发生过冲突的黑道人员,对刘焕荣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他早点被执行死刑,好让他们解了心头之恨。
但一些社会团体,以及普通群众,却主动站出来为刘焕荣说话,希望能够扭转社会舆论对一个黑道杀手的刻板评价。
刘焕荣被判处死刑之后,他们更是公然呼吁,希望政府能对已经诚心悔过的犯人网开一面,对刘焕荣特别赦免。
当时的台湾地区领导人马英九,并没有因此责怪群众是非不分,相反,在了解刘焕荣的一些故事之后,他完全能够理解大家的呼吁。
诚然,刘焕荣是个杀手,动刀动枪眼也不眨,杀人比杀鸡还熟练。但是死于他手上的人,大部分都是黑道头目,让老百姓也深恶痛绝。
更重要的是,刘焕荣私下其实是个神秘的慈善家。他多次捐出私人财产,为孤儿院、敬老院,以及遇到事故的基层劳动者们提供帮助。
他出手大方,不求回报,有时十分低调,好像一点儿也没想过利用捐款这事儿,给自己搏一个好名声。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虽然他没有刻意声张,但大家还是了解他的所作所为。正因如此,在法律面前,他们才会希望司法部门能够考虑人情的存在。
不过,规则就是规则,不能因为任何人而改变。马英九最终还是签署了死刑犯的执行令,而刘焕荣则是他上任之后“处死”的第一个人。
1993年3月,执行死刑的日子到了。有人为刘焕荣准备了送行饭,记者也扛着摄像头赶到现场。
他面对镜头,举手致意,在离开人世之前,给公众留下了一个极为潇洒的动作,而后从容赴死。
根据他的遗愿,在他死后,身体的角膜和肾脏等健康器官,都被用到了需要帮助的病人身上。
传奇人物,黑白交错,也算有始有终。
结语刘焕荣的传奇人生,一边杀人,一边帮人,看似游走于黑白两道,实则也被禁锢在了方寸之地。他也用自己的结局,为年轻时的选择付出了代价。
参考闽南网-《周处除三害》中的主角陈桂林原型介绍
环球网-七十多位死刑犯“死在”马英九手 包括竹联帮大佬
《台湾黑社会揭秘》 刘峰,沈默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