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弘扬国粹,我穿着已故京剧大师的行头登上毕业晚会。
谁知刚一亮相,就被男友青梅喝倒彩,赶下舞台。
他们嘲笑我老土,砸了我的凤冠,还披着我的蟒袍跳街舞。
可他们不知道,这套行头,价值连城。
……
1
我从没想过,第一次登台唱贵妃醉酒,台下会是嘘声一片。
带头的女生穿着紧身的吊带,张牙舞爪地大喊:
“咿咿呀呀,老掉牙的东西凭什么参加毕业典礼。”
“快点滚下台,给我们街舞团让地方!”
按照传统,戏曲演员一开嗓,中途绝不能停。
我跟着已故的旦角大师学了十数年,自然不愿意坏了规矩。
更何况我今天穿的,是老师留下最具有传承意义,也最价值连城的行头。
可就在我平复心情准备继续时,女生竟然带领她的团队直接跳上舞台。
看到他们出格的举动,台下同学们大声欢呼:
“是乔晚学妹的街舞团,她在国外得过奖!”
“这是我们不买票就能看的吗,那个唱戏的怎么还不滚下去!”
“这是自由的味道吧,不愧是跳街舞的女生。”
听着众人议论,我大概猜到了女生的身份。
乔晚,刚一入学就出国做了交换生。
她在国外拿过街舞大奖,虽然人不在校园,却是大家交口相传的风云人物。
乔晚带着一群人毫不客气地挡在我面前,呈一字排开。
在我震惊的目光中,音乐和灯光随之转换,变成了充满激情的国外流行音乐。
我简直要气疯了。
因为在后台管控音乐和灯光的,正是我的男朋友裴夏。
我在一片嘘声之中几步走到后台,一把按停了音乐:
“裴夏,戏一开场,就算遇到天大的事情,都不能停!”
裴夏还没说话,街舞团的成员也跟着到了后台。
为首的乔晚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你占用了我们的时间,还敢来后台捣乱!”
我刚要还手,就被裴夏直接按住:
“她可是乔家大小姐,动了她,你十条命都赔不起!”
接着裴夏越过我,拉起乔晚刚刚打我的右手细细查看:
“手没事吧,你出国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么冲动。”
乔晚嘻嘻一笑:
“我没事,裴夏哥哥,这就是你那个拿腔作势的女朋友吧?”
我哪怕再傻,此刻也明白了他们的关系。
一时之间,震惊、屈辱的情绪,猛烈涌上心头。
我用力甩开拦在我前面的人,走到乔晚的面前:
“你毁了我的戏,给我道歉!”
乔晚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可她还没开口,她的团员就开始帮腔:
“让我们晚晚给你道歉,你一个破唱戏的,你算老几?”
我沉下目光,扫视着众人:
“我算老几?我这身行头,够买你们的命!”
众人皆是一愣,旋即哄堂大笑:
“果然唱戏的都是疯子,我看你连饭都买不起。”
“还行头,你这是从哪个垃圾桶里翻出来的道具?”
说着,乔晚的队员绕到我身后,趁我不备一把扯下我头上的凤冠。
我震惊之余想去抢,但她速度极快,已经把凤冠抛到了乔晚手中。
我跑向乔晚,可她又接着把凤冠扔到了其他队员手里!
见我紧张地跟着跑,几个人好像找到乐趣,一边嬉笑,一边飞快地扔来扔去,故意戏耍。
2
我被气得大脑一片空白,大喊一声:
“够了!这是已故京剧大师梅大师留下的凤冠,上面用了非遗点翠工艺和成套的金珍珠,但凡出一点问题,你们都赔不起!”
此刻凤冠已经被扔回到乔晚手里。
她不屑地举起凤冠,借着灯光打量后,冷嗤一声:
“果然是唱戏把脑子唱坏了,你们和臭要饭的有什么区别,不过就是逗人开心的玩意儿罢了!”
“珍珠都是白的,你这却是金色的,我看是塑料珠子涂的吧!”
说着,她对我露出一个笑容,紧接着手一松,凤冠就直直摔落在地。
我看着这一幕,几乎无法呼吸!
这不是一件普通的凤冠,这是我已故老师最珍贵的宝贝。
如果不是为了给母校的毕业晚会添彩,我绝不会动这套行头。
平日里,我只敢拿出来静静欣赏,连佩戴都舍不得,生怕磕了碰了!
可如今,这群人竟敢拿它当做戏弄我的工具,还把它摔在地上!
我真的要气疯了,双腿颤抖着上前,低头捡起凤冠查看。
黄金掐丝工艺的丝线已经被摔弯,上面点缀的珠翠也散落一地。
我将凤冠紧紧抱在怀中,强忍住眼泪蹲下身去捡摔落的珍珠。
这时,一双穿着潮牌的脚出现在我面前,重重一脚,将珍珠远远踢出去。
有了乔晚带头,她的街舞团再次嬉闹起来。
他们毫不客气地把南洋的金珍珠当成玩具,踢得到处都是。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
这是无价的宝物,当时制作的手工艺大师已经全部辞世,用在这顶凤冠上的技艺,绝无还原的可能。
我狠狠扯住站在面前挑衅的乔晚拼命摇晃:
“让他们停下,马上停下!”
“这是遗世孤品,价值不可估量!”
乔晚丝毫不怕,看向我的目光中满是轻蔑: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学生,你配提价值吗?”
说完,她接过裴夏递过来的钱包,狠狠砸在我的头上:
“想讹钱是吧,给你,拿着钱去看看你的脑子!”
我大脑一片空白,只想马上撕碎眼前的人,就在这时,学校领导紧跟着赶来了。
嬉闹的众人马上停下动作,而我的泪水已经冲垮了妆容。
我看着赶来的老师,声音哽咽不已:
“老师,他们……”
话还没出口,李老师就冷着脸打断我:
“安月,你凭什么关掉乔晚的音乐,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震惊瞪大双眼:
“明明是她先打断我的戏,还摔了我的凤冠,弄坏我的珍珠!”
乔晚得意洋洋看向我:
“哎哟哟,我怕死了,就是我弄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钱都赔给你了,这可比你唱一辈子戏挣得都多!”
李老师抿着嘴看了看我手中的凤冠:
“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别在这里纠缠了,大家都等着乔晚登台呢。”
我努力控制住眼泪,站直身体:
“李老师,这里是学校,就算我的凤冠真是什么便宜货,难道你就可以这样偏听偏信,包庇做坏事的学生了吗!”
见我还敢顶嘴,李老师递给乔晚一个放心的眼神。
乔晚走上近前,毫不犹豫一脚踩碎了地上散落的金珍珠。
我心神俱裂,像被忽然抽掉骨头一样瘫软在地,拼命推开乔晚绷直的腿。
这套凤冠上的珍珠是一位老收藏家穷尽一生才收齐的,每一颗都是正金色,毫无瑕疵,就连直径都分毫不差。
如果失去其中一颗,也许永远都无法再配齐了。
那么多前辈的心血,如今传承到我的手中,又毁在我的手里,我到底该怎样,才能弥补这一切?!
我狼狈跪在地上,手指在泥土中不停翻找。
当看到珍珠没事,只是沾染了污渍后,我实在无法控制,将它捧在胸口,放声大哭。
泪水冲垮的妆容被我随意抹去,夜色之下,我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一群人看着伏地痛哭的我,一时之间也都愣住了。
3
片刻后,裴夏的声音打破寂静:
“安月,我知道你喜欢唱戏,但是人家晚晚是乔家千金,人家的艺术是在国外学来的,你就算装神弄鬼,也比不过晚晚。”
“别在这里丢人了,快点起来,拿着你的垃圾,滚回家去!”
我被他冷漠的声音唤回神志,目光挨个扫过面前的几人:
“你们毁了我的凤冠……”
乔晚毫不在意地蹲下身,用手轻拍着我的脸:
“不是我们,是我,我就毁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深吸一口气,扬手重重给了她一巴掌:
“我要你的后半辈子,都在监狱里终身悔恨!”
乔晚被我打的一声惊呼,仰翻在地。
电光石火间,裴夏一脚重重踹上我的肩膀:
“够了!安月,拿着你的垃圾,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随着他的话,跑来围观的同学们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早就觉得这个安月脑子有毛病,她竟然敢打乔家千金,这辈子算完了。”
“裴夏男友力爆棚,好酷啊。”
紧接着,几个和裴夏关系好的同学挡在了我的身前,对着乔晚催促:
“大家都等急了,你们快去登台吧,这点小事,我们帮你处理。”
乔晚一只手轻抚着被我打肿的脸颊,声音中满是阴狠:
“安月是吧,敢动我,你给我等着。”
“今天的节目我有大用处,等我演完回来再收拾你!”
说完,她咬牙切齿地看了我一眼,很快带着她的队员扬长而去。
我此刻也已经冷静下来。
如今最要紧的,是找齐所有配饰,然后让家族发动人手,寻找存世的手工艺大师,联合修复凤冠。
想到这些,我先去换衣间换下了身上的蟒袍,然后借着手机的灯光,伏在地上慢慢寻找。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散落的珠翠终于找齐,我长舒一口气,把蟒袍和凤冠收进箱子里。
接着我走出音乐声震耳欲聋的后台,到僻静处给爸爸打了个电话。
他听完我的讲述被气得七窍生烟,但他和妈妈此刻都在外地参会,只能让管家先来接应。
我挂断电话后,打算带着行头先回家。
可刚一回到后台,就见乔晚正穿着我的蟒袍在地上翻跟头。
我被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几乎要昏死过去:
“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
乔晚见我回来,站直身体,毫不客气地看向我:
“听清楚了,我是乔氏千金,今天你毁了我的演出,还打了我一巴掌。”
“我也毁了你的垃圾,这很公平。”
说完,她挑衅般对我扬了扬眉毛:
“告诉你,裴夏哥哥是我的,你胆敢趁我不在勾引我的裴夏哥哥,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裴夏站在乔晚身边,冷着脸看向我:
“现在给乔晚道歉,我们还能原谅你,不然……”
他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一道男声打断:
“不然你能怎么样?我们家小姐的珍藏,拿出你的家底都赔不起!”
随着说话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走进来的人身上。
而我站在人群中长舒了一口气。
万幸管家赶来得及时,无论如何,这套宝物都不会被这群蠢货毁掉了。
管家皱着眉进来,见到我满脸泪痕的狼狈样子,马上愤怒看向众人:
“谁给你们的胆子,连安家继承人的东西都敢碰!”
“律师团队给我跟上,立刻定损,马上报警,动了小姐藏品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