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曾资助了一个贫困生,疼他像疼亲儿子。
可这份疼爱竟养出一条毒蛇。
后来,这个贫困生成为了我的丈夫。
他为吃绝户谋害了我们父女俩,踩着我们的尸体与初恋再续前缘。
再活一世,你问我还帮他吗?
当然帮。
而且是大力帮!
1
丈夫口中的“表妹”竟然是他的初恋。
你说好不好笑?我还是死后才知道这件事的。
我才走了一年不到,秦慈就跟秦真真结婚了。
秦慈继承我爸的家具厂还不够。
在我出事后,他一直在网上立悼念亡妻的深情人设,直播带货。
现在的他已是飞上枝头的凤凰,好一个青年富豪!
秦慈在巴厘岛买了临海大别墅,在那里给秦真真戴上了大钻戒。
秦慈的求婚卡片上写着:
“从校服到婚纱,虽然无人知晓,而我爱意赤忱。”
怎会无人知晓?
还有我呢。
我含冤而死,灵魂迟迟不肯离开。
如今看到这画面,我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只觉得自己这一生活脱脱像个笑话。
秦慈。秦真真。
姓氏一样就是两兄妹?哈哈!我居然信了!
看着秦真真害羞而幸福的脸,我一拳砸到墙上,却轻飘飘地穿过去——可恶!我被骗得好苦。
如果……
如果!
黑暗袭来,再睁眼,我回到了五年前。
好消息是:我重生了。
坏消息是:彼时的秦慈已在我爸的资助下顺利考入顶尖985院校。
小蛇已养成巨蟒。
幸而不晚,它还未化成龙。
2
“贺厂长好福气!养了个女儿,又白白得个这么优秀的儿。这酒你必须干!”
桌上觥筹交错,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庞,我激动地掉下泪来。
陈叔,张姨,王伯伯……
老贺!
“丫头?哟!哭起来了?不就没让你吃饭的时候玩手机吗?今儿可是你爹五十大寿,吉利些!”
我撒娇似地埋在老贺的肩头,他也腾出手臂反搂我。上一世我厌恶的烟味此刻却让我清醒而感动。
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我看向刚进饭厅的秦慈。
站在华美水晶吊灯下的他,真叫一个格格不入。
此时他刚进大学,第一次走出山村。一身洗得掉色的体恤牛仔裤,显得仓皇局促。
“诶?小秦。你小子不是说听讲座来不了嘛?”
老贺的目光向下移了些:“哦,送惊喜来了!”
我爸夺过秦慈手上那个不知名小作坊的蛋糕盒,当着众人面打开来——没有裱花,奶油也抹得凹凸不平。
好巧不巧,旁边正放着个价值两万元的三层黑天鹅祝寿蛋糕。
这蛋糕是老贺好友的儿子送的,有了这对比,他脸上不自觉有些得意。
老贺察觉了秦慈的窘迫,顺手拿起筷子,直接挖下一大块廉价植物奶油送嘴里:“好吃!这蛋糕我独享,谁也不许碰!”
又招呼:“服务员,加个椅子在我女旁边。”
老贺是个开厂的土老板,没什么文化,也不懂表达爱。
但他却将所有的细心给了秦慈,偶尔我都会吃醋。
可那孽障,居然如此蛇蝎心肠。
我尽力熄灭眼中的火焰,看向旁边的人。
秦慈低着头,额前碎发遮挡住了眼神,但耷拉着的嘴角露出明显的不悦。
很快他就察觉到我的注视,难看的表情瞬间消失。
秦慈换上一副阳光的笑颜:“念瑶妹妹,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酒足饭饱,老贺借上洗手间之名抢着结账,秦慈也跟了上去。
上一世的经历让我更加警惕,我这才发觉不对——秦慈很会时间管理,从不临时做决定。
既然已经推掉晚宴,为何又来?总不能是为了送个蛋糕,他可不是会准备惊喜的人。
等他们出了门,我跟上去。
3
“叔,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生活费您能不能照常给我?少点都没关系。主要是一线城市,消费实在高,食堂一个肉菜都十几块……”
“上次我给你发的名片,你没去问问看?你去他那实习,生活费管够。”
“叔,现在大学都看综合评测,平时社团活动太多……”
老贺挥手打断他的话,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你小子上大学就懒了?叔记得你以前上学每天来回都是三四个小时的路。这点苦算什么?”
听了这话,他脸瞬间绿了,没再接茬。
而我分明看见,他望向老贺背影时,眼里闪过一丝憎恨。
我想起来了。
上一世,老贺在秦慈读大学后,断了他的生活费,只负责所有学杂费。
我曾不解地问过为什么。
要知道,老贺绝不是不舍得给秦慈花钱。秦慈刚高考完,老贺就送了苹果全家桶。这并不是助学义务之内的事。
老贺回答我说,他这样做是因为秦慈是文科生,就业形势本就严峻,找工作很吃实习经验。
他特意联系了自己开传媒公司的朋友,硬把秦慈塞进去实习,一周二十小时,实习工资3000还加提成。
可这用心良苦的举动却让秦慈心存芥蒂。
升米恩,斗米仇。
原来秦慈的怨恨从这时就已经萌芽。
如今看来,我们父女俩上一世真是太善良,也太蠢。
如此想着,在饭局结束后,我尾随秦慈一路。
4
只见秦慈走上附近一个烂尾楼的天台,靠着栏杆边发呆。
脚下是城市夜景,霓虹璀璨。
“嘿!”我从他身后冒出来,吓他一跳。
被他抓紧的栏杆发出金属脆鸣。
“念瑶妹妹,你怎么在这?”
我俏皮一笑:“我是想提醒你,这里很危险。风吹日晒,又没维护,质量很差的。”
“比如……”我又走近了些:“比如这栏杆,稍不注意,啪!”
他看着我手上的敲击动作,惊得脸色发白,直向后退。
“秦慈哥哥这么怕死?”
“你不怕?”
我摇头。
他呛我:“孩子气!”
“我真不怕,因为……”
因为我已经死过一回。
后半句没说出口,我拍拍他的肩膀:“好啦,不开玩笑,我跟你说正事。”
“我听我爸说起实习的事了。唉,他不懂。毕竟我们同龄人嘛,知道刚入学杂七杂八的事多。”
“我的生活费也用不完,这样,我每个月分你3000如何?够了吧!”
“至于那个实习,你别去了,就骗我爸说你不想麻烦他朋友,自己找到了。”
他疑惑皱眉:“为什么帮我?”
“不为什么,钱用不完,助人为乐。”我靠近他的耳边,语调暧昧。
秦慈嘴角上扬,眼神却复杂。
上一世,他曾无数次用这种眼神盯着我。
都怪老贺老来得女,把我宠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傻白甜,竟没懂得这眼神叫做“嫉妒”。
“那真是太感谢念瑶了,我会还你的。”
他转身,我拉住他的衣角:“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美?”
“美?没觉得。我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透气。”
“好吧,”我神秘地说:“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对我有特别的意义。”
“什么意义?”
“不告诉你。”
见我不说,他没趣地走了。
而我却在那里待了一整晚。
我坐在栏杆边,哭了笑,笑了哭。
真是特别的意义啊!
上一世,秦慈的“表妹”秦真真约我来这里开烤肉party。
上来了才发现,只有我一人。
她安排自己的舔狗在这里毁了我的清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舔狗本人都没想到秦真真早已在栏杆上做了手脚。
赤裸的一男一女从栏杆边掉下楼,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一石二鸟,毁尸灭迹。
在我坠落的那一刻,脑子里除了老爸就是秦慈。
没有了我,他们该多伤心啊!
可怜我死后才知道这秦真真和秦慈竟然是那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