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女仵作曹惠小传

剧名《唐朝诡事录之西行》 我爹是拾阳县的仵作。 仵作，不是公廨之人，只是县里发生命案时，需要仵作前去验尸，解密尸体留下的线索，辅助公廨之人断案。仵作干系甚大，而所得区区，且位卑，为世人所轻。 仵作干系甚大，而所得区区，且位卑，为世人所轻。 爹没有儿子，只我一个女儿，大家都说是仵作家阴气重，不蕃子息。自我记事起，少有人与我家来往，也没有孩童愿意与我交玩。我家两扇黑如漆棺的大门，将仵作之家同外面的世界泾渭分明地区隔开来。 爹越来越老迈，漫长的孤独让他的身形更加落寞萧索。他总是在验过尸后，沽一两烧酒回来，带着几分醉意几分歉意说：“等爹攒够了嫁妆，就给你找个好人家。”我只是默默地替他整理好验尸记录。 独孤来到我家是一个五月。榴花开得明烈，而他一身青衫落拓，站在我家黑漆漆的大门前，问可否典租。 我看他是外乡人，便如实相告，我家是仵作。 他道，无妨。 如此，他便典了我家空宅住。我只知道，他自长安来。 爹托了媒婆，去临县为我寻一门好亲，只要对方不嫌弃仵作之家，嫁妆愿意多出。那几日，爹每天坐立不安，翘首等着媒婆的消息。 我叹了口气，说出了心中所想：爹，我想跟着您学艺。 爹一时没明白，等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学什么艺？学仵作吗？你学这个有什么用？谁家会娶个仵作做娘子？ 爹，我不嫁人。我从十二岁起跟着您去公廨去案发地做尸检记录，我能做好一个仵作。 他怔住。 我扶着他坐下，爹，您难道舍得这门手艺断了传承吗？我虽不是男子，但一定会做个合格的仵作，求爹成全。 爹含着泪点了点头。 从此，我在爹的指导下亲自动手验尸。拾阳县里议论纷纷，我全然不为所动。 独孤问我为何也做了仵作。我说，仵作虽卑贱，所行之事却至关重要，总要有人做才是，何况，我喜欢。 独孤道，如此胸襟，曹姑娘女中丈夫也！ 沉默片刻，他说起他祖上是北朝柱石独孤信，膝下三女都是皇后，煊赫一时，没想到不过二百年，风流云散，独孤家到他早已是一介布衣。他在长安盘桓数年，无人举荐，登科无望，心灰意懒之下来到了拾阳小县。 淡淡的悲怆，如同爹喝的掺了水的劣酒。从悬崖跌落比久居谷底更难消受吧。 独孤向我家提亲。爹又喜又忧，喜的是我做了仵作还有人提亲，忧的是对方是这样潦倒之人。 我说，我们仵作之家必须入赘。 他说，可以。我只有一个条件，以后若有了孩子，要姓独孤。 他一直珍藏着一件祖传宝物，价值连城，可无论怎样的境地他都没有想过转卖。 我坚守仵作家的绝学和操守，他坚守独孤家的荣耀和使命。我们都选了艰难的路，但都不后悔。 若干年后，我的儿子继承了我的衣钵，成为拾阳县的仵作。 我儿死后，我的儿媳拜我为师。她会是下一个大唐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