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要娶徐家女。
表姐选择了盛宠不衰的贵妃之子,我被父亲嫁给废后所出的三皇子。
谁知贵妃之子作死谋反,被贬为庶人。而不受宠的三皇子却意外问鼎帝位,我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和离回家的表姐日日哭闹不休,非说父亲偏心我,日日与我别苗头。
一向偏宠她的父亲却狠狠甩了她几巴掌,还叫我不要与她计较。
表姐因此黑化,一把火烧了徐家。
再睁眼,我们一同回到了选婚当日。
这次,她抢先说自己要嫁三皇子:
“好妹妹,这一次,皇后的位置是我的了。”
可她不知道,我的皇后之位,靠得从来就不是男人。
1
表姐说她要选三皇子做未婚夫时,我便知道她也重生了。
皇上信重父亲,要为自己两个为成婚的皇子聘娶徐家女。
表姐是已逝姑姑的女儿,父亲可怜她年幼丧父丧母,将她与我一同抚养。
怕她委屈,又为她改了徐家姓氏。
自幼父亲便常常跟我诉说表姐的不容易,嘱咐我要怜惜表姐,让着表姐。
所以当上辈子表姐率先选了贵妃所出的四皇子时,我尽管内心不太舒服,也还是在父亲的劝说下选择让步。
“今禾,你表姐自小便处处谨小慎微,唯恐融不进咱们这个家,这是她唯一一次主动为自己争取,父亲希望你能让一让她。”
“更何况四皇子虽然受宠,但三皇子却是皇后所出的嫡子,你日后的日子必然也不会差。”
父亲苦口婆心的劝告犹在耳畔。
今生,表姐却一反常态选了三皇子。
“爹爹,妹妹从小性格就很活泼,三皇子府冷寂,妹妹若真去了怕是难以适应,还是让她选贵妃所出的四皇子吧。”
“念衾,你……”爹爹手一抖,茶盏里的水洒到了桌面上。
“哎……念衾,爹爹明白你是个宠妹妹的,只是……你可想好了……”
“爹爹,你不用担心我,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愿意把四皇子让给妹妹。”徐安衾抱着爹爹的胳膊软声撒着娇。
父慈女孝。
这个词在我脑海里一次又一次浮现。
这一刻,我和表姐徐安衾的身份好像互换了。
徐安衾和爹爹才更像是亲生父女。
我将疑问藏在心里,笑着立在一旁。
2
就这样,我们的婚事定了下来。
只是置办嫁妆时,爹爹给徐安衾准备的却是我的两倍。
他苦口婆心地劝我:“安衾为了你主动放弃了更好的选择,嫁妆上总不好再亏待她,否则外人面前怎么也说不过去。”
我忽然想起上一世徐安衾选了四皇子时,他也是那么理所当然地劝我;“今禾,你放心,你和安衾都是爹爹的女儿,嫁妆方面爹爹绝不会偏袒她。”
最后的结果便是我们的嫁妆一模一样。
我的好父亲总能将偏袒徐安衾说的如此理所应当。
我看着面前十分慈和的父亲,赞同地点了点头:“我都听父亲的。”
只是父亲,日后你可别像徐安衾一样后悔才好。
上一世,徐安衾迫不及待地选择了圣宠不衰的方贵妃所出的四皇子燕承君。
她以为,等待她的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一人之下的尊位。
更别说四皇子燕承君本身就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
再者中宫无后,后宫中属方贵妃位分最高。且她十年来圣宠不衰,从一个小答应一步步爬上了贵妃之位,是最有可能的下一任皇后。
而因为爱屋及乌,四皇子同样深受陛下宠爱。
在徐安衾眼里,四皇子妃不仅是四皇子妃,还会是下一任皇后。
然而,徐安衾万万没想到,她嫁给四皇子不到两年,四皇子便脑子发昏选择了谋反,最终被贬为庶人囚禁在宗人府。
身为四皇子妃,徐安衾原是该陪同燕承君被囚禁终生的。
皇上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允了她和离归家,只是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
而我所嫁的三皇子燕承谨却一连做成了好几件大事,一步步得到了皇上的重视。
徐安衾无法接受这样的差距,因此变得疯疯癫癫,怨恨父亲偏心于我,害了她的前途。
又过一年,皇帝重病,将皇位传给了我的夫君燕承谨,我从皇子妃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得知此事后,她变得更疯了,非说是我抢了她的位子,在我回徐府小住时拦住我,要我将她的皇后之位还给她。
父亲听闻此事后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命人将她拉下去关起来:“徐安衾,这是皇后娘娘,你再发疯对她不敬,休怪我将你送去寺庙休养。”
却不想表姐不知怎么在半夜逃出了自己的院子,还在我和父亲的院子外放了一把火,与我们同归于尽。
她怨恨父亲对我的偏爱,也怨恨我抢了她的人生。
所以她发现自己重生后,迫不及待选了三皇子做夫君。
可惜她却不知道,三皇子燕承谨能当上皇帝,七成是因为我的帮助。
3
上一世,我们的大婚并不在同一日。
这一世不知徐安衾同父亲说了什么,父亲竟然奏请皇帝希望两个女儿能在同一日大婚。
成婚前一晚,她假惺惺地来到我的院子宽慰我:“听说那方贵妃不是个好相处的,最是咄咄逼人,妹妹若是受了委屈可一定要跟姐姐说,姐姐帮你出头。”
我听着她表面安慰实则挑拨的话,装作一脸担忧。
她炫耀了好一会儿后,终于扭着腰心满意足地走了。
“小姐,我总感觉大小姐不怀好意,您不要被她影响了心情。”丫鬟柳儿紧蹙着眉。
“我知道。”连柳儿都知道的事情,可笑我前世竟然直到最后都没看出来。
八月初八,两位皇子都迎娶皇子妃,场面十分盛大,百姓们也都前来凑热闹。
一路吹吹打打到了四皇子府,喜轿刚停下,就传来媒婆阻拦的声音:“哎哎哎……殿下,您还没射箭呢,这不合规矩……”
媒婆话音未落,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就掀开了轿帘牵住了我的手,紧接着是清朗的男声:“要那么多繁文缛节作甚,本宫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的步伐并不慢,隔着盖头,我看不到路,只能专心地跟随着他的步伐一路向前。
拜高堂,交杯酒,我没了上辈子的紧张,甚至有时间在脑海里回想着上辈子的四皇子。
上辈子的他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呢?我突然有些想不起来了。
沉思间,盖头被喜秤掀开,我们四目相对。
嗯,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肤如凝脂,是个比我美的美人儿。
见我看着他,他挑了挑眉,率先出声:“嘿,我的皇子妃还挺美的嘛。”
我本来想装作娇羞地低下头,不知怎么突然脑子一抽,来了句:“谢谢,您比我更美。”
天啊,怎么把心里话说出口了,我面色如常,内心却疯狂想着补救的方法。
立马道歉说嘴瓢了还是装作无事发生更好呢?
“噗嗤……”他笑出声,“行了,都下去吧,本宫要和皇子妃单独聊聊。”
没想到我这话竟然误打误撞对了四皇子的胃口,他将其他人赶了出去,要与我秉烛夜谈。
事情就这么发展到了一个奇怪的方向,我们的洞房之夜变成了夜谈会。
我们表面上是夫妻,实则上却有点像相见恨晚的朋友。
不过我一点都没有不高兴。
上辈子我嫁了废后所出的三皇子燕承谨,或许是长期被羞辱和冷待的缘故,燕承谨的性子有些阴沉,行事诡异,喜怒难测。
我们一开始的相处并不融洽,彼此经过半年多的磨合和试探才以合作为前提破冰。
但我仍然需要时刻观察他的一言一行以此来揣测他的喜怒,当了皇后后更甚。
而在和四皇子燕承君的相处过程中,我则不必担心这些。
他会在大婚之夜只着中衣和我靠在床上毫不拘束地聊天。
也会坦然地告诉我,他很开心我跟其他的大家闺秀都不一样。
这样多好啊。
有吃有喝有钱花,不用操心不用伺候大爷的日子简直美滋滋。
耿直天真比心机深沉好应付多了。
4
第二日,我们一起进宫去拜见他的母妃方贵妃。
方贵妃的确貌美,明明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看着却仍像是二十出头,燕承君的好相貌估计九成就是来自她。
方贵妃见到我也很是热情,甚至毫无架子跟我玩起了西洋牌,会在输了之后找儿子撒娇要再来一次,并没有一点徐安衾所说的难缠。
我难以想象这样的母子俩有朝一日会为了权力失去理智,毫无预兆地谋反。
方贵妃和燕承君在皇帝面前的宠爱都是独一份,若我是燕承君,我更愿意借着皇帝的宠爱顺其自然,又何必走到谋反这一步呢?
所以,他们究竟是突然有了什么不得不谋反的原因,还是被人陷害的呢?
不管如何,我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燕承君走上前世的老路,跟着他一起被贬为庶人。
我吩咐柳儿联系了外祖父的故旧。
外祖父崔盛出自清河崔氏,本人是名满天下的大儒,桃李满天下,深受读书人的敬重。
不过他一心向往山水,不肯入仕。
父亲是祖父的学生之一,他能成为宰相,多半有外祖父的影响在。
祖父去世时我还小,不过多久母亲又生病去了,因此我与外祖家的交集并不多。
上辈子察觉到燕承谨对于皇位的那份心思后,我思虑再三,还是联系了祖父生前最信重的几个徒弟。
这辈子,我决定提前给自己留下保命符。
4
三朝回门那日,两辆马车在相府门口遇上。
徐安衾的一辆马车相比起我身后满满当当的三辆显得有些寒碜。
“妹妹如今嫁了人就是阔绰,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存心要把我这个姐姐比下去呢。”
她眼里的恼怒一闪而过,随后反应过来捂着嘴笑:“瞧姐姐这嘴,真是太不会说话了,妹妹可莫要怪罪,姐姐这是羡慕四皇弟对妹妹的宠爱呢。”
我笑:“姐姐的意思是三皇兄一点都不宠爱你喽?”
“你……我不是这个意思……”徐安衾的脸色有些黑,紧张地回望了身后的燕承谨一眼。
燕承谨仍旧微笑着站在原地,仿佛并不被影响,只有我发现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了些。
“好了,你俩真是从小闹到大,偏又感情最要好,今日回门的大日子就别开玩笑了,快进来吧。”父亲的出现恰到好处地打断了这个有些尴尬的场面。
随后,他看向燕承君和燕承谨,微微颔了颔首:“两个孩子还是小孩子脾气,还请两位皇子勿怪。”
燕承君和燕承谨自是连道不敢,跟着他一起往府里走。
原本的尴尬氛围消失,很快变成了翁婿一家亲的和谐场面。
落在身后的徐安衾又凑到我面前,暗含得意地轻声道:“徐今禾,你是在嫉妒我嫁给了三皇子吧?所以你故意针对我,想离间我们的感情。”
“可惜了,我和承谨的感情好的很。”她上上下下扫了我一眼:“你永远都比不过我。”
我故作懵懂:“表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三皇子不受宠,怕我受委屈,所以自己委曲求全才嫁了三皇子吗?”
“你……你不要诬陷我。”她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嬷嬷,继续道,“三皇子可是皇后嫡子,我是真心喜欢他才和他在一起的。”
“哦……那应该是我记错了,”我点点头,“那就祝表和表姐夫比翼双飞,百年好合。”
三皇子的野心的确足够大,只是……
我看了眼徐安衾,笑了笑不再说话。
这次,可也是你自己选的,我的好表姐。
5
这次的午餐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丰盛,父亲高兴地喝了好些酒。
他有些醉了,絮絮叨叨地拉着燕承谨说了好些徐安衾幼时的事情,嘱咐燕承谨若是徐安衾有事做的不好,还请告知他,他一定会好好教育这个女儿。
我只当做没看见,微笑地坐在座位上,吃燕承君夹给我的菜。
张叔派去的人,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或许是有了怀疑,我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很轻易地发现了父亲对待我和徐安衾的不同。
倘若表姐不是表姐,那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