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暴行”——无法救赎自己的“活菩萨”

金麓 2018-08-14 21:34:47

1912年,26岁的美国公民魏特琳以优异成绩毕业于伊利诺伊州立大学,她加入了海外基督教传教士联合会,随后被派往中国传教。她花了两年时间学习中国语言和文化,并根据自己姓氏的谐音,为自己取了个中文名字——华群。因此,很多中国人习惯称她为华小姐。

魏特琳对中国传统文化中倡导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完全不能理解和接受。她克服重重困难,在合肥建立女校。后来,又在金陵女子大学增设教育行政管理课程,为女子学校培养教师和行政管理人才。1930年,该校改名为金陵女子文理学院。

1937年11月下旬,日军分兵三路向南京进逼包抄,战争阴云笼罩在金陵上空,留在南京的外国友人向国民政府建议,建立难民安全区。时任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教务主任的华小姐魏特琳,主动提出将金陵女院作为难民救济安全中心。她在给美国驻华大使的信中说:“金陵女院从地理位置和建筑物的坚固度来说,作为安全中心再合适不过了。这里如果被用作人道目的,那些出资捐助的教会组织一定会很乐意的。我们准备腾出楼下的房屋,以备万一。”

11月17日,宋美龄女士把自己的钢琴赠送给金陵女院。12月1日,留守金陵女院的仅剩下魏特琳和十几名中国员工。拉贝——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主席在记者招待会上宣布,安全区正式成立,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名列其中。当天,美国大使馆召集所有滞留南京的美国公民,警告他们:“如再不撤离,以后,我们将无法保证你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华小姐魏特琳的回答是:“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弃中国。”

其实,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只是一些外国友人自发成立的“民间组织”,它对任何国家都没有约束力。

1937年12月13日,日军攻陷金陵南京,几乎同时日军开始了针对中国人的大屠杀。整个南京城哀嚎遍野,火光漫天。在日军进城前,中国军队已经撤退。但日军还是展开了所谓的大搜查,日军闯入民宅,随意烧、杀、抢、奸。任何一名日本兵针对中国人的暴行都不会受到任何惩罚。魏特琳在日记中写道:“今天,世界上所有的罪行都可以在这座城市里找到。”

金陵女院是专门收容妇女、儿童的难民所。南京沦陷后,有大批疲惫不堪、神情惊恐的女难民拥入这里。金陵女院竖立的中立区标志,和日本大使馆官员写的不许日本兵进入的手令,日本兵根本不当回事,每天至少有10-20群日本兵闯进金陵女院强奸妇女、抢劫钱财。只有当这位金发碧眼的魏特琳女士出现,并大声呵斥时,他们才会有所收敛。但有时日本兵会拿武器威胁他,甚至动手打她。对于日本兵暴行,魏特琳没有表现出一丝畏惧。让她最心痛的是这些中国女子的遭遇。她在日记中写道:“ 昨夜又有30多个女孩从学校中被抓走,今天听说十几个女孩子从她们各自的家中被抓走,其中一个只有12岁,……”

此前,魏特琳她们估计将有2700多名难民会到这里避难,但由于日军疯狂的暴行,最多时有超过1万名惊恐万分的女子和孩子们纷纷涌入金陵女院。金陵女院承担了巨大的压力,向这些难民提供吃住,还要承担大量的管理工作。魏特琳不知道这种压力还要持续多久,不知道在这种压力下还能坚持多久,这是一种孤立无援、无以名状的恐怖。

1938年1月,魏特琳不顾日军关闭所有安全区的命令,尽自己所能,用职业训练班的形式,继续变相收留难民。1938年5月31日,最后六个安全区关闭后。金陵女院仍收容着800多名妇女和孤苦伶仃的儿童。魏特琳想尽办法改善难民的生存环境,她请来外国医师为难民看病,为幼儿弄来奶粉和鱼肝油,为女难民开办学校,补习文化知识……难民们称她为“活菩萨”“观音菩萨”。

作为一名在中国生活了20多年的外国人,她对这个国家的感情甚至超过了某些中国人。1938年7月30,国民政府为了感激她,秘密授予她赠给外国人的最高荣誉——“采玉勋章”。这段时期,魏特琳写下了大量的日记,真实记录了日军的种种暴行,和她个人遭受的巨大情感创伤。

由于长期劳累和过度的巨大精神压力,魏特琳患了严重的抑郁症。1940年5月14,魏特琳不得已离开金陵女院回国治病。日本兵在南京城中的种种暴行使善良的魏特琳受到了无比严重精神创伤。回国后,她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而是一步步滑向危险的边缘。

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已成为她生命中重要的部分,魏特琳在这里付出的精力远远大于对她的家庭和亲人。1941年5月14,这正是魏特琳离开中国一周年的日子。这位一向坚强善良的女性,却选择了打开厨房的煤气,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基督教传教士联合会特意为魏特琳制作了一块4尺见方的大理石墓碑,墓碑用中文隶书写着“金陵永生”四个字。

2002年12月12日,在现在的南京师范大学金陵女子学院建立了魏特琳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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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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