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坚强,只是没有办法的承受(二)

天蓉聊情感 2024-06-27 01:14:01
第二天,弟媳来接班,让我回去好好睡一觉,在医院洗手间的镜子上,我看到了头发凌乱面色憔悴的自己,谁都经不起生活的打击。回家的路上,搭乘地铁居然坐反了方向,当我意识到时,已过去两个站,从未如此糊涂过,但这一次我没有骂自己,而是默默地再坐回去再换乘。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回到家,洗漱完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尽管双眼已经发出了非常胀痛的信号在警告我要休息,但大脑还是不听使唤的在高速运转:如果当初牙齿刚开始疼就及时去大医院就诊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为何一颗牙齿的疼痛会引发如此大病、这种病的治愈率到底有多高、要不要告诉远在千里的二老,年迈的他们又怎能接受这个事实。。。。。。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已是下午五点,发现枕头已湿了一大片,眼睛依旧是肿痛的。起来收拾收拾,前往医院换班。目前老弟还未脱离生命危险,需要24小时有人陪护。 医院大厅,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有着复杂的神情,穿过大厅到走廊右转上电梯到四楼,出电梯就看到血液内科四个大字,左转到409室,门牌灯亮着,上面显示老弟的名字,默默自我安慰了几句才走进去。在弟媳离开时,我都表现的很坚强,当病房里只有我跟老弟时,我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掉下了眼泪。老弟皱着脸,不说话,两只手同时在输液,身上插满管子,连翻个身都难上加难,我轻声问他:“要不要喝点水。”他摇头表示不必,我想,当下的他正在竭尽全力支撑着。 病房里很安静,除了监护设备偶尔发出的声响,再也没有别的声音。晚上主治医生来过,悄声嘱咐我:“目前生命体征稳定,但未来一个星期是关键,要看患者的重要脏器是否出血,还要预防各种感染,一旦出血严重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家属要做好心里准备。”这相当于是一道口头转告的病危告知,于家属而言,何其残忍,心里百感交集,我很想帮老弟做点什么,但又什么都做不了,一切的一切都要靠他独自承受,尽管在大医院有着资深的医生,但也难以抚平心中的惶恐不安。 一刻都不敢闭上眼睛,害怕老弟有什么异常,反复点亮手机看时间,从未有过像当下如此盼望时间过得更快一些的念头,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个星期赶紧过去,老弟的一切指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我知道这是幻想,但又何尝不是一种哀求。 每隔一小时护士来换一次针水,输液输多了,小便自然也多,几乎是每隔二十分钟一次小便,每次俯身伺候,我都能感觉到老弟的难言之隐,但他只能默默的承受着。直到凌晨五点多针水打完,他方才闭上眼睛睡着了。一夜的折腾,他从来没有表露过软弱,没有说过好难受或者很痛,这并不代表他在努力虚张声势地装出一副:我很坚强的样子,他只是不去说那些说了也没用的话。但我都替他盼着,盼他早日可以进食,盼他早日行动自如,盼他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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