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靖和漠北交战数年,最终还是落了下风。
作为南靖的公主,我被送去了漠北和亲。
为了讨贺兰辞的欢心,我做尽了卑微之事。
贺兰辞也只将我当做一个玩物,日日逼我喝下避子药。
当我的孩子真的没了后,他却捧着我的脸求着我给他生孩子。
可我已经没时间了,我只想用剩下的时间保全南靖的百姓。
1.
我穿着一袭流光溢彩的嫁衣,满头珠翠的被一旁的侍女扶下了马车。
我抬眼望去,一个穿着红色戎装的少年郎挺坐在马背之上,一双眼眸犀利如天上鹰隼。
他懒散的把玩着手中的弓,嘴角微勾着,似笑非笑。
“不愧是中原的公主,瞧着这身段就跟漠北女子不同。”
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轻蔑,我也只是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一遍遍的提醒自己,此处是漠北,行事不能冲动。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用手中的弓轻轻的抬起我的下巴。
“莫不是本王娶了一个哑巴王妃。”
察觉到他的不悦,我仰着头,笑眼盈盈的看着他。
“殿下,我只是有些紧张。”
我是南靖的公主,他们都巴不得跟着踩上一脚,看着我掉入泥土,任人揉捏。
可我不愿堕入那样的境地,所以只能抓紧贺兰辞的手,只有他能救我。
他将我一把拉到马上,他滚烫的胸膛紧紧的贴着我的后背。
下一刻,他的手落在我眼睛旁贴着的金色的花钿。
“公主这样娇贵的身子,可熬不过漠北的冬天。”
2.
贺兰辞一把将我扔在床榻上,动作毫不温柔的扯开我身上的嫁衣。
我从未见过这样不知礼数的男子,有些害怕的微微发抖起来。
他毫不怜惜的吻着我的唇,将我的手腕紧紧的捏在手里。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却只能咬紧下唇,无力的承受着他的动作。
到了最后,我只能麻木的搂紧他的脖子掉眼泪。
察觉到他锐利的眼神游走在我狼狈的身上,我不自觉地用被子将自己盖住。
“你若听话,本王自然会让你在这个位子上好好呆着。”
听见他的话,我艰难的从干涩的喉咙中,断断续续的挤出几句话“殿下…我只想留在殿下身边,只求殿下不要把我送给其他人…”
他转过身套上衣服,丝毫不顾及床上气若游丝的我。
“桑宁,你若乖乖留在本王身边,本王便不会将你送给他人。”
新婚之夜,若他就这样离开,那未来我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我强撑起身子,伸出手轻轻的拉住他的胳膊。
“殿下留下陪陪我好不好?”
对上我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贺兰辞用手指擦去我脸上的泪痕。
“你们中原的女子为何有如此多的眼泪。”
3.
他那天晚上终究还是没能离开。
第二日,一个侍女端着一碗闻起来就很苦的药走了进来。
我捂着鼻子,有些不解的看向她“这是何物?”
“避子汤。”
我接过药碗的手颤了颤,几滴药汤洒在我的手上。
我虽早知会有这样的情况,但在接过汤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酸起来。
我的舌尖还残留着浓烈的苦味。
“你叫什么名字?”
“阿瑾。”
看着我眼中泛出的泪花,她的眼底划过一丝不解。
她或许也在想,为什么南靖的女子会有这样多的眼泪流。
我自小在宫中便是最受宠的,父皇和母后总喜欢打趣我被娇纵坏了,未来的夫君可有苦头吃了。
可如今,他们最疼爱的公主却被送到漠北,忍受着从未经历过的磨难。
父皇驾崩后,太子哥哥被暗害,如今还缠绵在病榻上,只得让三皇兄做南靖的新帝。
从未想过,三皇兄登上皇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我送给漠北。
可他分明说过要一辈子拿我当亲妹妹宠的。
不知过了多久,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眼角还挂着一滴泪水。
4.
一大早,外面便吵吵嚷嚷的,阿瑾急切地声音传了进来
“安阳郡主!这里面可是宸王妃!”
是何人会来这儿?
一个穿着暗红色骑装的少女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马鞭。
“你就是桑宁?”
我见来人气势汹汹,只得屈身朝她行了个礼。
“是。”
下一秒,那马鞭便朝着我打了过来,速度快到我无法躲闪。
只感觉到身上被打的似乎都有些皮开肉绽。
阿瑾跪在地上不停的为我求饶,看着我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儿,她才停了手。
“一个被丢弃的公主罢了,打死就打死了,看谁敢多说我一句?”
她一脸鄙夷的看着强撑着身子的我,语气中都是满满的厌恶“桑宁,你别以为嫁给阿辞哥哥就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你们南靖人一个比一个虚伪,阿辞哥哥是不会喜欢你的。”
逐渐我的视线有些模糊起来,还没听完她的话就晕了过去。
“王妃!王妃!”
阿瑾见我晕了过去,连忙爬到了我的身边。
她本想扶起我,却看着我浑身血迹,根本无处下手。
“谁都不许来给她看伤,本郡主倒是要看看,她的命有多硬。”
说完后就甩着鞭子走出了我的寝宫。
5.
等贺兰辞接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我就几乎只剩下半口气了。
我隐隐约约听到他怒吼着让人请医师。
真奇怪,他不应该巴不得我去死吗?
罢了,可能是怕不好跟南靖交代吧。
我终究是撑不住了,只觉得浑身上下疼的要命。
我的思绪一片混沌,但耳边一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些什么。
好像是....让我不要死。
会是谁呢?
可能是阿瑾吧,肯定不会是那个冷血的贺兰辞。
贺兰辞看着我身上的伤痕,怒不可遏的将茶杯摔在地上。
“去把安阳郡主给我叫过来!”
阿瑾跪在地上,颤抖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愤懑不平“安阳郡主被大夫人送去了母家,已不在宫中了。”
贺兰辞紧紧的攥着拳头,墨黑的眼眸里氤氲着浓浓的怒火。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将冰冷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
“殿下不必忧心,我没事。”
看着我脸上和从前一般无二的笑容,他却格外心烦意乱。
“你此般模样也叫没事?!”
我淡淡的敛下眼帘,还以为是他在嫌弃我身上的伤疤。
“殿下若是嫌弃,我可以替殿下选择适龄的女子入府,只求殿下别将我送给其他人。”
听见我的话,贺兰辞狠狠的捏着我的下巴,但在听到我的痛呼声后,又下意识松开了手。
“本王不需要,你做好你分内的事就够了。”
6.
我的伤好得差不多后,就被迫换上了漠北的衣服,粗糙的布料磨得我身上泛着淡淡的红。
原本就有些瘙痒的伤疤更加雪上加霜。
贺兰辞今日似乎心情很好,我跪坐在他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殿下,我能不能先穿几日南靖的衣服?”
“漠北的衣服我被磨的有些痛。”
看着我被磨的有些泛红的伤痕,贺兰辞伸出手将我拉入他的怀中。
“桑宁公主如此娇气,如何在漠北待下去?”
我努力的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神,眼眶微红的看着他。
“过几日,过几日我就习惯了。”
他轻轻的用手指蹭了蹭我的眼角。
“小公主,眼泪在漠北是最没用的东西。”
“若是你再这么没用,之前有安阳,以后还会有其他人。”
虽然他是这样讲的,但我看得出,我的眼泪至少对他是有用的。
至少我曾听阿瑾偷偷说过,安阳郡主被禁足母家,受了许多责罚。
我不在乎她受了什么责罚,但至少,贺兰辞是不会轻易将我送给其他人的。
若是我没了他,南靖便有要处于水深火热的境地了。
没过几日,阿瑾便送来了几身质地柔软的衣服。
我轻轻的摸了摸布料,虽然不如南靖的细腻,但至少比之前的衣服好了许多。
看着我面上毫无情绪的波动,阿瑾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爷对您上心,王妃不高兴吗?”
听见阿瑾的话,我将视线移向窗外。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