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育】妈妈跟我说,小时候我出生是刨腹产,因为太大了,医生又在刀口上剪开了她的肉,把我取了出来。她说因为肉撕裂的痛冲散了麻药的感觉,她听见了医院要卖掉自己胎盘的对话。
2023年,我的弟弟出生了。
我瞧见爷爷提着一个鲜红的小桶上了车,是平日中老家常见的塑料桶。车后的爷爷奶奶和驾驶位上的爸爸聊天,他们也没有压低声音,我戴着耳机,没有故意偷听,他们声音断断续续。
“你要不……mai了……”
卖了?买了?埋了?
思来想去,还是埋这个字更像是正确答案,人们总对土地有着崇高的敬仰,将身体的一部分化为养料,回归土地,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我闲来无事,便开口搭话,“桶里是什么?”
我想过一些答案,毕竟那红桶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铁锈味,生理期闻惯了,我捕捉到那种女性特有的血腥味。
我弟弟的裹布?妈妈的绷带?亦或是什么具有纪念意义的事物。
“哦,那个啊。你妈的胎盘,你弟弟的那个。”
他们轻描淡写,他们张口就来,几个字便足以使扼走我全部的氧气。
真的是埋吗……我开始质疑起来。
在逼仄的空间中原本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骤然加重,我被裹挟其中。我似乎被胎盘压着,亦或是勒着,脐带、毛细血管和那坨软肉,我不知哪个更让我反胃。我没见过那东西,但它一直盘踞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