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真觉得,就那么点兵力能攻破济南吧?”
面对这个浑身血污的解放军班长,敌人的语气是嘲讽的,其中却也带着疑惑。
此时是1948年9月的一天,华东野战军正济南,与王耀武的十万大军展开决战。
作为“尖刀部队”,东野山东兵团第9纵队第25师73团,是第一个冲上济南城头,插上“打开济南府,活捉王耀武”红旗的。
但是,在这最终的胜利之前,济南城看起来一直是难以攻破的。为了解放济南,我军战士们前赴后继,即使身受重伤也绝不屈服。
文章开头提到的这位解放军班长,其所属部队就是73团。他因伤重被俘,受尽敌人酷刑折磨。但他始终咬紧牙关,没有透露一丝情报,也没有丝毫投降的意愿。
最后,敌人实在看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精神,才能让他支撑到现在?
敌人便向他问出了这个问题:“你对攻破济南就这么有信心?”
“当然有。”班长说。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处境。都被俘了,竟然还想着能攻破我们的防线?”敌人露出轻蔑的笑容。但班长的回答,让他笑不出来了:
“我被俘了,可我们还有很多人。”
班长并不畏惧,也并不沮丧,两眼直视敌人的眼睛。
敌人沉默片刻,不知说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接下来就是上再多酷刑,这名班长也不会投降了。
于是,上级很快下达命令,对班长进行处决。
在成功解放济南之后,我军首长了解到这位班长壮烈牺牲的经过,大为震撼。东野副政治委员谭震林将这一事迹写进报告,递交给了毛主席和周总理。
看完报告后,周总理的眼眶湿润了。毛主席陷入久久沉默,最后说:“好兵,好兵啊。”
“这个班长是73团的兵。为了解放济南,73团的同志们奋勇作战,付出了很多,他们值得一个‘济南第一团’的称号!”毛主席说。
在济南战役中,73团是如何发挥他们的攻坚作用,攻破济南城的呢?
解放济南,前赴后继在1948年9月16日,济南战役正式打响。在经过与王耀武部的数日激战后,我军各部队扫清了济南外围,直接攻入济南外城。
王耀武部的主力部队,都龟缩在济南老城之内。他们早早在这里修筑了大量坚固工事,为长期固守作准备。
济南老城是敌人防御体系的核心。其城墙高14米,厚10米,完全由砖石筑成。
在这本就十分坚固的外墙上,敌人还用钢筋水泥修筑了无数碉堡,还挖了一道环绕整座城市的交通沟,便于部队快速移动。
在济南城的东南角,坐落着一座气象台。敌人在上面设置了观察所,可以毫无障碍地俯视整座城市。哪里有移动,观察所内的哨兵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要想攻城,我军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观察所打掉。这个任务被交给了第3营第7连。
要说第9纵队哪支部队最擅长攻坚,那无疑就是3营7连。因为战功赫赫,首长还授予了他们“常胜连”的光荣称号。
“彭超同志,祝你们旗开得胜!”在这次战斗前,师政治部主任亲自来到连里,把那面绣着“打开济南府,活捉王耀武”的红旗,交给了指导员彭超。
在当天的战斗动员会上,7连全连庄严宣誓:“一定要把红旗插上济南城头!”
在9月23日傍晚,7连分散着潜行到敌阵地边。此时,他们离敌人只隔着一条护城河,河上有座石桥,河对面就是那高耸的城墙和气象台。
随着指导员一声令下,炮火齐刷刷地向敌阵地轰去。这样的奇袭持续了近一个小时。
当我军炮火开始向敌阵地纵深延伸时,7连5班的爆破员们展开行动。一名战士冲向一座碉堡,用炸药包将它炸开了顶。同样被炸开的,还有后续爆破员前进的道路。
紧接着,爆破班6班班长孙高亭带上两个战士,用一根将近4丈长的竿子,把一只60多斤的炸药包顶上城墙,在上面炸出了一个缺口。
虽然是炸出了缺口,但尺寸太小,不够战士们通过。连长肖锡谦命令继续爆破。
就在送第4个炸药包时,从城墙半腰处的射击孔里伸出一支机枪枪管,对战士们疯狂地倾泻子弹。同时,城墙上也有敌人拼命地往下丢手榴弹。
4班的爆破员不顾敌人火力封锁,在枪林弹雨中高举着竿子,终于把第4个炸药包送了上去。
然而,我军战士们等了一分钟,也不见这个炸药包爆炸。
经过指导员彭超的同意,6班长孙高亭冒险越过小桥,前去检查未能爆炸的原因。原来,是炸药包上的拉火绳被打断了。
之前过来送炸药包的战斗员,两名已经牺牲,一名负伤。负伤的这名战士,还在抓着竿子慢慢往上爬。
孙高亭几个大跨步冲上前,把战士救下来,又迅速爬上竿子,将炸药包上的绳头用力一拉,然后纵身跳下,背起战士往回冲刺。
几秒后,他们身后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回头一看,城墙上被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这个大小,足以容纳大部队通过了!
不等爆炸的硝烟散去,8名架梯组的战士就抬着云梯飞快冲过石桥。
这时,有敌人突然从城内猛烈开火,射击孔里和堑壕里不停飞出铺天盖地的手榴弹。
7连的战士们进攻了3次,都没能突破敌人的火力网,但他们没有气馁。
在次日凌晨两点半,7连战士们在研究过3次失败的原因后,总结了经验,再次对缺口发起冲击。
不过,这一次架梯组的战士们没有再直接冲过去,而是先由我军炮兵对敌阵地发动“轰炸”。炮声隆隆中,战士们抬着云梯悄悄摸过石桥,成功架上梯子。
再爬到梯子顶端时,战士们发现离缺口还有一点距离,便在梯子上搭起了“人梯”。
最上方的那名战士,踩在战友的肩膀上,纵身一跃就跳上城头。
敌人马上从两边涌来,眼看要陷入包围,战士将一枚手榴弹扔向敌群,随即开枪扫射将敌人逼退。
这时,又有第二名、第三名……战友们一个个踩着肩头不断登城。在这天下午,73团全体战士先后登城,并迅速展开进攻。
傍晚时分,在73团与兄弟部队的配合下,“新省政府”被攻破,城内的守敌被全部肃清。济南战役,胜利了!
在10月10日,第25师在驻地召开授奖命名大会,将绣有“济南第一团”的大红锦旗授予73团。
73团坚决果敢、勇敢顽强、机动灵活、前赴后继的精神,将一直鼓舞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