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5年，康熙品完地方进献的碧螺春后，龙颜大悦竟夜不能寐。子夜时分，宫女万琉哈氏正伺候圣驾就寝，刚要欠身告退，忽听龙榻上传来低沉的声音："今夜留下伴驾。"天子温热的手掌突然攥住她的柔荑，惊得少女心头鹿撞，连呼吸都凝滞了。 【消息源自：《清史稿·后妃传》《康熙起居注》及《清宫档案汇编》等史料记载，结合现代学者对万琉哈氏生平的考证研究】 紫禁城的冬夜总是格外漫长。1685年腊月，乾清宫的烛火在风雪中摇曳到三更天，康熙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案头堆着的奏折里还压着三藩之乱的善后事宜。太监梁九功轻手轻脚换了盏新茶，碧螺春的清香在暖阁里漫开——这是苏州知府刚进贡的明前茶，据说最能提神醒脑。 "这茶倒比参汤还灵验。"康熙呷了口茶汤，忽然转头问道："辛者库那个梳头的宫女，是不是姓万琉哈？"梁九功一愣，忙不迭应道："万岁爷好记性，是正黄旗万琉哈家的姑娘，在茶房当差三年了。"皇帝指尖敲着青花瓷盏，瓷器发出清脆的声响："叫她来。" 此刻在偏殿耳房，万琉哈氏正借着油灯修补一件孔雀毛斗篷。听到传唤时，绣花针在食指上戳出个血珠。她下意识把手指含进嘴里，铜镜里映出张素净的脸——二十四岁的年纪，在宫里已经算"老人"了。同屋的宫女阿鲁特氏猛地坐起来："姐姐要飞上枝头了？"万琉哈氏摇摇头，只把鬓角碎发抿了抿。她知道去年也有宫女被临幸，后来不过赏了匹缎子，照样在浣衣局捶打衣裳。 暖阁的地龙烧得人发晕。万琉哈氏跪在织金地毯上时，听见康熙正在问梁九功："胤礽的《论语》读到哪篇了？"她盯着地毯上的缠枝莲纹，数到第七朵莲花时，忽然听到皇帝说："抬头。"烛光里那双丹凤眼扫过来，像在打量一件瓷器。后来史官们记下这晚只用了六个字："是夜，召幸宫女"。 第二年秋天，万琉哈氏在潮湿的产房里攥紧了黄绫被面。接生嬷嬷把啼哭的婴儿包裹好时，她只来得及看见孩子后颈有颗朱砂痣。"十二阿哥吉人天相！"嬷嬷们贺喜的话还没说完，苏麻喇姑已经带着懿旨来了。这位孝庄太后的心腹老嬷嬷抱起婴儿，对虚弱的产妇说了句："姑娘放心，阿哥在慈宁宫会养得结结实实。" 紫禁城的春天来得总是迟。胤裪六岁那年在上书房描红，万琉哈氏躲在廊柱后头，看儿子踮脚去够苏麻喇姑手里的蜜饯。老嬷嬷眼睛尖，转身时故意让帕子飘落在地。万琉哈氏捡起帕子的瞬间，小男孩突然仰脸问："您也是我的嬷嬷吗？"丝绸帕子上的忍冬花纹被她攥出了褶皱。 转机出现在康熙五十七年。正月的积雪还没化尽，六十一岁的皇帝突然下旨大封后宫。万琉哈氏跪接册文时，听见"咨尔万琉哈氏，早侍宫闱，久彰淑慎"的词句，竟觉得陌生——距离那个雪夜已经过去三十三年了。定嫔的朝冠很重，珍珠流苏垂在眼前晃呀晃，像无数个深夜里她数过的更漏。 雍正元年的清晨，白发苍苍的定太妃被搀出神武门。胤裪的轿帘掀开时，她发现儿子眼角也有了细纹。"额娘看，儿子在劈柴胡同给您备了架秋千。"五十多岁的郡王笑得像个孩子。后来乾隆每次来请安，总爱听这位曾祖母讲古："您说皇祖爷爷批折子时爱嚼松子？"老太太眯着眼笑："可不是，乾清宫的地砖缝里现在还卡着松子壳呢。" 乾隆二十二年腊月，九十七岁的定太妃在睡梦中离世。内务府呈上的金丝楠木棺椁里，陪葬着那件她修补过的孔雀毛斗篷。胤裪在葬礼上发现，母亲始终留着那方绣着忍冬花的旧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