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令人泪目的老照片 1984年4月至5月，对越自卫反击战后，两山轮战期间，在收复老山战斗中牺牲的烈士们的遗体被临时集聚在一起，等待转运下去安葬。 那块凹凸不平的空地上，白布像雪片般铺开。十七岁的新兵小王，军装口袋还鼓着没来得及寄出的家书，墨迹未干的字迹被雨水洇成模糊的墨蝶。旁边的老班长军帽歪扣在脸上，帽徽上的红星半陷进泥巴，胸前的勋章却倔强地咬着泥土，像枚锈蚀的勋章钉在历史的褶皱里。 照片边缘，不知谁的军用水壶滚落草丛，铝皮被炮弹震出蜘蛛网般的裂纹，渗出的锈水在土里洇出新月形的痕迹。远处山峦在薄雾里若隐若现，老山主峰的轮廓像把出鞘的刀，割开天际线时，也割裂了十七岁到十八岁的距离。 军医老陈蹲在角落，用止血钳小心地从战士们衣领里取出信件。褪色的牛皮纸里夹着晒干的野花，还有张折成船形的纸条，背面写着"妈，今年不能回家看您腌菜了"。这些来不及拆封的春天，被轻轻装进帆布袋，袋口的铜扣每碰一下，都像在给历史系上沉重的纽扣。 山风掠过临时停尸场时，有人发现白布下竟有微弱的起伏。卫生员小林扑过去解开布角，十九岁的通信兵胸口缠着绷带，断指间的对讲机还在发出微弱的电流声。他睁开眼最后说的话是："告诉连长，A3高地……"余音未了，对讲机突然清晰地响起，是前线在呼叫牺牲者的代号。 四十年后修复这张照片时，技术员发现底片背面有行钢笔字："他们走时是春天，回来已是永恒的春天。"当我们今天刷着手机看鲜花直播，是否该记得，有些春天是用十七八岁的脊梁骨，一寸寸撑起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