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新婚六年后,朱惠终于为刘半农生下了一个女儿,刘半农却严肃的说“对外称生了个儿子,让我们的女儿女扮男装。”
1891年5月,江苏江阴一户清贫的教书人家里,一个男婴呱呱坠地,父亲刘宝珊是前清秀才,给儿子取名寿彭,盼他福寿绵长。
谁也没想到,这个孩子日后会成为搅动中国文坛的“闯将”,更用一生诠释了新旧文化夹缝中的赤子之心。
6岁能吟诗作对的刘半农,从小显出过人天赋,17岁考入常州府中学堂时,他已熟读四书五经,却在毕业前因不满校规被开除。
而这都因为1910年夏天所发生的一件事,他的母亲突然病危,按乡俗需“冲喜”续命,促婚礼上,新娘朱惠红盖头下那双缠了一半的纤足,让新郎官既心疼又庆幸:婚前他偷偷跑去邻村,隔着篱笆望见井边打水的姑娘,急忙托人带话让丈母娘别再给未婚妻裹脚。
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场始于封建陋习的婚姻,却开出自由恋爱的花。
婚后6年,朱惠两次流产,在重男轻女的刘家受尽白眼,当老父拍着桌子要儿子纳妾时,刚从上海《新青年》编辑部回来的刘半农,抱着哭成泪人的妻子说:“咱们去北京,天塌下来我顶着。”
那夜油灯下,他给蔡元培写完应聘北大国文教授的自荐信,转头替妻子揉着哭肿的眼睛,这个在文坛上冲锋陷阵的战士,此刻只是个心疼妻子的丈夫。
1917年的北大红楼,留着八字胡的年轻教授让学生们大跌眼镜,只有中学文凭的“土教授”,在讲台上痛批八股文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却在板书时认真标注每个标点符号。
某日课后,钱玄同见他伏案疾书,凑近一看竟是首白话诗:“水面落花慢慢流...”钱打趣道:“刘兄这是写给师母的情书吧?”刘半农耳根泛红,笔下“她”字力透纸背,没曾想这个新造的字,即将掀起轩然大波。
带着妻女远渡重洋时,刘半农在甲板上教三岁女儿认星星,伦敦阴冷的公寓里,他裹着毯子写博士论文,妻子把最后一块面包掰成三份。
法国国家文学博士的桂冠背后,是通宵达旦的语音实验,是为省电费在路灯下查资料的清瘦身影,某夜哄睡哭闹的龙凤胎后,他摸黑写下“教我如何不想她”,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她”字上投下温柔的光晕。
1934年的绥远草原上,四十三岁的语言学家俯身记录牧民发音,发热第三天,他还在整理《四声新谱》手稿,钢笔尖在“阴平”处重重一顿,就像当年在《新青年》上痛斥守旧派那般用力。
在昏迷前最后清醒的时刻,他想起离家时妻子塞进行李的棉鞋,想起女儿第一次穿裙子转圈的模样,想起自己发明的“她”字终于登上教科书。
北平的丧钟敲响时,朱惠把丈夫的眼镜擦了又擦,灵堂外,翻译家女儿捧着《朝鲜民间故事》法译本,书页间夹着泛黄的信笺,上面是父亲遒劲的字迹:“吾儿当知,女子亦可顶天立地。”
对此你怎么看呢?
信息来源:(《刘半农诗歌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