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非去年夏天回哈尔滨，中午吃完饭想去防洪纪念塔看看。就走到香顺街跟公滨路口，邮政银行门前。正好过来一辆出租车。我摆手出租车停下，助手席玻璃落下，出租车司机把脑袋转过来说，你去哪儿？我说，防洪纪念塔。他犹豫了一下，说，上来吧。 我坐上车，他说，我刚从沈阳回来，家就在香坊大街，从沈阳来回开了六七个小时车，真不想拉你，看你是个老爷子，想了想就让你上来了。 我说，还有客人打出租车打到沈阳的吗？有高铁坐高铁3个来小时就到了，多快，打出租不得1000多啊？他说，老爷子你不知道，打车去外地的人多了去了。 我说，这些都是什么人？他笑了，说，都是老赖。接着说，老赖都限高，高铁飞机都坐不了，绿皮火车又不愿意坐，净打出租车。老赖出手都阔绰，你像我跟他去沈阳，吃，住都是他的。 我说，那这样的活多吗？他说，老爷子你不知道，我手里就有10多个老赖客户，接一个活就好几天。上个月我拉一个女老赖去的广州，往返一个月才回来去了油跟路桥费，给了我两万，管我一个月吃住。在家一个月不得吃进去两三千啊？ 我说，真想不到老赖还形成了一个市场。 说着，车上霁虹桥了，出租车司机手机响了，能听到对方说话。对方说，小周啊，在家吧？在家。明天早上九点上我家楼下接我，跟我去趟石家庄。 放下电话，司机说，这个老赖欠八千多万。听到了吧？石家庄，去一趟得10天，半个月就没有了。 我说，你生意真好。 他说，老爷子，这年头钱不好挣，咱得会来事，老赖的包我都拎，吃饭起啤酒，盛饭都我干。人家是老赖，你那么懒，用你一次就拉倒了。我勤快，一传十客户就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