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地下党员涂作潮与邻居打牌,闲聊中,邻居突然不说话,还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老兄,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共产党?”
“对王,我赢了!哈哈,老徐,你今天可是牌运不佳。愿赌服输,乖乖付钱吧!”一名身材中等、匀称的男人得意地说道。牌桌对面的男人个子略高一点,连连输牌却也不生气,仍然面挂微笑一边连声称是一边从包里抽出两张纸钞放在牌桌上。
身材中等匀称者名叫涂作潮,原本是国立武汉大学的一名讲师,国府西迁重庆后,他也跟着来到重庆继续教书;当然,这只是他的表面身份而已,涂作潮其实是红色组织潜伏在国府内部的隐秘成员,自一九三二年加入红色组织以来就利用知识分子的身份潜伏在国府内部。个子略高者则世居重庆,他是国府情报部门的一名主官,姓徐名继辽。
二人是邻居,抗战时期,日军战机时不时前来轰炸,工作一会儿能干一会儿不能干,有一搭没一搭;涂作潮和徐继辽脾性相投,工作清闲时,两人就家门口的树荫下打上几局牌,小赌怡情,权当消磨时间。
二人牌品都不错,愿赌服输,从无二话;这不,今天徐继辽牌运比较臭,连连输牌,也只好自认倒霉。徐继辽抽出两张纸钞放在牌桌上,但却不放开,一半露在牌桌上,剩下一半则死死压在自己的手上。
涂作潮没在意,伸出手拿钞票转身就要走,然而,任凭他怎么抽却也抽不动这两张薄薄的钞票。正当他疑惑不解时,徐继辽慢慢站起身来,贴在涂作潮耳边耳语道:“老兄,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共产党?”
回头看去,涂作潮看到的全不是平素那个憨厚热情的邻居大哥,而是一副挂着狡黠微笑的面孔。换作一般人,猛然听到这话,再看到徐继辽突然变化出的阴险面孔恐怕早已被吓得慌乱了神情,明明不是共产党也硬生生被吓成了共产党。
然而,这点雕虫小技还吓不倒涂作潮;接近十年的斗争经验告诉他,徐继辽这是在故意诈他,他没有任何证据;诈住了便逮住自己这个倒霉蛋去邀功,诈不住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如果他真有证据会直接押送他去过堂提审而不会在这里跟自己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涂作潮还明白,徐继辽这种人不那么容易糊弄过去;随意糊弄或许能过得了今天这关但被从此被他抓住把柄,引起他的怀疑,以后都不得安生。要糊弄徐继辽,既要明确否定自己的身份,又要用装糊涂、打哈哈消解这件事情的严肃性。
短短几秒之间,涂作潮就已完成如上思考。他目不转睛看着徐继辽,说道:“徐大哥啊,这工作和生活得分开,这都下了班了您还拿着工作那副派头;我是国立武汉大学的教师,吃皇粮的人,现在吃碗饭多不容易,我淌共产党那趟浑水干嘛?”
被涂作潮这一通胡编乱造,徐继辽还真懵住了,也打趣道:“抱歉抱歉,开个玩笑娱乐娱乐,您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就这样,涂作潮成功化解一次危机,继续在国府内部潜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