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陵一个农夫陶元，一日在野外看见一口枯井里有一条长约两米的大黑蛇，这黑蛇大概是不慎跌下井里的，只见它沿井壁不停地游走，但因井壁陡峭又光滑，黑蛇爬上不足两米，又翻转跌落井底。黑蛇反反复复地尝试爬上去，却总以失败告终。 陶元蹲在井边看了好一会儿，心里头直打鼓。这井早就废了，井口杂草长得比人还高，要不是前些日子暴雨冲开个缺口，谁会发现这底下还藏着活物。蛇身鳞片蹭得发亮，井底的青苔上拖出几道发黑的痕迹，蛇头昂着往上探，每回滑下来都摔得"啪嗒"响，听着怪瘆人。 日头偏西的时候，陶元扛着竹竿回来了。他在井口支起三脚架，竹竿头上绑着割稻子的镰刀，刀刃朝下伸进井里。蛇突然弓起身子，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声。"别慌啊老兄，我又不伤你。"陶元抹了把汗，镰刀尖在井壁上划拉出几道凹痕，碎土簌簌往下掉。黑蛇突然窜起来，蛇尾缠住竹竿猛地一甩，陶元差点栽进井里。 第二天井边多了个木桶，陶元往里扔了只活田鼠。黑蛇盘在井底一动不动，田鼠在它身边转了三圈，突然被蛇尾卷住拖进暗处。陶元蹲在井口抽烟，烟灰掉下去像撒了把星星。他看见蛇腹鼓出个包，那包慢慢往下挪，井底响起细碎的骨头碎裂声。 第七天晌午，井壁上的凹痕连成了歪歪扭扭的梯子。黑蛇沿着豁口往上蹿，鳞片卡在土缝里就扭着身子借力。陶元攥着竹竿的手直发颤，眼瞅着蛇头离井口只剩半臂远。突然刮来阵邪风，竹竿上的草绳"啪"地断了，黑蛇重重摔在井底，溅起的水花带着腥气。 那天夜里起了大雾，陶元举着火把往井里照。黑蛇盘在井底像块黑石头，井壁上的凹痕渗着水珠。他解了裤腰带往井里放，腰带刚垂到一半，蛇突然弹起来咬住布头。陶元被拽得往前扑，膝盖磕在井沿上渗出血。腰带勒进掌心火辣辣地疼，他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黑蛇缠着布条往上窜，蛇尾扫过井壁带起湿漉漉的凉风。 井口冒上来个三角脑袋时，陶元瘫在地上直喘粗气。黑蛇滑过他的草鞋，鳞片刮着粗布"沙沙"响。它钻进草丛前突然回头，竖瞳映着月光像两粒琥珀。远处传来夜枭的叫声，井底的青苔上留着道发亮的黏液，混着血丝和碎布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