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快看!那棵老槐树开花啦!」 十岁的念念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羊角辫上沾着柳絮,沾着露水的阳光正巧跌进她雀跃的瞳孔里。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尽头,裹着青苔的树干正托起层层叠叠的雪白,像举着蓬松绵软的云。 这是我们母女第一次自驾游。导航在盘山公路第三个转弯处突然罢工,我却任由车轮碾过满地细碎的槐花瓣。念念把相机挂在脖子上,学着我平日采访非遗传承人的模样,对着后视镜煞有介事地整理刘海:「迷路也是春天给的彩蛋呀。」 暮色四合时误入水雾氤氲的古镇,檐角铜铃在细雨里叮咚。扎蓝印花布头巾的阿婆正在蒸青团,蒸汽掀开她眼尾的皱纹:「来两个?艾草是今早新掐的尖。」念念踮脚要帮阿婆烧火,火星子溅在手作牛皮笔记本上,恰好烫穿了前日英语听写不及格的阴霾。 最惊喜的是巷尾老茶馆。守灶台的老师傅用长柄铜勺舀起碧色茶汤,手腕轻旋便在半空勾出透亮的弧线。念念捧着青瓷盏惊呼,檐外细雨突然变成太阳雨,水珠坠入茶碗荡开七彩虹光。她悄悄拽我衣角:「我们把茶馆写进《非遗寻踪》新企划好不好?」 回程时念念在副驾驶睡得香甜,怀里的油纸包还裹着半块定胜糕。后视镜里,老裁缝铺的木格窗棂间垂下半幅苏绣,杏花疏影里,恍若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正趴在母亲膝头,看银针如何牵着丝线游过素绢。 车载电台突然播放《牡丹亭》,咿呀水磨腔惊起山涧白鹭。念念在梦中呢喃着翻身,发间槐花香轻轻落在我的方向盘上。
「妈妈快看!那棵老槐树开花啦!」 十岁的念念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羊角辫上沾着柳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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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27 06: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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