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杏子坐在堆满杂物的院子里洗衣服，对面是破烂不堪的二层青砖小楼。由于年久失修，一到夏季，楼内便漏雨闷热。丈夫将篷布绑在房子的四个角，篷布垂下来有了阴凉，平日里一家13口吃饭睡觉就都在篷布下面。

猪圈离住房很近，时常听到猪猪们被热的哼唧声，猪粪味也自然而然地飘满了整个院子。此时，大一点儿的孩子正蹲在角落里玩泥巴，小一点儿的在睡午觉。

孩子们脏兮兮的小脸上时不时地落上几只苍蝇，他们也都不是很在意，只是随意地呼噜一下，流下来的两条鼻涕，被瞬间抹开。

张杏子洗累了，伸了伸腰，陷入了沉思。丈夫当年骗她生下孩子的话犹在耳畔：“存钱不如存人，等孩子大了咱俩就享福了。”可此时此刻的张杏子，看着眼前的11个孩子，却偷偷地抹起了眼泪。

张杏子是安徽人，小时候得病烧坏了脑子，留下后遗症，精神上有点问题，家里外面都不受人待见。所以，即使到了婚配年龄，也根本没人给她介绍对象。

何洪是四川人，大张杏子10岁。父母去世后，他就守着这栋青砖破楼。由于他一向好吃懒做，谁家的姑娘也不愿嫁给他，30岁了还打着光棍。

1995年，张杏子20岁，在上海的某处工地给人做饭，当时何洪刚好在工地干活。何洪很照顾她，总是给她买吃买喝，张杏子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重视和温暖，二人很快就好上了，回四川老家结了婚。

“这小子，不知道用了什么阴招，居然带回个媳妇！”、“怕是拐来的吧！”张杏子回村那天，乡里乡亲指指点点，话里话外满是惊讶和怀疑。

令人吃惊的是，婚后的何洪却一改前态，变得吃苦耐劳起来。夫妻俩一个打工，一个照顾家庭，小日子也过得甜蜜快乐。可没想到自从张杏子怀了孕，生下一个女孩后，夫妻俩原有的幸福却逐渐消退了。

大女儿出生后，何洪一直闷闷不乐，原因就是想要个男孩。对于丈夫的态度，张杏子也觉得很正常，毕竟一个孩子太孤单了，而且在农村有个男孩，长大了就是个壮劳力，是件好事。

第二年，张杏子如愿生下一个男孩，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她以为如今有儿有女，这下丈夫应该开心了。可谁知，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当时计划生育看得紧，生下老二后就总有干部上门做工作，可家里穷得很没什么值钱的物件，何洪又死猪不怕开水烫，所以干部们也拿他没办法。

不过，张杏子脸上挂不住，打算生完老二就去结扎。谁曾想，那天张杏子正赶往结扎的路上竟被何洪给拦住了。

他先是怒目威胁，又好言相劝道：“存钱不如存人，你想想多生几个，等孩子们都长大了，咱俩不就能享福了吗。”

张杏子头脑简单，经不住何洪软硬兼施，觉得丈夫的话在理，便乖乖地跟着回了家。从那以后，夫妻俩便一个接着一个地生起来。16年间，夫妻俩一共生了11个孩子，四子七女。

然而，那可是11个孩子，不是小猫小狗，吃喝拉撒、上学哪个不需要钱，可他们哪里拿得出钱，再加上思想意识落后，苦难的日子便在这个家逐渐拉开了序幕。

俗话说：“越穷越生，越生越穷。”何洪家本来就穷，又生了十几口，家里的生活逐渐捉襟见肘。他们没钱盖房，一直住在破旧的二层小楼里。

屋外堆满了杂物，像个垃圾场，屋内昏暗、狭窄。十几口挤在用木板和板凳拼搭的床上，白天床上地下堆满了脏衣服，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晚上一关灯，老鼠就在床铺上吱吱乱跑。

由于房子年久失修，雨天漏雨，夏日闷热。何洪干脆在房子的四个角搭起了篷布，支起锅灶，一家人吃睡都在外面。可是家里养了猪，猪圈离人住的地方又近，所以整个院子都飘满了猪粪味。

就这样，何洪每天打零工补贴家用，张杏子就照顾家里，种地喂猪。张杏子十几年如一日地生孩子特别辛苦，而且她从来没坐过月子，前脚生完后脚就起来做饭洗衣、打草喂猪。

即使这样劳累，但由于孩子实在太多，何洪家的生活还是堪忧。

每天早上起来，张杏子就煮上一锅粥，等粥熬好了，她就用菜刀切上一把青菜，再撒上一点盐巴，早饭就这样做好了。不过，由于人口多，一家人一天要吃10几斤的大米，所以锅里的粥清亮见底，没有一点油星儿。

等孩子们睡醒了就排好队，一人拿一个铁碗，自顾自地喝起来。他们实在太饿了，粥又太稀，所以孩子们奋力地呼噜，还是吃不饱。生完幺妹那年，家里实在负担不起，就把她送了人。张杏子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抱走，心如刀绞。

对于何洪家的状况，乡亲们看在眼里，有好心的邻里把自家孩子穿小的衣服送给何洪的孩子们。可尽管如此，何洪家的孩子还是脏兮兮的。因为衣服实在多得洗不完，张杏子干脆几个月才洗一次。

由于卫生条件差，孩子们的身上都生了虱子，邻里乡亲知道后，再也不愿让自己的孩子和他们玩了。就连上学的大女儿，也因为身上总有股子味道，常常被同学孤立、嘲笑，抬不起头来。

日子就这样打着滚地从天边溜走，张杏子虽脑子不聪明，但她也知道好坏，她过够了这样的苦日子。她坦言：“就算以后挑大粪也不想再生孩子！”

所以，一日趁何洪外出不在家，张杏子同意了计生部门的建议，瞒着丈夫做了上环节育手术，结束了自己“生育机器”的日子。

按说，张杏子采取了节育措施，孩子们又都没病没灾的慢慢长大，何洪所谓的“好日子”应该不远了，可一个又一个的大“灾难”却接踵而至。

大女儿17岁那年外出打工。第一个月发工资，她就将1000块的工资如数寄回了家。

收到工资的那天晚上，何洪开心地小酌几杯。酒过三巡，他吐着酒气得意地说：“我说什么来着，我们有那么多孩子，等他们长大了，你就等着享福吧！”

可谁知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噩耗就来了。

大女儿竟得了精神病。其实，她在上学期间就总是遭到同学们的嘲笑，心理上早就出现了问题。工作后又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发了病。何洪夫妇只好把女儿接回来送去了精神病院。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大女儿的事情发生没多久，何洪又出了大事。

2016年的一天，当地天佛山举办庙会。看庙人是自家的堂叔，何洪就带着一家十几口大吃了一顿。好久没开荤的一家大小，疯狂地吃喝起来。

席间，何洪喝了不少酒。谁知，醉醺醺地他竟和堂叔耍起了酒疯。堂叔本来就看不起他，准备饭菜也是看孩子们可怜，谁知他得寸进尺，便没好气地对他一顿数落。

何洪严重受挫，借着酒劲就和堂叔动起手来，孩子们见老爹受了欺负，纷纷涌上去帮忙，堂叔顺手拿起一把菜刀，想要吓退他们。

何洪见状，一把夺过菜刀。只见他两眼放光，双手举起菜刀，对着堂叔的头就狠狠地砍下去，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堂叔重重地摔倒在血泊中，没多久就失去了生命。

2017年8月，何洪因故意伤人罪被判了无期，本就贫穷的家变得雪上加霜。后来，媒体听说了何家的事，来到这个破败的小院，政府也出面给何家重新盖了房子，还免费配置了不少家电，办了低保。

不过，只有两个大一点的儿子住进了新房，张杏子还要照看她的那些猪，就和其余的孩子住在原来的破房子里。

吃了牢饭的何洪幡然醒悟，他在狱中给自己的妻儿写信，觉得对不起家人，也希望孩子们不要走了他的老路，然而一切都晚了。

何洪的执迷不悟害己害家，而他的11个孩子也因此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四娃在一次斗殴中被人捅了刀子，此后变得暴躁易怒。六娃曾摔过后脑，精神上出现了问题，整天只知道傻笑。只有三女儿在政府的资助下上了大学，并于2021年顺利找到了工作。

何洪的二儿子曾说：“我宁愿自己从未出生。”试问，又有谁会愿意出生在这样的家庭？

有位作家说得好；“如果孩子的出生，只是为了继承自己的劳碌、恐慌、贫穷，那么不生也是一种善良！”

当今社会生育成本高，生活压力大，很多人选择少生，甚至不生，当然也有人逆流而上，生出“12生肖”，生到“儿女双全”。但无论怎样选择，都请为人父母们量力而行，不要生而不养、生而不育，亏待了可爱的孩子们。

【编辑：Sarah萱草悠悠】

（*本故事来源于真人真事，经过适当艺术处理，人物均为化名。配图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本账号友情提醒: 请自行辨别相关风险，不要盲目跟风做出冲动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