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当天，我妈非逼我吃红烧鲤鱼，寓意鲤鱼跃龙门。
可我对鱼过敏。
从小到大，我说过无数次我吃完鱼会起红疹。
但我妈说吃鱼补脑，还说反正过敏死不了人。
最后，我因为严重过敏导致休克，被送进了医院。
我错过高考后，我妈崩溃了。
她拿刀威胁医生让我出院。
“她就算死也要给我死在考场上！”
1
我妈发完疯，又对着医护人员崩溃痛哭。
“我一个单亲妈妈，养了她十八年，就是在等这一天！”
“我女儿从来都是第一名！”
“她一定能考上清华北大！”
“你们不让她去参加高考，就是要毁了她啊！”
不论医生怎么解释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出院，我妈都听不进去，她像个颠婆一样，大喊大叫。
“快让女儿出院！”
“让她出院！”
……
我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虚弱地看了她一眼，强忍着恶心摘到了氧气罩，开口。
“妈，别闹了。如果不是医生，我已经被你害死了。你明明知道我对鱼过敏，平时逼我吃就算了，竟然还在高考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让我吃。现在，毁了我，你满意了吗？”
我妈披头散发举着刀，脸上的疯狂凝固了。
听到我的控诉，她眼里的惊恐渐渐加深，灰白的嘴唇蠕动着。
“不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妈没读过什么书，只是想把最好的都给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再说了，你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过敏死不了人的，医生都是为了医药费，故意吓唬人的！”
我面无表情看着她，早就料到了，她死也不会认错。
她冲我伸出手：“珊珊，走，妈妈带你去考场。”
我平静道：“晚了，高考已经开始了，就算我们现在能赶过去，也进不去了。”
说完，我重新戴上了氧气罩。
我妈一听，手中的刀落在地上，两腿一软，整个人仿佛都失去了主心骨。
旁边的保安瞅准时机，将我妈按倒在地，踢开了地上的刀。
荒唐的医闹结束后。
急诊室外的病人和家属都凑了上来，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对着我妈指指点点，进行审判。
“这个妈简直又蠢又坏！”
“什么叫过敏不会死？离谱！”
“女儿都休克了，她还死鸭子嘴硬！”
“谢谢老爷们刷的礼物，我给大家找个吃瓜最好的角度直播！”
……
我妈面对众人的指责，显然慌了。
她有些神经质的眼眸转了转，在地上疯狂扭动，不顾保安的压制，阴暗地向我爬来。
她鬼哭狼嚎道：“珊珊！你不能撒谎害妈妈啊！明明早上是你自己说要吃鱼的！”
“你从来没有告诉妈妈，你对鱼过敏！你从小到大吃鱼都没事，我才会不相信医生的话！”
“你是不是最近没好好学习，不想去参加高考，才故意这样的？”
“我知道，你一直嫌弃妈妈赚钱少又没文化，不能给你买那些名牌……”
“妈妈知道对不起你，让你跟着妈妈吃苦了，所以你偷家里的钱，跟老师出去开房，妈妈不是都原谅你了吗？！妈妈只是想让你好好学习，自己将来能过得好，就让你这么恨妈妈吗？”
我妈说着，猛地挣脱了吃瓜的保安，出其不意爬到了病床窗户边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珊珊！你撒这样的弥天大谎是要逼死妈妈啊！！”
2
“珊珊，妈妈就是为了生你，身子才坏了，不能再生了。”
“你爸爸一家重男轻女，你奶奶说我是下不了蛋的母鸡，你是个赔钱货。”
“你爸跟我离婚不到半年，就娶了新老婆，还生了个儿子。”
从我记事起，我妈就一遍一遍在我耳边念叨。
“珊珊，你是妈妈唯一的指望了，妈妈就指着你飞黄腾达呢。好好学习，超过那个小贱人生的儿子，让狼心狗肺那一家都后悔！”
“妈妈爱你，妈妈愿意把所有好东西都留给你，所以你一定不要辜负妈妈的爱，好吗？”
她爱我的具体表现为，从小就各种强调不能考第一后的十几年悲惨生活。
强调被那个‘小贱人’的儿子压了一头后，她的后半辈子就无光了。
为了当上她后半辈子的指望，我从小学习的就是远超同龄人的知识。
因此，我是第一，也必须是满分的第一。
但小学二年级时，意外发生。
忘了什么原因，反正数学被扣了两分。
没能考到第一。
她把饭桌掀了，化身癫婆。
“造孽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我就像让你考个满分就这么难吗？我把所有好的都给了你，你只要坐着学习就行了，这都完不成吗？”
“为什么别人能考满分，你不能啊！你脑子里都装得什么浆糊！”
“你为什么这么笨啊！”
“蠢出升天的王八！”
“死猪头！”
她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的额头往墙上撞。
‘哐’。
‘哐’。
‘哐’。
“你为什么要给妈妈添堵！为什么连学习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你是不是成心想气死妈妈！”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
我都要晕了，她又温柔的抚摸起我的头。
她哭，她喊，她说她控制不住自己，我是她的心头肉，打在我身，痛在她心。
“脑袋千万不能打坏了，珊珊，你生出来就是要救妈妈的，别哭…”
阴晴不定，难以揣测，暴力倾向，无法控制情绪。
像个精神病，是我对我妈一直以来的印象。
3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是我妈惯用的伎俩。
她头一天打过我，隔天就说自己错了，以后不会再动手了，然后用一顿饭求得我的原谅。
但她从来不允许我吃主食，因为她说吃主食会犯食困，就不能好好学习了。
我有一次晚上太饿了，就去厨房的电饭煲里偷吃米饭。
刚吃一口，她就出来了，用满是猩红血丝的眼睛看向我。
然后把我的头按进了电饭煲里。
“我让你吃！不好好学习净想着吃！你上辈子是不是饿死鬼投胎，死人头！”
后来，家里再也没有出现过主食。
同学们叫我‘瘦竹竿’，外人也总说我像是被虐待了。
我妈也疑惑：“再穷，我也没少给她补啊，怎么就胖不起来呢？”
我心说，不吃主食能胖起来才怪。
但对她的恐惧之情，从小就埋入了我的心底。
所以我不敢说，也不敢忤逆她。
后来，我以区一的成绩考进了全市最好的私立高中。
我去的学校早六晚八，一日三餐都在学校吃。
我终于不用再吃鱼了。
我身上因为每次吃鱼起的红疹，反复给我挠破，留下了一道道新旧不一的疤痕。
可我妈从来不在意。
她就好像看不见。
就像她说的，反正也死不了，有什么关系呢。
全校有一半以上的学生都为了方便住校。
我以为自己也可以，但我妈不同意。
她哭诉：“妈妈把你送到学校，本来就因为分离时间长而痛心，现在就想早晚接送你，多陪你一会儿都不行吗？”
我不说话，她就开始哭。
“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白眼狼啊！我好苦的命啊！”
“老天爷为什么让我这么惨？”
她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毫无逻辑毫无规律可言。
有对自己只有小学文凭的不甘，有未来怕被我抛弃的恐惧，但我感觉，更多的是自卑。
她能做的，就是趁我不能独自飞翔时，狠狠的磋磨，打压我，把我的锐气消磨殆尽。
她想让我产生依赖，让我记得她的好。
老师在讲台上慷慨激昂的讲课。
“鲁迅先生曾说，打断你的腿，再给一副拐杖，好让你对他感恩戴德。”
“先否定你的一切，磨平你的棱角，让你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而这条路只能由他施恩于你，救你出泥潭，好让你未来感恩，心甘情愿付出。”
我心想，这不就是我妈对我做的事情吗？
教育明人智，也让人变得勇敢。
我知道，这样令人窒息的原生家庭是不正常的。
我在心底发出呐喊。
我得逃。
我要自救。
我是个人，不是我妈的提线木偶。
4
我妈为了惩罚我的不听话，开始从钱的方面入手。
高中开学时，学校先发书后收钱，她就拿这件事威胁我。
我反抗她的力量还不够，只能妥协，选择了走读。
但她依旧不肯给我钱。
我急的眼眶都红了，泪水不停打转。
“妈，我求你了，三天，就剩我一个人没交钱了，老师等着往上报呢，你还想不想让我上学了？！”
我妈不以为意总是以各种理由岔开话题。
我受不了，撕心裂肺的吼了声：“妈！”
她就非得逼死我吗？
我妈无所谓的看向我：“你这是在顶撞妈妈么？你上学就学了这些？”
“我又不是不给，反正你的材料已经到手了，又不影响学习，晚点交怎么了？”
“你现在为什么这么不听话，还敢吼妈妈，是不是以后就敢嫌弃我！敢动手把我赶出家门？！”
“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忘记谁把你拉扯这么大？谁省吃俭用供你读书，让你能有今天的？”
最后没办法，是班主任周老师给我垫付的。
他安慰我，可以等我有钱了再还，我主动写了一张借条。
周老师顾着我的自尊心收下了。
我想着，等我妈把钱给我了，我就还给周老师。
但我妈知道这件事后，直接在新生家长会那天，一个耳刮子抽到了我脸上。
“小贱蹄子！我送你来学校是好好读书的！不是让你和老师滚一张床上去的！”
“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不知羞耻了？”
“我没有！”
我试图辩解，却又被接连打了好几巴掌，嘴里满是血腥味。
十六岁的身体本就瘦弱，在她手里，我像是个破布娃娃，拖拽殴打的遍体鳞伤。
真奇怪啊。
这个伤害我的人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不断的摧残着我的精神和肉体。
让我社会性死亡。
众目睽睽之下，她直接要上手去脱我的校服和裤子……
5
她的动作又快又狠。
片刻后。
我只穿着贴身衣物躺在地上，她解开腰带，一下下狠抽着我。
“让你犯贱！”
“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喜欢勾引人是吧，今天让你勾引个够！都露、出来，让老师同学和其他家长们看看！”
“孩子只要有这种想法，就要像我一样揍！狠狠地揍！看现在不就蔫巴了吗？”
周老师穿过人群来制止她的行为。
结果我妈更炸了。
“家长们看清楚了！就是这个不要脸的老师勾引我女儿！我女儿可是未成年！”
“呵忒！你是要坐牢的，你知道吗？下三滥的玩意儿！就你也配当老师！”
我倒在地上，看到我妈拿着手机，对着周老师拍照。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禽兽老师，用钱强迫自己的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