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跳河,淹死的却是我,我用一生来赎罪,却一生都被困在那个水库……

深宫计 2024-06-25 10:36:43

我的姐姐跳河了,淹死的却是我。

我用一生来赎罪,一生都困在那个水库。

死后竟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抱着我的坟墓痛哭流涕,

思绪越来越乱,我竟然重生了,

回到姐姐跳河的前一天。

1.

故事要从我13岁那年说起,

因为家中无子,父母只有我跟姐姐两个女儿,平日里颇受村里人欺负。

对母亲指指点点,说她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生不出儿子。

以排水的的名义把我们家的地挖得乱七八糟,霸占农田更是常有的事情。

我跟姐姐养的小狗也被同村的流氓抓去吃掉,村长更是苦口婆心,

“你们家的情况我也没有办法,女孩子家家受点委屈是应该的。”

我们家忍气吞声十多年,

直到姐夫入赘了我们家,当了上门女婿,这才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一些。

结婚不久,姐姐就生下一对儿女,

大女儿聪明懂事,小儿子机灵能干。

但是,姐姐跟姐夫的感情并不好,姐姐的日子过得很憋屈。

常常看到她在房间以泪洗面,擦干眼泪又只能继续干活,因为当时在村里离婚,那是要被说一辈子闲话的。

父母也只能对姐姐的痛苦视而不见,因为家里需要一个男丁。

我的记忆里她是那么爱笑的一个姑娘,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我只觉得心里沉重。

在我16岁那年,姐夫外出打工了,再也没有回来。

姐夫走了,家里再也没有了壮劳力,家里又回到了村里人人可欺的生活。

本就暴躁的父亲,每天都在骂骂咧咧,说姐姐没用,连个男人都看不住。

把家里的东西都摔得乱七八糟,

母亲更是在家里痛哭流涕地抱怨,家里本就不富裕,两个孩子怎么养活。

姐姐没有说话,低着头,永远默默忍受着,就像忍受姐夫那样。

有一次,父亲上山砍柴扭伤了腰,

只好让我跟姐姐上山割草,

可我偷懒贪玩,那天跟朋友跑去摸虾,让姐姐一个人去割草。

回到家却后悔了,想到父亲大发脾气的样子,我害怕了,

看到成堆的草堆积在家门口,我抱着它们,撒谎说这些都是我割的,

那天父亲很生气,本就对姐姐心存怨气的他,狠狠地打了一顿姐姐。

可姐姐没有戳穿我的谎言,她眼眶泛红,吸了吸鼻子,仰头看向外面的窗户,强压下眸中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灰白的嘴唇,全无血色,对上她的目光,我心虚得不行,一下子就慌了。

赶紧跑去跟父亲解释,说我闹着玩的,是我偷懒没去割草。

可任凭我怎么跪在地上哀求,父亲都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拿着竹棍一下下敲打在姐姐的背上,

沉闷的一棍又一棍,这个声音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我绝望地松开父亲的裤腿,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流了一脸的泪浑身抖得厉害,

可姐姐愣是没有哭,更没有向父亲求饶,面色平静瘫坐在地上,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

父亲终于打累了,我去检查姐姐的伤口,被吓得呆楞在原地,

后背皮肉翻起,狰狞恐怖,薄薄的衣衫早已被染得猩红,姐姐纸样惨白的脸庞更显消瘦不堪。

可谁也没料到,在生活的重负下,家人的不解和埋怨中,不堪重负,

当天夜里,姐姐就悄无声息地跳了水库。

回到爸爸让我们割草的这一天,我激动地抱住姐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疑惑地看着我,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摇摇头,拉着她的手一起上山割草,心里想着,这一次没有人可以让我们分开了。

割完草回来,虽然今晚父亲没有打姐姐,但我还是更加留心起姐姐的情况,我还是不放心。

记得上一世,母亲拿着衣服骂了一路姐姐不拿衣服去洗,到了水库才发现被打捞起来的尸体。

母亲直接瘫坐在地上,用力抽打着自己的脸,一下又一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七嘴八舌以最大的恶意揣测,

“肯定是被男人抛弃了,受不了刺激才跳河”

“这家就是作孽,没有儿子,连女儿都跳河。”

“不会是男人在外面有人了吧,真是可怜。”

从那以后,我开始抗拒跟人交流。

我一直在想,那天如果没有去玩,而是跟姐姐上山割草,她就不会被父亲打骂又跳河。

我不敢再偷懒,每天天不亮就做全家的早饭,大家起床后我已经从山上割草回来。

我学着姐姐做事,除了睡觉,我永远都在一声不吭地干活。

我不敢休息,仿佛一闭眼就回到偷懒的那个下午,姐姐绝望地望向窗户的神情,时时刻刻提醒着我,

我不能停下。

我像上了发条一样干活,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家,我不知道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可能是我闭上眼,还会有姐姐吧。

有时候母亲劝我别太劳累了,说我变了,从前是聪明伶俐的开心果,现在跟纸片人一般。

我不想理会,这个家里仿佛只有我失去了姐姐,

对,还有姐姐的孩子,他们还小,没有了妈妈,上学需要钱,我怎么能停下。

农忙时,我在家里干活;农闲时,我外出打工。

刚开始,没有人愿意收我这种女工,

觉得我干不了体力活,干不了几天就会跑。

尘土飞扬的工地里,我没少求他们试用我,只要被试用,我就一定会被雇佣。

老板说,

“别人打工是为了工钱应付生活,你打工就像拼命,就埋头干活,也不跟任何人打交道。”

我没有应他,姐姐走后,我不配有任何情绪和表情,我不知道用什么来面对这个世界。

唯一的牵挂只剩下姐姐的两个孩子,

我从不打骂两个孩子,也不许父亲责怪一句,

他们是我生活的动力,

打工赚来的钱全都给他们买零食买玩具买书,别的孩子有的,他们要有,

别的孩子没有的,我努力给他们买来。

姐夫下落不明,姐姐跳河自尽,这样的身世让两个孩子没少受到村里人的嘲笑和奚落,

从前我跟姐姐被嘲笑,我们装作听不进,

可我现在不会让她两个孩子受一点委屈,

那天他们又被别人家的孩子欺负了,回到家鼻青脸肿,衣服全是尘土。

我抄起扫把就上门质问,

“我说的就是事实啊,没爹没娘的可不是野种吗?”

同村的孩子躲在他妈妈身后,冲我喊道,龇牙咧嘴的嚣张样让我忍不住攒紧拳头。

我冲过去一把揪起他的领子,

他妈妈就开始慌了,手上的瓜子被她洒了一地,

“你怎么打我们家小孩啊,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边叫唤一边要揪我的头发,

可我常年在工地里做事,农忙时更是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

每天家长里短说三道四的妇人怎么是我的对手,

躲过她的攻击,我用了不小的力气狠狠打在他的屁股上,

疼得他涨红了脸,哇哇大叫。

“你们家既然没人管,那我就替你们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不少女人都闻声赶过来,可她们都是来凑热闹,看笑话的,

都眼睁睁地看着我教训小孩,

太阳下山,他们家的男人劳作回来还敢到我们家讨要说法,

我不想我爸一把年纪还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三道四,

果断拿起地上的玻璃瓶子就往头上一砸,

“我什么都不怕,我话放在这里,今后谁还欺负我们家两个孩子,我林子花就还敢拼命。”

看着我额头上鲜血不断地往外冒,

五大三粗的男人也慌了,往后退了几步,何况他们家孩子本就出了名顽劣,

自知理亏,只好低着头从我们家院子悄悄走掉了。

从那以后我的名声在村子里就彻底烂了,

都传林家邪门,姐姐跳河死了,妹妹性情大变,成了个悍妇,

从前还不少媒人上我们家给我说媒,

现在一听说是我,

所有人都绕道走,就连狗都不敢给跑到我们家院子来。

姐姐的两个孩子是懂事得让我心疼,

没有埋怨过我一句,还给我处理伤口,红着眼眶问我

“小姨,你疼吗?”

这些苦算什么,要是她还在,也定不会让他们两个受一点委屈。

但是却愁坏了我父母,

母亲不断哀求村里所有媒人给我物色相亲对象,

父亲也端起架子,对我威逼利诱,让我找个男人赶紧结婚。

多次敷衍了事还是没让他们断了让我嫁人这个心,

父亲对我忍无可忍,到我房间胡乱抓了几件衣服就扔到地上,

指着大门,铁青着脸,

“这个年纪还不嫁人,你让我跟你妈的脸往哪搁,你给我滚出这个家。”

她走后我就再也不怕了,就像她那天替我挨打一声不吭那样,

我也一言不发地捡起地上的衣服,要收拾行李离开,

“这个家容不下我,那我就走,钱我会打回来,每一分钱都要花在两个孩子身上。”

父亲神情紧张,他也没想到我会动真格,

“你这样让你姐也死不瞑目!你以为这就是补偿了吗,你这样也没用。”

我姐一向是家里的禁忌,她走后,没有人会主动提起她,

他竟用姐姐来威胁我,

他明明清楚我性情大变是因为愧疚跟痛苦,

她是这个家里永不泯灭的伤疤,如今父亲又把血淋淋的伤口撕扯开来。

我扯着嗓子哭喊,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该死,是我害死了她!”

胸口像刀绞一样,手也不停地发抖,狼狈不堪,

母亲跑出来哽咽着没说一句话,

默默把我的衣服又收拾回房间,

有的父母总是如此,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却做着让你痛苦的事情,

你真的表露痛苦,他们才开始让步。

又到了每年给姐上坟的时候,我一次都没有去过,

她出事以后我就在水库旁边种了一颗松树,小树苗又高了不少,

她比松树还坚强,却不不能像它这般自由。

河畔边松树,是我种下的一颗思念,

紧紧抱着树苗,回想起姐姐的音容笑貌,

记得她倚在门口语重心长拉着我的手,

苦笑着叮嘱我,

以后一定要找个好男人结婚,不能像她一样,饱受折磨。

我不懂,我以为这是她日常唠叨,却不曾想是求救信号。

我不明白她的痛苦,也不能感同身受她的境遇,我没有比她幸福,却同别人一样踩在她的身上,去玩还要撒谎。

晚上回来两个孩子看我眼睛哭得红肿,

扁扁嘴,抱着我就是一顿哭,

我脱下他们上坟回来满身泥泞的衣服,换上干净的衣服,哄睡以后,才一个人在院子里洗衣服,

母亲又责怪我娇惯两个孩子,

气呼呼地皱着眉头,

“你惯着他们做什么,大凤这个年纪是要做家务了的。”

大凤是姐姐的大女儿,

“没准过几年就嫁人,不会做事,不得给婆家骂死。”

“妈,你不要胡说八道,他们都要上学的,这个事情你别管了。”

见我态度强硬,怕我又离开,她没敢再说话,

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2.

可不用我说,大凤也偷偷做了不少家务活。

那时她还没没比水井高多少,小小的一个人,

天还没亮就在水井旁边一桶又一桶地接水,

等我起床发现,她已经满头大汗,

薄薄的短衫被汗水浸湿,

看到我来,慌慌张张地用手背擦汗,

笑着跟我说,

“小姨,我就是起早了,没事做。”

内心柔软又一次被大凤触动,如果是姐,她一定心疼坏了。

我给她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催促她上学,让她以后不要再打水了,水井也不是那么安全。

她听话地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就变成偷偷洗衣服,甚至上山拾柴火。

懂事到让我心痛,她跟姐姐真的很像,小心翼翼的眼神,默默做事不声张的性格。

弟弟大强这段时间却像变了一个人,

从前会为了省电费两个人挤在里屋,点着蜡烛偷偷做作业,看书。

现在却学会不交作业,逃课,逃学。

起初我不相信,还跟班主任说许是孩子这段时间不大舒服,

给孩子一点时间,想明白了就去上课了。

话虽如此,我还是打算去问问他,担心是在学校里受了欺负,不愿去上学。

没想到不久前还抱着我哭的孩子,

居然对我满脸厌恶,摆手让我离开,

面对突如其来的抵触,我感到不知所措,

“大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无论是谁的错,你都不要惩罚自己,好好念书才是出路。”

他十指向拳心蜷缩,眉毛拧成一团,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没有害怕,再怎么样,他终究还是个孩子,

我试着去抱他,让他平静下来,

却被他一把推到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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