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脏病发躺在求婚现场时,傅斯御不许任何人救我。
只因我打了他的白月光一巴掌。
后来我消失了,他却又满世界找我。
他哭着说分错了习惯和爱,他爱的其实是我。
「姩姩,你不要选小叔,选我好不好?」
01
傅斯御向我求婚的前一天。
他的白月光以和解为由头,将我约去了会所。
站在门外,我听到傅斯御和他的朋友们闲聊。
「我和茵茵相识十三年,这不是和沈姩姩的八年能比的了的。」
他扯开领口,笑的散漫:「就算茵茵没有回国又怎样?」
「沈姩姩那么无趣的女人,早腻了。」
「若不是爷爷用傅氏25%的股份逼我向沈姩姩求婚,我怎么会答应?」
「一旦爷爷明日签下股权转让书,我就和沈姩姩退婚,向茵茵求婚。」
说起顾茵,他脸上一直带着柔和的笑。
我手脚冰凉的厉害,顾茵含着泪人畜无害。
「姩姩,你别生气,我没想到斯御会这么说……」
我烦躁的甩开顾茵的手,只想逃离这里。
顾茵却惨叫着撞开了包间的门,狼狈扑在冰冷的地面。
里面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傅斯御神色沉郁的厉害,他将顾茵扶起,让她坐在他腿上。
那双淡漠的眼盯着我,毫无感情。
「沈姩姩。」
「你现在这副恶毒的样子,令人恶心。」
02
傅斯御认定是我欺负了顾茵。
觉得是我自以为是端着正牌女友的架子,蔑视顾茵,无理取闹。
「沈姩姩,道歉。」
瞧,无论什么时候,他总会站在顾茵那边,为顾茵撑腰。
就像曾经年少轻狂,一意孤行站在我身边一样。
我不愿道歉,傅斯御不耐烦的掐了烟,漠然盯着我。
「沈姩姩,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占了她的位置那么久,我以为你该有自知之明。」
喉间似有一把刀,疼中又带着苦。
傅斯御怪我占了顾茵的位置,可是他却忘了十八岁那年,那个热烈追求我的少年。
是他将我困在他身边,要我永远爱他。
包间中的共同好友打着圆场,顾茵也支支吾吾委屈着劝他。
我面无表情坐在那,不辩解,不回应。
傅斯御反而更怒了,怒的反常。
他将一瓶红酒推到我面前,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温度。
「姩姩,奶奶的手术不能再拖了吧?」
我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细长的丝线搅弄着心脏,寒意自脚底蔓延。
傅斯御为了给顾茵出气,竟也会拿我最后的亲人做要挟了。
奶奶的手术是不能再拖了,顾家也已经约到了心外科的权威为奶奶进行手术。
因为我和傅斯御的关系,这件事,一直都是傅斯御负责的。
若是他从中作梗……
我自嘲笑了笑,一杯接一杯红酒饮尽,踉跄着走出包间。
我听见有人悄声问,「斯御,你说姩姩她听到了多少啊?」
「这一次,她好像真的伤心了。」
「听到了又怎样?」
傅斯御轻轻吹着顾茵手臂上的擦伤,唇角抿直。
「茵茵回来的这一年,她发过的疯还少吗?」
「可是斯御,我记得姩姩的身体不能饮酒啊……」
包间内长久的沉默,而后响起顾茵的道歉声和哭泣声。
傅斯御低声哄着顾茵,「就一瓶酒而已,沈姩姩还死不了。」
他烦躁踢翻面前的医药箱,「以后,你们就只把她当成我傅家的养女就行。」
他亲了亲顾茵的脸,「我傅斯御娶的人,只会是茵茵。」
顾茵接连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
「沈姩姩,不被爱的你,和第三者有什么区别?」
「该把斯御还给我了。」
我吹着江风,强忍下身体的不适,沉默地看着万千灯火。
和傅斯御相识八年,相恋七年。
那个曾炙热爱过我的少年,样子越来越模糊了。
算了,也确实是时候了。
03
我被傅斯御强行带到了求婚宴会现场。
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竟让傅爷爷在仪式开始前就签了股份转让书。
整个宴会场地的布置是我亲自跟进,每一处都承载着我对这段感情的期许。
我曾经以为,七年爱情长跑,傅斯御会真的娶我。
宴会现场摆放着我和傅斯御半年前拍的婚纱照。
照片上亲密的举止和幸福的笑容,在这一刻显得无比的讽刺。
我深吸一口气,随手拿起一个摆件,砸碎了婚纱照相框。
一个接着一个,不知疲惫。
玻璃碎裂的声音惹来宾客驻足回看,傅斯御阴沉着脸将我拉扯去了休息室。
「姩姩,我知你心中不快。」
「但你如今这副不分场合胡闹的样子,和疯婆子有什么区别?」
「疯癫丢人,和曾经的你差太多了。」
夏初自责的抱着我没有理会傅斯御,他的话似刀子割在心口,痛的麻木。
但也因为那句‘曾经的你’,让我越来越清醒。
傅斯御看着我憔悴的脸沉默。
不知他想起什么,忽而质问我昨夜为什么没有接他的电话。
不等我回答,又变了脸色不耐烦的拿出一张卡扔给我。
他说:「姩姩,我得给茵茵一个名分。」
指甲深深嵌入皮肉,可我像是感觉不到疼。
我轻轻点头,甚至冲他笑了笑,「我明白。」
「我今天便会离开。」
傅斯御有些诧异,他拧着眉头,「江边那套房子,你可以继续住着,卡里一千万你收着。」
「我不想让旁人说我傅斯御薄待了你。」
「不必。」我当着傅斯御的面摘下戒指剪断,「既然分了,就断的干净些。」
这戒指,是五年前傅斯御亲手做的。
戒指落地的那刻,傅斯御脸色莫名难看起来,陡然抬高声音。
「沈姩姩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以你这样的身子,以你半路辍学的经历,离开傅家,你能活得下去?」
我目光紧盯着傅斯御。
忽而想起十八岁那年,傅斯御探险失踪。
我带救援队寻到了他,自己却病发休学之事。
也忽而发觉,在傅斯御眼里,我好像一直都是他附属的寄生虫。
他从不曾真的看得起我。
外头有人寻傅斯御,他躲开我渐冷的目光,离开的身影仓皇。
顾茵走进来,看着失魂落魄的我,笑的开怀。
她抚上她的小腹,笑的甜蜜,「我怀孕了,两个月了。」
我沉默看过去,「嗯,恭喜。」
顾茵骂我无趣木讷,我便抬手甩了她一个清脆的耳光。
「满意了?」
「沈姩姩你果然是个疯婆子!」
顾茵捂着脸后退一步,又得意的拿出手机。
音频里传出傅斯御颓然的声音。
「如果姩姩奶奶死了,或许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心被猛然揪紧。
我竟从不知傅斯御有这样的想法。
难怪……
难怪傅斯御昨天会用奶奶的手术威胁我。
爸爸为救傅叔叔死后,奶奶虽然痛心,却从未对傅家有不满。她心疼傅斯御自幼失去母亲,常常做傅斯御幼时爱吃的菜色给他。
她会帮傅斯御织围巾和毛衣,她将傅斯御当做亲人,填补他幼时的遗憾。
傅斯御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听斯御说,奶奶她知道了你被退婚抛弃的事,病发了。」
顾茵唇角的笑容和话语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慌张向着门外跑去,却又听见顾茵幽幽的嗓音。
「斯御怕你知道,偷偷给老太太转院了。」
「沈姩姩,你求我,我便告诉你。」
04
八年前爸爸为救傅斯御的父亲死后,我就只剩了奶奶一个亲人了。
我绝不能失去奶奶。
我求顾茵,我说我愿意离开海城,愿意再也不出现在傅斯御面前。
可顾茵只是笑眯眯看着我越来越惨白的脸。
她说:「沈姩姩,你当初就是靠着这样卖惨,才让斯御爱上你的吗?」
「我和斯御被迫分开的时候,凭什么你要抢走他?」
「沈姩姩,你要记住,你的奶奶,是因为你不懂放手害死的。」
血液在一瞬间凝固,昨夜本就因酒精麻痹疼痛的心脏,在这一瞬间变得刺痛不堪。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泪水模糊,我倒在地面。
手中紧握的那根风筝线,彻底松了。
「姩姩!」
傅斯御回来看见我倒在那里惊慌上前,却被倒在门一侧的顾茵拉住。
「斯御,姩姩想要杀掉我们的孩子……」
「我好疼啊,斯御。」
「我不知道姩姩为什么要打我推我,还要躺在地上污蔑我……」
顾茵的哭喊声引来了许多宾客。
她的白色裙子上,氤氲开红色的花朵。
那刺目的红刺激傅斯御的神经。
他目眦欲裂,双手颤抖抱起哭喊着的顾茵。
在顾茵的引导下,他想起了嫉妒到发疯的沈姩姩装病骗他的模样。
有人想来救我,傅斯御发疯怒吼,「谁都不许去管沈姩姩!」
「她要装就让她装到底!我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05
我在医院抢救的时候,傅斯御正守在顾茵的病床前。
我隐约听到一道女声一边哭一边诅咒傅斯御和顾茵,并隐晦的问候了他们祖宗十八代。
我醒来后,对上了一双肿的不成样子的核桃眼。
是我的闺蜜——夏初,那道彪悍骂声的主人。
我嗓子干到有些失声,只流着泪,用口型问:「奶奶呢?」
「姩姩你别急,你不能激动,奶奶好好的呢。」
夏初擦着眼泪,「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奶奶,我有分寸的。」
我的心终于落下,若是奶奶因为我出事,我将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
只是顾茵她恨我,竟恨到了如此地步。
她撒了对我来说致命的谎,她想要我的命。
夏初哭着握着我的手,「姩姩你吓死我了知道吗?」
「还好傅庭年恰好去了宴会,这才巧合的救了你。」
「姩姩对不起,我不该因为讨厌傅斯御便让你一个人赴宴的。」
救我的人,竟然是傅庭年?
那个傅爷爷的私生子,那个最是瞧不起她的傅庭年。
我痛哭流涕,我轻轻拍拍她的背,用干涩的语调轻哄着她。
「我答应了你,要做你镜头下最美的模特呢,怎么敢轻易出事。」
心中流进一股暖意,我紧紧握着夏初的手。
我很庆幸,八年前在孤立无援的新城市,傅斯御让我与夏初相识。
更庆幸,在我和傅斯御之中,夏初一直坚定的站在我这边。
「姩姩,傅斯御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满心满眼只有你的少年了。」
「起风了,风筝飞得太高,没有保护轮的你越想要将风筝线拉回,风筝线越会嵌进血肉里,会疼。」
「姩姩,想走的人是叫不停的。」
「现在的傅斯御,已经脏了,不值得你爱了。」
夏初说的话,我怎么会不明白。
其实我从傅斯御睡在顾茵那里的第一晚,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了。
只是七年的感情,七年的青春,怎么会那么轻易放下。
我不想愤恨离开,而后又在记忆中美化他曾经的模样,落得一个求不得的难堪下场。
傅斯御留在我记忆里的爱意,总该被他亲自消耗殆尽,我才能彻底脱身。
我让夏初帮我带来一台电脑。
轻车熟路的打开了一个网页,在按照时间排列的文件中,点开了求婚宴会那日。
看到画面中出现我和顾茵的身影,又看到我倒下的瞬间,夏初又惊又气。
只是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她又哽咽着,蹲下身来轻轻将我抱住。
「傅斯御这个混蛋到底让你受了多少委屈,才逼得你学会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啊!」
「姩姩,我们将视频公布吧?傅斯御和顾茵,必须付出代价。」
我将视频拷贝一份,冲夏初摇了摇头,而后将电脑放到一边。
「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带笑的低沉声音响起,我和夏初同时抬头。
男人身形高大,五官深邃似混血,衬衫下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是傅庭年。
他不知何时到的,也不知听到看到了多少。
06
傅庭年支开了夏初。
他就坐在床边沉沉盯着我,一言不发,有些骇人。
我与傅庭年大概有两年时间不曾见过了。
他只大我和傅斯御五岁,在我的记忆中,一直是帅且有病的形象。
刚到傅家时,他待我不算温和,从不肯给我笑脸,一直说我是个麻烦。
但还是听从傅爷爷尽心尽力安排我的事情。
不管是学业,还是我的病情,身体情况,他都是知晓的最清楚的。
那一年的时间里,说他是我的监护人也不为过。
后来我跟着傅斯御一起唤他小叔,他对我便更冷淡了。
我也曾多次看见他将自己关在漆黑的房间,听房中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我是有些怕他的。
目光落在一旁的电脑上,我深吸一口气。
傅斯御看着我像个鹌鹑一样缩在那里,也叹了口气。
在心里数了三个数,我将电脑递了过去。
「小叔那天去求婚宴,是担心傅斯御拿到股份吧?」
「沈姩姩,你想换一个向你求婚的对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