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相隔许久回京,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我在天仙楼定了一桌酒席。
可不见夫君,却见一个鲜衣怒马的女子头颅高抬,恶狠狠地盯着雅座内的我,冷哼一声。
她挥舞着手中长鞭,将我打的意识迷离,皮开肉绽。
“早就听闻你们这些不知廉耻的瘦马专精狐媚子功夫,没想到你这般胆大,竟敢勾引本乡主的夫君!”
“今日碰见我这正室,便叫你尝尝夺人夫君的后果!”
我失去意识之后,她还将我悬在天仙楼外,我腹中流出汩汩鲜血,被生生打的内脏破裂,连婢女都被夺去清白之身。
“这就是你当狐媚子的下场!”
1.
我生于皇亲之家,一家人皆是朝廷栋梁,位高权重,为国效力。
我爹爹是皇上最疼爱的弟弟,娘亲则是上任丞相的长女。
为了表示对我家的重视,皇上在我咿呀学语时便将我封为郡主,享受尊荣,更是亲自指婚,派专人教养我的夫君,怕我与其成婚受了委屈。
成婚后,皇上赐我一间宅邸和金银无数,还特许我能住在娘家与亲族往来,一时间,我成为京中女子人人艳羡的对象。
唯一美中不足之处便是夫君身任钦差大臣,不能时常相伴身边。
他赈灾回京,好不容易夫妻得见,谁知我才将设下宴席的消息传出去,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便手握长鞭,气势汹汹而来。
他猛地一鞭挥在桌上,直接将桌子打了道裂缝。
侍女阿雪立刻护在我身边,气愤的瞪着那名女子。
“什么人?竟敢对小姐无礼?”
城中但凡有些身份的人,都认得我是丞相家的孙小姐。
这女子显然不是京中之人。
“就凭你这样的贱蹄子,也敢称自己为小姐?”
此言一出,阿雪的脸色更为难看,我也很是疑惑。
我缓缓起身,试图与她说明白。
“这位姑娘,这是我为我夫君设下的宴席,你这般撒野,是否有些过于冒昧?”
“我乃当今圣上亲封的乡主,不论做什么,都担不上冒昧二字。”
“更何况,是教训一个勾引其他人丈夫的贱蹄子!”
她掀翻了这场宴席,还将残羹扔到我的身上。
碎片飞溅,阿雪挡在我身前,身上顿时多了几道口子。
“我随着康哥哥回城,才刚到门口,就有人上来禀报,说是天仙楼请康哥哥去一趟。”
“我本想随着康哥哥回府,谁知康哥哥不肯将我带回去,还讲我安置到了一处离他家很远的别院。”
“我便知道此中有猫腻,只是没想到,竟是你这贱蹄子勾引我夫君,让他魂不守舍,竟连自己的发妻也不愿相认!”
我一瞬间反应过来。
可发妻二字,却让我颇为震惊。
若眼前的女子才是康安的结发妻子,那我又是谁?
我心中仍存有一丝侥幸,只觉得这么多年夫妻情深,兴许其中多有误会。
“这位姑娘,我们之间或许有误会,你随我回去,大可以弄清事情的真相。”
我本不愿与这女子当街撕扯,起身便要离开。
谁知她不依不饶,粗鲁的直接揪住我的衣服,将我一把推到破碎的桌台边。
我的手臂顿时流出鲜血,染红了刚做好的新衣裳。
这是我为迎接夫君回城而特意请人缝制。
“荒唐!”
“事情的真相就摆在眼前,说什么弄清真相,无非就是想趁乱逃跑罢了!”
“若是你想将今日之事告诉康哥哥,那我是断然不会允许的,从今往后,你休想在见康哥哥一面!”
没想到,精心准备的惊喜最后变成这副样子。
阿雪用命护着我,朝着身边人怒斥。
“你们竟敢对皇亲动手,脑袋是不要了吗?”
“若我将此事禀报皇上,这可是株连族亲的大罪!”
那位自称乡主的女子却冷笑,一脚踢在阿雪的下巴上。
阿雪被这蛮横的力道踢的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口吐鲜血。
我顿时慌乱,惊呼了一声阿雪的名字。
“你若真是什么皇亲贵胄,我便是尊贵的公主!”
“就凭你这样的人,居然还敢自称郡主?真是胆大包天,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这样,哪里够得上郡主的名号?”
阿雪已经失去意识,我自小养尊处优,面对这等蛮力也毫无反手之力。
尽管父兄皆是沙场名将,却从不许我舞刀弄枪。
我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我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奈何那女子今日一副要置我于死地的模样,甚至用鞭子缠住我的脖子,将我从楼上扔了下去。
我被她这样紧紧的悬在窗边,不过多时就已经有了窒息感。
她却觉得不够解气,又将我从窗外拽了回来。
“喂,小贱蹄子。”
“若你能跪着求我,并发誓以后不会再出现在康哥哥面前,我便饶你一命。”
“瞧你这双手……为了勾引男人,想必在上面花了不少心思吧?”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阴毒,竟直接抽出穿肉的竹签,朝着我的指缝钻了进去。
我痛的脸色发白,一瞬间,康安的那张脸浮现在我的脑中。
2.
曾几何时,他对我许下山盟,并在皇上和父亲等人面前许诺,一定会将我保护好,此生除了我之外,他不会再娶其他女子。
我信了他的甜言蜜语,心甘情愿的嫁入康家。
康家也因此飞黄腾达,康安年纪轻轻,更是由我父兄举荐,成了皇上任命的钦差大臣。
可我哪里想到,他表现出的爱意,不过是蒙骗我的逢场作戏。
成婚这么些年,不仅在外面寻了其他女子,甚至还将其带了回来,任由她撒野。
我的怒火远胜疼痛,甚至想揪出那个混蛋仔细问问。
粘稠的感觉逐渐充斥着整双手。
我仍是以一种极其冷冽的眼神盯着她。
“你惹了我,就不怕大祸临头?”
那女子笑得越发猖狂,甚至夺过手下人手里的竹签,亲自钻入我的伤口。
“莫不是疼痛还没让你清醒过来?”
“区区贱婢,如何让我大祸临头?”
“我不过是来教训勾引我夫君的贱人,你却一遍遍诅咒皇上亲封的乡主,依我看,要大祸临头的人是你吧?”
“康哥哥是不会来的,更不会护着你!他有皇命加身,岂会护着你一介区区贱婢?我才是那个要与他成婚的女子!”
“康哥哥替皇上巡视,不小心落入匪徒手中,是我拼了命的将他救出来,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你休想破坏我们!”
楼上的吵闹声瞬间吸引了无数人来围观。
尽管疼痛钻心,可我却仍一声不吭。
女子折磨的无趣,叫他身后的手下陆续上前。
他们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把剪刀,竟对着我的头发下了毒手。
“给我剪了这贱蹄子的头发,然后挂到窗边,让大家好好看看!”
“这就是勾引别人夫君的下场!”
我瞳孔微缩,连忙躲闪。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即便康安再不是个东西,我如何能让他们破坏我与父母的联系?
“不,不!”
“你们不能动我的头发!”
我堂堂一介郡主,若当众被人剪了头发,欺辱成这般模样示众,我父母在京中如何立足?
我的挣扎丝毫没有起到作用,甚至还让那女子更来了精神。
她将我悬在窗边,扒了我身上的外衫,就这样当着诸位百姓的面,将我的一头长发狠狠剪断。
阿雪试图上前护着我,却又被他们一脚踢开。
“贱人,还敢反抗?”
“你们这群下贱的东西,最好给我老实点,若是脏了本乡主的衣服,我就告诉康哥哥,让他将你们扔去喂狗!”
阿雪已经重伤,口中却仍不时发出声音,朝着窗边爬来。
我眼中含泪,身上的伤势已经让我说不出一句话。
我的身体裸露在外,微风吹过,耳边传来百姓们不堪入耳的讨论。
“是哪家女子?如此也太可怜了。”
“可怜?我听说那后面拿鞭子的红衣姑娘才是真正的正妻。”
“女子勾引她人的丈夫,实在不知廉耻,活该遭此对待!”
“年纪轻轻,做什么行当不好?偏偏要勾引别人的丈夫?”
胡说!
明明我才是正妻,明明与他少年情深的人是我!
为何到最后,我却成为了他们二人的污点?
我心中愤恨,怨念颇深,甚至恨不得将这二人千刀万剐。
那红衣女子就坐在二楼,甚至让自己的人守住上楼的楼梯,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
“我倒要看看你这贱蹄子还能撑多久!”
“今日阳光正盛,不如你也晒晒,散一散你身上的狐媚子气息。”
“本乡主心善,就在这陪着你,直到你彻彻底底变成个好人,算是我为民除害。”
“早就听闻你们这些不知廉耻的瘦马专精狐媚子功夫,没想到你这般胆大,竟敢勾引本乡主的夫君!”
“今日碰见我这正室,便叫你尝尝夺人夫君的后果!”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也逐渐变得冰冷。
我能感觉到有些东西从我的体内开始流失。
楼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看着我的丑态,隐隐传来一阵呼声。
女子悠闲的开始品茶,就这样盯着我,突然,头顶又传来一阵吵闹。
我集中自己仅存的意识,努力的向上看去,却正好对上阿雪那张视死如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