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归队的十几天》连载八

振链老妈 2024-06-08 16:52:34

记述父亲大青山战役中找回部队的红色故事

1941年冬,父亲刘乃晏在山东纵队蒙山支队2营5连,参加了大青山战役,此役他不幸与部队失散,历经十几天磨难找回部队,我以此作为抗战的红色故事,展示抗战征程波澜壮阔,初心历久维艰。

八、我们的小队伍“壮大”至七个人

父亲回忆:这几天,危险、饥饿、疲劳和寒冷折磨得我们筋疲力尽。我们终日在丛林、石坎或山沟里,伴着野狼嚎叫和敌人的枪声、呐喊声。我担心带不好这三个人,万一受了损失我怎么向领导交代呀,好在我同部队失散过一次,有过山里单独活动,同敌人转山头的体验。

我们多次听到过短促、激烈的枪炮声,多次见到过我们牺牲同志的遗体。说明我们有一些小部队在这一带隐蔽,不像是我们的大部队。我们部队到哪去了?我多盼望能找到部队啊。

敌人用奔袭、合围和拉网等战术继续在这一带“清剿”,现在是采取分地段、村庄、逐山、逐点的搜查。日伪军到处烧房子,抢粮食、牲畜和物资。搜捕抗日人员,杀害群众,我们周围到处都有危险。

第八天,天刚亮,我从隐蔽的石洞里出来观察情况,对周围地形反复看了几次。突然发现在我右前方有人向我们这里走来,我招呼大家做好战斗准备,注意观察。大家也看也说:“三个人〞,“就是三个人,没发现其他情况〞。他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我仔细观察,他们穿着我军服装。我提醒大家说:“不要只看这三个人,要注意周围的情况”。

我断定若是敌人,三个人在这时候不敢出来,大家都认为是自己人。考虑问题比较仔细的老周说:“别是敌人伪装成我军引诱我们,要看清他们后边是否有人?”大家一致认为是自己人,没发现其他情况。他们三个人已经靠我们很近了。我们在做好战斗准备的情况下,我首先喊:“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他们立刻卧倒,问我们是哪部分的?我们说:“是蒙山支队的,你们是哪部分的?”他们答:“我们是蒙山支队1营的,你们是哪个单位的。”我们回答:“我们是2营的。”在互相问了营长、教导员姓名后,我首先站起来,另三人仍卧着不动以防不测,他们三个人也站起来,背着枪向我走来。

经介绍才知道他们是我们支队1营的,是在大青山突围时与部队失散的,已与部队失掉联系好几天了。我们拥抱在一起亲如兄弟,人多力量大,我们高兴得像打了胜仗。

我们一起坐下说了这几天的情况,老周向他们介绍说:“这是我们副班长。”他们一齐说:“愿和你们一起行动,听副班长指挥。”我想这样我们的力量就壮大了,1营是我们支队的主力营,看上去徐福成有20多岁,我建议由他统一指挥,我说:“我太年轻,没有指挥能力。”可他们三人说什么也不同意我的意见,经过再三推让之后,我只好接受大家的意见,但心里觉得很虚。我建议七个人分成两个小组,1营的三个人为二组,由徐福成同志为组长,我们2营四个人为一组,我为组长。当夜我们转移到了猫头山。

这一带地势高山多,便于机动,敌“扫荡〞后我们部队常在这一带活动,我殷切期望能尽快在这一带找到部队。

我一直犯愁,我虽然入伍时间比他们长,仗打得多一点,可我年纪小,当副班长在连队依靠班、排长,离开他们我哪有带六个人的本领?没办法,有事多和大家商量,尽量照顾好他们,把他们带回部队。

快到中午时,我们的哨兵说,有个农民模样的人向我们这里走来,我渴望能见到群众,就和徐福成一起站起来观察,徐福成说,这人好像是这附近逃难的群众。我们决定找他了解一下情况,有可能的话弄点吃的。当他走近我们时,我俩迎上去叫住他,他很害怕,我们说明是八路军后,他的情绪稳定了些,但仍未解疑,问他什么都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我们一再说,你不要害怕,我们是八路军,他仍然怀疑。直到老周说:“是你。”我问老周:“你们认识”。老周说:“小时候我走姨家在一块拾过柴禾。”他才确认我们是八路军,脸上绽出了笑容,他说:“不是我不愿说,刚才我不敢相信你们是八路军,这些日子汉奸有的也装成八路军,问这问那的,同志们可别在意。”

经他介绍和询问,我们才知道,今上午在这一带活动的一百多个鬼子已向西边去了,还杀了几个老百姓。现在只有三十多个伪军,在几个村抓人抢东西,他们在铺子(小商店)里翻出埋在地里的一罐酒,这会在狼窝沟东峪做饭吃。抓去的人都捆在树上,有的押在圈牛的地方。这伙人逼着抓去的人说出八路军伤员在哪里?粮食埋在哪里?说不出来就把人带走,村里托人去说情,他们说要在俺这几个村三天内向石栏送粮、猪、牛、鸡和钱,还有酒,不送就杀人。要这么多东西俺上哪去弄?村里人正着急。我是民兵,村长让我去山里看看,要是有八路军请他们来把汉奸消灭了。他说:“求求你们去打伪军,救救乡亲们。〞

我边听边考虑,我们只有七个人,敌人三十多人,打不好反倒给群众惹祸,可拒绝的话实在难开口,党经常教育我们,八路军是为人民服务的,为了老百姓这仗再困难也得打。我建议打这一仗,大家讨论一下,我们怎么个打法?七个人你言我语地不住地发言,虽说怎么打法有不同的看法,但要求打是一致的。我担心的是我们只有七个人,又不了解这伙汉奸的战斗力,万一…,吕大个、徐福成、老周他们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坚决打,就是消灭不了打跑了也好。我问大家:能打跑?〞“只要打得好打跑是可能的,伪军战斗力不强〞。

经过讨论同志们增强了打好仗的信心。民兵说,别说打跑,就是打不跑我们也不埋怨同志们,你怕给我们惹祸,你们不打群众不是一样遭殃吗?大家都说要打,怎么打先去看看地形,回来再说。

“我是民兵,我和你们一块去打,给我两个手榴弹就行,民兵训练时我打过手榴弹,我是放牛的,扔得又远又准。”多好的民兵啊。我说:“你带路我们去看看”。民兵高兴地说:行,走吧。”

民兵带路,虽然走的不是路,但在他的带领下,约两三里路很快就赶到了。我问:“还有多远?”“前面岭就是”民兵手指口答。我让民兵走在我后边,徐福成在右侧,并告诉他注意观察敌人岗哨的位置,小心不要让他们发现了,走了几十步,徐福成发现了敌哨兵,他指给我看,我们见敌哨兵很麻痹,无精打采,我们悄悄向西移动了下,避开敌哨兵,沿松林上了西岭。在岭上看得很清楚,这岭北陡南坡,陡如刀削,西边连山,伸向东偏南,岭下约四五十米处西边是石砌的约有半人高的围墙,里面有几棵树,看样子是拦牛、羊的地方。伪军抓来的老百姓就押在里边,有几个老百姓被捆在树上,有几个伪军边打边问。围栏东边是已被烧了的两间草房,房南边是一个场园,场园里有个麦秸垛,伪军有的依垛而睡,有的铺上麦秸躺着晒太阳,把情况查明后我们悄悄地迅速返回。

刘卫平根据父亲刘乃晏手稿、口述整理

2024、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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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链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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