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岁终于配了一台不卡的电脑,坐在电脑面前却发现人卡了。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很多人怀念过去,因为那时的无忧无虑。
然而少时的岁月静好,却是父母一辈的负重前行。
彼时,却反倒期望着长大,以为成为大人就能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就可以做很多有趣的事。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殊不知,成人世界并不那么轻松。
如果说少时的拘束是显性的,却又是可控的,因为来自父母长辈的守护。
而成人以后的压力虽是无形的,却也是不可控的,因为社会和生活不会惯着。
人不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觉。
三十多岁四十多岁五十多岁的我们,坐在那里,满眼望去,都是自己十七八岁的影子。
当抱有正义感的少年终于习得屠龙术,却拔剑四顾心茫然。
因为蓦然发现,连教习屠龙术的师傅本身就是恶龙。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随着年岁越大,入世越深,我们开始变得恍惚。
不知道是世道本身逐渐变得负面了,还是我们跟着年纪的增长看了太多的负面所以负面。
这样的负面,甚至波及到一直在拼命守护的孩子。
鲁迅在1918年4月发表的《狂人日记》里呼喊,救救孩子……
而今的孩子,却在承受着这个年纪不承受的生命之轻。
他们敏感而脆弱,一碰即碎,一触就走极端。
父母对孩子的付出和期盼,像是去庙里烧香拜佛,花“小小的诚意”却奢求“大大的回报”。
又像是买卖,我掏多少钱,你就给我多少分。
真如此,倒也简单了。
却不知,这是压力的赤裸转移,和对孩子冰冷的伤害。
亦或者,将矛盾转移给老师。
然而,世道变了,人心也变了,老师不可能不变。
是这样的,连一直拼命守护着的,到最后往往都很难护其周全。
于是,对负面越发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以会议贯彻会议,以文件落实文件,减负变成加码,材料总结变成“屎上雕花”,以形式主义对抗官僚主义……
扫不完,根本扫不完。
所以,很难不躺平。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