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过我一次,还想再来一次?”我目光转移时,一向乖戾的他却服软了

尔言 2024-07-11 11:01:00

我穿越过来时,故事已经接近尾声。

凤栖宫大门轰的一声倒塌。

男主姜厌与女主洛声身披银色铠甲,逆光从门外缓步进来。

而我,才当了半天皇后,此时身上赤红凤袍还未退下,就被宫人套上白绫,美名曰殉国。

虞国至今,二世而亡,我看着书中当初卑贱如草的马奴目光沉沉,手提长刀如一尊煞神。

一想到原主曾经作过的孽。

吓得我腿一哆嗦,都不用宫人动手,直接自我了结。

笑死,若此时不死,落入姜厌手中,只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睁眼呆呆看着熟悉的天花板,了无生气。

是的,我没死成,此时正躺在八个人睡也绰绰有余的大床上。

凤栖宫大门又轰的一声响。

我竟还有闲心想,修门要花多少钱。

“人可醒了?”姜厌问跪在外殿的太医。

“未,未曾。”太医抖成筛子,他是整个皇宫最后一位太医了。

“呵。”姜厌轻呵一声,“拖下去。”

我听着那鬼哭狼嚎的声音,感慨,不愧是太医,七八十岁了,肺活量真好。

姜厌从外殿走到我床前,落下一片阴影。

我紧闭双眼,装死人,陌生又强势的气息越来越近,我感觉姜厌要掐死我,可我又不敢看。

“赵昭昭,别装死。”姜厌这个狗东西,居然上手扒拉我眼皮。

我架不住他嚯嚯,只好装作刚醒,“你,你是谁。”

我知道这个借口很烂,但我想活命,只能赌一把。

“赵昭昭,别跟我装。”姜厌大手揪住我的领子,竟直接把我上半身从床上拽了起来。

姜厌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手背因为用力青筋暴起。

这狗东西的手还他妈挺好看的。

“赵昭昭……是谁呀。”我得硬着头皮装下去。

姜厌面无表情盯我许久,似乎在确认我是不是真的失忆了,看得我心里发毛。

良久,姜厌扬起一抹恶劣的笑,“赵昭昭是你,而你是我的马奴。”

我心里长叹一口气,我活下来了。

第二天我就被打包扔到西郊马场,开启新的社畜生活。

走之前浑身衣服被扒个精光,换上了一身粗布麻衣,磨得我浑身到处泛红。

“她一个下贱的马奴,如何配得上凤袍。”姜厌狗嘴吐不出象牙。

那身极致奢侈的凤袍就在她眼前,被扔进火盆里烧个精光。

上千绣娘的日夜心血就这么付之一炬。

果然是男主,就是财大气粗,我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其实马奴生活也不累,每天刷刷马,铲粑粑,喂喂马。

一周工作个两三天,其余时间自由放风。

由于这里其他的宫女太监侍卫都不认识我,我在这里混的如鱼得水。

就是工作环境有点臭。

“昭昭,快点来,今天中午吃肘子!”不远处和我玩的好的小宫女高声呼喊。

“来啦!”我刷完最后一下马屁股毛,扔掉手里的工具就往她那边跑。

“昭昭,小心!”小宫女忽然脸色大变。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匹黑色战马从我头顶一跃而过。

我的小心脏吓得突突直跳,回头看,不是姜厌那狗东西还能是谁。

高大战马身披轻甲脸带面具,长声嘶鸣,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姜厌紧勒缰绳。

一身玄色劲装,泛着金属与皮质光泽的腰带勾勒出细腰长腿,逆光之下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宛如天神降世。

那一瞬间,我承认,这个男主,还是有点东西的。

“赵昭昭,过来,给我牵马。”

幻想破灭。

智者一路硕博,建设美丽中国。

我在心里默念好几遍,磨蹭到战马脑袋边,小心翼翼拉起缰绳。

我听到了姜厌的嗤笑声,“赵昭昭,装什么,你小时候不知道骑过多少匹马了,现在装柔弱给谁看。”

那一瞬间,我好像回忆起了一点原主小时候的记忆。

一个金尊玉贵的娇宠养大的小姑娘,骑着一匹枣红色小马,马尾用绳子拖着一个瘦弱的男孩跑。

哎,每个男主总是有一段悲惨的过去呢。

我不知绕着马场走了多久,腰酸背痛腿僵肚子饿。

第三百二十八遍问自己,姜厌不是刚登基吗,怎么这么闲。

你朝吃枣药丸。

忽然响起一阵打雷声。

下雨了?

不是哦,是我饿得肚子咕噜叫呢。

微笑。

此时的我洗得干干净净,甚至还熏了香,坐在姜厌对面,面前是一桌珍馐佳肴,即使每样只尝一小口,撑死也尝不完所有的菜式。

万恶的封建帝制。

只见姜厌夹一块我心心念念的肘子,放入口中,吃得津津有味。

我也紧跟着准备要夹一块肉放入口中。

筷子还没落下,盘子就被人端走了。

我的目光黏在盘子上,万分不舍。

原本空出来的地方,被宫人用一盘香软的大馒头替上。

“赵姑娘金尊玉贵,怎能劳烦您亲自动手,来人,给赵姑娘布菜。”姜厌优雅的擦擦嘴。

所谓的菜,就是被切成一块块的馒头。

那晚,我吃了三个大馒头。

没有水。

回到我的大通铺喝冷掉的剩茶水前一秒差点没被噎死。

不过我好像又想起来一点原主的记忆。

一个瘦弱的小男孩躺在臭烘烘的稻草堆里,旁边是当日厨房给的三个发霉的,硬的能砸弯钢管的馒头,没有水。

因为当日他吓到了小姑娘心爱的枣红小马。

姜厌登基伊始,还是很忙的,但女主洛声不忙啊,如今后宫空虚,就她一人,想宫斗也没人陪,所以我这个前任就被叫过去陪聊了。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打量洛声,说实在的,不愧是大女主配置,五官端庄大气,身穿金凤赤红宫装,往那一坐,端的是皇家威严。

我低头跪拜时再看看自己,灰蓝袍子,还带着一股散不去的马臭味。

不由得心有戚戚,什么福都没享上,什么罪都我来扛。

我默默在心里朝老天竖中指。

洛声好似没看见我,该干嘛干嘛,我只好默默在这跪了将近一个时辰。

就在我腿僵硬得要废掉,想要悄悄挪动一下缓缓时。

“赵小姐,不必多礼,回想从前还是我在下你在上,如今风水轮流转啊。”

洛声的声音成熟,带点妩媚,又带点泠然。

“回娘娘,奴婢一介马奴,按照规矩,理当行此大礼。”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一阵急匆匆脚步声。

谁来了?

我与洛声都好奇往声音来源处看。

只见姜厌一身玄色朝服,头上的十二玉制冕旒还未褪下,随着步伐来回摆动。

姜厌大步流星走到我身旁,把我拽起来,前后左右地瞧。

我被晃得头晕脑胀。

“一个马奴,怎么能宣召到皇后寝殿,来人,把她扔出去。”

宫人都是脑子不会转弯的,真就按照字面意思,拽着我的胳膊和腿,喊着一二三嘿咻扔了出去。

倒也不必如此。

我拖着腰酸背痛的身体,一瘸一拐的回去。

这夫妻俩三天两头的,谁受得住。

这皇宫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走,必须得走。

可单凭我一人,如何能骗过守卫,在姜厌眼皮子底下出宫。

我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好主意。

算了,开摆。

不过姜厌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起码我现在不用睡大通铺了。

我用被子把自己裹个严实,带上自制眼罩准备睡觉。

正当我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忽然感觉腿有些凉。

我以为是被子又横过来了。

我懒得起身,只是伸腿胡乱将被子踹几脚。

身旁传来一道低低的闷哼声。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屏住呼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脑袋里疯狂思索,莫不是碰上了采花贼。

姜厌本想着悄悄带药前来查看赵昭昭的膝盖。

今日跪了那么久,还被扔出来,他当时听着一声哎呦,就知道宫人摔得不轻。

这小妮子从小就没受过什么委屈,身上劲使大点都会有淤青。

姜厌小心翼翼拨开赵昭昭的裤腿,一点点向上挽,莹白如玉的小腿映入眼帘。

他目视手下的纤细脚腕,自己一只手攥住还绰绰有余,思绪飘远,血气有些上涌。

膝盖一片青紫,与小腿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姜厌眸色暗下来,喉结上下涌动,强迫移开自己的视线。

正准备掏出自己怀中的雪肌膏,胸口却被猛地踹上一脚。

他一口气没上来,轻咳一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尤为明显。

他慌乱去看,赵昭昭脸上带个模样怪的面具,下半张脸么,也看不出来到底醒没醒。

我觉着那贼目光在我身上停留许久,我也是尽量放缓呼吸,装作刚才只是梦游。

那贼开始动了。

我感觉到膝盖上好像被抹上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很舒服,质感有点像面霜。

原本膝盖那处有些疼,现在感觉好了许多。

那贼涂完后手指一直在摩挲个不停,我能感觉到他手指肚的薄茧。

要命,难道还是个练家子么。

不对,我好像会散打。

嗯,安心了许多。

正当我要掀开眼罩跟贼人摊牌,给他一记铁拳时,贼人却将我的裤腿放下来,又严严实实的盖好被子。

?就这?

萦绕在我周身的寒松冷冽气息尽数散去,我坐起身,摘下眼罩,怔怔地看着半阖的窗户。

现在想想,这气息,有点熟悉。

今日天气晴,可以放半天假出宫玩。

开心,芜湖~

我刷完最后一下马屁股毛,步伐轻快地去找小宫女汇合。

我们约好在宫门口见面,看看日晷,这个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狗不遂人愿。

我挎上小背包正准备出门时,就瞧见姜厌身边的小太监步履匆匆。

怀里还抱着明黄的圣旨。

真是晦气。

我不情愿的放下背包,跟着众人一起跪拜接旨。

姜厌那厮半个月后要秋猎。

我们西郊马场上下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加班。

没有调休,没有补假,做不好可以永远休假了。

去阴司里。

我被派去打扫行宫。

我手里捏着鸡毛掸子,站在行宫门口,仰脖子看面前的高楼,咽了口唾沫。

我向管事再三确认,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这么大地方,我得弄到猴年马月去。

管事点点头,我问他:“就不怕我偷东西拿出去卖吗?”

管事三角眼上下打量我,冷笑一声,扭头就走。

我微微颤抖地手说:“干他丫的!”

我理智且怂的脑子说:“手哥,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

前世的我经常翘掉私教课,今生的我差点死在擦地板上。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光洁照人的木质地板上。

我大喘气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旋转楼梯,心里升起一丝成就感。

吃完了午饭,我窝在软塌上消食,手里捧着从西郊带过来的小人书。

上次我托人从宫外偷偷带进来的珍藏,文笔短平精悍,配图精彩动人。

哪来的猫叫?

我直起身,屏气侧耳听了一会。

不是幻听。

我循着声音在行宫后面果真寻到一直瘦弱小猫。

差不多巴掌大,灰蓝色的眼膜还没褪去。

按理说这么大点的崽子,母亲应该在附近絮窝,应该是它自己调皮爬出来的。

我在四周胡乱地走,猫窝没找到,反而看到了一处狗洞。

狗洞周围被一片半腰高杂草挡着,我拨开杂草向外看,墙的那头也是一片杂草地。

那一刻,我心跳得很快,很快。

前些日子还在想如何跑出去,现在老天就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

我将猫仔带回去,喂了些我中午剩下的羊乳,给这小小一团取名叫福宝。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要干三件事,打扫行宫,养猫主子还有出宫大计。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秋猎当天,据可靠消息,姜厌和洛声已经从宫中出发了。

而从皇宫到这路程至少一个时辰。

管事已经开始匆匆忙忙扯嗓子喊列方阵了。

这运动会既视感。

就差旁边主席台来个大喇叭喊:“接下来向我们走来的是……”

我从未有哪一刻,这么希望可以看到姜厌。

我的腿,已经不会打弯了。

姜厌看见赵昭昭时,后者眼睛亮晶晶,满眼都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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