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我的新娘被伴郎给侮辱了。
而伴郎是我最好的兄弟。
凌乱的新房里。
他跪在地上不断猛扇自己耳光,给我磕头道歉。
说他喝多了才干出糊涂事。
我深爱的新娘衣着不整,发丝凌乱,哭着求我不要把事情闹大。
她承受不住外人异样的眼光。
为了保护我深爱的女人。
我硬是咬牙咽下这令人耻辱的痛苦,没和任何人透露过此事。
然而妻子生下孩子后。
我却瞧见我最好的兄弟又一次出现在妻子面前。
他抱着孩子满脸得意:
“瞧这大胖小子,多像我!”
妻子则嗔怪的看着他:
“你亲生的种,不像你像谁?”
1
病房外,我手里的红糖溏心鸡蛋滚烫的温度透过纸碗,将我指尖烫的生疼。
一个小时前。
妻子李珊说想吃家附近糖水店的溏心鸡蛋。
这家店做的传统糖水在周围非常出名,生意火爆不缺顾客,所以没上外卖平台。
她想吃这个,就意味着我得亲自跑一趟。
这一来一回得花费不少时间。
但我心疼李珊生孩子时顺转剖受了大罪。
现在她想吃个溏心鸡蛋罢了,难道我做老公的还不能满足?
于是我亲自跑去排队半小时。
生怕怕鸡蛋凉了带腥味,一路风驰电掣开车飚回医院。
却没想到让我撞上了这一幕。
自从孩子生下来后,我那颗火热滚烫的心。
也在听见她那一句,“你亲生的种,不像你像谁”后坠入了酷寒的冰窟。
紧接着她催促道:
“好啦好啦,看见孩子你放心了吧?算算时间,方硕估计要回来了,你还是赶紧走吧,别让他撞见你。”
听见这话,我下意识的躲进了病房不远处的杂物间。
然后稍稍探出头。
见一个身形高瘦的男人离开了李珊的病房。
他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
那张脸,熟悉到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他是我曾经最要好的兄弟,林有成。
自从去年那件事情发生后。
他自知有愧。
事情发生后便悄然无息的离开了我们所在的S市,同我们彻底断了联系。
我和李珊也不约而同的从不在彼此面前提起他的名字。
哪成想。
就这么一个销声匿迹一年多的人。
居然在我孩子出生后又出现在了妻子面前。
而向来听见他名字都要表现出严重应激反应的妻子李珊。
竟然还能和他言笑晏晏,丝毫看不出任何抗拒。
我呆立在原地。
手中李珊点名要吃的溏心鸡蛋已经凉透了。
而她也打电话过来撒娇埋怨:
“阿硕,你怎么买个鸡蛋去了那么久啊,还不回来?”
我心口滞涩,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哦,店里人太多,排了好长队才到我,结果老板说卖光了。”
“啊,这样啊,那没关系,你快回来吧,别买了,辛苦我的亲亲老公了,我不吃也可以的。”
李珊善解人意的表示理解。
挂断电话。
我自嘲的扔掉了手里那份已经凉透了的溏心鸡蛋。
她并不是真的想吃。
只是为了找个借口将我支开,好创造林有成和她见面的机会罢了。
2
我到医院楼顶的天台抽烟。
天色渐晚。
医院外的街道灯光逐渐亮起。
我抽完了身上最后一根烟。
傍晚带着一丝夏日余温的风吹散了我身上的烟味。
也让我混乱复杂的头脑冷静下来。
一年半前。
我和相恋两年的女友李珊举办了婚礼。
林有成作为我最铁的哥们儿,自然担起了帮我挡酒的重任。
敬了一圈酒下来。
他脚步虚浮,眼神飘忽,一看就是醉的狠了。
我家够大,席是摆我家别墅院子里的。
二楼就有客房。
于是我让林有成先去休息休息。
过了一会儿,李珊和我说她身上的敬酒服被溅了酒水,得回房间换一套。
结果她这一去,半小时都没见回来。
她找来的伴娘还在替她喝酒。
我便打算自己去新房看看。
哪知道,走到三楼的新房,推开门看见的。
竟然是我最好的兄弟林有成强压着李珊。
李珊见到我的一瞬间,立马大叫起来:
“老公救我!”
我当时脑袋都是懵的。
怎么解救下李珊,怎么揍林有成的我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之后林有成顶着一张青紫的脸跪在我跟前。
他大概是被我揍了才酒醒。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后,满脸惊慌失措。
啪啪打自己耳光,一个劲儿的道歉,说自己是喝醉了走错了房间。
李珊在一旁哭泣,哽咽着说自己进来换衣服,没料到床上还躺着个人。
等她裙子脱了一半,却被兽性大发的男人按在床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她大叫挣扎,偏偏三楼是我们的新房,大家都知道,所以没人会上来。
所以她的求救声没有被任何人听到。
我赫赫喘着粗气,颤抖着手要报警。
可李珊却扑倒在我怀里哀求:
“阿硕,求你了,这件事不要声张,说出去我就完了,才刚嫁给你就出这种事,我还有什么脸面抬头见人?”
可这是强奸啊,这是犯罪!
我嘴唇颤抖着,看着李珊哭到眼睛都肿了的样子。
到底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我知道,遇到这种事,女方的心理阴影很大。
有些受害人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可是,难道就这么让这件事过去了?
不说李珊,就是我自己也过不去那个坎啊!
3
当时林有成也看出了我的想法。
立马爬到我脚边,结结实实给我连磕了三个头:
“兄弟,老方,我是真喝糊涂了,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我进的是客房,睡的迷迷糊糊中瞧见一个女人在我床边脱衣服才……”
李珊又尖叫起来:
“别说了闭嘴,闭嘴!!阿硕,你叫他闭嘴!”
她崩溃至极的模样让我心里万分难受。
我闭了闭眼,叫林有成滚蛋。
李珊在我怀里哭泣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平静下来。
最后她沙哑着嗓子再次哀求我:
“阿硕,别再提这件事了行不行,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行不行?”
婚礼当天,明明应该是一个女孩最美的时刻。
可她精心打扮的造型妆容花了,精挑细选的美丽衣裙早已凌乱不堪。
在这样的日子遭遇了这种事。
我自己都心痛的难以言喻,更难想象她作为受害者又该如何走出阴影。
只能顺着她的话答应下来,让她安心。
李珊的状态实在不能再继续出现在婚宴上。
于是我安抚了李珊,让她在新房休息,她极度害怕别人知晓这件事。
我只能发誓,保证不会让外人知道一分一毫。
然后匆匆整理了仪表下楼收拾残局。
林有成估计也知道没脸继续待下去,早已不知所踪。
另外几个替我挡酒的伴郎见我下楼,还朝我挤眉弄眼:
“这么心急?天还没黑呢就折腾的新娘下不了楼?”
我一愣。
这才意识到大家都想歪了。
那一刻,我心里滋味难明,喉头仿佛堵了一团厚厚的棉花。
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干涩的难受。
只能强颜欢笑。
婚宴最后是如何不露声色熬过去这种事我不想再回忆第二遍。
新婚当天出了这种事。
我和李珊肯定是没有过新婚之夜的。
婚礼后,她沉默寡言了很长一段时间,一有空就会去洗澡。
晚上还经常做噩梦,一个人默默流泪。
我心疼极了,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抱紧她告诉她事情都过去了。
没有人会知道。
李珊有时候会情绪崩溃,问我会不会嫌弃她。
我哪儿会呢?
我只恨林有成醉酒误事。
更恨我自己。
林有成是我的好哥们儿,伴郎是我要他当的,我是罪魁祸首。
我一遍遍和李珊保证我不会嫌弃她。
甚至还要爱她一生一世。
李珊这才慢慢从心理阴影中走出来。
之后,我俩心照不宣,从不提起林有成这个人。
也甚少去谈婚礼当天发生的事。
我们重新有了夫妻生活,日子也一天天过下去。
仿佛那些可怕的回忆已经离我们远去。
孩子降生后。
我满心喜悦,也终于松了口气,觉得过往的阴霾才算真正消失。
生活终于回到了正轨。
可如果不是我意外撞见林有成再次出现在李珊面前。
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去回忆那个对我来说也是极端耻辱的婚礼。
4
回到病房的时候,李珊的妈妈也在。
见我这个时候才进来,脸色不好:
“珊珊才生了孩子,你当老公的不在跟前照顾着,跑个无影无踪,这像话吗?”
李珊也有点不高兴: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刚才孩子哭闹起来,我剖腹的伤口又痛动不了,都没个人帮忙,还是护士帮忙换的尿布。”
我抹了一把脸,将所有情绪和疑问猜忌都掩下:
“这不是给你去家附近的糖水店买溏心鸡蛋,没买到,结果开车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蹭到别人的车,耽误了点时间。”
李珊妈妈抱怨:
“什么溏心鸡蛋还要跑回家去买?医院外那么多店不能煮?”
李珊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打断她的抱怨:
“是我想吃家附近的,他家做的好,没有腥味,吃着不腻。”
她妈嘀咕了两句,没再说什么。
我走到床边抱起孩子。
此时瞧见他懵懂无知的脸,我却再也无法生出一点舐犊之情。
李珊对林有成说的那句话在我心中无限循环。
或许是我沉默不语的看着孩子让李珊有点做贼心虚。
她连忙出声:
“阿硕,你还是把宝宝放下吧,刚哄睡的,等会儿醒了又要闹腾。”
见我把孩子放回去了,才几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没坐一会儿,她就催我回家:
“老公,今天你陪产辛苦了,你还有工作要忙,今晚我妈陪我就好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李珊的母亲立即皱起了眉头。
想来李珊压根没和她妈说过要陪床的事。
我在她妈开口前就拒绝了:
“你才刚生了孩子,又是顺转剖受了大罪,我哪能自己一个人回去躲清闲?我和公司请了几天假的,最近我来照顾你就好,妈年纪大了,她才是不能折腾,晚上还是我陪你,妈回家休息吧。”
李珊的母亲脸色这才好看不少:
“家里你爸没个人看着也不行,既然小方请了假,就让他照顾你,丈夫照顾妻子,天经地义。”
李珊这才说不出话来。
或许是她自己也发现,心虚之下,容易乱了阵脚。
于是又镇定下来,神色如常的和我聊了几句孩子的事。
殊不知,我早前对孩子降生的喜悦早就消失的了一干二净。
她越说,我心里那块疙瘩越大。
李珊自己或许是因为生孩子耗费了太多心力,和我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而她妈妈也没待太久,见女儿睡着了,悄声嘱咐了我几句后,便离开了医院。
我则轻轻走到病床边,看着床上一大一小熟睡的脸。
确定李珊睡的很沉后,从生活用品包里找出了棉签,轻轻塞进孩子口中转动了几圈。
无论如何。
我需要先做一个亲子鉴定。
来确认李珊生的,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5
此后几天,我表现的一切如常。
为李珊鞍前马后,妥帖仔细的照顾着她。
连来查房的护士医生都夸我是二十四孝好老公。
说在产科待了那么久,很少见谁家老公这么照顾媳妇的。
李珊被羡慕,自然很得意。
“我老公人确实不错,忠厚踏实,家境不错,却从没有富二代的骄矜。我当初也就是看他人靠得住,性格沉稳,对我很尊重才选择嫁给他的。”
她和管床护士闲聊几句。
提起我当初追求她时做的事情。
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我就在旁边。
在她和脸上充满着憧憬羡慕的小护士聊天的时候。
打开了鉴定机构刚刚发给我的亲子鉴定电子版本文件。
我直接滑到最后一页。
上面显示,我和孩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明明早已经在见到林有成出现那天。
我就听李珊亲口说过孩子不是我的。
可直到鉴定结果摆在我面前。
我依旧感到天旋地转。
耳边还是李珊在炫耀我当初追她时,为她一句想吃栗子饼了,大半夜开车全城找栗卖子饼的事迹。
我忍不住猛然站起身来。
李珊的炫耀被打断。
她和管床护士齐刷刷的看向我。
“怎么了,老公?”
她疑惑的看着我。
我死死盯着她的脸。
追求李珊,我花了一年多,然后恋爱两年,结婚快两年。
我们认识也有五六年了吧。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李珊?
连她自己都说我对她好对她不错。
可她都对我干了什么?
给我生一个野种??
“你怎么不说话?”
被愚弄被戴绿帽子的愤怒之火差点就要把我的理智燃烧殆尽。
拳头都攥了起来。
但看见一旁的管床护士。
我硬是将自己汹涌的怒火给强压了下去,勉强逼迫自己冷静。
这里是医院,是公共场所。
我要是现在对李珊这个产妇动手了,只会明明白白留下故意伤人的罪证。
更何况。
除了李珊,还有一个林有成呢。
我若是在这里泄露了自己知道事情真相。
那受到惩罚的只有一个李珊,林有成绝对会消失的一干二净,不会惹上任何麻烦。
我要报复。
那一定是奸夫淫妇一起来承受。
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
“没什么,公司那边项目出了乱子,一群饭桶,还得要我出面去收拾。”
一听我公司出了事。
李珊立马“善解人意”:
“啊,既然公司出了事,你就赶快过去吧,别耽误了发生更大的乱子。”
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她眼神中带了一丝迫不及待。
想必这几天我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寸步不离。
她找不着机会和奸夫见面。
估计心里早急的不行了。
我故意做踟蹰状:
“可是你这边离不开人……”
李珊拔高了声音:
“工作重要啊!”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来找补,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你最近这几天一直请假,公司肯定堆了不少事,我又不上班,只能靠老公你养我啦,自然是以你的工作为优先,我这边我妈等会儿会来照顾我,再说了,你不是也请了月嫂吗,实在不行,让月嫂提前来。”
这一番话说的十分妥帖。
任谁听了不都觉得她是个懂事体贴的妻子呢?
我心里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