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重男轻女,我被早早赶出家门打工。
我那扶不起的弟弟骗父母卖肾为他凑赌资。
卖肾后,父母身体越来越差,弟弟也因欠下巨额赌债被人砍断手脚。
我用打工攒的钱照顾父母,但无力回天。
没曾想,偏心父母重生了,我和弟弟地位瞬间逆转……
1
寒假回家,我弟急不可耐地翻我的书包。
他翻出我这半学期兼职攒的八千块钱,沾沾自喜,
「最新款的手机正好八千,我好几个同学都在用,这些钱刚好够我买。」
他得意地晃着手中的钱,让人恨得牙痒痒。
「林洋洋!这是我下一年的学费,你不能动我的钱!」
「你寒假去打工再攒呗,反正咱爸妈说了,你迟早要嫁人的,家里的钱都给我花,你的钱当然也要给我花。」
我愤怒地伸手去抢,他却灵活地躲闪开来,一边跑一边大喊,
「爸!妈!快看林月月,一回家就要打我!」
听到他喊爸妈,我顿时心中一紧,从小他们都只会维护我弟,同时不停地教育我,
「你比弟弟大,让让弟弟怎么了。」
「女孩子嫁人了就不是我们家的人了,所以你现在要多做家务,没事就去兼职挣点钱补贴家里。」
「你弟不就是拿你点东西吗?你的就是家里的,家里的就是你弟的。」
看到爸妈从厨房出来,林洋洋更加肆无忌惮,开始转头对我做鬼脸。
我又急又气,回想起初中毕业后爸妈冷漠的话语,
「养你这么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好多人家的女孩都不上学的。」
「你想上学以后自己挣钱上,别想问家里要钱。」
「女孩就是讨债鬼,真不知道生你有什么用。」
从高中开始我就没再问家里要过钱,高中和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攒的。
而弟弟初中毕业后,他们却四处求人送礼,将他送进了市里最好的民办高中。
现在他拿了我攒的全部学费,我寒假兼职也攒不够了。
看着他那张天不怕地不怕的脸,我真想狠狠地踹他一脚。
啪!咚!没想到他真的挨了打!
2
林洋洋被一脚踹到地上,脸上红红的巴掌印非常醒目,
我爸看着打了我弟一巴掌的我妈陷入了呆滞,
我妈看着踹了我弟一脚的我爸陷入沉默。
他们三个人面面相觑,我也惊呆了。
印象里,他们从没动过林洋洋一根指头,哪怕是他砸坏了家里的电视,他们也总是好言相劝,哄着他。
而林洋洋往地上随便扔零食袋,他们只会指责我懒,扫地不干净。这种双标对待,我已经习以为常。
此刻,我妈揪着林洋洋的耳朵怒吼:
「把钱还给你姐姐,否则别想再在家里要一分钱!」
林洋洋挣扎着,大声叫嚣,
「你们两个发什么疯,不打林月月打我干什么!」
我爸又给了他一巴掌,
「打的就是你个兔崽子!再直呼你姐的大名,我听见一次揍你一次。」
我爸一把夺过林洋洋手里的钱,塞给我,随即他们慈爱地看着我。
「月月,你受苦了,以后你的学费、生活费爸爸妈妈都给你,你安心学习就好。」
这种突如其来的关爱,对我而言冲击感十足。
林洋洋愤怒地跑回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我吓了一跳。
我爸对着他的房门喊道:
「臭小子,你给老子收敛一点,下次你怎么摔门我就怎么摔你!」
我妈伸出手颤抖着抚摸着我的脸,泪流满面:
「女儿啊,是我的乖女儿,妈妈知错了。」
她摸了摸我的头,「没长白头发,真好。」
我爸也眼眶湿润:
「都是天意啊,都是爸妈的错,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感到受宠若惊,我年纪轻轻哪来的白头发?印象里从小到大他们的慈爱只会展示给林洋洋,对我只有打骂和嫌弃,现在竟然反过来了。
「没事...」
我感到惶恐,小声回答着,其实我也习惯了林洋洋这样对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反应这么大。
我回房间收拾东西,我妈也跟着进来了。
她帮忙整理我的衣服,收着收着又哭了,我对这个妈感到很陌生。
从小到大我都住在这个杂物间改的小房间里,她除了进来拿堆在这里的杂物,很少进来,更别说帮我收拾和整理东西。
「妈,你、你怎么了?」
我有些惶恐。
「没事,妈就是高兴,没想到还能好好地看着你,没想到还能有弥补的机会。」
我更是不解了,什么好好地看着我,她不是一直都在我身边吗?我也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弥补的啊。
他们一反常态的样子让我一下午都恍恍惚惚的。
晚上,我爸去单位加班,奶奶打麻将回来了。
3
看到她回来,我有点发怵,从小到大她都很不喜欢我,对我很严厉,导致我有点怕她。
小时候她曾试图把我交给人贩子,幸而我机灵逃脱,跑回了家,但她却因此罚我两天不准吃饭。
小时候跟她在乡下,我和弟弟的待遇更是天壤之别,弟弟能吃鸡蛋和白米饭,我只能就咸菜吃窝窝头。
有一次我发烧,爷爷要带我去挂点滴,被奶奶拦住不许出门。
「去看什么医生,家里哪有钱给这个死丫头花!挖点草煮了给她喝,能活活,不能活还能给家里少添一张嘴。」
后来她煮了黑黑的汤说是草药给我喝,结果我吐了一个礼拜才缓过来。
后来我爸机缘巧合之下去城里上班,我们的生活才好起来,在城里给爷爷奶奶也买了房。
爷爷去世后,奶奶就跟我们一起住。
她总是不停地念叨:
「洋洋是我们老林家的命根子,你当姐姐的就应该要照顾好他。」
「你妈也是,真不争气,一胎竟然生了个女孩,真是天生讨债鬼!」
今天的晚饭异常丰盛,各种大鱼大肉摆满了餐桌,比年夜饭还要丰盛。
见奶奶回来,我弟像找到了主心骨,又硬气起来了。
「林月月,给我盛汤去,要稠一点的!」
我妈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到了他脸上,
「林洋洋,你再叫一个你姐的大名试试!你给我盛汤去,把我们几个的都盛好端过来。」
奶奶也气得摔了筷子,她愤怒地指着我妈:
「你今天发什么疯,怎么能让我宝贝孙子做这些活,烫了手怎么办。」
「月月盛汤去,一点眼色也没有!」
我妈不理她,死死地盯着我弟,咬牙切齿:
「你,去不去?」
我弟知道奶奶吵不过我妈,认命地盛好了汤挨个端过来。
我妈给我夹了一个卤猪蹄,我刚准备下筷,奶奶顺势把我碗里的猪蹄夹给我弟。
「这个肥的给我宝贝孙子吃,你吃那个小的。」
我妈站起来把猪蹄夹回我碗里。
「今天的晚饭是我给月月做的,有林洋洋一口吃的不错了,您别帮着他挑三拣四。」
奶奶终于忍到了极限,
「张艳,你是不是不想在这个家里过了,我孙子必须吃最好的!」
我妈让我抱着碗走开,我刚走到客厅,她一把掀了饭桌,菜汤溅了一地,愤怒咆哮:
「我也跟您说清楚,以后这个家里月月必须吃最好的、用最好的,谁敢欺负我女儿,我跟她没完!」
奶奶似乎被这阵仗吓到了,
「张艳,你、你别太过分了,你敢为了这个讨债鬼这么对我。小心我带着我宝贝孙子离家出走,让我儿子跟你离婚!」
我妈冷笑:
「您快把您孙子带走吧,我这就帮你们俩人收拾行李,谁是讨债鬼还不一定呢!」
奶奶气得全身发抖,他们俩真的收拾东西走了。
我很害怕,我妈把奶奶气走了,要是我爸回来生气,真的要离婚怎么办。
没想到,我爸回来我妈说了这事,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走了也好,让月月暑假在家清静几天。那小崽子的话,等他开学回来,我们一定要把他看牢,别让这小子再做混事。」
我弟跟奶奶走了,爸妈好像一点都不慌,反而对我上起了心。
4
第二天一早,我被敲门声唤醒,
「月月,醒了吗?」
我妈温柔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入我的耳中,我打开门,对上我妈歉意的眼神,有点毛骨悚然。
「不好意思月月,妈妈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没有,我刚打算起床。」
我有些不知错的回应。
听到这话,她高兴地指着客厅的方向说,
「快看你爸给你买了什么!」
我疑惑地走到客厅,竟然是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和最新款手机,加起来得值两万块钱了!
我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的是给我的吗?他们竟然舍得为我花这么多钱?
想起上大学前,我曾经试图向家里借两千块钱买二手电脑,当时他们面露嘲讽,
「哟,考上大学翅膀硬了,敢问家里要钱了,没门儿!」
「你弟都没买电脑,你想什么呢!」
看我呆住,我妈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满脸温柔与心疼。
「你这孩子,是不是高兴傻了?这本来就是爸妈该给你买的。快洗漱吃点东西,完了妈带你去买衣服!」
我跟着我妈来到了城里最大的商场,听说这里的衣服动辄好几千,没想到我妈会带我来这儿。
她拉着我进了一个运动品牌店,指了几双鞋让我试,我低头一看,价格都是四位数!
我想起林洋洋为了跟同学攀比,也买了好几双这个牌子的鞋,
而我,从高中以后都是用自己攒的钱,在网上买二三十块钱一双的鞋穿。
有的鞋穿两天就开胶了,所以我柜子里放好几瓶粘鞋胶。
试穿了几双鞋后,我妈见我穿着还可以,一口气给我买了三双,花了将近七千块钱。这样的花费,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妈,是不是太贵了?我有鞋穿的。」
我心虚地说道。
我看到我妈眼眶又红了,她这两天好像很容易哭,她拉着我的手,面露心疼。
「昨天妈给你收衣服才发现你就两双鞋,一双底都裂了。这些年是妈不好,以后不会让你受苦了。我女儿就该穿最好的!」
买完鞋,她又带我逛了好几家卖衣服的店,又花了将近一万块钱。
今天一天过得云里雾里的。
晚上回到家,我躺在床上,感觉这一切非常不真实。
曾经充满谩骂、讽刺和无视的冰冷的家,突然变得充满温暖、慈爱和关怀,我怀疑我是不是一直在做梦。
以前假期需要包揽所有家务的我,这几天只需要吃和玩。
每当我想进厨房帮忙时,我妈总会说,
「乖女儿,家里的活不用你干,妈只希望你不要这么懂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真奇怪,从前我什么家务都做,他们还总说我不懂事。现在我什么都不做,他们却反而嫌我太懂事。
就这样,我过了几天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没想到,走了三天的奶奶和我弟又杀回来了。
5
这天,我们正准备吃早饭,突然听到了开密码锁的声音。
房门猛地被推开,伴随着的是奶奶那尖锐而刻薄的声音,
「哟,瞧瞧你们这一家三口,吃得挺香,把儿子扔给我就不管了,可真会过日子。」
她继续挖苦,语气中充满怨气,
「第一次见有人把女儿当成宝,把儿子当成草的,我们老林家有你们这样拎不清的,真是丢人。」
「你这个女儿,就是个讨债鬼,赔钱货!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谁还认你们这两口子。」
我妈再也忍不住了,她站起身,怒气冲冲地打开门,将奶奶和我弟带回来的行李一股脑儿地丢了出去,
「以后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慢走不送。」
奶奶被气得浑身发抖,她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最终还是默默地转身去门外捡拾那些散落的行李。
她边捡边念叨:
「你们教不好儿子,把烂摊子扔给我,自己倒会享福。」
「这两天跟在洋洋屁股后面收拾,都要累死我了,我都好几天没去打麻将了。」
我弟对此浑然不觉,他大大咧咧地坐下开始吃饭,我爸我妈也没有正眼看他,反而一个劲地给我夹菜。
吃完饭,我妈对着林洋洋说,
「回来住可以,但每天吃完饭得给我把碗洗了。还有,再敢随便往家里扔零食袋子,我就把你扔出去!」
从小娇生惯养的林洋洋哪里洗过碗,他立刻站起来抗议,
「凭什么林月月不洗?以前都是她干!我一个大男人才不会洗碗,真是跌份!」
说罢,他愤然跑回房间锁了房门,房间里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听到声响,我爸拿起厨房里的擀面杖,用钥匙打开了他的房门,破口大骂,
「你真是无法无天了!除了洗碗以外,你给我把隔壁房间里的手办全部清走,让你姐住进去,否则我就把它们都打包扔垃圾桶里!」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初搬进这个家的时候,除了爸妈住的那间卧室外,还有三间小卧室。
我弟住进了相对较大的那间,说另一间要给他放手办,还剩一间奶奶住进去了。
我爸妈对他百依百顺,一口答应了,完全没有考虑过我住在哪里。
后来他们想起没有我的房间,才在杂物间摆了张旧床让我住下。
见我弟迟迟没有动静,我爸拿着垃圾桶,将隔壁房间桌上的手办全部扫进去,转身又开始开柜子。
我弟见我爸来真的,急忙跑过来开始收拾。
于是,我住进了这间宽敞明亮的卧室,有了专门放衣服的衣柜,可以在床上摆成一个大字,舒服极了,一夜好眠。
隔天一早,我被家里翻箱倒柜的嘈杂声吵醒。
刚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却是奶奶的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