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台北“京华风云”,柯文哲能全身而退吗?

邵永灵 2024-08-31 11:12:18

一大早柯文哲的住处、办公室突然遭到岛内检察机构搜查,柯文哲也被带去问话,对于台湾政治人物而言,一旦被检察机关盯上,政治路基本上可以说凉凉了,即使最后没有罪也会引发巨大争议,最后翻身的机会非常小。

一大早,台北地检署直奔柯文哲的家里、民众党党部搜查

过去一个月,柯文哲堪称处在政治风暴的核心,“假账”风暴直接把柯文哲和民众党送上了风口浪尖,而且这一风暴是越刮越大。不过这次让柯文哲被带走的案件可不是“假账”争议,而是京华城案。据称柯文哲牵涉到这一争议案件中,很有可能涉及柯文哲本人在其中是否贪钱、图利。

值得注意的是,柯文哲的麻烦可不仅仅只有“假账”风暴以及京华城案,还有两个司法案件在等着柯文哲。换句话讲,即使柯文哲勉强在“假账”风暴以及京华城案中全身而退,他的麻烦也不会结束。下面就来看一下柯文哲遭遇“京华风云”。

(一)柯文哲遭遇的京华城案件究竟是什么?

8月30日一大早,岛内各路大小媒体陆续挤在柯文哲住处、办公室与民众党党部外,台湾检察机关开始出手了。据称一大早,台北地检署兵分多路,直奔这几处地方搜查,搜查过后,柯文哲本人也被带走问话。这堪称是8月30日这一天台湾岛内最大的新闻,该新闻的热度超过了郑文灿高额交保、台司法部门人事出炉以及解放军舰机绕台。

过去一个月,岛内媒体的新闻焦点人物基本上都指向了柯文哲。民众党的“假账”风暴直接把柯文哲送上了风口浪尖,重创柯文哲一直以来塑造的“清廉”形象。不过从司法角度看的话,尽管这一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更对柯文哲的操守信誉、政治人设,以及民众党的形象与发展都带来空前的重创,但一般认为在司法上的问题不大。而这次直接让柯文哲摊上司法官司、被带走问话的导火索则是京华城案。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柯文哲前脚刚刚“请假”暂停民众党主席,后脚台北地检署就上门搜家、带人问话,难道柯文哲有预感,自己出事就在未来几天的时间?那么这次让柯文哲直接被带走的导火索京华城案究竟是一个什么争议案件呢?柯文哲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争议角色呢?

柯文哲摊上的是京华城案,后者历时37年,和历届台北市长都打交道

京华城在台北已经37年历史,历7任台北市长,每任市长都有不同的立场,这次柯文哲所遭遇的是京华城的容积率为何在他的任内从560%增至840%,而让威京集团获得史上最高容积率。在台湾岛内,容积率是指一坪土地可以换算成盖几坪房子,容积率越高,每一坪土地可以换算房屋的坪数就越多。容积率的多少,与所在地点的土地使用分区有关。

岛内的土地使用分区主要分为住宅区、商业区、工业区、行政区、文教区等等;住宅区又可区分为住一、住二、住三、住四等,商业区分为商一、商二、商三、商四,每一个分区的容积率规定均不相同。

以台北市为例,“商四”容积率是800,也就是1坪土地可以建8坪的房屋,“商三”是560,也就是一坪土地可盖5.6坪房屋。

另外,还有所谓“容积奖励”,台当局的容积奖励,包含“都市更新容积奖励”等,台北市则订有“台北市都市更新建筑容积奖励办法”。

之所以要谈及这几个概念主要是为了理解京华城案争议。全案源自于1987年7月中旬,当时威京集团通过中标得到了唐荣铁工厂土地,11月中旬向当时的台北市政府提出“京华城再开发计划报告书”,申请变更为商业用地,粗估投资金额120亿元新台币。1988年7月台北市要全面实施容积率规定,威京集团赶在实施前末班车紧急递送报告书,时任台北市长吴伯雄裁决威京集团须捐地三成,建物容积率500%、开放空间50%。

1990年台北市长改由黄大洲接任,而当时的内政部门负责人是许水德,当时台内政部门裁决威京集团不用再捐地。不过此后围绕着是否捐地,台北市府和威京集团展开了不少较量。

2001年京华城开幕,其号称为台湾岛内最大购物中心,特别的球体建筑也吸引许多民众前往参观。但京华城风光开幕不到10年就向台北市府申请重新开发,京华城历经六次送件,争取恢复容积率为560%,不过全被当时的台北市长郝龙斌打回。

京华城与台北市府博弈了37年,之前是捐地,后来是土地容积率

2017年时任台北市长的柯文哲决议在2018年1月18日公告相关修订案,认可威京集团所提出的560%容积率,同时删除“允建楼地板面积保障”条款。但京华城不服允建面积保障条款被删,决定提起行政诉讼,要求重建后的容积率应维持678.91%。

2020年7月台北高等法院认为之前的允建保障属于“一次性”,重建后不应再次适用,而须回归“商三”法定基准容积率上限560%,判京华城败诉。不过威京集团想出了另一个办法,走“奖励”路径。他在当时又提出了“韧性城市贡献”、“智慧城市贡献”及“宜居城市贡献”等奖励项目,希望台北市府能够给予按“第三种商业区”的基准容积率(上限为560%)给予高达额外一半的奖励,而这也是让560%得以暴增到840%的关键,但威京集团的这一计划屡遭专家、学者、都市委员们的反对。

不过事情突然在2021年9月有了转机,当时台北都市计划委员会主席彭振声裁示通过了威京集团的这一计划。2021年10月12日由彭振声代表柯文哲盖下“甲章”批准实行。京华城由此获得了容积增长,京华城最终迈向史上最高840%容积率。台北都发局2022年按照容积奖励内容核发京华城的建筑规划,预定共兴建26层253户,基地面积16485平方米,总楼地板面积254527.43平方米。

2024年1月,台监察机构判定台北市府自创“韧性城市贡献”、“智慧城市贡献”及“宜居城市贡献”等奖励项目非法之后,这起改建案从容积大小的争议渐渐演变成疑似收贿弊案。国民党台北市议员钟小平等人质疑京华城容积案里面涉弊,认为柯文哲很有可能从中获利。今年5月间钟小平台北地检署告发柯文哲、彭振声涉贪。

而在台北地检署侦办该案件3个月后,情况出现了新变化。台北地检署研判全案涉嫌图利,考虑到柯文哲具有民众党主席的身份,所以侦查动作非常保守,先约谈自曝“柯文哲交办”的彭振声、经手的公务员与都委会委员等约40人,并事先声请搜索票,原准备在9月3日传唤最后一名证人,巩固全案证据后,就要搜索应晓薇、沈庆京与柯文哲。

没想到消息提前走漏,应晓薇疑似收到暗桩通风报信,赶在8月27日购买机票、欲从台中国际机场出境。台北地检署见计划全被打乱,先紧急拘拿应晓薇,8月28日约谈沈庆京,8月30日正式约谈时任市长柯文哲。

据称应晓薇和柯文哲就京华城案曾经做过几次协调会

对于京华城案,柯文哲很有可能要面临一个非常重要的司法难题:京华城于2020年2月18日透过国民党台北市议员应晓薇与其助理吴顺民,拜访时任彭振声与都市发展局局长黄景茂,未获正面回应;同年3月17日又发函陈情,由柯文哲专签转交都市发展局办理,获得重大进展。

当年台北市长办公室的一名职员指出,柯文哲曾多次跟京华城老板会面,这就引发了外界质疑,柯文哲在京华城案中究竟是否拿钱、图利?

(二)柯文哲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前面也曾提到考虑到当下柯文哲身份的敏感特殊,如果没有非常扎实证据的话,台北地检署恐怕也不敢贸然出手,毕竟这可能要在台湾社会引发不小的政治影响。而现在他们既然敢直接搜查柯文哲的家,甚至还把柯文哲直接带走谈话,这就说明他们手中可能已经有了相关证据。

而根据台湾《上报》所掌握的独家信息显示:台北地检署发现2020至2021年应晓薇与柯文哲有多场提及京华城容积案的便当会、协调会,而沈庆京则透过旗下子公司,汇多笔款项至应晓薇的个人账户。台湾《上报》独家掌握应晓薇与柯文哲的关键三场便当会纪录。而在最后一场便当会后,柯文哲的台北市府针对京华城案决议要求台北都市计划委会尽速审议。1个月后,彭振声便在都委会盖下柯文哲的“甲章”,通过京华城史上最高840%容积率。

根据《上报》掌握会议纪录资料显示,这三场关键便当会的时间点分别为2020年3月10日、2021年4月21日及8月10日,出席者均有时任市长柯文哲、应晓薇,以及时任台北副市长黄珊珊、彭振声与蔡炳坤,以及当前已被羁押的吴顺民。2020年2月是京华城争取容积率的关键时刻,根据已曝光资料显示,当时京华城希望扩大容积奖励,2月18日京华城透过应晓薇及吴顺民牵线,与彭振声及时任都发局长黄景茂碰面,希望批准12万平方米楼地板面积保障。

据称柯文哲和威京集团老板的关系匪浅,难道京华城案的背后有猫腻

但2020年2月24日,台北都市发展局回文给柯文哲,强调12万平方米楼地板面积诉讼案不能回复,否则会有图利嫌疑,希望能依照原判决处理;京华城在都市发展局这关碰壁后,应晓薇于是在当年3月10日与柯文哲的首场便当会上主动提及该案。应晓薇提议,有关“京华城容积争议案”,台北市府应该让都委会研议。最后柯文哲批准了这一要求。

便当会结束后1周,也就2020年3月17日京华城依照上述结论,将陈情信送到当时的台北市长办公室,随后柯文哲要求重新研议京华城重建案。台北都发局后续要求都市计划委员会审议,并通过京华城“恢复1991年都市计划书保障的560%容积率”要求。有意思的是,柯文哲当时并未向台北市政府的政风处或廉政署登记此事,而是直接以专签的方式交由台北都市发展局研议,这可是违背了程序。然而,京华城在送交都委会的报告书中,竟额外又罗列了30%的容积移转及20%的容积奖励申请项目,遭到都委会的驳回,要京华城与都发局共同研拟“适当补救方案”之后,再重送都委会研议。

为了帮京华城提出适当补救方案,应晓薇于2020年6月23日召开协调会,邀请相关部门负责人讨论京华城都市计划的申请容奖方案。

应晓薇与柯文哲第二场关键的便当会时间为2021年4月21日。当天下午3点在台北市府11楼举行,出席者包括黄珊珊、柯文哲办公室副主任李旻蔚等人。应晓薇的建议事项为“京华城拆除后,周边商家生意萧条,街道冷清黯淡,建议台北市府尽速核准京华城都市计划及重建案。”而当时台北市府则明确回复:京华城送件后尽速积极协办。

第三场的关键便当会为2021年8月10日下午4点半召开,三位副市长彭振声、蔡炳坤、黄珊珊罕见全员出席,应晓薇提事项是“京华城都市计划案,建议台北市府在大会审议前厘清都委会幕僚的初研意见,以利后续审议”。

而与应晓薇便当会一个月后,2021年9月9日最后一场都委会关键会议中,都审委员们决议通过京华城20%容积奖励,由主席彭振声裁示通过,让京华城10年争取未果的容积奖励,在柯文哲市府时代一举迈向史上最高840%容积率。

据称黄珊珊与京华城老板的关系也不错,可能背后也有联系

知情人士表示,应晓薇在这京华城案中的作用非常关键,为了京华城的容积扩增,她竟然开了多场协调会、便当会,关心程度之高,非常不可思议。除了地方上流传她与沈庆京关系过从甚密外,该人士指出,考虑到双方党派立场的不同,柯文哲的台北市府为何愿意放行她开这么多场协调会,官员甚至还愿意出席,而且仅仅就是为了一个京华城案?这很令人费解。显然目前柯文哲已经很难置身事外,中间有很多疑点都需要柯文哲讲明。

台北地检署还发现:黄珊珊与威京集团的关系也不错,几次相关协调会,她都参加了。让人好奇的是牵线柯文哲与沈庆京认识交好的人是谁。考虑到应晓薇和柯文哲的关系很一般,黄珊珊的嫌疑非常大。所以未来不排除黄珊珊也会被传唤。

目前台北地检署已经拿到了威京集团的账册、文件,但里面的金额与数量繁杂,截至现在,仅查到了应晓薇与沈庆京间的可疑现金流,还没认定威京集团与柯文哲之间的金钱关系。京华城案是否成为压垮柯文哲与民众党的最后一根稻草,还不得而知,不过岛内媒体普遍认为随着检调侦办进度越接近深水区,柯文哲势必难以置身事外。而讽刺的是,柯文哲刚上任市长时,志得意满扬言要清算自己的前任郝龙斌的五大弊案,结果柯文哲卸任才2年,自己却是五大弊案缠身,令人不胜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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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永灵

简介:军事专家,主要研究领域为大战略,军事战略,核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