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女子出嫁队长派我去送嫁妆,结果我摔坏了人家的暖水瓶

草根知青 2024-02-07 07:3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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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回忆会成为明天的精神食粮,让我们变得更坚强。快乐的回忆,会成为冬日里的阳光,时时让我们感受着温暖和舒适。不管是痛苦的回忆还是快乐的回忆,每个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时常想起从前的事情,我也不例外。

我是一名老知青,最近经常看草根作家采写的有关知青题材的文章,当年我下乡插队的往事,也时常会一幕幕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就像发生在昨天的事情一样清晰。

永远忘不了那个寒冷的冬季,就是在那个寒风凛冽、雪花飞舞的季节,我和同学们一起乘坐知青专列离开了北京,那天是阳历的1969年1月13日,那年我刚过完十六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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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到达陕西境内的铜川车站后,我们在铜川住了一晚,睡的是铺了柴草的地铺,铺盖是自己随身携带的被褥。第二天吃了早饭,我们偷偷塞进挎包里几个馒头,就坐上了北上的敞篷卡车,一路黄尘一路颠簸,于1月16日下午来到了延川县贺家沟大队,我们五名男生和四名女生被分在了贺家沟三队,大家临时借住在老乡家中。

我和杨文启借住在了小队会计贺怀忠家,和他家的大小子贺大刚住在一孔土窑里,睡在一铺土炕上。

第一顿晚饭,贺大婶(贺会计的婆姨)给我俩做了小米干饭,炖了洋芋酸菜,他们一家却吃的黑面菜团子,也没有菜,吃的是咸菜。

看他们一家人吃的黑面团子,我突然想起我的挎包里还有几个白面馒头,赶紧拿出来送给了贺大婶。杨文启一看我从挎包里掏出四个白面馒头,他也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了七八个馒头。当时我往挎包里装馒头,杨文启还笑话我,没想到他竟然装了这么多馒头。

贺大婶很高兴,她说她家只有过年才吃一顿白馍,平常谁家也舍不得吃白馍馍。

看看陕北的贫穷和落后,看看乡亲们家徒四壁的住所,再看看老乡家的一日三餐,我和杨文启心里很难受也很失落。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和杨文启整理行李,杨文启从提包里翻出几个面包,放到鼻子上闻了闻,他说有一股子酸味,应该是变质了。我担心吃了变质的食物会拉肚子,就让他扔到外面给狗吃。

杨文启把变质的面包扔在了土窑门外,贺会计家的那只小黑狗刚跑过来,就被贺大婶赶走了,贺大婶弯腰捡起杨文启扔在地上的几个面包,苦笑着说:“这么好的面包咋能给狗吃哩,哦(我)家都没吃过面包哩。”贺大婶说完,拿着从地上捡起来的那几个面包用手拍打了一下沾在上面的尘土,转身走进了她和贺会计居住的那孔土窑。

吃中午饭的时候,刘队长端着一碗辣子酱,提着半筐胡萝卜来到了贺会计家,笑着说:“你家没磨辣子酱,我端来一碗。”等贺大婶接过刘队长手里的辣子酱和土筐,刘队长又对我俩说:“你俩有什么困难就吱声,哦(我)来帮你们解决。辣子酱吃完了,哦(我)家还有。”

除夕那天下午,李队长端来一碗油糕,对贺大婶说:“你嫂子刚炸的油糕,给北京知青尝尝,你们也尝尝。哦(我)家也没甚稀罕(稀罕东西),要不然就让他俩去哦(我)家吃年夜饭哩。”“等天黑哈,你也来哦(我)家吃年夜饭,大刚他爸杀了大公鸡,炖在锅里了,还有北京娃娃给的午餐肉罐头,大刚夜里(昨天)就把烧酒买回来哩。”贺大婶热情地邀请刘队长来一起吃年夜饭。

因为刘队长家的条件也不好,一共就三孔土窑,两位老人跟着他一起生活,实在没地方安排知青居住,刘队长挺不好意思的。他总说他是队长,没能起到带头作用。

来到陕北的第一个除夕,我和杨文启都喝酒了,我俩都是第一次喝酒。陕北的高度烧酒真有劲,喝到嘴里辣乎乎的,咽到肚子里热乎乎的,我还真有点消受不起。那天刘队长喝多了,我和杨文启送刘队长回的家,从刘队长回来的路上,杨文启吐了,吃到肚子里的鸡肉和油糕也都吐了出来,白瞎了那么多好吃的东西。

就是从那时起,我和杨文启再也没喝过一滴白酒,至今我俩还是不喝白酒,那次喝伤了,闻到白酒就头疼,就反胃。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次喝的是劣质地瓜白酒,酒精度很高。

来到陕北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我和杨文启就跟着贺会计去沟里打了几趟烧柴,和社员们一起垫了两回牛圈,再也没干过什么活。每次我俩想帮着贺会计家去挑水,贺大刚哥哥就跟我俩抢水桶,说啥也不让我俩去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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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耕春播生产开始以后,社员们往地里担粪,刘队长就安排我们装筐(往土筐里装土杂肥)或赶着毛驴驮粪。社员们拉犁耕地,就让我们跟在后面抓粪(用手抓牛羊粪撒在垄沟里)点种,刘队长特别关爱我们北京知青,总给我们安排轻松的农活。

那年秋后,我们刚搬到队里为我们修建的新窑洞里居住,正好赶上社员张玉梁家的二女子出嫁,队长就安排我们几名男知青去送嫁妆。说是去送嫁妆,实际上也没啥嫁妆,无非就是柜子椅子和铺盖,再就是脸盆暖水瓶等。那时被派去送亲,能吃两顿好的(早饭在张玉梁家吃,午饭去男方家坐席),男方家还给两毛钱的礼金和一个纸烟,队里照样给记工分。在当时,这可是人人都想得到的好差事。

那次去送亲的路上,我不小心摔坏了张玉梁培嫁给他家女子的暖水瓶。这下我可闯下了大祸,办喜事出现这样的事情,是不吉利的,男女双方都会不高兴。最关键的是陪嫁还没送到男方家,我也不好跟张玉梁家交代呀。

好在我们送亲的队伍正好路过公社供销社,我拿着摔坏的暖瓶水跑到供销社,热心的售货员很快就帮我换上了一个暖水瓶瓶胆,记得是花了八毛钱。我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了送亲的队伍,避免了一场尴尬。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张玉梁大伯给我送来了一块钱,他说我是给他家帮忙,这钱不能让我出。我不要张大伯的钱,他很生气,说我不把钱收下,就是看不起他。无奈,我收下了张大伯的那一块钱,但我总感觉对不起他家。我闯下那样不吉利的事情,张大伯连一句都没责怪我。

从那以后,社员家谁家女子出嫁或后生娶婆姨,刘队长还是优先安排我们知青去送亲或迎亲,他说陕北的日子苦,这样能让我们北京知青歇上一天,还能吃顿好的。

1970年春天,贺大刚哥哥要去相看对象,他找我来借衣服。我有一件军装上衣,平时也没舍得穿过几次,还有一双解放牌胶鞋,也是八成新的,就借给了大刚哥。杨文启看贺大刚的裤子也不好看,就从箱子里翻出了他舍不得穿的那条蓝涤卡裤子,也借给了贺大刚。

贺大刚穿了一身合身的新衣服,相亲成功了。乡亲们都说亏得我和杨文启借给他衣裳穿,要不然,人家女子肯定看不上贺大刚,因为大刚哥长相确实太一般了。相亲回来,大刚哥对我俩说:“等我娶婆姨的时候,再来借你俩的衣裳。”

那年秋后,张玉梁大伯家的三女子出嫁,队长提前就通知我们知青到那天去送嫁妆。因为之前那件事,我一直心存歉意,就跑到公社供销社买了两双袜子和一个暖水瓶,提前送到了张大伯家,那时本队社员家的女子出嫁,乡亲们都添箱随礼,我送的添箱礼,张大伯家自然不好拒绝,但总是说我送的礼忒大,他们心里过意不去。张大伯家收下了我送的礼物,我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

那年冬季,就在贺大刚哥哥快要娶婆姨的时候,我顺利通过了征兵体检,马上就要参军入伍了。因为之前大刚哥说过他娶婆姨的时候要借我的衣服穿,这事我一直记在心里。离开贺家沟的前两天,我就把我的那件军装上衣和那双解放胶鞋送到了贺会计家,还有一条半新不旧的蓝涤卡裤子。自从大刚哥相亲后,那件军装上衣和那双解放胶鞋我一次都没穿过,生怕弄破了弄旧了,到时耽误了大刚哥娶婆姨。

为这事,贺大婶感动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她说正为这个事情愁肠里,要是给大刚做一身新衣裳,得花不少钱哩。

我离开贺家沟的头一天,张玉梁大伯把我拉到了他家,张大妈专门为我包了羊肉馅扁食,还炖了菜,说是为我饯行。看着张大妈忙忙活活为我做好吃的,我心里很温暖也很不安,张大伯夫妻俩这是在还我的人情哩。

离开贺家沟时,我把用不着的生活用品分给了刘队长和乡亲们,那天大刚哥一直把我送到公社武装部,还把五块钱偷偷塞到了我的衣兜里。幸亏我及时发现还给了他,要不然我心里就不得安生了。

在部队服役多年后,我回到了北京。因为工作忙,一直也没能回陕北看望乡亲们。

退休后,我和杨文启一起回到了陕北,可到了陕北才知道,张玉梁大伯老两口早就去世了,淳朴善良的刘队长也不在了,贺会计也去世多年了,只有贺大婶还健在,她还认得我俩。我俩很内疚很后悔,后悔没能早点回去看看他们。

贺大婶在世的那两年,我俩年年都去看望老婶子,老婶子去世了,我俩就不愿再回陕北了,因为回到那,我俩总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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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年在陕北插队落户的那段生活经历我还记忆犹新,每当想起老队长和乡亲们对我们北京知青的关爱和照顾时,我心里还很温暖。只是一想到我们没能早点回去看望乡亲们,我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和不安。淳朴善良的陕北乡亲们,我们北京知青永远都记着你们的恩情,永远也不会忘记乡亲们对我们北京知青的那份深情厚谊。

作者:草根作家(根据王笃志老师讲述编写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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