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找到了他的救命恩人,丑妻和他的恩爱戏码,也可以不必再演了

秋天种下一条鱼 2024-09-20 09:59:42

北疆有王,王有丑妻,丑妻是我。

但王爷爱我爱得痴狂。

连来投靠我的嫡姐都羡慕不已。

她拿出王爷遗落的簪子,原的是多年前火场救他一命的宫女。

她说我是庶,她是嫡,尊卑有别,她要定这正妻之位。

王爷欣然答应,只有我瑟瑟发抖。

北疆有习俗,人偶镇宅,美人为佳。

他对细作,一向爱之如狂。

她是细作。

我也是。

1

「王妃,王爷回来了。」

大半夜,我被侍女摇醒,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窗外的月盘。

王爷每逢深秋都要去关外跑马猎狼,非要尽兴几天不可,今天早上我才送他出门,怎么半夜回来了?

我不及多想,连忙穿鞋换衣准备迎接,侍女一边小声补充:「王爷还带回了一个女人。」

我心底一突一跳。

「走。」

王府大门外,整肃的府兵分列两边,赵子慎翻身下马,怀里抱着一个女人,斗篷遮得严密,让人瞧不出模样。

我上前正欲说话,一道熟悉且尖锐的声音先从他身后传来,「刘莹,我们可算找到你了!」

「不枉我们母女千山万水从京城赶来!」

「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

我认得这声音,是我本该远在京城的嫡母。

嫡母越过人群,憔悴且苍老的脸眼泪横流,惊喜地扑了过来,趴在我肩头哭得可怜。

嫡母说京城官场越发险恶,她们也无辜卷入后宫争斗,马上要大难临头了。

她们孤母寡女好不容易出宫,来北疆投靠我。

「那我娘呢?」

嫡母抹了一把眼泪,拍了拍我的手,感激道:

「放心,你娘是皇后心腹,没事。也是你娘给我们说的情,我们才苟延残喘到现在。」

「若没有你娘啊,我们母女也出不了京城。」

嫡母拉着我手,又悲从中来,说了一通京城来北疆,一路上吃过的苦,为此,我嫡姐刘昭还生病了,倒在官道。

「这不,多亏了路上遇到王爷。」

「救了昭儿一命!」

嫡母看着紧紧抱着刘昭的赵子慎,满意地抿唇而笑,眼里闪着幽幽亮光。

「妹妹……」

刘昭在他怀里怯弱出声,斗篷下,露出一张花容月貌的脸来,莹莹月光点映,跟我七八分相似,此刻红扑扑的,羞涩又可怜。

赵子慎此刻开口,声音低沉:「你们两姐妹,长得真像。」

嫡母笑眯了眼,呵呵道:

「可不是,若不是刘莹毁了半边脸,连我也经常错认。」

「刚才王爷不是也一直盯着她看,以为是自己王妃么?」

话语一落,全场鸦雀无声。

2

北疆有王,王有丑妻,丑妻是我。

我半边脸被烧过,留下了红肿且凹凸不平的痕迹,丑如罗刹,但无人敢在我面前提我容颜。

因为这是赵子慎的禁忌。

一时间,人群一片死寂。

我也指尖颤抖,掌心冒汗,悄悄去探赵子慎脸色。

上一个说我貌丑的,坟头的草都比人高了。

「本王又怎会认错自己王妃?」

一片死寂中,赵子慎走到我面前。将我一缕头发勾到我耳后,将我往怀里一带,怜爱道:

「王妃,夜深露重,怎么出来接我?」

见我不语,他笑着刮了刮我鼻子。

「你姐姐崴了脚,不便走路,我才让她与我共乘一骑,你别多想。」

北疆无人不知庆王爱妻如命,风度翩翩,却对我这个无盐女情有独钟,北疆女人只觉得他是瞎了眼。

众人早就习以为常,但刘昭的脸上露出的是不可置信和浓浓的羡慕。

我很配合,懒洋洋的挨进他怀里,轻言细语问能否把嫡母和刘昭留在王府。

赵子慎想也没想,「然是王妃家里人,没什么不可以的,你喜欢就好。」

「王妃,夜深,回房歇息了。」

我嗯了一下,现在确实不是叙旧的时候,我还有很多话要问嫡母,而且不便让他听见。

「母亲,姐姐,这边请吧。」

我走在前面,身后的刘昭忽然惊叫一声。

「啊!」

我转身一看,只见她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她疾步奔了过来,一把抱住赵子慎的一条手臂。

她脸色苍白,吓得不轻。

「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门后,是两尊惟妙惟肖的人形木偶,画着浓眉红唇,没有点睛的眼睛一片空洞。

月光斜照下,木偶呆滞惨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表情显得格外瘆人。

赵子慎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

刘昭的脸上瞬间闪过失落和不甘。

只见低沉一笑,解释道:「这是北疆习俗,用木头做的人偶,镇宅的。」

我催他:「王爷,我好困了,快走吧。」

她怕,我也怕。

这习俗,是他来北疆之后才有的。

3

进房后,我张罗着让人给他抬水沐浴,擦手洗脸。

「不急。」

赵子慎从带回的箱匣里,掏出一堆鸡零狗碎的东西。鱼灯,发簪,荷包等,不一而足。

他才出门一天,而且是去打猎,我不明白他哪有时间搜罗这些玩意。

他朝我拍拍大腿,我走了过去,自然而然的坐到他腿上,任由他把各种发簪在我头上比划来比划去,然后又拿出各种荷包玉佩,装扮一番。

他乐在其中,我也配合,一动不动随便他摆弄。

整个过程,他嘴角都含着一抹笑,专心致志,就像他摆弄家里的那些人偶时一样。

但我心里早已惊涛骇浪,怕得脚底瑟瑟发抖,只能堪堪忍住,脸上挂着笑,努力让自己笑起来更自然。

半响,他问我:「喜欢吗?」

我摸了摸耳珠,噘嘴一笑,朝他摊开手掌,「耳坠,你说给我鸽子蛋大的珍珠耳坠呢?」

赵子慎低低一笑,「为夫怎么会忘了娘子的话。」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对珍珠耳坠,亲手帮我戴上,「好看。」

他把我带到镜子前,看着镜里凹凸不平的一张脸,满眼深情,

「王妃,明天就这装束,我爱看,可好?」

「好。」

赵子慎忽然眼神一暗,用力将我抱上梳妆台,然后欺身而上,热唇落在颈窝上,声音沙哑,

「王妃,你真好看。」

一张丑脸,哪里好看?

他说多了,我也听多了,大家都麻木了。

我微微一笑,仰起脖子,脚尖勾住他腰,努力陪他演这夫妻恩爱的戏码。

相信明天,北疆又会传出庆王对我日思夜想,不惜途中折返,为博红颜一笑的消息。

庆王独宠丑妻。

这正是他要的效果。

4

皇后给他送过很多美人,说是关心他一个藩王远在北疆,没有美人作陪。

美人燕瘦环肥,婀娜多姿,最后都成了他剑下亡魂。

我还记得第一个承宠的美人,倒在血泊里,身首分离,断口处狗牙咬似的参差不齐。

我吓坏了,瘫软在地。

他恹恹的睨我一眼,歪着头,疑惑问道:

「她们愿意嫁入王府的,不是因为仰慕本王吗?」

「既然喜欢,为什么要杀我?」

原来这个女人是皇后派来的刺客。

他看向地上的人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王妃,你呢?你嫁给本王,是因为爱慕我吗?」

「还是……你跟她一样,都是皇后的细作?或者刺客?」

我吓得直哆嗦,违心道:「妾身、妾身自然是喜爱王爷的。」

他很满意我的回答,咧嘴笑了下。

如果不是他身上都是溅的鲜血,如果不是他剑上还挂着的碎肉,他这笑还有些可爱。

他将我打发走,然后将自己和地上的尸首关在书房,几天后,才牵着我的手推开书房的门。

一个栩栩如生的木偶现在我眼前,身高轮廓都跟几天前的美人一模一样。

我盯着木偶的脸皮,冷汗涔涔。

那是人皮。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发疯。

他说做得还不够好,正好皇后给他送来了一批。

然后美人们接二连三的,失踪在书房里,王府「镇宅」的人偶也越来越多。

我怕惹怒他,被他做成人偶,小心翼翼的表现得很爱他,嘘寒问暖,温柔体贴,不敢露一丝恐惧。

他人前人后都表现出对我疯狂的宠爱。

人人都说庆王爱妻如命,眼里容不得沙子,哪个靠近他的女人,下场凄惨。

借这样人设,他可以堂而皇之的处置皇后送来的女人。事后顶多上奏一本请罪折子,说自己只爱我一个,其他女人的存在只会惹我不快,恨不得杀而快之。

但这两年,他是越来越疯了。

明明以前,他还没这么疯。

5

赵子慎的生母淑妃,曾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也是皇后的眼中钉。皇后素来心狠手辣,待淑妃恩宠过后,便莫名暴毙。紧接着,赵子慎被毒瞎了眼,囚禁于冷宫。

我刘家是罪臣,赵家女眷全被投入宫廷服役,我和嫡姐被派到冷宫干活。亲眼看到冷宫里的皇子公主,过得猪狗不如。

特别是眼瞎的赵子慎,太监宫女欺他眼瞎,给他冷饭馊菜。故意引他到湖边,看着他在湖里挣扎扑腾,他们在岸上哈哈大笑。

在冷宫,被欺凌的的皇子公主,下场都不会好,有病死的,有莫名暴毙的,唯独赵子慎疯了。

太监给他送搜饭,上一刻他还卑微笑着讨好,下一刻猛然跃起,用砖头将他敲死,直到脑浆汩汩。

他有一块烂铁块,磨得锋利,日日在木头上婆娑着雕东西,路过的宫女一手抢了过来,取笑他是瞎子。

赵子慎跳到宫女身上,拿着尖铁将她眼睛戳得稀烂,直到宫女断气了,他又摸回自己的木头,安安静静的刻了起来。

「你是来送饭的吗?」

他「看着」我的位置,温文一笑,梨窝浅浅。

我牙齿打颤,「热的,没臭。」

其实不是饭,是我中午的窝头,我偷偷多拿了两个,放在怀里,烫得我一路小跑过来,才看到他发疯杀人的一幕。

没有臭的窝头分了他一个,我保住了小命。

嫡姐不愿意来冷宫干活,每次都是我来给赵子慎送饭看门,馊饭残羹换成我的馒头咸菜,我们两个一顿饱一顿饿。

我觉得他内心过于黑暗,只好颤着牙齿跟他讲故事,从楚王卧薪尝胆,讲到孝子彩衣娱亲,天马行空的讲。

暗无天日的日子足足过了五年,一场大火将冷宫烧了干净,皇子公主几乎死绝,皇帝才想起跟他血浓于水的皇子,将赵子慎放了出来治好眼疾,给了他一个藩王之位,封地北疆。

皇后恨得牙痒,但圣命难违,明着不能动手,就将在大火中毁了容的我赐给他当王妃,明晃晃的羞辱他。

婚后我战战兢兢,百依百顺,只盼他发疯不要发到我身上来。

6

出宫这几年来,我跟娘亲联络只能靠每月的家书,她信中说和嫡母及刘昭一起,互相照应,嫡母对她处处都好,生活不算过得苦。

对于嫡母,我其实是不太喜欢的。

以前我们未罚入宫之前,她就处处打压我娘。入宫后,大家都是奴婢,她收敛了许多,互相照应起来。

我离宫后,刘昭也担起了照顾我母亲的责任,代替我尽孝。

冲着这份恩情,我也不能不管她们。

但我隐约又有些担心,宫里那位,怎么就因为我娘求情,轻而易举的放了她们出宫?

我始终觉得不太对,不太敢跟她们太靠近,吩咐官家按上宾之礼待之,少让她们接触赵子慎。

侍女觉得我多余担心。

「王妃不必忧心,王爷宠爱王妃,全北疆都知道。」

「其他女人,他肯定看都不看一眼。」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赵子慎的视线确实都在我身上。

有时宴会上,刘昭打扮得娇俏可人,跟我七八分相似的脸含情脉脉,一直偷偷看向赵子慎,但赵子慎视若无睹。

我不在的时候,刘昭好几次去书房给他送汤,赵子慎转头就倒了。

但我不止一次留意到,他目光总是不经意间停留在刘昭的脸上,有时看得出神。

刘昭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赵子慎高居藩王之位,年轻俊俏,确实是姑娘喜欢的模样。

我也理解刘昭的心思,但她若是知道赵子慎的真面目,她还喜欢吗?

或者赵子慎一律将她当做皇后派来的奸细,格杀勿论呢?

无论哪种情况,我都不想发生,于是跟她亮明了天窗,让她别接近赵子慎。

但刘昭的反应出乎我意外的激动。

她红着眼,抽抽搭搭的指责我:「凭什么我不能喜欢他?我只是想对他好,关心他,这也有错吗?」

「他是个王爷,不可能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你怎么那么自私?」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

她摸着自己的脸,「妹妹,我跟你八分相似,你这个丑八怪凭什么能得他青睐?而我不可以?」

「他对你那么好,如果换做我,也不会差。」

她很自信,凭着这张脸,可以抢走赵子慎。

看着她这模样,我不由得想,或者赵子慎真喜欢呢?

如果是这样,或许我可以自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但不知为何,想到这,我就有些闷闷的。

我跟刘昭的谈话不欢而散,嫡母对满面愁容,期期艾艾的跑到我面前哭诉:

「你出嫁几年,在宫里我跟昭儿对你母亲照顾有加,都是她在替你尽孝。」

「你当了王妃享福,有没有想过我们在宫里过的是奴婢的生活?」

嫡母眼泪涟涟,捶胸顿足,

「我们只是来投靠你,不曾想被你如此刁难奚落,你简直狼心狗肺啊你!」

我尚且没说两句,嫡母就摆出以前刘府的尖酸刻薄的正室嘴脸来,一个劲的指责我不顾她们母女死活,还要棒打鸳鸯。

我深吸了一口气,问:「那你想怎么样?」

闻言,嫡母立刻收起泪,堆起笑,

「你让王爷给你姐姐一个侧妃之位,他如此看重你,定听你的话,你去劝劝。」

「以后你们两姐妹互相照应。」

「我也安心了。」

刘昭在一边露出羞涩一笑。

我心中冷笑,她是不是蠢!

7

我娘在皇后宫里当差,还颇受皇后信任,我是赵子慎王妃,本来就瓜田李下,我花了三年时间才把自己摘干净。

刘昭倒好,刚才宫里出来就看我是夫君,要做侧妃。

这让他怎么想?

她不想活,我还想活呢!

为了保她一命,此事我没有跟刘子慎提,而是让管家张罗将她们两母女送去别庄住下。

随车还有绫罗绸缎,丫鬟仆人,下半辈子我都不会亏待她们。

至于刘昭的婚事,我也会托人在北疆物色个好男儿,让她安心做个官夫人。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但她们不理解,登上马车后,嫡母一路对我骂骂咧咧,说我中山狼,养不熟,忘恩负义。

刘昭不甘心,半路抢了马车,掉头跑去了关外,追上去打猎路上的赵子慎,哭诉衷情。

众目睽睽,她满脸通红,仰着小脸,声如蚊蚋:

「王爷,以前在宫里时,我就跟妹妹一起照顾你的,你那时看不见,我经常给你送饭。」

「那时昭儿就对王爷……」

「望王爷不要赶我走,昭儿不求名分,只求能在王爷身边,像以前那样。」

说罢,她从怀里拿出一物。

「这簪子,我一直保存得很好,只望一日可以完璧归赵。」

赵子慎的视线落在簪子上,瞳仁瞬间放大。

急冲冲赶回来的官家绘声绘色的跟我讲,赵子慎在见到簪子的那一刻,有多欣喜若狂。

我愣了愣。

簪子,什么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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