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我的驸马,现在却成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已完结)

小棉花故事会呀 2024-08-28 01:50:51

「臣想以下犯下。」

两年前,父皇暴毙,他摇身一变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是夜,他爬上我的龙榻,对我说的便是这句话。

【一】

「朕要选妃。」

这是我第十八次在朝堂上提出这个诉求。

朝堂上鸦雀无声。

这群草包屁都不敢放一个,都偷偷抬眼看向摄政王许青盐。

诚然许青盐曾是我的驸马,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朕要选妃还得他首肯不成?

好吧还真得他首肯才行,谁让他是先帝遗命亲封的摄政王呢。

于是我也看向他,提醒道:「后宫空虚,国将无后,不妥。」

我原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没想到这次他却只是轻轻点了点高贵的头颅,「陛下所言甚是。」

这些老家伙也都开始抬手附议。

我心头大喜,立即点了点附议地最欢的户部尚书。

「那便从杜尚书家开始,如何?」

这老头却跟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扑通一声跪下。

「陛下不可!老臣膝下无子,唯有一女。」

害,我以为是多大的事呢。

我走下殿台,扶起他的手亲切道:「无妨,我大姜民风开放,性别不必卡得太死。」

又郑重宣布,「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今日退朝后,官从三品往上的爱卿各送一子到后殿,朕不看重样貌,只看重家世,毕竟过于普通的孩子也配不上朕的身份不是。」

晚间,一群莺莺燕燕站在阶下待我挑选。

我左右瞅了瞅,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在朝堂上皆一副诚惶诚恐不愿送子女入宫的样子。

现下送过来的男男女女却一个比一个极品,各个出落得沉鱼落雁,或英武不凡,或媚眼如丝。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选择都要。除了摄政王。

是的,许青盐把自己也送过来了。

倒不是他的模样让我不想要,主要是,太大了,要不起。

【二】

选妃事毕,我回到御书房火速批阅奏折,脑子里还在琢磨今晚先选谁侍寝。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选择...

许青盐又抱了一撂奏折进来,搁在桌上堆得有小山高。

突然不困了呢呵呵。

他从怀里单独抽出一本奏折,问我:「江南水患,请求拨银赈灾,陛下为何不批?」

他来问我是意料之中,我伸手理了理衣襟。

淡定道:「江南水患今年已经是第五次了,国库已空,前线还有战事频发,需备粮草,无银可拨。」

毕竟拨出去的钱,也不知道到了谁的手里。

他点了点头,换了个话题,「那陛下对选妃一事如此执着,是臣伺候得不好,令陛下饥渴了吗?」

我挑眉看他,嘿嘿笑道:「摄政王言重了,摄政王才华无双,国色天香,朕光看着你就饱了,又怎会饥渴呢?」

他缓缓走近,高大的身影将我淹没在阴影里,宛如天神俯视着我,眼里却没有半分悲悯。

是的,他怎么会是天神,他根本就是恶魔。

我扔了笔欲起身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摁在桌上,桌上的奏折噼里啪啦散了一地。

我的心也渐渐下垂,强忍住心里的颤栗,「摄政王是想以下犯上吗?」

他将头埋进我的脖颈里,伸手解下我的头冠,又来扯我的腰带。

他呼吸粗重仿佛已然有些情动,声音也瓮瓮的。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陛下放轻松,乖,反正你也逃不掉,倒不如学着享受,嗯?」

我再也笑不出来,伸手将桌上的烛火扑灭,缓缓闭上双眼,任由他在我身上胡作非为。

说起来可笑,当年我为公主他为驸马,成亲一年多都没有圆房。

却在他同我和离的那一天,一夜荒唐。

我感觉身体被重重撞击,一阵一阵令我头晕目眩。

我的意识也开始沉沦,我好像又做梦了。

【三】

梦里是一片红色,云将军府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能不热闹嘛,这天是云映寒的大婚。

可他,却分明是与我私定的终身。

彼时我还是大姜的公主,我上面还有三个四肢健全、文武双全的哥哥。

虽不曾想到竟有一天我会成为大姜的女帝。

举国上下却都知道,我是大姜最受宠的申姜公主。

云映寒上战场之前,我俩日日厮混在一处,吃酒斗鸡打马过长安。

我的小魔鞭和他的红缨枪都揍过不少街头纨绔,虽然,我们自己也是纨绔。

直到云老将军战死,他红着眼眶提着枪上了战场。

临别时,我同他说,本公主等你回来,赏你做本公主的驸马。

他嗤笑一声,谁要做你的驸马,待本将军归来,娶你做将军夫人。

然而待他归来时,他的马上,却多了一个姑娘。

白衣胜雪,唇若凝脂,看在我眼里却只觉得茶里茶气。

他直接宣布这位是他的将军夫人。

我当街拦下了他,问他是不是因为不想做公主府里的小小驸马。

我说没关系,我可以屈尊做他的将军夫人。

他却只是静静伸手,小心将他那文质彬彬的姑娘扶下马。

才对我淡淡道了一句,「公主不必再等。」

转身便去请了旨,即日大婚。

好,很好,是个狠人。

可我能是吃素的吗?他一人大喜有何乐趣,不如普天同庆。

于是他大婚当日,我当众随手一指,指了丞相之子许青盐做我的驸马。

后宫不得干政,做了我的驸马便意味着将永远囿于公主府,告别朝堂。

我当时气昏了头,也并未深究许青盐是何身份,有何抱负,更不会去想他能否愿意。

而我的父皇,虽然知道,却也未觉得不妥,只要能抚平他的宝贝女儿我的心,牺牲两个朝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唉,只能说父皇爱我是真爱我,昏庸也是真昏庸。

不然怎会留下一个要钱没钱,要兵没兵,民意四起,风不调雨不顺的国家叫我继承呢。

【四】

许青盐入我公主府后,还没等我借他兴风作浪刺激刺激云映寒。

云映寒便已再次火速离京了,看来边关战事是真的紧急。

我忽而也没有那么羡慕小绿茶了,新婚便独守空房,等待丈夫归来遥遥无期。

云映寒不在,我对许青盐自然也没什么兴趣了。

我每日里忙着借酒浇愁,忙着打马挥舞小魔鞭揍人解气。

想起来,这也算是我最荒唐的一段时光。

也是我最后的辉煌时光。

因为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我的三位皇兄都悄无声息地离奇身亡,我成为唯一的皇嗣。

直至父皇也忽而暴毙,留下遗旨,立我为新帝,原驸马同公主和离,入朝为摄政王,辅佐新帝。

这旨意还是许青盐自己颁出来的,称乃先帝口诏。

傻子都知道这不对劲吧?

偏偏满朝文武跪了满地,无一人提出质疑,不然怎么说他们草包。

我也被他们一下气清醒了,也终于明白,相比于国家大事,我从前那点荒唐的爱而不得实在是不值一提。

我以为立了我这个傀儡皇帝,他许青盐大权在握,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

然而当晚,他才真正给了我重重一击。

他一身酒气爬上了我的龙榻,对我乱啃乱咬,嘴里还在胡乱说着。

「你将我困于府中,却又吝于看我一眼,申姜,你真该死...」

我一时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气我将他困于府中,还是气我没有多看他一眼。

但无论是哪个原因,都何至于让他杀我至亲,扰乱朝堂,又将我如此折辱?

我摸出枕下暗藏的匕首,匕首尚未出鞘,我便被他扼住双手。

他的眼神如鬼魅,周身寒气仿若从地狱走来。

他一字一句道:「你父皇便是死在这个榻上,你应该知道,我也有一百种方法取你的命。」

我难得冷静下来,「你敢杀我吗?杀了我,你如何跟朝堂百姓交待?杀了我,你便坐实了造反奸臣的名头,只能遗臭万年。」

他却蓦地笑了,「你说的不错,那你敢杀我吗?大姜朝堂大半都是许家的人,你杀我一人,许家却还在。你觉得你还能活下去吗?大姜还能活下去吗?」

我向来伶牙俐齿,此时却已无法再逞口舌之快。

他继续寒凉道:「我要你,申姜公主,永远屈于我的身下。」

他做到了。

这两年里,无论是我的人,还是我的朝臣,我的权利,都牢牢地掌控在了他的手中。

【五】

我醒来时是在御书房的榻上,许青盐已经不在。

我知道他会替我称病,免去今日早朝。

我起身梳整一番,正欲摆驾去昨日刚进宫的杜昭仪宫里,叫她替朕分忧。

她却自己过来了,还带了个唇红齿白却皱巴着一张小脸的公子过来。

我还没发话,她已经揪着他的领子大着嗓门道:

「陛下做主!这位秦婉仪打碎了我的玉佩,不仅不赔,竟还说是我自己的责任!」

我看向这位瘪着嘴委屈巴巴的秦婉仪,也不知是谁家送来的小公子。

你惹谁不好,惹户部尚书的女儿干嘛,不知道她爹是管钱的吗?财大气粗啊。

秦婉仪小声嗫喏,「我...我就是好好端着一碗羹汤路过御花园,是杜昭仪突然窜出来提剑指着我...我吓了一跳,绊了一跤,才带碎了她腰间的玉佩...」

我与杜昭仪四目相对,确认过眼神,是我惹不起的人。

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此事明显是秦婉仪的过错,你既端着碗,就不该走御花园这条路。」

杜昭仪显然很满意,秦婉仪却泫然欲泣。

我准备岔开话题安慰安慰他,便亲切问他,

「你是哪家的小公子呀?」

「我父亲是镇北将军,秦将军。」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草...草率了。

云家与秦家南北对立,分守我大姜四方国土,更是我惹不起的人。

好在还有挽回的机会,我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最后十枚金叶子。

和气道:「都是小事,小事,大家初来乍到,莫要伤了和气。这样吧,这枚玉佩价值多少?朕来赔给杜昭仪如何?」

杜昭仪淡淡瞟了一眼我手里的金叶子,「那便就这几枚金叶吧,今日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

啥?一个破玉佩值我十枚金叶?好嘛,户部尚书比我还有钱。

杜昭仪得到了赔偿,秦婉仪得到了圣裁,二人都满意地离开了。

只剩我独坐在御书房的桌前,面对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和空空荡荡的抽屉。

不知所措,心痛得无以复加。

【六】

好在银子至少没白花。

他们对我的第一印象都很不错,此后夜夜到我宫里,一同侍寝,为朕分忧。

杜昭仪告知了我许多杜尚书的难言之隐。

国库告急,户部实在不是不愿拨钱到前线,而是确实没钱。

江南水患就像个无底洞,扔进去的钱不在少,灾却不见好。

秦婉仪与秦老将军常有书信往来,边境也不太平。

各国知我大姜朝内动荡,均野心勃勃。

朝中粮草又迟迟未到,将士们恐怕难以为继。

如今的大姜看起来一派祥和,实则岌岌可危,许青盐,难道不知道吗?

正想到这,身后一片温热,许青盐自身后拥住我。

在我耳边轻轻笑道:「好消息,听不听?」

我轻轻挣了挣,没说话。

他将我转过来,俯身仔细观察着我的表情。

「云映寒云将军,与南齐一战大获全胜,南齐遣三皇子来我朝和亲。」

「你的心上人亲自给你送男人来了,如何,开心吗?」

他似乎真的觉得有趣极了,笑得癫狂。

我也笑道:「南齐国力强盛,三皇子入宫为妃,嫁妆想必很是丰厚,正好可补国库空虚,我当然开心,为什么不开心?」

他没有得逞,脸上笑容渐收,他抬手理了理衣襟。

「听闻陛下近来与后宫嫔妃走得近。臣要提醒一下陛下,可要注意分寸。」

又看着我的眼睛道:「因为你往日的饭菜里混了点蛊毒,陛下若是不注意分寸宠幸了哪个,恐怕那位就要毒气入体香消玉殒了...陛下好不容易处了点关系,总不想看着他们这么快就死了吧。」

我终于笑不出来了,斜倪着他,「那你怎么没死?」

他愉悦道:「臣自然是服了解药。」

言罢他又在我唇上轻点了一下,「这样也不可以哦。」

「...」

南齐的三皇子果然带来了不菲的嫁妆。

我站在国库门口,亲眼看着他们将各种宝物一件一件收纳入库。

我不知道云映寒是经历了怎样的严寒酷暑,才一一打下这些,送到我的手上。

我抬头望着乌沉沉的天,隆冬已至,已经年末了。

云将军已受诏返京,边境三年未稳,他三年未归,如今解决南齐,他终于可以小憩一阵。

我好像也总有些坐立难安,便常唤杜昭仪与秦婉仪过来闲话。

他们在边上吵吵闹闹,我心里反而平静些。

然半月未见,他俩如今双双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

杜昭仪迈着小碎步,细着声音端庄有礼地向我问安,脸上还挂着含羞带怯的笑?

更可怕的是秦婉仪脸上也挂着同款含羞带怯的笑。

二人自坐下便没有再多聒噪过一句,只有眼波含情。

咋回事,是朕今日妆面新潮了些,叫他们发现了九五至尊威仪下的美貌?

我老脸一红,大姜的江山还在等着朕去安定,实在没空想这些儿女情长呢。

有眼色的小太监端来一碗银耳羹,是我最爱吃的。

我还没伸手,杜昭仪先接过去了,端着碗递给秦婉仪,「秦公子尝尝。」

秦公子脸涨得通红,扭捏道:「杜...杜姑娘先吃...」

嗯嗯,那我走?

【八】

四年前云映寒第一次从战场回来时,带回了一个小绿茶,给了我重重一击。

如今时隔四年他再次归来,直接带了一群将士上了我的朝殿,狂得不得了。

我提心吊胆差点以为他要谋反。

他却只是执剑直指许青盐,看着我道:「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可当即取这奸臣头颅。」

我心下热泪盈眶,我大姜王朝最不草包的少年将军回来了。

回头再看看朝堂上的这些老滑头,平日里对摄政王言听计从。

现下却只是大惊失色跪倒一片,靠嘴输出道:「将军不可、将军三思啊!」

还得靠朕出面斡旋。

虽然我也没有一日不想取许青盐狗头。

但如今,他二人,一人统揽沙场,一人统揽朝堂,两相碰撞必有一伤。

若大姜伤了元气,恐怕只会令他国坐收渔翁之利。

我伸出两指轻轻握住他的剑。

「云将军久未归朝,竟连摄政王也不认识了,许青盐忠君辅国,怎么会是奸臣呢?」

云映寒一身银甲上还有未抖落干净的白雪,眼里的情绪明明灭灭,转了几个来回,猩红着眼甩袖走了。

是的,来的时候狂得很,走的时候也狂得很。我哪管得了。

许青盐倒似乎很是高兴。

当即宣布退朝,称要单独与我商议要事。

商议到了我的龙榻上。

他一双桃花眼里漾着愉悦的笑意。

不同于以往常常周身寒气的他,也不同于往常榻间那双充满欲念的眼。

他今日仿佛只是一个坊间少年,脸上满是孩子气的欢喜。

他问我:「陛下可是想通了?」

又抚上我的唇自言自语道:「云映寒这个莽夫有什么好的,只有臣能让陛下快活。」

许是被他脸上的天真蛊惑了。

我没有出言讥讽他,任他摆弄,毕竟无故激怒他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我还得省省力气,保留体力,待会还得苦逼地爬起来批阅奏折。

【九】

夜间,许青盐在我身旁睡得酣甜。

我悄悄起身,感觉我有必要去将军府解释一番。

毕竟云映寒才是真正的忠臣,若是激怒了他,当真提剑反了,我大姜就完了。

朕太难了,作为一个皇帝还要四处顺毛,还要偷偷去四处顺毛。

我微服出了宫,如少时一般径直入了云将军府,没叫人进去通报。

我心里还有些隐秘的欢喜,四年未见,今日朝上我也未敢多看他两眼。

守在他房前的小厮却面露难色,惶恐跪下不让我进去。

怎么,一个小厮都敢随随便便阻拦朕了?

我正欲发作,忽而听到一点羞耻的声音。

女子娇媚的喘息声细如蚊呐,听在我耳朵里却如雷贯耳。

四年未入将军府,我竟差点忘了他早已不是鲜衣怒马的少年,忘了他已是身旁有娇妻的人夫。

我抬脚跑出去,出了将军府靠在墙边大口喘息,寒气侵入肺腑令我清醒了半分。

我不知道心里的钝痛感从何而来。

却清楚地意识到我心底的那一点希冀是多么的自取其辱。

四年前是他们的新婚,今日是他们的久别胜新婚。

那我是什么?

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无能君王。

「你哭什么。」许清盐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自我头顶响起,比夜色还要凉上几分。

我抬手胡乱擦了一把,抬头看他。

他在月光下身长玉立,眼里晦暗不明,似暗潮汹涌又似平静无波。

他没再说话,牵起我的手默默往前走,走了很久。

冗长的街道上空无一人,隆冬的寒气逼人,寂寥地有些不真实。

只有他手心的温度让我觉得尚在人间。

他总是这样的模棱两可,罪大恶极的是他,雪中送炭的也是他。

我一时竟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天神还是恶魔。

【十】

回到寝宫,已是下半夜了。

殿门将室外的寒气隔开,一室温香,他握住我的手,穿过衣襟贴在他的胸膛上。

浓密的眼睫遮盖了他的情绪,只有眼尾那枚泪痣还在小小诱惑着。

我想起将军府里的春宵帐暖,忽而有些不明白我一直在死磕坚守的到底是什么。

我的身体早已不知沦落到了何处,心却还在该死的泥泞里试图独善其身。

如许青盐所说,不如享受,不如沉沦。

我看着他在烛光下温柔光滑的胸膛,凭什么回回都是他睡我。

他是我唯一能沾染的美色,既然如此,不嫖白不嫖。

想到这我忽而大胆起来,仿佛被困于人手的小兽是许青盐而不是我,主宰者是我而不是他。

我勾唇一笑,仰头如狼似虎地盯着他。

我学着他的模样勾手解开他的腰带,手在他的胸前磨砂,移到他精瘦的腰上。

他腰间一震,瞳孔放大,喉结滚动,竟似个纯情小童子般,忽闪着一排不知所措的小眼睫,愣愣看我。

我砸吧着嘴品了品,这一绝的身材和手感,偏偏出自朝中最大的奸臣。

色令智昏,我感觉我也有些晕眩了起来。

我一鼓作气手继续往下作乱,手指轻轻一捏。

他闷哼一声,哑声道:「陛下...这是在蛊惑臣犯上吗?」

话没说完,他人已经扑了过来...

我如愿做了一回主宰者,然只主宰了一刻钟,便又被他狠狠压制。

我不再像个木头一样闭眼受刑,轻轻扭动着身体迎合他,也慢慢享受起来。

他将我捧在手上,极尽克制又似乎情难自禁,一遍遍呢喃着我的名字...

【十一】

折腾了一夜天都亮了,现在当事人的心情就是非常的后悔。

是的,我感觉我的腰大概是断了吧一定是断了。

别说早朝了,我端着早饭的手都有些发抖。

许青盐这厮却已经穿得人模狗样在桌前为我布菜。

他将剥好的鸡蛋递到我嘴边,「陛下多吃些,体力好些下次就可以不要一直抵着臣,哭着叫臣停下了。」

我颤抖着手哑着嗓子冷眼看他,「摄政王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皱眉嘶了一声,装得委委屈屈,「陛下怎么提起裤子不认人了?昨夜分明还柔情似水,爬下了床又对臣冷眼相向。」

我抬眼瞟见一旁的小太监瞪大了眼睛默默咽了下口水,顿觉脸上有些挂不住。

遂又霸气道:「今晚,哦不,明晚,明晚且看朕怎么让你哭着求饶。」

他抿唇一笑,额前发丝飞扬,眼尾的小痣也跟着微微颤了颤,「臣拭目以待。」

别的不说,许青盐这小东西长得可真模样。

但是朕万不会被美色蛊惑,早朝可以不去,奏折还是要批的。

我本想爬到御书房去,许青盐说我这样形象不好,有损一国之君的威严,唤人将折子抱来了寝殿。

江南水患工部尚书已遣人去修渠引水,灾患已解。

只是送去赈灾的银两,前前后后有八十万两白银,外加粮草,竟凭空不见了。

只说是江南廷尉私吞,已畏罪自杀,银两却遍寻不到。

我自奏折中抬头看许青盐,「摄政王可有想过,弃暗投明,做个忠良?」

他端起桌边的茶微抿了一口,自氤氲的水汽中抬起晶亮的眸子,「臣哪里不是忠良?」

我轻叹一口气,「许家无后,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带到棺材里吗?」

他气定神闲道:「有陛下在,许家怎会无后。」

「许青盐,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何必还要将爪牙伸向百姓?」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直直看着我,「若臣没有了爪牙,迟早会死在云将军的剑下,或者死在陛下的床上,不是吗?」

我起身凑近盯着他的眼睛,勾手挑起他的下巴,「你就算有爪牙,也迟早死在朕的床上。」

他却反握住我的手,脸在我手上蹭来蹭去,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瞅着我,「陛下这些虎狼之词也学得很快嘛,臣今晚就想死在陛下的床上。」

要比不要脸,真是谁也比不过许青盐。

【十一】

我们如此厮混了数月,销魂的味道令我在朝堂上看他都顺眼了许多。

他似乎也很餍足,我在朝上提升新晋状元、重用皇家旧戚,甚至送了两枚许家的棋子进了牢狱。

他竟都没有异议,仿佛真的已经弃暗投明打算做个忠臣。

朝局渐稳,一派祥和。

云将军也再次上了战场,为朕镇守边关去了。

朕一高兴,上元佳节便设了晚宴,与众臣同庆,大小官员都来,反正我也没啥亲人了,就图个热闹。

我不喜拘谨,入席后就意思了一下,就让大家自由活动,不必非在我这里干坐着。

好家伙我这话音还没落地,年轻公子臣女已经轰然作鸟兽散。

就剩几个老家伙还在举杯跟我说着什么。

我微笑着点头,说啥我没听清,反正笑就对了。

我抬眼看席外的莺莺绿绿们四处搭讪,敢情是我花钱请他们参加相亲大会来了。

相亲就相亲我也没意见,年轻人嘛就是要有活力,方显得我大姜朝气蓬勃,显得朕治国有方。

可这群姑娘都围在摄政王身边作甚?

硬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将许青盐拽了下去,外袍都被你们扯掉了啊喂。

朕好不容易想出的奇思妙想,在席间右侧设的烤架他们现在也用上了。

正开心地围着许青盐烤鸡烤鱼烤蘑菇,朕心甚慰呢。

「摄政王如今二十有一,正当娶妻的年纪。」

一位姑娘偷摸塞了个玉簪到他怀里。

许青盐手上烤着肉未发一言,脸上挂着放荡不羁的笑意。

「许公子的手指白皙修长,抚琴时一绝,想不到烤肉时竟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说着这姑娘竟还伸手摸了一把,又故作娇羞地捂着帕子笑着。

民风开放民风开放,自己惯出来的子民,不生气不生气。

香味撩人,我忍不住起身,拎了只兔子过去,端着笑道:「来,这只兔子劳烦摄政王也顺手给朕烤了吧。」

许青盐还未答话,姑娘/们先急急后退了两步。

「呜呜呜陛下!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我把兔子提到她面前,「乖,吃啥补啥。」

言罢我又慈祥地回到了席上,唉,快乐都是他们的,只有这些老头子是我的。

大姜许久没有这样热闹和平过了,直至月上中天,众臣才依依不舍告退了。

我回到寝殿又等了一阵,许青盐竟没有过来,咋回事,死了?

摄政王死了是大事,朕决定微服去许府探访一下。

我在庭院中,还未进门,便听到茶杯碎裂的声音。

许青盐跪得笔直,他家老头子喘着粗气骂他:「满城这么多女子你一个也看不上,怎么地,你还想回头去做男宠吗!」

顿了顿似乎又越想越气。

「当初为了把你从公主府捞出来,许家上上下下付出了多少你忘了吗!」

「如今水火不容你又回头贴上去,是哪根骨头犯的贱?说出来现在就给你打断!」

我怕我再前进一步老丞相要连着我的腿一并打断,赶紧转身溜了。

【十二】

大姜始终是难以太平,边境羌国又来起事。

按理羌国乃近两年兴起的蛮夷小国,我大姜刚刚战败南齐,士气大振,他们不该此时作乱。

大概他们也是有一个糊涂的皇帝吧。

朝上众臣商议粮草一事,我提议让新晋状元亲押银两粮草去前线。

大臣多数附议,许青盐明明已经许久不干涉我的决定了,今日却没有点头,另提了李侍郎负责此事。

这就难办了,我们对了几个来回谁也没有退步,朝臣也各执一说,替我俩吵得不可开交。

李侍郎是他的人,他负责这粮草能送到边境去吗?

他忌惮云映寒,想除掉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我想起云映寒满是风霜的脸,还有他府上那位有孕在身的小绿茶。

不行,这时候不能怂。

我拍桌而起,眯眼道:「众卿若觉得状元郎担不起此重任,朕御驾亲征便是。」

言罢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退朝!」

许青盐怒气冲冲跟了过来。

几日未见他略有憔悴,手上力气却不减。

他紧紧攥住我的手腕,眼里满是疾风骤雨,嘴里狠狠道:「御驾亲征?喊得响亮,你莫不是真以为我这个摄政王立在朝堂上是个摆设?」

我铁了心,不想多做无益的争辩,冷眼看他道:「不行你就直接杀了我吧。」

他手上力气加大,鼻音里又仿佛渗出一丝委屈,问我:「你们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一次面,他到底哪里比我好值得你这样念念不忘?!」

我狠狠甩开他的手,端起帝王的威仪,「他少年离家驻守沙场,与亲友岁岁年年不得相见,不得相守,置个人生死于度外守我大姜国土。」

「内忧外患是他替朕、替大姜平的外患,而你,你私吞赈灾银,置民生于不顾,摄权弄政以致朝廷动荡,如今姜国内忧外患你便是那个内!」

「你说他哪里比你好,他哪里都比你好!」

我甩袖离开,还没走远,听到身后他仍有怒气的声音,「来人!陛下身体抱恙,今日起,不必早朝,不得出寝宫一步!」

我恍若未闻,继续往前走去...

我们仿佛又回到了我初登基的那段日子。

我/日日被困于乾宁宫里宛如废人,他每晚带着一身寒气来欺辱宛若木偶的我。

不同的是他变得更加燥郁,从前我在他身下哭泣啃咬或闭眼装死,他也只是默默忍受。

如今却不能够接受了,他目眦欲裂掐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嘶吼。

「没死就给我叫!」

「你不是很会承欢吗?嗯?」

「不是还说要让我哭着求饶吗?」

「你忘了你之前是怎么撩拨我的吗申姜...」

言罢又抓着我的手抚上他的胸膛,我却没有半分兴趣,任他摆弄。

说着说着他竟又兀自落了泪来。

许是我的脖子上被他掐出了痕迹有些吓人。

他又抚着我的脖子呜咽着在我耳边一句句说着对不起。

我皆不回应,也不知如何回应。

有时他自己闹够了哭累了便伏在我身旁睡去。

看到他沾着水光的眼睫,我心里仿佛也有一丝细微的疼痛。

这数月的纠缠分明只是逢场作戏,只是在假意的你情我愿中,似乎我们都有一些不一样了。

【十三】

半月后,我被太医查出有孕。

许青盐死气冰冷的眸子里忽而燃起一道光亮,如礼花寸寸绽放,最后漾至眼尾,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坊间的少年。

他将我拥进怀里,有些语无伦次道:「申姜...申姜,你是愿意的。数月前...你停药了对不对?你没有再喝避子汤。」

他知道我以往同他欢好都会注意处理,只是也并没有阻止我。

这两年我们一直这样心照不宣地纠缠着。

是我改变了主意,兴许是太孤独了吧,我已经一个嫡亲的人都没有了,爱人想必也不会有。

许青盐长得这样好看,想想借他的种生个孩子似乎也不错。

这是我唯一的一点私心,不知泉下的父皇还有皇兄,可否原谅申姜...

我查出有孕后,乾宁宫也终于有了些生气。

许青盐不再翻来覆去地折磨我,多遣了几个宫女进来照顾。

我们虽仍无话,却也能像平民夫妻一般一同出去走走,他喂我吃东西我也不会拒绝。

宫女们进进出出一日送来六顿,我有时反胃吃不下他也会耐心帮着擦拭嘴角,哄我多少吃一些。

每晚他都会来陪着我,抱着我睡觉。

我偶尔有点要求也会在这种时候提。

我说既然有后了,平白留着后宫那些人也是耽误他们,不如遣散。

他说好。

我又问,「你们许家,这几年没少敛财,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只犹豫了一瞬,还是轻轻告诉了我,「养兵。」

「你们想替代云映寒?」

他的脸一半埋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声音闷闷的:「我可以接手他手上的兵马。他不死,也会杀了我。」

我心下了然,「此次羌国起事,也有你许家一份功劳吧。不然蛮夷小国,哪来的勇气。你们打算怎么,不供后需,里应外合?」

他垂眸,「睡吧。」

我又笑了,打趣他道:「你们许家三代奸臣,树大根深,你要是再娶个贵女联个姻什么的,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他可能真的一个字也不想听我说了吧,倾身上来覆住了我的唇。

这两年来,我私自也攒了不少银两,京城里不少田地铺子也都被我悄悄收购运营。

杜昭仪与秦婉仪出了宫,想必已经按我的吩咐,带上粮草往前线去了,有秦老将军在,我也是放心的。

许家说大也大,只是奸臣三代,不干不净的事情也没少做,七七八八牵扯起来,要下去也只是朝夕的事情。

树倒猢狲散,他们想拿边境起事也不过是做最后的挣扎,以小博大。

朝上新鲜血液已稳,待云将军班师回朝,大清血的时候也就到了。

这些事情我清楚,想必许青盐也清楚,我们总是这样的心照不宣。

【十四】

我在乾宁宫养胎养了两个月,不知外界的情况。

但我心里并不慌张,算算日子我边境大军说不定已经在回城路上了。

我忽而想起将军府还有个身怀六甲的小绿茶,小姑娘瞅着脑子也不大灵光的样子。

万一到时战乱,她被有心人抓了去做文章就不好了。

于是我叫许青盐将她接近宫里,都是孕妇嘛,一块养胎没问题吧。

许青盐有些犹豫,怕我见到她情绪波动,对腹中胎儿不好。

我耍小性子,坚持要他把她送到我宫里。

然小绿茶一来,我果然大受打击,差点动了胎气。

她哭哭啼啼跟我说了边境的情况。

我提起裙摆冲进了御书房,门外的守卫都不敢拦我。

我抓过他手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许青盐,你不是摄政,你根本就是窃国!」

他愣了一下,却也没有太多意外,「原本是想窃国,可是是你,我便只是摄政了。」

我怒目瞪他,「你竟敢通敌卖国,就为了杀一个云映寒?」

他向来并非忠良,却也只是弄权篡位,我万万没想到他竟至于通敌,将他私养的三十万兵马同羌国里应外合。

他握住我的手,轻抚着我的背,温声道:「你先别急,羌国是许家的。」

顿了顿又道:「臣只要云映寒一命,以他一命,换我羌国举国归顺,陛下意下如何?」

我脑子疯狂运转,有些反应不过来。

许家的势力,已经大到在我边境自立为国,而我,大姜的陛下,却一无所知?

疑问太多,这个情况也太意外,我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我慢慢捋了捋,挑了一个问题先问道:「羌国,近两年兴起的边境小国,却有大军八十万。你们许家是怎么做到的?」

他垂眸,缓缓道:「如你所说,我许家奸臣三代...边境有大漠相隔,大漠之中却有一片草原,土地肥沃,适合屯兵养马。慢慢发展,也就起来了。」

我冷笑着点了点头,已经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觉心里波涛汹涌,「所以,我区区大姜,早已是你许家囊中之物了,是吧?」

「那你如今是想怎样,杀了云映寒,堂而皇之逼宫杀了我?那你又何至于等到今日?还是觉得我大姜皇帝在你的圈禁下自以为是的励精图治这样很有趣?」

见我情绪有些激动,他皱着眉有些紧张,急急道:「我只想要云映寒的命,申姜,大姜还是你的,羌国也是你的。一切都不会改变。」

我简直觉得可笑,「那你图什么?图我?图我肚子里的孩子?」

说到这我忽然懂了,「哦...所以你是想等我先生下你的种,再对我,对云映寒,对大姜一一动手是吧?可以,筹谋得不错,虎毒不食子嘛。」

他还想解释,我摇摇头摆摆手,大可不必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哄骗我。

我直截了当告诉他:「你凭什么什么都想要?我告诉你想要这个孩子可以,以你一命,换他一命。」

他眼眶红红,声音喑哑道:「你想要我死?」

这是问的什么废话?我哪天不想要他死?

「我不仅要你死,还要你再保云映寒一命。」

他双手缓缓垂下,垮下肩去,眼底润泽的水光化成一寸一寸的深沉,他别过头看向窗外。

「申姜,你向来是博爱的,爱你的父皇弟兄,爱你的大姜子民,爱你的年少初心,就连朝堂上那些曾经背弃你的糟老头子,你对他们也是仁爱的。」

「唯有对我,你没有一丝疼惜。」

「且不说现在,我们隔着国仇家恨的山海,就是以前,我不曾起事,在公主府你也吝于看我一眼。」

「你在府内遇刺,我贴身为你挡下一箭,你不曾来看过我一眼。」

「我们次次纠缠,你的手抚到我的伤疤上,没有丝毫动容。」

他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今日你要我去死,也是没有一丝犹豫的。」

他又垂眸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待你临盆,产下麟儿,我看他一眼,便满足了。届时我如你所愿,自行了断。」

我的双手在宽大的袖摆里紧紧攥住,指甲抠的我有些疼。

他没有再看我一眼,起身自我身旁离开,只轻轻留下一句:「好好吃饭,安胎药记得按时喝。」

【十五】

我不知道他所说是真是假,或许他只是想先安抚我,等他得到了孩子,再对我们动手,一切还是他的。

但我不能死,我若死了,便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苟活着,若他没有骗我,他死了,自愿退出,大姜还能是从前的大姜。

我去安了安小绿茶的心,告诉她云映寒一时半会死不了,叫她安心养胎。

许青盐不再限制我的行动,朝堂是仍是他在维持,奏折仍会送到我面前,让我一一过目。

许青盐对外宣称云映寒战亡,是他的人领兵攻下羌国,羌国归顺。

民间赋税减轻,各方今年收成也不错。百姓皆称摄政王治国有方,他现在是民心所向。

上次他说得那么苦情,仿佛对我失望极了,我以为他应该也不会再来我这里了。

我还是低估了他的厚脸皮。

每每他来时。

我皱眉吐得更厉害,他也不走。

有时我心烦,抄起桌上的茶杯砸他,他也不走。

我直言,「我不想看到你。」他也不走。

依旧日日来,日日杵在我眼前,默默做些事情。

我也想过暗杀他,匕首都准备好了,依旧是藏在了龙榻上的枕头底下。

又怕他背后的许家起事。

想到这里我又有些狐疑,「你说,等我生了孩子你就去死,你们许家能同意?」

他乖巧点点头,「父亲年迈,筹谋一生,到老来只希望能有子嗣。我们都觉得你肚子里的孩子更加重要。」

我眼角有些抽搐,大概这种变态的家庭,每个人的脑子都有些不同寻常吧。

我怀孕八个多月时,小绿茶已即将临盆。我见了云映寒一面。

不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脸上那些坚毅仿佛被磨平了一些。

我赏了些银钱,派了车,送他和小绿茶出了城。

终归是我大姜戎马几代的将士,是我无能,埋没了云家的英明。

临走时,他伸手抚了抚我的肚子,脸上一片柔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的孩子。

他说:「申姜,你们都要好好活着。」

我颔首微笑,「朕自当保重。云将军也可以肆意江湖了。」

他扯出一个笑,转身离开。

许青盐闷闷进来,握住我的手,一遍一遍抚摸着我的肚子。

我知道他心里有些不快,便忍住了将桌上的奏折摔在他脸上的冲动,肚子大了,也有些摔不动了。

临盆的那一天,天上飘着鹅毛大雪,我心里很紧张。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生生在榻上熬了六个时辰,才生下孩子,是个小皇子。

许青盐在门外踱来踱去了六个时辰,进来时抱着我的手在微微颤抖。

许家的老头子竟然也来了宫里,手里抱着我的孩子逗弄着。

我有些慌张,疑心他们要骗走我的孩子,不准他抱着孩子离开。

老头子便也跟着在我床前杵了一夜,一把老骨头看起来都有点不行了。

想想反正他也离死不远了,不计较了。

第二天下午,我终于缓过来一些力气。

我坐在床头,抱着孩子,许青盐坐在我跟前伸手逗弄着他。

我看着他道:「你不是说,看一眼孩子,你就去自行了断吗?」

他忽而僵住,轻轻刮了两下孩子的小脸,又拉起我的手磨砂了两下。

他倾身在我嘴角柔柔一吻,我只是静静坐着,没有推开他。

他起身揉了揉我的头发,便转身离开,走出大殿,走进漫天的风雪里...

我终究没忍住,落下两行泪来。

我知道,此去,这个少年,大姜的奸臣,我的男人,便会永远埋于风雪之中,不复归来...

【番外】

我错了,我又低估了他的厚脸皮。

不到一刻钟,他就回来了,跪在我的龙榻前。

「姜姜...皇位是你的,摄政王我也不做。」

「我还没有见过奈奈学会走路的样子,我可不可以缓缓再死?」

奈奈是我们的孩子。

是孩子还没出生时,他给取的一个可男可女的名字。

他说,怕到时候死了就没机会给孩子取名字了。

我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一年后,奈奈会走路了。

「许青盐,你什么时候去死?」

许青盐跪在我面前:「姜姜...我还没听过姜姜叫我一声爹爹,我可不可以缓缓再死?」

我默。

又一年后,奈奈叫爹了。

「许青盐,你现在可以去死了吗?」

许青盐跪在我面前:「姜姜...我还没见过奈奈学文识字的样子,最后一年,我可不可以缓缓再死?」

我再默。

再一年后,奈奈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我:「那现在呢?可以去死了吗?」

许青盐跪在我面前:「姜姜,我可不可以不死...」

奈奈跪在我面前:「娘亲,爹爹可不可以不死...」

...那我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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