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傅的纸扎铺位于老安庆城的西大街上,这是一条不宽不窄的青石板路,沿街是些灰墙瓦顶的窄深老房子和小店铺。
纸扎铺的门脸很不起眼,就开在一家叫“福益豆腐铺”的门前西侧,门楣上架着一个破旧的木牌子,写着“张氏纸扎”几个泛黄的大字。
张师傅为人老实厚道,淳朴随和,从不参与县城中的烟花之事,每天就在这小小的纸扎铺里忙忙碌碌地打理着生意。
张师傅有一个妹妹,名叫张桂花,已经嫁到隔壁县城许多年了。每到春节前后,桂花都会特地赶回来看望大哥一番,见到他还是一人独居,不免有些牵肠挂肚。
这一年春节,桂花照例回来看望大哥。她才走到纸扎铺门前,就听见里面笔触纸张的簌簌声。
张师傅坐在老旧的木桌前,专心致志地为一张画像添补着细节。桌上放着一张半完成的彩色少女画像,墨笔勾勒出她惹人怜爱的眉眼。
桂花轻手轻脚走进去,柔声唤了一句“大哥”,张师傅这才放下笔,露出欣喜的笑容迎上前来与妹妹拥抱。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门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一个面色黧黑的少年甩着两个大包闯了进来。他穿着粗布长衫,满头乱糟糟的头发,个子已经长得很高,但从稚嫩的声线听来还是个未成年的毛小子。
“舅舅,我是你外甥李勇!娘让我来这学艺,特意给你带了封信。”少年有些拘谨地打着招呼。
时日悄悄流逝,转眼李勇已经在张师傅的纸扎铺跟了两年的工了。这天中午,张师傅外出办事,留李勇一个人看店。
李勇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随手翻阅着一本旧剪纸样张。
这时,门帘被掀起,一个身着考究长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穿着缎面马褂,头戴幅巾,步履稳健,后面还跟着几个提行李的家丁。
那人昂着头打量了一番这不起眼的小铺,然后开门见山地说:“老王家少爷新近遭遇不幸,奉老爷之命来为少爷订做一具纸扎新娘,以便殉葬。”说完不由分说从怀里掏出一张少女画像交给李勇。
李勇心动难耐,自己做主接了这单活人纸扎的单子,还收下了两锭白花银子。现在可糟了,这事让老张知道,定会痛骂自己贪图钱财。
但人家已经付了银子,自己也答应下来了......李勇在屋里焦虑地来回踱步,终于还是决定趁张师傅不在先做好纸扎人,到时再想法子糊弄过去。
于是,李勇取来纸张和绘画工具,坐在桌前,细细描摹着画像上的少女。经过这几年的打磨,他的绘画造型技巧已经很娴熟,很快就完成了少女的素描。然后他取出剪刀和糊料,一点点裁剪、组合、粘合,一个栩栩如生的彩色纸扎少女很快完成。
太阳快落山了,李勇看时间差不多,小心翼翼把纸扎少女装进麻布袋,背着它摸黑来到王家的后院。那家丁已经等在那里,看到李勇送到货后,数了几锭银子塞进他怀里。
李勇刚从王家偏门出来,突然肚子一阵绞痛。他环视四周,在窗边发现一个茅厕,顾不得那么多,赶紧摸了进去。
解决了急需,李勇正欲出来,忽听“砰”的一声,一个人影迎面撞过来,两个人双双摔倒。李勇定睛一看,不是那个纸扎少女又是谁!他瞠目结舌,自己亲手做的纸人怎会活生生出现?
就在李勇惊恐万分时,少女死死抱住他的腿,梨花带雨地哀求道:“大哥,求求你救我!我是从乡下被拐来的,他们要活埋我!”原来这个少女正是王家找来活埋的新娘!李勇这才恍然大悟,王家意图害这个少女,而自己也成了这歹毒计划的帮凶。
就在李勇打算带着少女逃走时,茅厕门被大力推开,一个身形硕大的道姑走了进来。她穿着道袍,涂着厚厚的脂粉,拿着拂尘的手微微发抖,似乎被这突发事件吓了一跳。
道姑上下打量着李勇,冷笑一声:“哈,张二叔的乖徒儿,居然插手本姑的好事!你走不了的!”
李勇拦在少女身前,愤然喝道:“我去告发你的罪行!”说完抱起少女就向外跑。道姑勃然大怒,立刻吩咐家丁追出去杀了他们灭口。李勇抱着少女躲进小巷,一路狂奔回纸扎铺告诉张师傅全部经过。
张师傅听后沉吟片刻,果断决定第二天亲自去王家揭露这个活埋少女的阴谋。
清晨,张师傅精心梳洗,来到王府大门前,扬声请门吏传话,要求见王老爷。门吏领他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东厢偏殿。片刻之后,一个头戴幞头的老者摇摇晃晃踱了进来,张师傅见是王老爷,忙恭维他几句,然后徐徐道出了真相。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时,李勇带着县令冲了进来,结果道姑被擒,少女郑蓉幸免于难。
原来郑蓉是孤女,被亲父为讨好王家而出卖。郑蓉对李勇心存感激,主动要求留下来照顾他,李勇也因此觉醒,下定决心重新做人。
在张师傅的见证下,李勇郑重向郑蓉求亲,郑蓉羞涩地答应了。村里的老少都来庆贺,张师傅也笑逐颜开。
不久,郑蓉为李勇生了个胖乎乎的大男孩。张师傅抱着孙子不愿放手,终于看到外甥也迈入幸福的新生活,自己可以退居二线享受天伦之乐了。
张师傅把纸扎铺的生意全权交给李勇经营,自己就在院里悠哉地教导孙子读书认字。李勇和妻子郑蓉恩爱非常,过着平淡但温馨的日子。
每每想起年少那场惊心动魄的悲欢离合,两人不禁感慨,若非有张师傅伸手相助,自己就难逃厄运,不会迎来现在的幸福生活。
这个故事启示我们,世事沧桑,百转千回。但只要心怀善意,坚持正道,长夜终将迎来黎明,光明终会到来。李勇从迷途知返,证明了爱与正义的力量。让我们不畏艰辛,以仁心感化人心,相信光明就在前方!
曾经在《青年文摘》上看到一篇《快乐墓地》的文章:在非洲一个叫撒拉的小镇上,有一处墓地,所有的墓碑上,都是小镇上的死者一生的体会,后来人们就把这里叫做“快乐墓地”,有一块墓碑上写着这样的遗言:笑口常开,知足常乐,使我活得很开心,学我吧,我没有什么,全部的财产只有两亩沙地,和一片不成材的树林,我一生除了饼子和粥之外,我没吃过什么,但是我每天都在说笑中度过,我总是对自己说,就这么快乐地活着吧,这么活着真好,我就这么快乐的活了一生,我不知道我缺什么东西,也许缺很多东西,也许什么东西都不缺,愿你们也像我一样快乐,不要老是感觉自己缺什么东西,只要你快乐,你就什么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