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又一起的新嫁娘失踪案闹得人心惶惶,院墙外孩童在唱着歌谣:新嫁娘,描红妆,绣花鞋立在坟堆旁

兴之轩 2024-05-31 15:59:37

一起又一起的新嫁娘失踪案闹得京城人心惶惶。

院墙外,孩童在唱着歌谣。

“新嫁娘,描红妆,绣花鞋立在坟堆旁。”

“新嫁娘,不圆房,红盖头落在鬼婚床。”

铜镜中,娘亲正为我梳发。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1

“新嫁娘,描红妆,绣花鞋立在坟堆旁。”

“新嫁娘,不圆房,红盖头落在鬼婚床。”

院墙外传来孩童传唱歌谣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落进院子里。

自小看着我长大的刘嬷嬷气得脸色通红,拿着扫把就冲了出去:“你们嚷嚷什么?不准在这唱了!”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铜镜里,妆娘在为我描红妆。

一侧的椿儿眼眶通红:“小姐,您真的要嫁吗?”

我轻轻嗯了一声:“再不嫁人,我可就成老姑娘了。”

我知道椿儿在担心什么。

这三个月以来,京城已经发生了五起新嫁娘失踪案。

而这些失踪的新嫁娘所穿的赤色绣花鞋,被人在乱葬岗发现整整齐齐地立在坟堆旁,坟头还盖着新嫁娘的红盖头。

就好像……新嫁娘脱了绣花鞋在此长眠一般。

偏偏又没有发现尸体,也找不到别的线索。

案件迟迟得不到侦破,没过多久,街头巷尾就传出来刚刚听到那个的歌谣。

整个京城人心惶惶,好些喜事都搁置了。

可如今,我却要出嫁了。

娘亲走到我身后,拿起案上的木梳:“霜霜,为娘害怕……”

我安抚娘亲:“赵郎说了会保护好我的,我信他。”

“娘,替我梳发吧。”

娘亲哽咽着应了声好,然后颤抖着手替我梳发。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还没落下,满屋子的人已经是泣不成声。

我扯了扯嘴角:“大喜的日子哭什么?都笑起来。”

2

锣鼓漫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轿帘被掀开,赵时庭牵引着我入门拜堂。

送入洞房前,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霜霜,别怕,你不会出事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

从大厅到新房的一段路好长。

长到我还没进到屋子就失去了意识。

我只依稀记得,好像有一只拿着布帛的手,掀开盖头捂住了我的口鼻。

“赵夫人,你就只记得这些吗?”负责新嫁娘失踪案的齐大人立在我面前,沉声问道。

我身体抖了抖,靠在赵时庭的怀里:“我真的只记得这些。”

“那为何你的陪嫁丫鬟椿儿会穿着你的嫁衣,继而失踪?”齐大人逼近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关在柴房,椿儿人呢?椿儿到底怎么了……”

赵时庭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肩:“椿儿会没事的。”

转头又看向齐大人:“齐大人,依我看,很可能是椿儿那丫头担心霜霜的安危,于是自作主张换上了霜霜的嫁衣,以此救了霜霜一命。”

我神情有些恍惚。

是了,我醒来时在赵府的柴房,身上的嫁衣全部被剥了个干净,换上了一套侍女的衣服。

他们说新嫁娘失踪了,可整个府邸失踪的只有椿儿,她穿着我的嫁衣失踪了。

齐大人还是有些疑虑:“椿儿不过是一个陪嫁丫鬟,她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能避开赵府的人把真正的新娘子关到柴房,又换上嫁衣回到新房?除非……”

除非有人在帮她。

3

昨天夜里,换新娘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单说是椿儿一个人所为,任谁都不相信。

可就是找不到一点线索,就像前几起悬案一样。

“齐大人,还望您一定要帮我找回椿儿。”

齐大人直直地盯着我,好半响才回:“那得赵夫人配合我们调查,赵夫人可是这些案件中唯一幸存的新娘子。”

“齐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本官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够了!”

赵时庭用力把我揽进怀里,恶狠狠地盯着齐大人。

“霜霜也是受害者,齐大人不好好查案,反倒是怀疑起受害者,难怪这些案件迟迟破不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怀疑齐大人和那些贼人是一伙的,故意不破案!”

“来人,送客!”

齐大人气得青筋暴出。

赵时庭拉着我行至新房。

里面的装潢看上去没有半点被破坏的样子,唯独新床上有一点褶皱。

“赵郎,一定要找到椿儿!”

“好,毕竟……”赵时庭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意味。

他说:“迷晕你是我安排的。”

我震惊地抬起头:“赵郎,你说什么?”

4

赵时庭有些手足无措:“霜霜你别误会,我只是和椿儿商量把你迷晕藏在柴房,歹人找不到你,你就安全了。我没想到椿儿竟然会换上你的嫁衣……”

我的戒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也不告诉齐大人?”

“你向来藏不住事,若是被歹人察觉不对……我怕你会遇险。”

椿儿大概是怕我被找到,索性换了我的嫁衣,希望能以此替我挡一劫。

“椿儿不会有事的,那歹人既然只掳走新嫁娘,椿儿只是穿着一身嫁衣而已,她会平安无事。”

我知道赵时庭只是在安慰我,既然歹人已经掳走了椿儿,怎么可能冒险把她放回来?

“但愿吧。”我心乱如麻。

不经意间却望见桌子上的酒杯。

日光照进酒杯里面隐隐反射着光芒。

那是留给新人喝合卺酒的。

昨天夜里我都在柴房,酒杯底怎么还会残余着酒?

仔细看,杯壁还能看见一点唇红的痕迹。

未免也太奇怪了。

而且这新房,我总感觉有些奇怪,就好像我曾经来过一样。

“赵郎,你让人把我迷晕之后,是直接把我送到柴房的吗?”

赵时庭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吗?”

我摇了摇头。

我莫名感觉曾经来过这里,尤其是那张铺满了喜被的新床。

5

接下来的一段安稳日子让我渐渐没了最初的那份紧张。

虽然一直找不到椿儿,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直到又一起新嫁娘失踪案发生,又一次在京城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案件都要严重。

除了在乱葬岗发现了绣花鞋和红盖头。

这一次,还发现了新嫁娘的尸体。

听人说,那尸体的脸被划得面目全非。

人是被嫁衣上的腰带生生勒死的,身上还布满了鲜血淋漓的鞭痕,死状怎一个可怖了得。

热茶被我打翻在地:“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这么心狠手辣?”

“夫人,现在外面都在传,肯定是专门吸食新娘子精血的妖怪在作怪。”丫鬟面色惨白,看来是被吓得不轻。

我呵斥道:“哪有什么妖怪,定然是人为的,如果真有妖怪,怎么会分不清我和椿儿哪个才是新娘子?”

歌谣也是,传言也是。

这些都是人的把戏,可偏偏我又没有一点头绪。

我越想越头疼,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赵府后院一个极其偏僻的院落。

荒草丛生,看上去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我下意识地朝院子里走去。

风吹叶响,门板晃动,一时间竟然有些阴森得可怕。

“霜霜,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吓得猛然回过头,是赵时庭背着手站在我身后。

他走到我身后,我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

他虽然笑着,落在我眼里却与往日的笑大相径庭。

“霜霜,过来,这里不干净。”

6

赵时庭揽着我的肩往回走:“这里荒废了多年,一到晚上就有些野猫,你还是小心些,我们回去吧。”

恍惚间,我竟然还真的听见了猫叫。

我犹疑地回头看,只觉得那大门像是一个黑洞洞的大口,亟待着把人吞吃入腹。

等赵时庭走后,我这才松开攥紧的拳头。

手心里是一枚红色的耳坠,这是我在那处小院里发现的。

红艳艳的,如果是新娘子出嫁时佩戴,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夜晚,我躺在床上,确定赵时庭睡熟以后悄悄睁开眼。

烛火已灭,我看不太清屋子里的陈设。

却突然想起来为什么我会在新婚次日觉得新房熟悉了。

是味道。

当时这房间里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与迷晕我的那面帕子如出一辙。

椿儿大概也是被歹人迷晕了带走的。

所以那喜被上会有那股迷香的味道,只不过经过了一夜那味道淡了许久,我才没有及时发现。

既然如此,那赵时庭……

“霜霜,你怎么醒了?”

赵时庭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言语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一滴冷汗从我额间滑落,我咽了咽口水:“就是……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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