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前,我在国外自杀时,遇见了得脑瘤的贺淮盛。
他对着神明说,我是他此生的挚爱,一定会为我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后来,我收了他父亲300万,在他的生日蛋糕里放了安眠药。
亲眼看着保镖把他抬进车里。
而我再次跑到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桥上,跳了河。
五年后,再见到他时。
他已是高高在上贺氏集团的掌权人。
而我,是正被原配「捉奸」而狠狠教训的小三。
1
「陈玥,这是公司!」
「你也知道这是公司,那她为什么会裹着浴巾出现在你的休息室?
陈鹤鸣!你还敢说你没有出轨!」
陈太太将目光转向我,上前揪住我的头发,狠狠地向办公室里拖拽。
「你这个狐狸精,我要让大家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我羞涩难堪地拢紧身上的浴巾,刚被拖拽出屋半步,熟悉的面孔陡然撞进视线。
那刻,我呼吸有一瞬的停滞。
只要一闭上眼,我就会想起当初。
那一口又一口吃掉的,被我放了安眠药的生日蛋糕。
在我一句又一句「贺淮盛,你一定要健康长寿啊……」的生日祝福中,沉沉睡去的,对我毫无戒备的英俊面孔。
5年来,我梦见过无数次可能和贺淮盛重逢的场景。
却从未想过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也知道,他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察觉贺淮盛的视线,陈董连忙将我护在身后。
「你还敢护着她!」
陈太太更加激动地上前,扬起手直直地冲我的脸落下。
我避无可避,只好紧闭双眼,准备承受这一巴掌。
「住手!」
低沉的声音响起,木质冷调香伴随着气流的风,轻轻扫过我耳侧。
我有些晃神的睁眼。
过近的距离,感受到的,已然天翻地覆。
当初病到瘦骨嶙峋的贺淮盛,如今健硕挺拔,在我面前遮出一片阴影。
「看来陈董有名誉风险,我想这场合作,不如就此作罢。」
未等陈董开口,他甩开陈太太的手,目光冷冷地落到我身上。
眼底有翻涌而起的情绪,却又很快归于平静。
「借过。」
淡淡的语气,像对着一个陌生人。
我踉跄地后退几步,指甲紧紧嵌入掌心,用力忍下心里爆涨的酸涩。
也努力的宽慰着自己。
……至少他还活着,而且还是好好的活着,不是吗?
2
和贺淮盛在国外认识时,是我人生最绝望的时候。
抱着唯一治愈的希望出国治病,却被人骗光了身上的钱。
又因语言不通,四处求医不顺。
身体病痛还在反反复复地提醒着我生命的倒计时。
所有接踵发生的事都在摧毁我求生的意志。
所以在经过一座跨河大桥时,我有了轻生的念头。
只是抬腿刚迈上桥梁半步,腰腹突然被一股力量收紧,我被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侧过头,浑然雕刻立体的五官闯入视线。
忽的,让我心头颤了一下。
「你好,我叫贺淮盛。」
我还未从他的五官中回过神,他继续开口:
「从医院出来看见了你,本想着难得的华人面孔,想认识一下,却没想到你要跳桥……」
他说这句话时,脸上还带着一副「幸好,我跟来了」的表情。
那时的贺淮盛,还带着男孩子气的阳光和率性。
后来我才知道,在救我的那天,他刚刚确诊得了脑瘤。
异国他乡,我们因一场救赎相识,又因同患绝症而产生怜悯。
后来,又在对彼此的惺惺相惜中产生爱情。
曾经我也坚定的认为,自己绝对不会离开他。
可是后来他父亲出现,我却还是动摇了。
3
从陈氏大楼出来时,天色已黑,外面下起了雨。
深秋的雨水带着阵阵冷风,将刺骨的寒卷进我身体的每个角落。
我站在路边,哆哆嗦嗦地打着车。
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
我点开一看,备注【老板】的对话框里,弹出两条消息。
【陈玥这边已经搞定,做的不错。】
【贺淮盛这边,就看你的了。】
盯着屏幕愣怔片刻,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突然停在我面前。
车窗摇下,是贺淮盛冷峻淡漠的脸。
「上车。」
冷淡疏离的口吻,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
我下意识想拒绝,可是车身后,接踵而至的车辆已经排起长长的队伍。
连续不断的鸣笛声下,我看了眼手机里等位叫车的排号,斟酌了片刻,还是上了车。
一路上,安静沉默。
车在雨夜的道路中缓慢行驶。
我无意识的看向车窗外,却恰好看见了一座教堂。
一下子将我带入,记忆深处的某个片段。
那时在国外,一场恐怖袭击突然而至。
在此起彼伏的枪弹声中,我和贺淮盛好不容易躲进一个安全的角落。
视线突然就被人群中一名和家人走散、哭到手足无措的女孩定住。
和贺淮盛对视一眼后,我毫不顾忌地冲上前。
刚抱起那个女孩,一枚子弹就擦身而过。
贺淮盛急忙拨开人群,紧紧地拥住我。
刚把我带到安全地带,焦急的责骂声就落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刚刚情况有多危急?你知不知道刚刚很危险!你万一出事了,我怎么办?」
我被他大声的吼骂吓红了眼眶,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他立刻心软,一把揽我在怀里,轻声低哄。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太害怕了,太害怕失去你了。」
后来,暴恐被政府派来的武装部队控制。
劫后余生的那刻,他带我走进教堂,在神明面前庄重发誓:
「池棠,是我贺淮盛唯一的挚爱,我永远会对她不离不弃。」
他看向我,认真而深情。
「等我们病好了,我们一起回国,那时候我一定会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即便那时他的脑袋里还长着一颗肿瘤。
而我那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罕见疾病,也在随时提醒着我可能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可他依旧乐观,双眸里还闪着熠熠生辉的光,全都是对未来美好的期许和热望。
而那时,在他的未来里,一直坚定的有我。
其实在刚刚重逢的那刻,我真的有好多好多话想要问他。
身体痊愈了吗?
头还疼不疼?
还会不会时常感到恶心失眠?
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可过尽千帆,物是人非,再加上刚刚那个场景下的误会。
让我如鲠在喉,让我无法开口。
「看够了吗?」
4
沉冷的语调响起,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盯着贺淮盛看了许久。
连忙尴尬地撇过头。
一个红灯路口,贺淮盛突然打开了收音机。
「就在刚刚,陈氏集团千金陈玥,因破坏与贺氏集团的合作,引起股东众怒,被踢出董事会。而作为入赘陈家的女婿苏鹤鸣,现改名为陈鹤鸣的陈董,将占领陈氏核心位置……」
车窗上,映着贺淮盛的身影。
他一边听着,一边用手指摩挲着方向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坐在一旁,暗暗攥紧袖口,努力维持平静。
心却在下一秒,瞬间破防。
「贺氏集团总裁贺淮盛,近日在记者会上宣布自己会在今年完成个人终身大事,对于其结婚对象却缄口不言。
有人猜测其结婚对象是刚拿下双料影后回国的孟瑾,先前已有多位记者拍到二人同出入酒店的照片……」
广播被突然按停,声音戛然而止。
随后,一种诡异的静谧,在我和贺淮盛之间暗暗流淌。
半晌,我扼住心底的苦涩,酝酿开口:
「你要结婚了,恭喜啊。」
他直接回避,反过来问我:
「为什么接近陈鹤鸣?」
「他是我老板,我是他秘书。」
「他给你多少钱?」
我思考了一下,脱口而出。
「300万。」
突如而来的一脚急刹,我整个人惯性前屈。
后知后觉,我才意识到了什么。
时隔多年,这个数字如滚滚惊雷般再次落下,生生刺痛了心里的某个神经。
「贺淮盛,我、我不是……」
我还未来得及靠回车椅椅背,他飞速打紧方向盘,掉转车头。
油门重踩的轰鸣连同强烈的推背感,让我思绪恍惚。
五星级酒店前,贺淮盛刹车,驻停,解安全带,开车门。
动作迅速,一气呵成。
将钥匙丢给门童后,他将我一路拽进总统套房。
「贺淮盛,你要干什……唔……」
短暂的门卡声后,我被贺淮盛抵在门板,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
带着粗暴的啃咬,带着报复的快意,他毫不疼惜。
我用力挣扎,却始终推不开。
「300万就可以跟你睡是吗?
我也有,3000万,3个亿,我都出得起,跟我,怎么样?」
「不、不是的,你、你要结婚了……」
「可他已经结婚了!」
他眼中蓄满愤然的红,将我的手紧紧攥在身后,压抑开口。
「那个30多岁的老男人有什么好?我比他年轻,比他有钱,还是你就喜欢已婚的?」
「我、我没和陈董,我不喜欢……唔……」
他的吻再次落下,这次更加猛烈,带着几乎窒息的力度。
又把我拖到床上,抽出腰间的皮带,将我的手紧紧箍住,直直地举过头顶。
恨意裹挟着粗暴的动作,我被他吻到发痛,忍不住流了泪。
其实我很想说,那300万,是陈鹤鸣买下向日葵之家的钱。
向日葵之家,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孤儿院。
院长秦妈待我恩重如山,她在临死前把那些孩子交给了我。
对我来说,向日葵之家是责任,也是使命。
我因为向日葵之家而受制于陈鹤鸣。
刚刚在办公室,也是陈鹤鸣为了将陈玥踢出董事会而设的局。
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
只是千头万绪,原因复杂,话堆到嘴边,我不知该如何解释。
见我落泪,他动作一滞。
又蓦然起身,站在我面前,解开了衬衣的扣子。
我从羞赧的情欲中回神,却在看清他身体后,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沟壑分明的胸肌和腹肌上,密密麻麻积攒着许多伤痕,有刀伤,有烫伤,还有棍伤。
或深或浅,或轻或重,有一些甚至是经年累月而形成的无法消散的瘢痕。
我震惊到失语,又被心疼的情绪满满包裹。
好半天,我才哽咽出声:
「这……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5
「想知道?好啊,我告诉你!」
他看着满眼泪意的我,再次走近,双手撑在我身侧。
明亮的水晶灯下,我清楚地看见了他脸上的每个表情。
愤恨、怨怼、委屈、失望和质问。
「当初你把我送给那个人后,我始终无法相信,是你背叛了我。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我就想从医院逃跑。
爬管道,撬窗户,甚至通过湖水爬出医院外。
各种方法我都试了,可我依旧没能逃脱成功。
后来,我父亲干脆找人打断了我的腿,又打断了我的手,然后又重新给他接上,慢慢等它愈合。
为的,就是不让我逃跑。
靠着他对我仅存的那点父子之情,在这段时间内,他又在好好给我治病,做手术。
的确手术很成功,我活下来了。
可在我出院的那天,父亲却消失了,他把公司里所有的股票都套了现,留下一堆烂摊子给我收拾。
他把我变成公司名义上的法人,我每天都活在被各种债主逼迫,各方股东压制的日子里。
最严重的时候,他们一群人把我绑在了一个废弃的工厂,拿着刀在我身上一道道的划着,逼我还钱。
即使在那刻,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我想着我要好好活下去。
我还想要亲眼找你证实,甚至还天真的想要实现对你的承诺。
可在我好不容易逃脱出去后,却发现你早已拿走了我父亲的300万,又跟一个教授结了婚。
池棠,你的心真狠!
所以我对于你而言,都远远抵不过我父亲的300万和那个教授,是吗?」
听着贺淮盛一字一句的讲述,声声的逼问,我泣不成声。
这些年我不是没有关注他的消息。
听说他接管了他父亲的公司后,杀伐果决,行事狠利。
连带着除掉很多他父亲的心腹,最后还把他父亲送进了监狱。
可是看到那些疤痕,我才明白,他经历了多么可怕、多么绝望的事。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活着……我不知道你父亲……」
我不知道你父亲救你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背锅替身。
如果是这样,我绝不可能那样做的。
只是后半句话,我还是没法说出口。
事到如今,任何的语言都挽回不了过往,也弥补不了他心里的痛。
「愧疚是吗?心疼是吗?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弥补我!」
他再次覆身上来,带着冰冷的口吻,带着霸道的掠夺。
「我们之间,还没有两清!」
我不再反抗,任由他将衣服撕扯开,不再挣扎。
甚至因为身体记忆,不由自主的回应了起来。
他松开了我手上的皮带,我攀上他的后背,细细描摹他身体的每一道疤痕。
痛啊,真的很痛。
动情时刻,他用手指摩挲着我的下巴,沿着锁骨一路向下。
他让我说:
「说你爱我。
池棠,说!你爱我……」
「我爱你,贺淮盛。」
「我爱你……爱你……」
我是真心的。
他浑身肌肉紧绷,毫不留情地加重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