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丈夫送进贤妻学校后,我被改造成另一个人,可他却后悔了

故事漂流者 2024-10-18 11:56:55
第1章 跨不去的鸿沟 深爱二十年的丈夫当着我拥吻继妹,斥责我善妒,将我送进贤妻学校。 “妹妹亲哥哥不是很正常吗?是你不够贤良淑德。” “等你什么时候学乖了,我就让你出来。” 一年后,我是学乖了,可也不爱他了。 当我毅然决定离开他时,他却悔恨万分:“不要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你。” 1. 楚瑾年来接我时,我正在学校办公室办理休学手续。 班主任将电击棍死死的抵在我的腰间,厉声呵斥:“记住回去该怎么表现了吗?” 我条件反射般浑身一抖,挺直腰背:“记住了!” 在贤妻学校这一年,每个老师都配备有一根电击棍,只要表现出稍微的不顺从,立马就会实施惩罚。 犹记得我刚来第一天,只是随口抱怨一句,老师就用电击棍狠狠把我击倒在地上。 班主任将手续递给我,警告:“要是表现不好,我会随时通知楚先生给你办理入学手续。” 我点头如捣蒜。 走出校门,阳光洒在我脸上,若即若离。 楚瑾年倚靠在迈巴赫的车门上,低头看着脚尖,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我看着眼前这个人,心中泛起一丝恐惧。 想起自己刚到学校时因为太过思念楚瑾年,拿出了他的照片。 却被班主任发现,她直接让我将照片撕碎吃掉。 又生生饿了我三天,没有一口水,一粒米。 而楚瑾年的照片和名字,就是每次教育我的噩梦。 等我走近,楚瑾年抬头看了我一眼:“上车吧。” 然后伸手接过我的包。 我却是触电般的躲开:“不用。” 径直踏上车。 车内一阵沉默,楚瑾年坐在右边,我坐在左边。 而中间仿佛隔了一条跨不去的鸿沟。 若是以前能和他坐在同一个车内,我一定十分开心的扑上去。 可我现在却忍不住浑身颤抖。 我害怕,如果自己表现得不好就会再次被他送进学院。 撕心裂肺般的痛苦,我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在学校的这一年,我才明白。 没有后盾的我,对于他来说不过只是一只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 楚瑾年率先打破沉默,清冷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你在学校过得还好吗?” “我看你的样子,学的还挺好。” 好?怎么可能会用一个好字来形容呢? 在那里每天吃不饱,穿不暖。 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班主任安插的间谍。 只有去举报同学的违规行为,才能多吃一口饭。 刚入学的时候,只是在寝室说了一句想你,转头就被室友告诉了班主任。 那天班主任让室友狠狠的抽着我的嘴巴子。 抽得越狠或是我哭得越狠,她就可以获得更多的饭菜。 我努力的闭着眼睛想把过去的事忘掉,但是那些记忆却深深地烙进了我的骨髓里。 我咬咬牙嗯了一声。 紧接着车上又是一阵沉默, 楚瑾年别过脸去不再看我,补充: “等会儿回家吃饭,你记着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想到楚母,我鼻腔泛起酸涩。 楚母和我母亲原是闺中密友,我与楚瑾年也是年幼时就定下的娃娃亲。 我那个时候觉得我和楚瑾年就是这世界上最般配的。 而我从小的愿望就是可以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 直到我家的公司破产,父母相继去世,我从云端跌落。 可楚母并没有摒弃当初的承诺,依然坚定的选择让楚瑾年娶我。 结婚后,她也像对待女儿一样对我,让我重新从父母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 重新像一个公主一样活着。 可是其实那都是我得错觉,随时都可能被楚谨年扼杀。 到家后,楚瑾年将手插进裤兜,示意我挽着他的手进门。 我几乎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 楚瑾年皱着眉头,有些不悦:“怎么了,还需要我教你吗?” 我惶恐的低下头,其实我也很努力克服了。 可这就像是生理上的排斥。 在学校时,只要我想你一次,只要我说出你的名字一次, 迎接我的就是鞭打、惩罚、饥饿。 直到最后,我再也不敢去爱、去想。 我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指甲狠狠的掐进肉里,缓慢地伸出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可是内心,却又止不住的翻江倒海。 推开门,楚母迎了上来。 2. “清韵,好久都没有见到你啦?” “瑾年说你到国外旅游了,怎么样,马尔代夫好玩吗?” “你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了。” 我鼻子一酸,眼眶有点热。 能不瘦吗?在贤妻学校里。 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每天的饭菜都是馊了、臭了。 只有那些去不停地举报同学的人,才能够获得一顿饱饭。 而这一年我的胃也越来越差。 我抬头对上了楚瑾年冰冷的目光,摇摇头忍住内心的苦涩:“妈,我只是为了保持身材。” 楚母埋怨的拍打了一下我手背: “我们快吃饭吧,我让阿姨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酸菜鱼。” 就在此时,林月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了。 林月是楚爷爷战友的孙女,战友死后被楚家收养。 名义上是楚家女儿,其实跟楚瑾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楚瑾年对她,很不一样。 从小到大,只要是林月想要的东西,他都会拼尽全力满足。 她也可以挽着楚瑾年的手臂肆无忌惮地撒娇。 也可以偶尔向楚瑾年发脾气。 就连送我去贤妻学校,也是林月的建议。 那天是我和楚瑾年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 我一大早起床,就去超市买菜,亲自下厨给楚瑾年做了一桌子饭菜。 可楚瑾年刚到家, 林月就打电话来说,她发烧了,需要去医院。 我挽留楚瑾年,建议让司机去送林月。 可楚瑾年义无反顾地把我留在了家里,走之前还斥责我善妒,拿林月的生命开玩笑。 “难道妹妹的命,还比不过一周年纪念日重要吗?” 可等我赶到医院时,却看到林月躺在楚瑾年的怀里撒娇: “哥哥,你真好。” 说着又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他的脸:“从小生病只要你来陪我,我就哪里都好了。” 我气不过,冲进房门。 指责他们兄妹之间也应该保持距离。 可楚瑾年却一脸嫌弃的看着我:“月月她生病了,不舒服。” “我作为哥哥哄一下她,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自己龌龊,想什么都龌龊。” 是啊,真可笑。 谁家的哥哥结婚后当着妻子的面,会把二十几岁的妹妹抱在怀里哄? 后来? 后来我就被送到了贤妻学校。 楚瑾年不顾我的反对,美曰其名说是为了让我更加的贤良淑德。 我自嘲般笑了笑。 吃饭时,林月自然的坐到了楚母和楚瑾年的中间。 一家人和乐融融,也是,我从始至终本来就是个外人。 我本不属于这个家。 林月娇滴滴的夹了一块鱼给楚瑾年,故作惊讶的打量着我: “嫂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呀?像是不知道老了多少岁。” 酸菜鱼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 熟悉的酸味,让我想起了在贤妻学校吃的那些馊饭。 我的胃里翻江倒海,眉头紧皱。 楚母看出我的不适,轻咳一声,林月立马噤声。 “清韵,你也吃一块鱼。”楚母说罢夹了一块鱼放到我碗里。 我强忍着恶心动了动筷子,可又控制不住我身体。 转头就吐在了地上。 林月“哎呀。”一声,“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楚瑾年眉心紧皱,看不出情绪: “你吃不下就别吃。” “收起你那大小姐口味。” 我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心中的苦涩,撑着身体站起,歉意的笑了笑: “对不起,胃有点不舒服。” 楚母担忧的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背。 楚瑾年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不耐烦道:“沈清韵,你闹够了吗?要让所有人围着你转?” “我看你还是没学乖。” 3. 我脸瞬间煞白,用手掐住大腿:“妈,我没事,我们继续吃饭吧。” 然后忍住浑身的疼痛,吃完了这一顿饭。 饭后,保姆收拾着桌子。 楚瑾年看了我一眼,淡淡的开口:“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一股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若是再这样呆下去,我恐怕会更加身心俱疲吧。 像浮萍一样被别人操控的人生,我再也不想过了。 如果前二十几年都是为了楚瑾年而活。 那我的后半生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我看着楚瑾年渐行渐远的背影, 缓缓地跟了上去。 月光撒在楚瑾年的脸上,熟悉而又陌生。 我曾为了这张脸疯狂, 可现在却一点都提不起兴趣了。 他依旧是疏离而冷漠:“明天,我们……” 还没等他说完,我捏紧手指,下定决心: “楚瑾年,我们离婚吧。” 楚瑾年一脸不可置信,错愕的望着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再说一遍?” 是啊,曾经跟着他屁股后面长大的那个女孩,怎么可能跟他说出离婚这两个字呢。 我从来都是一厢情愿的喜欢他而已。 这样的人生太累了。 不是吗。 “我说我们离婚。” 4. 楚瑾年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你是认真的吗?”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忽然他猛然停下脚步,走到我面前,掐住我的脖子。 “你怎么敢呢。” 对啊,我怎么敢呢? 大概是因为不爱了吧。 我曾以为可以永远的陪着你,直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直到你看见我的那一天。 可我现在只想过好自己。 只想把命交给自己,再也不想被送去那地狱般的学校。 人总是要为自己而活,不是吗? 楚瑾年欺身上前,作势就要吻在我脸上。 湿热的气息撒在我的唇边。 如影随形的幻痛又开始发作。 窒息的恐惧和害怕,让我几乎一瞬间就呕了出来。 楚谨年面上带了些温怒:“你。” “沈清韵,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低下头不再讲话。 林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跑出来。 撒娇的望着楚瑾年:“哥哥,我好像又吃坏肚子,你陪我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楚瑾年依然死死的盯着我。 林月又摇了摇他的手臂。 楚瑾年难得没有理会:“你让司机带你去。” 林月一脸不情愿,撅了撅嘴巴:“哥哥,我就想让你带我去。” 楚瑾年犹豫了片刻,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如释重负的瘫坐在地上。 原来跟他在一起是这样压抑的一件事情吗? 我闭上了眼睛,缓慢地从兜里拿出了手机。 看了一眼银行卡的余额,还剩一笔钱,应该能够我现在的基本生活。 我简单地收拾了一点东西,拖着行李箱就走了。 第2章 转身离开 父母去世时公司虽然破产,但仍竭尽所能在郊区给我留了一套房子。 偌大的玻璃窗旁摆放着一台纯白的钢琴,是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他说: “清韵弹钢琴时是最美的公主,天底下最耀眼的星星。” 我五岁学琴,九岁过十级,十六岁演出后,就有钢琴大师亲自找到我,希望收我为得意门生。 我指尖划过琴键,每一个音符都很熟悉,只是我的双手却再也不能弹琴了。 那天之后,我试图让自己活起来更像是一个正常人。 主动联系心理医师配合治疗,服用镇定药剂,控制情绪,不过医生说我的情况很复杂,有严重的焦虑、抑郁和适应障碍。 他叮嘱我治疗期间一定不能再受刺激。 我用心的记下了,所以律师拟定的离婚协议,我邮寄给了楚瑾年。 从菜鸟驿站回家的路上,下起了大雨,我在小区楼下的绿化带听到几声断断续续的猫叫。 循着声音看去,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橘猫,脏兮兮孤苦伶仃的躲在角落。 和我有点像。 我柔声唤了两声,它怯懦又勇敢的跑了过来,蹭了蹭我的手指。 好像我和它很有缘,也许我们本就同病相怜,我将它带回了家,给它擦干了身子,喂了些羊奶给它取名乐乐,乐乐像是上天怜惜我送来的小天使,它会在我难过的时候跑过来窝在我怀里,舔我的手心,治愈我的孤单。 楚瑾年来找我那天,我正在给乐乐安装猫爬架。 他砰砰砰的大力敲门,吓得乐乐躲进了沙发。 我以为他会很爽快的放我离开,毕竟这二十年来,他对我都弃如敝屣。 但是我猜错了,他没给我那本离婚协议,而是将一叠账单甩到了脸上,锋利的A4纸划破我的脸颊,他声音毫无起伏: “离婚可以,把当年你父亲公司破产欠我的钱还清。” 我安静的蹲在地上,一张一张捡起地上的资料。 当年公司危机,欠下许多债,父亲从来不对家里人说,依旧每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可那时我甚至还让父亲给我名牌裙子、包包,每天穿的像一个花蝴蝶一样在楚瑾年面前晃,对家里的事,毫不关心。 直到公司破产,父亲被逼跳楼,我才后知后觉。 我真该死啊。 楚瑾年看我不回应,上前捏住我的下巴: “沈清韵,你以为跟我离婚,就有别人要你了吗?” 生理的不适涌上心头,我强忍着不让自己恐慌,淡淡开口: “钱,我会努力挣给你的。” 楚瑾年一把将我推开,像是摸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嫌弃的拍了拍手,质问: “你怎么还?你拿什么努力?” “靠你那残废的双手去弹琴?还是出去卖?” 我控制着情绪,仍感觉血液倒流: “那都是我自己的事,要是楚先生怕我脏了你的眼,你大可以先和我离婚。” “至于欠款,我会另写一份欠条给你。” 楚瑾年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死死的拽起我的肩膀,将我丢到床上: “沈清韵,你也可以陪我睡啊。” “睡一次,我给你十万。” 我再也忍不住这些不堪入耳的话,拼命的拍打着他,可他似乎就像是没有知觉一样把我压在身下。 我害怕的求饶:“楚瑾年,你放过我,我求求你了。” “我好痛,好痛。” 心理医生开的镇定药剂好像失效一般,内心的恐惧侵袭每一个细胞。 可楚瑾年充耳不闻,撕碎我的衣服,任由自己发泄。 我绝望的望着天花板,哭干了眼泪。 许久之后,他一脸餍足,讥笑着: “沈清韵,一次十万,也就我能给你这个价。” “像个尸体一样。”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脚步声渐远,我颤抖着从床头柜拿出镇定的药片,猛地塞进喉咙里。 乐乐从沙发底下爬出来,似乎察觉到我的情绪,用头蹭了蹭我的手背,我将乐乐抱在怀里,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是的,我想通过诉讼的方式离婚。” “越快越好吧,谢了,张律师。” 次日,我委托好张律师办理离婚事宜后,从律所回家。 刚走到家门口,脖颈后方就传来一阵闷痛,我渐渐地失去意识,瘫倒在地上。 迷迷糊糊间,看见一双高跟鞋向我走来。 第3章 离婚 等我再次醒来,我已经身处一个昏暗的房间,房间内熟悉的陈设让我瞬间害怕的血液倒流。 我颤抖着手想起身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脚踝已经被拴上了拇指般粗细的钢绳。 门外传来女人阴柔的交谈声,是林月。 “院长,这个女人我交给你了,上次学习的结果我和我哥可都不是很满意。” “最后在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接着,院长谄媚的声音响起:“林小姐,你放心吧,上次是我们下手太轻了。” “这次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不。” 我浑身哆嗦着起身,拼尽全力捶打着房门:“放我出去。” 屋外的人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房门被推开,林月精致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嫂子,我这也是为你好。” “你看你,在学校呆了那么久,一出去就只知道勾引我哥。” “哪有什么贤妻良母的样子,这样怎么能配得上楚家当家主母的身份。” 我一脸痛苦的望着林月:“林月,你放我出去好吗?我就要和楚瑾年离婚了。” 林月嗤笑一声:“离婚?离婚还能睡到一张床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什么花样留他。” “林月,你放过我,我还要回家,我的乐乐还在家里等我。”我近乎哀求。 “放过你?除非你死了。” 林月一脚踹到我的肚子上:“还有你的猫,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把它从楼上摔死了。” “啊!为什么啊!”我痛苦的蜷缩着,四肢痉挛,泪眼模糊,林月却笑得肆意。 院长怒气冲冲的向我走过来,一巴掌甩到我脸上:“贱人!这就是你反抗的下场。” 林月满意的点点头,撩了撩耳边的碎发:“院长,那我就不打扰你的教学工作了。” 院长点头哈腰的将林月送走,后从墙上扯下一根皮鞭。 龇牙咧嘴的朝我走来,狠狠的抽在了我的手臂上。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很努力的想要逃离了。 我明明只是想一个人好好活下去。 可是他们还是不放过我。 痛,我好痛啊。 皮鞭在我的白衬衣上甩开一条一条的血痕。 连同着我的心一起死了。 接连着的这一个月,我都被关在这个散发着恶臭的房间里。 叫醒我的是皮鞭,抽晕我的也是。 我想过死,最后连同手脚都被沉重的钢绳锁住。 一日三餐都有人来喂食,都是些发臭发酸的饭菜。 用院长的话来说,就是吊着她一口气在,不能让她死。 直到一个月后下着暴雨的夜晚,我被学校的老师连拖带拽的扔出了寝室。 雨水打湿了我的衣衫,刺痛蔓延四肢百骸。 暴雨夜,该是学院锻炼跑步的日子了,每个人都不例外。 班主任拿着喇叭高声呼喊,让我们加快脚下的步伐,烟雨朦胧中,我似乎看到了不远处父母向我招手:“清韵,我的好孩子,你受苦了。” “来,到爸爸妈妈这里来。” 我伸出手,忽然下体一股温热的暖流流出来,大脑的意识越来越弱。 砰的一身倒在地上。 “真是可怜啊,都怀孕了身上那么多伤痕。” “是啊,看来豪门儿媳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身体仿佛被车碾过般的疼痛,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我缓缓睁开眼睛,纯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房间。 还好,不是那个另人恶心的地方。 “病人醒了,病人醒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楚瑾年一脸担忧的朝我走过来,仅仅捏住我的手放在鼻尖,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关切:“清韵,你好些了吗?” 我张张嘴,喉咙干涩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瑾年眼疾手快的给我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我。 我伸出手,一把将水杯摔倒地上,清晰的吐出一个字:“滚。” 楚瑾年捡起水杯从新给我倒了一杯:“清韵。” 他一脸真挚的望着我:“别闹了,跟我回家好吗。” “你现在都怀孕了,医生说孩子差点没保住。” 你看,他从始至终还以为我在跟他玩闹。 我缓缓闭上眼睛,身体的疼痛已经让我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耳边沉默了片刻,楚瑾年的声音再次响起:“林月她这次做的是太过分了。” “我回头就让她向你道歉,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要相互置气。” 呵呵,一家人? 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我把她当成家人,那她呢? 我冷静地看着楚瑾年:“楚瑾年,你当然可以这么想,因为你是最大的受益者。” 楚瑾年眉头紧张,一脸不悦。 我早就知道,他对我的耐心不会超过十分钟。 一阵沉默后,楚瑾年的手机提示音打破了沉默。 楚瑾年起身接电话:“喂,你好。” 轻柔地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你好,这里是法院送达系统,请问是楚瑾年楚先生吗?这里有一份你的起诉状需要你签收一下,稍后会有法院专线为您发送开庭传票及相关信息,你可以通过短信查收。” 我的心咯噔一跳,算算时间张律师到法院立案到排期开庭,也差不多快了。 果然,楚瑾年打开短息查收后一脸阴鸷。 “沈清韵,你真是无药可救!” 说罢他又嘲讽着勾了勾嘴角:“沈清韵,你现在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 “你以为还会有人愿意当接盘侠吗?” “行,你要离婚,可以啊,我马上就让律师过来拟定离婚协议,你到时候可别回来求我!” 第4章 她死了 沈清韵和楚谨年离婚了,沈清韵净身出户。 郊区那套唯一父母留给她的房子也被法院查封了,还是她提醒楚谨年,还有法律途径可以解决欠款问题。 他派了保镖跟着女孩,他知道那个女孩一无所有,肚子里还怀着他的骨肉,一定会向他低头的。 因为他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有信心,而且那个女孩过去的二十年都一直在低头。 只是他不知道,那个女孩也有她的骄傲。 所以楚谨年没有从保镖嘴里得到沈清韵后悔的消息,而是得到了她的死讯。 保镖们跪在地上:“夫人跳江自杀了,夫人每天都会走一遍那座大桥,属下们没想到夫人会突然跳下去。” 跳江。 自杀。 楚谨年蓦然抬头,猛的起身,身体却似被掏空般的头晕目眩。 他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她怎么可能跳江呢? 她还怀着他们的孩子啊。 她以前不就一直说想和他有个孩子吗? 他还在等她低头回来不是吗? 自杀,是什么意思? 楚谨年脸色煞白,颤抖着手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横扫在地上,嘶吼:“你们怎么在看人的!” “我不是让你们死死跟着她吗!” 保镖们皆是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给我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搜救的船队换了一批又一批,接连一个星期,遍及江水上下游每个地方,时间越越往后,生还的几率越渺茫。 他发疯似的守在江边,等待着每个消息,眼眶布满红血丝,直到晕倒。 …… “谨年,我就是喜欢你。” “我长大以后一定会嫁给你!我还要给你生很多很多孩子!” “谨年,你干嘛不理我呀。” “我不喜欢林月,她整天粘着你。” “你可不可以和林月保持距离,那样我会吃醋的。” “楚谨年,喜欢你好累。” “楚谨年,再见。” 楚谨年伸手胡乱试图抓住那双手,从梦中惊醒,身边人却变成了林月。 “哥,你……”林月话音未落,就被猛然起身的楚谨年撞开。 “她呢?找到她了吗?” 林月眼里的怨毒溢出眉梢:“她已经死了。” 楚谨年怒吼:“滚。” “你给我滚。” 林月眼含泪水,肩膀抖动间,面容梨花带雨:“哥哥,她不在了,不是还有我吗?” 楚谨年却是疯了一般跑向病房外:“不,她就是她。” “你永远替代不了她。” “她不会离开我的。” 所有人都告诉他沈清韵死了,尸体也许被冲到下游某个地方了,也许被江里的鱼类腐食。 他不相信。 就像他从来不信沈清韵会离开他一样。 那个女孩从小就像个跟屁虫似的粘着他,怎么都甩不掉,现在怎么就不在身边了呢? 死亡,是什么意思? 死生不复相见吗? 第5章 精神疾病 沈清韵跳江自杀的第一个月,江边总是有个男人发疯似的在那里徘徊。 他逢人就问:“看到我妻子了吗?” “她经常在江边散步的,她很漂亮,她还怀着孩子。” 可是路过的人皆是摇头。 楚谨年没有和沈清韵离婚,他拿给沈清韵的离婚证是假的,他只是习惯了高高在上。 他只是想让沈清韵乖乖向他低头。 可是没离婚又有什么意义呢? 沈清韵已经死了,他不是离异,却是丧偶。 …… 他开始把自己关在他们的婚房里,婚房的床头柜上还摆放着他们的婚纱照,沈清韵曾说要每天醒来都看到他们的合照。 他喜欢用酒精麻痹自己。 那样浑浑噩噩的时候,就好像看得见沈清韵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厚着脸皮跟他说: “楚谨年,我就是喜欢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清韵不对他说喜欢了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清韵说要离开他呢? 楚谨年想不起来,他盯着她的化妆台,一拳砸碎了那面镜子。 血顺着拳头流了下来,镜子里似乎反射出无数个她。 “清韵,你去哪里了?” “你不是说会爱我一辈子吗?”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是他听林月的话,把她送进贤妻学校的时候。 可是那时候沈清韵真的话很多,她整天缠着他,他觉得她像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他工作也需要去应酬,总会有女人围绕在他身边。 她应该懂事贤惠些,所以才会听林月的话把她送进去的。 就因为没有和她商量,所以她生气了吗? 生气了就可以抛下他吗? …… 沈清韵离开的第二个月,楚谨年开始到底寻找和她相关的东西,他去了她在郊区暂住过的一段时间的房子。 推开门都是她生活过的痕迹。 客厅里那架纯白色的钢琴,他记得小时候沈清韵练琴经常拉着他听。 她弹钢琴的时候真的很美,像坠落凡间的仙子。 可是后来她受伤了,就不弹琴了。 沈清韵为什么受伤呢? 是因为她和林月玩耍时,不慎摔下了楼梯,导致右手骨折。 楚谨年喃喃自语:“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不喜欢她吗?” 他环顾客厅,在茶几上看到了扎眼的一堆药瓶。 她生病了? 她没告诉他。 楚谨年颤抖着抓起一旁的说明书,全是治疗精神疾病,缓解抑郁的药品。 “不……” 他喃喃自语:“她怎么可能患精神疾病呢?” 他心里猜到了什么,可他不敢相信。 那次去贤妻学校接她的时候,她就不对劲了。 胸腔里似乎有一股鲜血在往外漫延。 楚谨年跌跌撞撞的冲出房间:“去查一查,夫人前段时间接触过的人。” 第6章 后悔已晚 戴着金丝眼眶的中年男人审视着他:“你是沈小姐的丈夫?” 楚谨年没有回答,只是蹙眉:“她什么时候来看过病?” 心理医生摇摇头:“有一段时间了。” 他看着眼前的病例,心中却翻江倒海。 “什么叫做有严重的焦虑、抑郁和适应障碍。” 心理医生愣了愣:“你不知道?” 他忘了自己是如何从心理医生的诊所走出来的,只觉得浑身的骨髓都在疼痛。 心理医生那句“从沈小姐的心理测试看来,她似乎受到过严重的虐待。”的话像是一把利剑,刺穿了他的胸腔。 楚谨年喃喃重复,不敢置信,眼里透出嗜血的光芒。 林月赶到贤妻学校的时候,楚谨年手中捏着地上的铁链已经崩溃到哽咽。 贤妻学校的班主任看到林月赶到,瑟瑟发抖的向她投去求救的目光。 林月强装镇定:“哥?你怎么来了。” 楚谨年闻声望去,眼里闪着寒光,林月背后一凉,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哥,我们回去吧,这里太闷了。” “是你,你故意的。是吗?”楚谨年一字一顿。 林月笑了笑:“哥,你说什么呀,我不懂。” “呵,不懂。”楚谨年扯了扯领带:“那你就留在这里,等你懂了再说。” 林月霎时脸色苍白,楚谨年起身朝助理投过一个眼神,助理心领神会地附在贤妻学校班主任的耳边轻声几句。 班主任脸色大变,惊恐万分。 只是片刻便明白了形势。 密室传来林月的哭喊声:“哥!你凭什么为了那个死女人这么对我。” “她是自作自受,她活该去死。” “要不是有婚约,她根本配不上你。”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 楚谨年冷漠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对她的叫声充耳不闻: “你以为你是谁?” “你对我来说,只是能引起她注意的工具而已。” “谁允许你碰她了!” 林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我不信,哥,你不喜欢我吗?”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陪我去看病,为什么要对我好!” 楚谨年望向远方,眼神飘渺:“因为,我喜欢看她吃醋。” “我喜欢看她在意我的样子。” 林月一怔,歇斯底里。 楚谨年却不理会,径直走出房间。 13. 那天之后,人人都知道楚谨年偏爱同一类型的女人。 他的身边莺莺燕燕都像极了那个死去的妻子。 只有他知道,她们虽像她,但却不是她。 他知道他好像错了,他把那个最爱他的女孩弄丢了,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毕竟,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待。 一年后,林月离校后疯了。 紧接着警方查封了贤妻学校,该学校涉嫌非法拘禁、虐待等相关刑事犯罪,涉案人员均被拘留。 那天正是七夕。 以往的每一年七夕,沈清韵都会向他撒娇讨要礼物。 楚谨年站在诺大的落地窗旁,看着街上或是相拥或是牵手的情侣,心里兀然疼痛。 她要是还在就好了。 楚谨年觉得自己快要被回忆折磨疯了。 在这个家里,每一处都有沈清韵生活的痕迹。 甚至他二十几年的人生。 要是时间可以重来就好了,那样,他还可以再选择一次。 他想告诉沈清韵,他好爱好爱好爱她。 他终于失去了所有的骄傲。 楚谨年喜欢在家里喝酒,那样醉酒后他看到的家都有她的影子。 可等到清醒时空无一人他又会砸碎所有家具。 楚母对这些事深恶痛绝:“你既然爱她,过去的二十几年就不应该那样去伤害她。” “她嫁给你以后受了很多苦,我也是凶手之一。” 可楚谨年只悲恸着说后悔。 两年后的某天,楚谨年在法国街头出差,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记忆涌进脑海: “谨年,你陪我去法国好不好?” “要是能生活在那样浪漫的城市,一定很幸福。” 楚谨年颤抖着嘴唇:“清韵?” “清韵,是你吗?” “我就知道你没有死,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 “我好想你。” 楚瑾年不顾一切向女孩扑过去,却被她身边的保镖死死拦住。 他知道那个女孩一定是沈清韵,可是他却接近不了她。 搂着女孩盗金发碧眼外国男人疑惑地问:“宝贝,那个中国男人似乎认识你?” 沈清韵浅浅地笑了笑,摇头:“我不认识他。” “看他的样子好像精神不太正常,还是把他送进警察局吧。” 外国男人勾了勾嘴角,摆摆手示意手下将楚谨年拖走,搂着沈清韵离去。 沈清韵回眸,清冷的眼神对上了楚谨年炽热的眼眸。 让她想起两年前那些地狱般的日子,没想到最后是楚母找上了她。 “清韵,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妈,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永远离开。” 跳江自杀,不过只是她远离楚谨年的借口罢了。 那之后,她便在楚母的安排下改名换姓出国。 至于那个孩子,他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而过去那个沈清韵,已经死了。 现在的她,要去过她自己的人生了。 楚谨年看着那道相互依偎着离去的身影,他知道,曾经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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