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只梨花妖,我本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原则,一直苟到三百岁。
师兄师姐们早已飞升,唯有师父不放心我,努力压制着修为,日日守着我修行。
足足守了一……一个月。
虽然只有一个月,但师父度日如年。
气色也越来越差。
师父说,我太挫笨,资质太差。
不。
我只是不想飞升。
要问原因,不想见到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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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三百岁这一天。
“你这个憨货,为师都讲多少次了,灵气入体留五分,你留一分,要修炼到何年何月才能飞升。”
“真是气煞我也!!”
师父气的捶胸顿足,我耷拉着脑袋,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
“师父,弟子留…留不住,你去找师兄师姐吧,弟子感觉再有…再有一百年就可以飞升了。”
“一百年!一百年!去你大爷的一百年!”
师父暴跳如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见着实气得不轻。
师父门下弟子皆飞升,唯有我一人,拖后腿。
呜呜呜!
我也不想的,可是转世后,资质被压制,就算亲爹来,也没办法。
来回走了半个时辰后,师父一脸凝重的看着我。
“算了,正道走不通,那就走歪门邪道吧。”
什么!
歪…歪门邪道!
在我目瞪口呆中,师父忍着怒火讲解了一炷香的时间。
“谨记,只能吸食一丝精气。”
话毕,师父原地飞升。
看着只留下一个土坑的房间,我陷入了沉思。
我…
师父说,只能吸食一丝精气,吸太多,会被天界责罚。
按照我现在的修为,大概…也许吸食九百九十九个男子,就可以飞升。
可师父也没说去哪里找男子。
于是,我动了动几百年不用的脑仁。
“妖我打不过,难不成还斗不赢凡人吗!”
听闻大雍王朝国泰民安,人口众多,男子肯定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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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邻大雍国都的杏花村,我坐在河边看着水中的倒影,妩媚一笑。
“瞧我这天生丽质的模样,又是为自己心动的一天。”
我站起身来,理了理粗布衣裳,拢了拢用木簪挽起的头发,捧起冰凉的河水,简单擦拭了一番。
此时的我,俨然一副乡下农女的扮相。
毕竟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敢问姑娘,此地距离大雍国都,还有多远?”
一男子双手抱拳,弯了弯腰,颇有礼貌。
“此地距离大雍国都,不过数十里地,乘坐马车,一两个时辰便可到。”
看着男子俊秀的脸庞,我微微一笑,很好,大雍王朝的第一个幸运儿,就是你了。
“在下赵言之,多谢姑娘告知,再会。”
赵言之再次抱拳,就要转身离开,毫不留恋。
咦,对本姑娘的美貌视若无睹!
不行!
“赵公子要去大雍国都,可否带小女子同行?”
我向前走了两三步,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望着他。
“这…”
赵言之一脸犹豫,似乎不太想答应我。
这怎么行!
不带我,我吸个空气。
“我家里有马车,跑的很快。”
“成交。”
嗯!
就答应了?
2
我悄悄打了一道妖术,一驾马车停在了村口。
正是农忙时节,没人注意到凭空出现的马车。
还好,不然雷罚劈在身上,也挺爽…疼的。
我带着赵言之上了马车,马儿便跑了起来。
一人坐一边,还挺宽敞。
“这……马车不需要车夫吗?”
赵言之有些发愣,呆萌呆萌的模样,像极了我院子里的小虫。
对了,长在魔芋上的那种。
师父说我喜欢吃魔芋条,就在院子里种了好几颗。
“呃…专门训练过,马儿识得路。”
我有些心虚的抠了抠指甲,毕竟说假话还不太熟练。
“此马……此马顶顶好。”
赵言之想了想,也没放出什么好闻的狗屁。
“赵公子去国都做甚?”
嘴上说着话,脑海里已经开始计划如何吸食精气了。
师父说,方法有三。
其一,生米煮熟饭法。
就是嘿嘿哈哈,交合吸食精气。
其二,跌打扭伤法。
趁其不备,割其体肤,会有概率流出精气。
其三,爱情魔法。
让男子爱上我,心甘情愿贡献一丝精气。
“在下是去赶考,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赵言之很实诚,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我。
要不是他眼神愚蠢又清澈,我差点就以为自己的美貌征服了他。
“小女子名叫凿凿。”
嗯!!!
我为什么要叫凿凿?
言之凿凿!
好有c什么感哦!
我的天呐,可我真的叫凿凿!
我的爹呀,取的这是什么名儿。
“凿凿姑娘的名字,真……真别致。”
赵言之挠了挠后脑勺,一副青春期少男春心萌动的样子。
他不会以为我为了钓他,瞎编的名字吧。
我微微一笑,没有接话,继续思考着吸食精气的方法。
听说男女那啥之后,全身酸痛下不了床,咦…生米煮熟饭法,不行。
爱情魔法,是一场持久战,太浪费时间,不行。
跌打扭伤法,暂时可行。
于是,我悄悄变出一把匕首,准备伺机而动。
3
不料马车一个急刹,我直接扑到赵言之怀里。
“意…意外。”
我低着头心脏怦怦直跳,还是第一次与男子贴着如此近。
“没……没关系。”
赵言之一个大红脸,连忙收回我腰间的手。
看样子,我们两个都是情场新手。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车厢外,围满了身穿黑衣,头戴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山匪。
嗯!距离国都如此近,为何会有山匪。
不正常。
“你有银子吗?”
我连忙起身,甩了甩袖子,空空如也。
“在下只是一个穷书生……也没有。”
赵言之虽然皱着眉头,面上却丝毫不慌。
不对劲,难不成,赵言之和他们是一伙的?
见没人回应,一山匪小弟粗鲁的撕开马车的帘子。
“哟,还是一对儿,要么交出银子,要么去下面做对苦命鸳鸯。”
山匪小弟说完嘿嘿一笑,周围的山匪跟着笑起来。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我只能替天行道。
正当我要大开杀戒时,赵言之走出了马车。
“在下赵言之,是前往国都赶考的穷书生,与凿凿姑娘不过萍水相逢,我们也没有银子。”
“没有银子,那好办,兄弟们,将那个娘们卖了,就有银子了。”
山匪嘿嘿一笑,猥琐极了。
“不可,你们……”
赵言之连忙摆手,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弱爆了。
“兄弟们,别跟他废话,这个穷书生,直接送去见阎王,娘们带走。”
山匪头子,抱着一把砍刀,俯视着我和赵言之。
山匪小弟抡起砍刀,朝着赵言之砍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我要甩出手中的匕首时,就听见,
“金光罩。”
只见一道金光包裹着赵言之,山匪小弟的砍刀,直接反弹飞出了十米远。
静!
寂静!
“我草,深藏不露!”
赵言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难不成也是妖怪?
呼呼呼!
没有闻到妖气啊!
“兄弟们,一起上,砍死他。”
山匪头子目露凶光,握紧手中的砍刀。
“在下,本不想杀生,是你们逼我的。”
赵言之深吸一口气,哪里还有一丝书生的气息。
“小统,兑换寂灭指。”
话音刚落,赵言之伸出右手,用食指朝着山匪指了过去。
一道黑金的灭杀之气喷涌而出,不过几个呼吸间。
十数个山匪,栽倒在地。
我一把捏住发抖的右手,连忙收起了匕首,这谁打得过啊!
看来跌打扭伤法,也行不通啊。
“凿凿姑娘坐稳了。”
山匪解决后,赵言之亲自驾着马车,朝着国都方向驶去。
我坐在马车里瑟瑟发抖,赵言之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我感觉我的精气快要保不住了。
呜呜呜!
4
半个时辰后,国都映入眼帘。
赵言之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但却没有着急进城,而是将马车停在了一旁的茶水铺。
“凿凿姑娘,赶了许久的路,喝口茶水吧。”
赵言之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半点不见之前柔弱的样子。
哼!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我微微一笑,不能撕破脸,等进城再说。
咦,赵言之哪儿来的钱买的茶水?
“在下将银子藏在鞋底。”
赵言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坐在一旁。
“那赵公子挺……挺机智。”
足足坐了一刻钟,赵言之忍不住看向我。
“凿凿姑娘不好奇吗?”
“是……是挺好奇的,不过,我不敢问。”
我放下茶碗,内心忐忑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