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恰在这时,赵嬷嬷从外面端来一盘子核桃红枣糕,糕点很精致,空气中一股浓郁的枣香味。
顾小鲤闻着香味,口水直流,可惜不能吃。
赵嬷嬷招呼太后:“娘娘,这是你最爱吃的枣糕,要不,尝一点。”
太后有些虚弱地摇头:“没胃口。”
赵嬷嬷又招呼大家吃。只是殿内几人都在担忧太后的毒,哪里有心思。
正在吸溜着小手的顾小鲤,看了看糕点,突然停下了动作,急得哇哇叫。
【我想起来了,毒就藏在这枣糕里面。】
【娘啊,这个真不能吃。你和二哥千万不要吃。】
贤妃心里一颤。
顾承恩眸光一凛。
两人同时看向糕点,几乎异口同声地问:“这糕点是御膳房送来的吗?”
赵嬷嬷摇摇头:“不是,是小厨房的杨嬷嬷做的。她做糕点是一绝,太后就喜欢她做的那个味。自从太后回到宫里,就好这一口。”
顾承恩闻言,眉头紧紧皱起,接着,他问陆裳:“陆姑娘,如果毒要是藏在糕点里,能查验出来吗?”
说着,还不待陆裳回答,他立马塞了一块糕点到她手里,让她看看。
陆裳轻轻地把枣糕掰开,闻不出来什么,也看不出来什么。
想到这里,她轻轻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咀嚼。
周围的人见此,心都紧紧地揪了起来。就连玩闹的顾小鲤,这时候,也满脸担忧。
顾承恩更是惊得直接叫出来:“陆姑娘。”
咀嚼了几下,陆裳掏出帕子,把嘴里的食物吐在上面。顾承恩又示意,赵嬷嬷给她端来清水,让她赶紧漱口。
2.
见大家都是一脸担忧,陆裳说:“不用担心,我没吞咽,不会中毒。”
说着,她看向太后:“太后娘娘,你是否觉得枣糕里面有微微的苦味?”
听她这么一问,太后面色凝重起来:“刚开始觉得有点,习惯了也还好。我还以为自己年纪大了,味觉变了。”
陆裳面色有些严肃:“臣女,刚才品尝的时候,发现里面枣糕里面有一股苦味,不仔细品,是感受不出来的。”
说着,她继续问太后:“娘娘,您近日是否觉得手脚发冷,胸闷气短,有时还有点轻微的恶心?”
太后点点头。
陆裳沉思片刻,缓缓解释起来:“是草乌,一种来自西域的毒草。味,微苦,实则含有剧毒。”
“这种毒,用银针难查验出来。长期服用的话,会导致中风瘫痪,有些人甚至会悄无声息死去。”
这下毒之人,心思真是歹毒啊!
太后脊背发凉,她想不通,到底是谁要害她?
赵嬷嬷流着泪,咬牙切齿:“这下毒之人太可恶了!”
顾承恩强自镇定心神,抬头看向陆裳:“那,这毒有解吗?”
陆裳点头,面上带着些许笑容:“有。这种毒,查验困难。但是,解毒之法十分简单。我现在就来写方子。”
赵嬷嬷拿着方子,去太医院拿药去了。
恰在这时,顾渊来了。他去了庆云宫,得知贤妃和顾小鲤来了太后宫里。
伴随着一声“皇上驾到”,宫里的人乌泱泱跪了一片。
放松下来的顾小鲤,终于有心思吐槽了。
【渣爹,就是阵仗大,每次都要吓唬人。】
3.
顾渊进入内殿,先是给太后问安,然后询问她的病情。
提到病情,太后就怒火。在太后的授意下,陆裳把刚才的发现,又给皇上说了一遍。
顾渊攥紧了拳头,只觉得胸腔一阵火气上涌:“来人,把做糕点的人给朕带来,朕要亲自审问!”
很快杨嬷嬷就被带了上来,见到顾渊,她扑通一声跪下,哭嚎道:“皇上,奴婢冤枉啊。”
“说,是谁派你来的?”顾渊目眦欲裂。
杨嬷嬷一个劲地哭,不说话。
顾渊眯了眯眸子,吼道:“带下去,打50大板,如果你还是不说,朕就诛你三族。”
杨嬷嬷听到这里,浑身冰冷,她哆嗦着抬起头:“老奴,老奴说。只是,皇上能不能只罚老奴一人?”
顾渊冷哼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杨嬷嬷哭着说:“是陈贵妃,是她派人指使老奴的。”
顾小鲤听到这里,睫毛微微一颤,随即抬眸。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陈贵妃。是她!】
【话本里说,她记恨着我皇奶奶,就因为皇奶奶不赞同她当皇后。】
【幸好,她没当皇后,不然我娘的命早就没了,哪里会有我。】
【这个恶毒的女人,好想揍她,揍她!】
果真是这个女人!
来人,把这个恶毒的奴仆带下去斩了!
顾渊话音刚落,赵嬷嬷便被人拖了下去。她呜咽着说:“老奴,谢皇上。”
心里知道,顾渊已经是开恩了。
只是陈贵妃背后是丞相,盘根错节,如果处置不好,恐怕会引起前朝后宫动乱。这件事,还不能操之过急。
4.
恰在这时,外间忽然传来通报声:“宁王到!”
紧接着,一个神似顾渊的男子便走了进来。他先是对太后行礼问安:“儿臣见过母后。”
接着他转向顾渊:“臣弟见过皇兄。”
顾渊脸上带了些笑意:“皇弟今日怎么有空进宫?”
“听说母后病了,臣弟心中牵挂,特来探望。”声音温润,毫无波澜。
顾小鲤看到宁王的长相,有些呆愣。
【这个皇叔长得倒是很帅,只是父皇要小心啊。】
【这人是个笑面虎,你别看他面上放荡不羁的,其实他是个变色龙。】
【可会伪装自己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宁王,是陈贵妃的最爱啊。他们好像是青梅竹马来着。】
【陈贵妃那个恋爱脑,一心只想帮他,背叛了自己的父亲。结果,宁王上位后,把她和她的家人都噶了。】
【对,就是这个宁王,他抢了渣爹的位置。不过,他也是个倒霉蛋。】
【他啊,刚上位不到一个月,就被女主一家人给杀了。果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顾承恩:这是我能听的吗?
顾渊眸色一深,眼底划过一抹晦暗。
难怪他的人,查不到那天晚上,陈贵妃去画舫上见的人到底是谁。现在,他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宁王。
5.
坤宁宫。
陈贵妃躺在贵妃榻上,身边的小宫女,在旁边轻轻摇着扇子。
突然秋萍进殿:“娘娘,奴婢打听到,打听到……”
说着,她看了看旁边的宫女。贵妃坐身来,对两个宫女挥挥手:“你们下去吧。”
见她们走出殿外,秋萍才走过去,贴着贵妃的耳朵:“奴婢打听到,刚刚宁王进宫了。”
“那他人呢?”贵妃面有喜色。
“奴婢打听道,太后身子不适,宁王去看太后了。”秋萍道。
陈贵妃一下子站了起来,起得有点急,她的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幸好,秋萍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站稳之后,陈贵妃有些着急:“秋萍,快叫春柳进来,帮本宫梳妆。本宫也要去看看太后。”
这时候,她都忘了,太后是因谁而病的。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陈贵妃已经收拾妥当,坐上了轿辇。
路上,一旁的春柳一直催促快点,再快点。陈贵妃也是心急如焚。
毕竟,上次一别,她又有段时日不见宁王了。顾渊又死活不愿来她的寝宫,她都不知道到底怎样才能有个孩子。丞相也那边也一直在催她。
只是眼下,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说相思是毒,而她已经中毒至深,
宁王在太后那里呆了一会,看着太后服了药,他正准备告退。外面又传来一阵通禀:“贵妃娘娘驾到。”
顾小鲤一听就乐了。
【哎呀,妈呀,今儿有好戏看啦。】
【这个陈贵妃,哪里是来看我皇奶奶的,见宁王才是真啊。】
【可怜的渣爹,被绿了,还不知道。哈哈……】
顾小鲤吐着泡泡,开心地蹬着小短腿,准备看戏。
贤妃和顾承恩则是觉得自己吃了一个超级大瓜。
一个是吃的自己老公的,一个是吃的自己老爹和叔叔的。
二人心中滋味难辨,不过面上装作若无其事。
6.
贵妃一进殿,才发现顾渊和贤妃他们都在。她脚步顿了一下,心里有些怪罪秋萍,怎么也不说清楚,皇上也在啊。
不过,现在她没有退路。
进殿,依照规矩向太后和皇上问了安。
然后,陈贵妃装作关心的样子,问了问太后的病情。
【这个贵妃真是会装啊,演技无人能比啊。】
【哈哈,我都看到了,她的眼神一直在看宁王。】
【渣爹,好惨,我竟然那么一丢丢心疼他。】
顾小鲤在贤妃怀里,一直不安分,扭着脑袋,四处看。
【最可恨的是,这个女人,给我皇奶奶下毒,还装作关心的样子,切。】
【哎,怎么说她好呢?又傻又深情!可悲又可恨!】
【也不睁大眼睛,好好瞧瞧,宁王值不值得她的深情。】
【这么一比较吧,我渣爹竟然还有这么一丢丢好。】
顾渊心里一阵不满:闺女,有这么夸你亲爹的吗?
贤妃和顾承恩瓜吃的太多,已经不知道该是如何表情了。只有陆裳这个不知情的最淡定。
看着做戏的陈贵妃,顾渊眸子冰冷无比,声音更是冷到极致:“贵妃,可知,刚才我审问给母后做糕点的嬷嬷,她招认出幕后的指使之人,到底是谁?”
陈贵妃心里又慌又乱,额头冒着阵阵冷汗:“臣妾,臣妾不知。”
“来人,贵妃试图谋害太后,剥夺协理六宫之权,暂时幽禁坤宁宫,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出宫一步! ”顾渊厉声喝道。
陈贵妃浑身僵直。自从她入宫以来,哪里受过这么严重的处罚?
她立刻眼泪喷涌,跪地求饶:“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冤枉啊!”
顾渊没理会她,只看向一旁的宁王:“莫非,皇弟难道想要替贵妃求情。”
宁王赶紧躬身垂首道:“臣弟不敢。贵妃谋害太后,其罪当诛,皇兄对她已是格外开恩。”
贵妃面色灰白,眸中尽是不可思议,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