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家门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到厨房准备晚餐。

而是来到储物间，静静等待什么。

没多久，有人开门进来，踉踉跄跄的脚步，把我早上刚换的水仙都撞倒了。

“立海，先、先停一下，你确定，她今晚不回来了吗？”女人娇喘了几下，气息不稳地开口。

“她说了要出差，不回来了，今晚就咱俩。”

“小姝，快点。”

男人很是迫不及待，简单几个字，又把女人的嘴堵上，两人如入无人之境，直接在门口运动起来。

作为这房子女主人的我，目睹了一切。

半小时前，我告诉蒋立海要临时出差，晚上不回家了。

正因如此，他们才会肆无忌惮地在一起。

可他们不知道，这是我设的一个局，为的是眼前这一幕。

一切，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

1

三个月前，我和新婚老公蒋立海搬进新房，当天晚上，就有人过来敲门。

“你好，我是你家楼下的住户，我家孩子对声音比较敏感，能不能请你们在搬东西的时候轻一点？”

女人长相清秀，怀里的孩子眼角坠着几颗泪珠，嘴巴还在小声抽泣，很是可怜。

我没想到刚搬过来，就被邻居投诉。

“抱歉，是我们没注意看时间，以后会留意的。”

女人笑了笑，不是那么在意。

“你们这是……新婚？”她看了眼门上的喜字。

“啊对”，我指了指旁边的婚纱照，“刚摆完酒。”

女人盯着照片看，良久才道了一句“恭喜”。

接着抱着孩子离开。

虽然是上下邻居关系，可我并不准备跟她多打交道。

毕竟在这个小区里，绝大部分的人都来自五湖四海，大家平时各忙各的，没功夫搭理彼此。

可没想到第二天傍晚，我们又见面了。

那会儿我刚下班，路上有人拍了拍我肩膀，回头一看，竟是她。

“你好。”

女人自我介绍说，她叫李姝，是附近舞蹈教室里的一名舞蹈老师。

“难怪你身材这么好。”我由衷赞美她。

李姝五官不算精致，但整体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加上长期练舞，四肢修长，就算不久前才生完孩子，依旧纤细。

李姝的宝宝才几个月大，躺在婴儿车里，嘴里咬着小玩具，时不时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看他可爱，我伸手轻轻戳了戳他小脸蛋，软乎乎的，很萌。

李姝笑着问我：“这么喜欢孩子，计划什么时候生一个？”

“暂时没这计划。”

我和蒋立海是相亲认识的，谈了一段时间，对彼此的感觉都还不错，加上双方父母催得急，就相约领证了。

至于孩子，我们都认为，顺其自然为好。

晚上在家，我把遇到李姝的事告诉蒋立海。

“没想到你俩还是老乡。”

不过蒋立海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偶尔给我点反应，剩下的全是沉默。

上床休息的时候，我突发奇想，问他我要不要去报个班学习跳舞，培养培养兴趣。

蒋立海突然发疯似的，压在我身上，动作粗鲁到让我觉得疼。

待气息平复下来，我扯过薄被，盖住身上的痕迹。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暴躁？

蒋立海搂过我，手在我头顶上来回抚摸，过了好一阵子才说：“没什么，睡吧。”

当时的我还没意识到，有些东西开始变了。

2

之后，我碰见李姝好几次，一来二去便熟稔起来。

李姝的老公是做国际贸易的，整天飞来飞去，极少在家。

偶尔蒋立海不回家吃饭，我便约他们母子上来一起用餐。

“对了，你还回舞蹈教室吗？到时候谁帮你带孩子？”

“我妈过几天就来了，到时候孩子给她带，我也就可以安心回去工作了。”

“挺好的，等你回去了，我去找你报班……”

咔嚓一声，我往玄关一看，有点意外。

“你不是说要加班吗？怎么这个点就回来了？吃过晚饭了吗？”

蒋立海把解下来的领带扔到沙发上，走到餐桌前，在我身旁坐下。

“提前完成工作就回来了，给我下点面条就行。”

等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只见李姝往蒋立海碗里夹了一块什么。

走进一看，是她带过来的红烧肉。

“你有口福了，李姝亲自做的红烧肉，刚好给你配面条。”

蒋立海接过碗，连续吃了好几口，然后才夹起那块红烧肉，细细品味。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道红烧肉，其实是李姝专门为蒋立海做的。

这次以后，好几次，我约李姝上来吃饭，蒋立海总是及时回到家。

一次两次过后，我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又怕是小女人妒忌心作祟，不敢言明。

直到那天下午。

连续出差四天，回到家，我倒在沙发上想放松下，手不小心碰到某处，一摸，湿湿的，还黏黏的。

放到鼻子下一闻，竟有股腥味。

刹那间，脑袋一片空白，翻涌上来的胃酸让我当场干呕起来。

那日起，我开始留意蒋立海的动向，很多次晚归，我都能在他身上闻到沐浴后的香味。

那香味，与李姝身上的很像。

为了找到确凿证据，我谎称自己要临时出差，晚上不回家了。

我知道，他们一定会一起回来，毕竟为了让计划成功，他们已经整整两周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果不其然，两人一见面，犹如干柴遇上烈火，砰一声，着了。

从玄关、客厅到房门，一路都是他们脱下的衣物。

女人脸红心跳的低吟以及男人低沉性感的呼吸，在漆黑无光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也许蒋立海早已经不记得，他和别的女人躺着的这张床，是我跟他结婚前一起选的。

确定手机拍到的画面够用之后，我“啪”一下，打开了房间的灯。

白炽灯的光映在两道赤条条的人影身上，格外刺眼。

李姝尖叫着推开身上的蒋立海。

倒是蒋立海，惊慌之余还不忘护着身下的女人，拿被子盖住她。

“等你们收拾好了出来，我想，你应该有不少话要对我说。”

最后这句，我是对着蒋立海说的。

我没去看他们脸上的表情，直接走了出去。

毕竟对我来说，多看一眼，都会致瞎。

只是我没想到，蒋立海这么没种，推李姝一个人出来面对我。

“袁璐，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勾引立海，他、他才会对不起你的。”

李姝本就长得不差，披头散发下，是一张还没退却激情的脸蛋，嘴唇高高肿起，一副被人疼爱惨了的模样。

而疼爱她的那个人，是我老公。

“如果他不愿意出来，也可以，直接民政局见吧。”

“至于你”，我挥了挥手机，“我会把这个给你老公。”

转身那一刻，李姝嚎啕大哭起来。

而我，权当没听见。

3

等了两天，我才等到蒋立海的电话。

“袁璐，我想见你。”

把时间地址甩过去后，我便挂了机。

到了见面地点，蒋立海早早在那等着，面前还摆了一杯我喜欢喝的水果茶。

我把杯子推过去，静静地看着他。

“说吧。”

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蒋立海断断续续用了半个小时才讲完。

蒋立海和李姝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蒋立海打工的餐厅。

那会儿李姝还在读大二，受邀外出参加一个商业活动。

聚餐的时候，有人对李姝毛手毛脚，被蒋立海发现，蒋立海见义勇为动了手，虽然最后对方没追究，但他也被老板开除了。

之后，两人还遇见了好几次，李姝渐渐被眼前这个憨实温和的小伙所打动，蒋立海也被李姝的气质所吸引。

两人很快成为了男女朋友。

李姝毕业那年，蒋立海打算跟她求婚。虽然此时的他还只是公司里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可他相信，自己是可以带给李姝幸福的。

李姝也从未嫌弃蒋立海的家世，她认为，只要两人同心协力，生活总会好起来。

可没想到，问题出现在李姝父母身上。

那天，李姝的妈妈跑到蒋立海公司大闹，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纠缠她家女儿。

说他是一滩烂泥，配不上李姝，这辈子她都不会让女儿嫁给这么一个穷酸鬼。

无端的指责以及同事们异样的眼光，让蒋立海倍感屈辱。

最后，他向李姝妈妈承诺，不会再纠缠李姝。

后来李姝，也被家人带回了老家。

之后两人不再联系。

直到两年前，有人告诉蒋立海，李姝在她妈妈的安排下嫁给了一个富商，他才算死心。

“袁璐，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重新遇到小姝，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再次见到她，我就想起我们曾经的过往，我、我……”

蒋立海很努力在解释，可他不知道，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在为自己狡辩。

我冷冷发笑，“蒋立海，你是不是认为，我也是阻隔在你和李姝中间的那个人？”

蒋立海顿时慌乱起来，两只手举在胸前极力否认，“不，我没有，袁璐，你别这么想。”

“我挺替李姝悲哀的，遇到你这么个懦弱的男人。”

“你口口声声说她妈妈看不起你，所以才分的手，可你问过她的意愿吗？就这么单方面决定你们的未来？如果你真的那么爱她，在你有能力的时候，为什么不去找她？为什么等大家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你才想起自己从未忘记过她？”

“蒋立海，你这不叫爱，是自私。扪心自问，现在的你真的还爱她吗？还是只是想弥补过去的遗憾？”

在我一句句逼问下，蒋立海再也说不出一句，只是僵在那，神色恍然。

“离婚材料我已经递交上去了，需要你配合的地方，我希望你不要拖拖拉拉的。”

我不愿多说，此刻只想离开。

“袁璐，等等。”

蒋立海迫切从座位上站起来，拦住我的去路。

“你……能不能放过小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