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垒磊
前两天,张一鸣登顶了中国首富,估计这哥们儿也会想办法三辞三让。
都说韩国有首相魔咒,那中国就有首富魔咒。在互联网高度发达的近10几年,但凡你成了首富,你的一言一行就会被人盯着,然后口碑就会下滑,因为你是首富嘛,你干的事情一定是暴利,一定是收割了其他人,要么是信息差,要么是涉嫌垄断,要么是荼毒了青少年,反正总有一款能套上你,至于你帮助社会的一面,在你成为首富的那一刻,已经没了。
比如钟睒睒,几乎不在媒体前露面的人,做了首富以后,都需要找各路媒体去买公关稿了,饶是如此,也没有扭转口碑。所以黄峥本来几年前就是首富了的,通过送股票,做公益,硬生生把自己从首富的宝座上拉了下来,暂时避免了像马云,王健林一样“被”拉下来。
首富就像一个靶,只要你在胡润富豪榜的第一位,就是资本家的代表,就会集中所有人民对于资本家的怒火——因为人民没有那么多精力对上榜的几百个人开炮,也记不住。最舒服的是雷军,一直稳在前20,有时候前10,但由于前三以后就不太会被报道,所以人们会忽视他和首富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大的事实。如果有一天他登顶了,他还能以“年轻人的朋友”的身份跟大家相处吗?不可能的,很多人就得在舆论上给他搞臭,不仅要扒他,还会重新解读他说的每一句话,给他扣帽子——吃豆浆油条,坐经济舱,就成了“做样子”;让网友给他的穿衣提建议,就成了“假亲民”;努力到凌晨三点,在工作群发信息,就成了“让打工人陪着他肝”。
归根结底,是我们这里的根有问题,很多老百姓并没有那么尊重私有财产。虽然碍于明面上的法律,知道自己不能直接抢,但他们觉得有更大的权力能抢,也想抢,所以自己只要提出要抢富人资产的请求,权力就会正中下怀,光明正大地响应“人民”的要求——这才是这里很多老百姓内心邪恶底气的来源。
可这样的环境能搞好一个社会吗?从逻辑上就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样的社会,没人愿意努力去创造价值,尤其是那些本身就更聪明,更有主观能动性,能为社会做更大贡献的人。
其实很多人对财富的理解是有误的,他们觉得财富这个东西,被人拿走了就是拿走了,就是你有我无,藏在家里的地窖里,一辈子慢慢花。那王健林前些年是首富,为什么现在绝大部分钱都还给社会了呢?几乎没有一个富人会把钱都藏在地窖里,他们的大部分钱要么是在自家公司的股票里,要么是在各种金融资产里,要么是在银行里,要么是在某个经营主体里,总之,他们一定会将其变成各种资源,直接或间接地在给社会提供着价值。你可以说他们有资本回报,但他们同时也承担着风险,认知不到位就很容易更改这些钱的所有权,同时社会也依赖着这些资源在进行着价值生产。
即绝大多数的钱,都是混在一起放在社会这个大池子里的,不管是富人的钱,还是穷人的钱,只不过上面写了不同的名字,但这些名字也是一直在进行更换的。不存在说钱分好了就是分好了,然后大家各自消费,穷人就世世代代做奴隶——这是屌丝想法。
至于有钱人的真实消费,虽然比穷人多很多,但和富人放在社会池子里的资产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豪宅豪车根本花不了几个钱,随便一个中产,上点杠杆都能装富人装得似模似样。但很多人就连消费上的这么点差异也不愿意接受,这就是问题所在,说明人们对富人的富裕程度的容忍度是很低的,对钱这个东西的理解程度也是很浅薄的。
富人的富裕,是其善用社会资源后的结果,因为善用社会资源,所以要给其更多的资源可供其调配——如果调配不好,比如组织了生产,最后东西却不是人们最想要的,或者投资了错误的标的,间接生产错误,都会表现为亏损,钱自然就流到了其他人的手里,供其他人调配。
谷歌创始人拉里佩奇在伊隆马斯克还远不是首富的时候就说,他死后宁可把钱都捐给马斯克,也不愿意给慈善机构。因为这些钱拿去做慈善的贡献,远没有伊隆马斯克用这笔钱给人类带来的贡献大。拉里佩奇的这番话一定会得罪大基数的人,但却阐释了一个核心,那就是不管我们怎么调节分配,资源本身一定会向着最善于使用它的人那里聚集,哪怕我们现在玩大富翁游戏,把所有的钱都平均分配,在一个完全公平的竞争环境中,由于人的天赋,机遇,努力,勇气,风险偏好,运气的不同,过不了多少年,也一定会有一些人的财富远远领先另一些人。就算现在把伊隆马斯克的全部身家都分给非洲吃不饱饭的人,每个人也只能分到不超过一个月的口粮,一个月以后呢?该挨饿的还是挨饿,但火星移民,脑机接口,AI机器人,无人驾驶,地下运输,太阳能电池,星链,火箭回收等一系列事情的进度都将带来巨大的回撤,也会有无数的人会面临结构性失业,无法在短时间内重新处于能为这个社会创造最大价值的位置。
这种奇怪的分配方式,明显是不符合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的,不认同的人,只不过是嫉妒心作祟,导致无法正常思考了罢了。
那有人说,靠非法手段起家的富人呢?贪官污吏呢?是,但这就是成本和效率的关系,你不能因为行人闯红灯现在还无法精准罚款,就说机动车闯红灯也应该合理吧?本质上是制度,技术发展,社会成本之间的互相妥协关系。那些偷电瓶车的人真的都抓不住吗?社会成本需要取舍啊,警察就这么点人,得查更要紧的案子啊,追踪技术就才发展到这儿啊,你得接受啊。如果是制度刻意包庇这些人,你就应该去质疑制度为什么要包庇,要怎么更改监管的方式,而不应该质疑资源聚合和对资源有效利用形式的逻辑推导啊——这完全是质疑错了对象。
富人的社会责任感,应该体现在把更多的钱放在社会池子里,去直接或间接地从事生产,然后为社会提供更多的税收,这就够了,就已经是富人为了同样的公共事务体验,付出了溢价成本了。但中国的穷人太多,导致仇富的基数很大,也因为声音大,政府为了稳定,常常要做一些过度劫富济贫的事儿,导致中国在全球富人流出地的排名中,常年高居第一——如果一个地方有人一挣钱就出去,长期失血,那就会越来越穷,然后上述循环就又开始了。
怎么打破?政府得先有勇气从宣传上,教育上,理念上把它改过来,扶老奶奶过马路光荣,创富得更光荣才行,因为帮一人,和帮无数人,社会贡献是不一样的,大红花不能戴错了地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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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蔡垒磊,感谢你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