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翊坤宫里的其他妃嫔霸凌了。
我去跟皇贵妃告状，人家忙着争宠，没空理我。
为了保命，我苦练舞蹈，终于得到侍寝见皇帝的机会。
可皇帝不相信我说的话，觉得是我陷害她们，
要把我这个妒妇打入冷宫。
在冷宫中，几个霸凌我的妃嫔将我推入湖中，企图杀了我。
可她们不知道，他们推的其实是皇帝。
在此之前，我和皇帝意外换身了。
1
我叫虞雪，父亲只是一个普通落魄秀才。
有幸被选为皇贵妃的陪嫁，又被风流的皇帝喜欢了一个晚上，
我被封了个虞答应，住在皇贵妃的翊坤宫里。
其他的答应们见我是新人，自然而然地组成了个小团体。
起初，她们只是要抢我的月钱。
她们说，这是翊坤宫的规矩。
每个住进来的新人，都得将月钱拿出大部分，来孝敬宫里的老人。
她们虽然和我一样，都是答应。
但是家境都比我好。
我不想惹事，给父亲添麻烦，便给了。
自此，她们便觉得我软弱可欺，越来越变本加厉。
每月的月钱全被她们抢走，我穷得连衣服都买不起，
只能日日穿皇贵妃赏赐给我们的那件请安服。
如厕时，不是门打不开，就是头顶处浇下来一盆凉水。
我经常如厕到一半，就得落荒而逃，从没上过一次完整的厕所。
吃饭时，我的碗里总会出现一些不明液体。
有宫女悄悄告诉我，那是抹布水和蟑螂汁的混合物。
有时一不小心吃了下去，总会闹的个上吐下泻。
这天清晨我们一起去给皇贵妃请安后，
皇贵妃单独留下了我。
2
皇贵妃二话不说，叫人赏了我二十大板。
打完后问我：「虞答应，知道本宫为什么打你吗？」
我一脸懵逼。
她说，是因为我请安时总是蓬头垢面、萎靡不振的。
「就你这个精神状态，皇上要是来了翊坤宫，还不得被你恶心走啊？」
「到时候还得怪本宫管教无方！」
于是，我把自己被霸凌的事情告诉了皇贵妃。
可皇贵妃却说：「为什么她们不霸凌别人，就霸凌你呢？」
她说，让我注意自己的形象，反思下自己为什么不讨别人喜欢。
我还想为自己辩解，皇贵妃开始不耐烦地大声吼我。
「近日皇上总是留宿在寿康宫那个贱人处，本宫已是烦恼不已，你现在还敢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扰本宫！」
「没用的东西！」
皇贵妃越说越激动，已经接近发癫的状态，我赶紧退下，免得又挨打。
回去的时候，发现其他的答应们正光明正大地坐在我的房间。
我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
带头霸凌我的孙答应，正读着我写给父亲的信。
「爹爹，女儿入宫，一切安好，攒了些苹果，寄给您老人家.....哈哈哈哈！」
其他答应们跟着一起疯狂嘲笑。
「她是有多寒酸啊，哈哈哈哈！」
「就是，别人都是送金银，她可倒好，送苹果。」
「这穷酸样，也不知道皇上当初是怎么看上她的......」
我再也忍不住，走进去夺走孙答应手上的信。
怒斥道：「谁让你们动我东西的？」
孙答应明显一愣，大概是第一次见我这么刚的样子。
反应过来后，立刻扯住我的衣领道：「哟，你竟然还敢反抗了啊？」
孙答应建议，她们一人打我几巴掌，要给我个教训。
让我认清谁是老大。
随后，啪啪声响彻整个翊坤宫。
起初，我使了吃奶的劲反抗，可她们人多，很快便压制住了我。
让我动弹不得，
她们一边打我，一边撕了我给父亲写了一晚上的信。
门口路过的宫女全都避之不及，无人敢来救我。
脸上火辣辣的痛，不断加重。
就在我感到无比绝望的时候，
有人禀报：「皇上驾到。」
3
她们连忙收手，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的妆容去迎接圣驾。
正殿的皇贵妃一展愁容，激动地跑到大门口。
「皇上终于想起来我这翊坤宫了。」
其他的答应们也娇滴滴地跪在一旁，全然不似平时悍妇的模样。
很久没见皇上了，我几乎都快忘记他的模样，忍不住抬头悄悄看他。
谁知刚好和他对视。
皇上皱眉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孙答应等人立刻慌张起来。
皇贵妃却是还没等我说话，就怒斥道：「虞答应，说了你多少次了，要时刻注意形象。你这般模样，真是污了皇上尊贵的眼球，还不快下去！」
我想，这次好不容易见到皇上，下次就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我一定得抓住这个机会。
于是趁着下人把我拖走前，我摸着红肿的脸，不管不顾地大声喊道：「皇上救命！臣妾是被孙答应她们打成这样的！她们平时就是这样抱团欺负臣妾！求皇上做主！」
孙答应连忙磕头道：「皇上英明，臣妾绝没做过这等事！翊坤宫里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
其他答应们纷纷点头。
宫女们也默不作声。
皇上问我：「你可有证据？」
我摇摇头。
皇上说：「既然没有证据，那朕只能暂且相信大多数人的说辞，认为你是在胡说了。」
然后，皇上对皇贵妃说，让她好好管教我们。
便扫兴地走了。
我知道，我完了。
皇贵妃赏了我好几个大逼兜。
「不懂事的东西！就这么把皇上气走了，给本宫去柴房思过！不许吃饭！」
孙答应等人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到了柴房后，我被人打晕。
再次醒来，是在寿康宫。
现下最得宠的纯贵人的住处。
她问我：「想报仇吗？」
4
我看着纯贵人，说：「我想，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纯贵人告诉我，原来她也曾在翊坤宫被霸凌过。
后来，得了皇上的宠爱，赐居寿康宫，这才得以搬出翊坤宫。
「过了这么多年，那段经历仍旧是本宫的噩梦。本宫一定要在有生之年，看到那群坏人受到惩罚！」
我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明白了她不想自己动手，而是想借我的手去复仇。
不过我不介意。
纯贵人告诉我，皇上公正无私，最看重证据。
她曾经也和皇上告过状，但奈何没有实证。
所以纵使皇上这般宠她，也没有相信她的话。
纯贵人说：「本宫一定会帮你，只是得委屈你，再被霸凌一阵子了。」
纯贵人派人悄悄把我送回翊坤宫的柴房。
并给我留下了不少的金银。
我用这些金银买通了一些宫女，让她们留意我在翊坤宫被霸凌的场景。
我向她们发誓，若她们愿意将来在皇上面前替我作证，我一定会保她们平安。
看着我大笔挥霍的钱财，宫女们相信我背后是有人罩着，
于是答应了。
在此期间，我苦练舞蹈，以便将来有机会像纯贵人一样，在皇上面前一舞倾城，得到侍寝的机会，单独见皇上，来陈述我的冤情。
可这个希望很快被磨灭了。
孙答应等人知道了我在跳舞后，打断了我的腿。
她们高高在上地看着如烂泥一般趴在地上的我，很享受我绝望的眼神。
我看着她们恶毒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
剧痛袭来，我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我跟她们明明没有深仇大恨，并且我们都不得宠，完全没有利益冲突。
在进翊坤宫之前，我和她们完全没有任何交集。
究竟是为什么，她们要这样对待我？
孙答应玩味地看着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罢了。我们天天被皇贵妃呼来喝去的，只能在你身上撒气了，谁让你家世最差呢，对吧？」
其他答应们也纷纷附和：「就是，她活该！」
那时，我深深地知道，霸凌一个人，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因为有的人骨子里就是一个坏种，喜欢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来找到存在感罢了。
晚上，我疼痛难忍，这腿再拖下去怕是真的要废了。
我想办法引起宫女的注意，让她们帮我找纯贵人拿点药。
这时，有人鬼鬼祟祟进了我房间。
是王答应。
她也是霸凌小组的一员，我立刻警惕起来。
她却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我是来帮你的。」
5
她给我带来了上好的伤药。
给我的腿包扎，看见我腿上狰狞的伤痕，一脸不忍。
王答应说：「你可千万别告诉孙答应她们，我偷偷给你带药的事啊。」
我看得出，她本性不坏。
在其他人打我的时候，她一直站在角落，拿着棍子没有动手。
在孙答应言语讥讽我，其他人疯狂附和的时候，她也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甚至在之前，孙答应提议要狠狠折磨我的时候，她还小声劝阻过，只是被孙答应给骂了回去。
我说：「谢谢你，我看得出来，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是一个好人。」
她给我擦药的手顿住。
然后叹了口气说：「虽然大家位份一样，但孙答应性格强势，大家都认她是老大。我若是不跟着她们霸凌你，那我也会被欺负的。」
我说：「我理解你的处境。当坏人人多势众的时候，好人若不跟风，那便会面临压力和孤立。」
她看着我，想了很久，说：「我虽然跟风，但我有自己的底线和良知。以后在私下，你就叫我王宛如就好。」
于是，从那以后，王宛如决定偷偷帮我。
我在翊坤宫多了个朋友。
只是，她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和孙答应对着干。
能做的只是偷偷帮我，把写给父亲的信送出去。
马上就是宫中女眷省亲的日子，父亲和我约好了要来宫中探望我。
省亲那天，父亲带了许多乡下土特产来，看见我的腿，惊讶地问我：「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其实我本来想骗父亲，说这是我不小心摔伤的。
但是看到父亲熟悉的脸，长时间憋着的委屈汹涌而出。
我还是忍不住告诉他，我被霸凌了。
我以为向来疼爱我的父亲，会安慰我，会气愤地要帮我做主。
我都做好了拦住他的准备。
谁知他一个大嘴巴子就打在我脸上。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咱们家里没钱没势，让你低调做人，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得罪了那些权贵，你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我眼泪瞬间淌下，朝父亲大喊道：「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错，我从来都没有招惹过她们！」
父亲也吼道：「没有招惹，那人家为什么会霸凌你？！」
门口响起掌声，是孙答应进来了。
「真是精彩啊。」
孙答应的父亲是尚书大人，今日也来探望她。
孙答应贴着孙尚书撒娇道：「爹爹你看～这就是女儿说的，在翊坤宫总和我过不去的那个虞答应。」
看着孙尚书满身华贵的样子，穿着粗麻布衣的父亲竟是直接拉着我跪下。
一脸卑躬屈膝地样子给孙尚书和孙答应赔不是，说是他管教无方。
然后转头对我厉声呵斥道：「还不道歉！」
孙答应一脸骄傲。
众人更是都充满怜悯和不屑地看着我，我从未觉得自己这么丢脸。
见我不肯道歉，孙尚书对孙答应说：「没事，一个穷秀才的女儿罢了，你不喜欢，爹爹有的是办法帮你弄死她。」
「啪！」
清脆响亮地巴掌声响起。
我不敢置信，父亲竟然打我。
「真是头不听话的倔驴！」
然后父亲拿起本要送我的土特产，对孙尚书说：「尚书大人消消气，这些都是小人孝敬您的，就当替小女给您赔个不是了。」
孙答应将父亲的土特产踢翻。
「谁要你这穷酸东西，狗都不要。」
我见父亲被踹到一旁，忍不住站起来打了孙答应一巴掌。
孙答应瞪圆了眼。
「来人，给我把虞答应按住了，往死里打！」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纯贵人带着皇上来了。
6
纯贵人说：「皇上你看，同样都是答应，这孙答应总是这么嚣张。」
孙答应惶恐地跪在地上：「皇上恕罪，是虞答应先打的人.......」
皇上看着我说：「朕刚才的确亲眼看见虞答应，结结实实地打了孙答应一巴掌。」
我说：「是她先对我父亲不敬！」
皇上问道：「可有人看见？」
周围的宫女和其他的答应们皆无人站出来。
哪怕是父亲，竟都闭口不言。
我忍不住说：「这里全都是孙答应的人，当然无人会为我作证......」
皇上根本不听我解释：「朕只相信证据和眼见为实。仅凭一张嘴，就想让朕相信你吗？」
皇上明显已经对我的事厌烦，「朕不想再看到这些无聊的事，托人给皇贵妃传话，让她好好管教自己宫里的妃嫔。」
皇上走后，孙答应挑衅地走到我面前说：「你最近是有点嚣张啊，看我回翊坤宫怎么教训你。」
那熟悉的恐惧的感觉又袭来。
「孙答应，你是当本宫不存在吗？」
一旁沉默许久的纯贵人开口。
孙答应吓了一跳，似乎是忘记了她还在。
连忙跪下惶恐道：「参见纯贵人。」
纯贵人如今盛宠在身，又怀着龙种，连皇后都要礼让她三分。
孙尚书谄媚地就要上前拜见，却是直接被纯贵人无视。
纯贵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孙答应：「你还认得我吗？当年本宫在翊坤宫中做答应的时候，也被你霸凌过呢。」
7
孙答应不敢回答。
纯贵人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本宫一刻也不敢忘，当初你拿烧红的烙铁，烫在本宫胳膊上的情景。」
纯贵人瑟瑟发抖地说：「娘娘，臣妾不记得有这事啊。皇上都说了，凡事要讲证据。您若是在宫中随便找理由滥用私刑，皇上知道了定不会饶恕......」
孙答应这是打算死不承认了。
纯贵人扶起我说：「走，去寿康宫，本宫给你上药。像孙答应这等恶人，哪用得着本宫动私刑，自有一天会遭报应。」
在众目睽睽下，纯贵人亲自邀我上轿。
还把她的随身玉佩交到我手上：「见到此玉佩，如见本宫，以后谁都不许欺负虞答应。」
这是光明正大地告诉大家，我是她罩着的人了。
上轿前，父亲追上来：「丫头......」
他眼里似乎很开心，也很庆幸，我有贵人相助。
可是我已经被他伤了心。
赌气地没有回头。
他看出我在生气，说道：「你别怪爹，爹也是为你好。」
我更来气了，忍不住回头吼道：「够了，我听腻了。从小到大，你多少次打着为我好的名义伤害我？」
父亲对我的顶撞感到震惊。
我背过身去，说：「我攒了钱，买了很多你爱吃的苹果，也希望您老人家以后平平安安，只是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我就上了纯贵人的马车走了。
在寿康宫，纯贵人边为我上药边问我：「证据都找齐了？」
我点点头。
之前，我在翊坤宫买通的宫女们和王宛如的帮助下，已经成功拿到了孙答应房中装着蟑螂水和抹布水混合物的瓶子。
而瓶子是孙尚书家独有的，只有她能打得开。
她经常把这些东西混进我的饭菜里，饭菜我都有保留。
还有她房里留着许多我的东西，都是被她抢走的。
再加上宫女和王宛如愿意为我作证，这人证物证俱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