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蚌之败:李延年的尴尬事

二哥雨二 2024-09-29 15:44:36

李延年已经到达蚌埠两天时间了,说是组建徐州“剿总”蚌埠指挥部,由他来任主任,可指挥部的班子全部是他从第九绥靖区带来的原班人马,所属的部队,乍听起来还真不少,除了他根本管不得的第四绥靖区刘汝明的第55军、68军外,还有两个军。

第一支部队为第96军,为两师六团建制,军长于兆龙。下辖:第141(或212)师,师长甫绍武,下辖第421、422、423三个团;第282(或281)师,师长肖续武,下辖第844、845、846三个团。该军是于10月间刚刚编成的新部队,当时就驻守在蚌埠地区,为战略预备部队,号称嫡系,实在是杂牌部队改编而来,战斗力并不强。曾一度归刘汝明第8兵团指挥,与刘矛盾重重。

第二支部队为第99军,为三师九团制,师长胡长青,下辖第92师,师长艾叆,下辖第274、275、276三个团;第99师,师长杨达,下辖第295、296、297三个团;第286师,师长李慎言,下辖第802、803、804三个团(注,此师在郑州战役时已经被歼灭,为空番号)。第99军本来归隶孙元良第16兵团,因胡长青与孙有矛盾,在孙元良到徐州时,未跟进,而改隶第6兵团李延年部。该军在郑州作战时,被解放军歼灭了一个师,兵力缺额较大。

另外,还有第三绥靖区副司令官李文田收容的残部数千人;第12军驻灵璧县城的第238师;第25军驻宿县的第148师;驻蚌埠附近的交警第9纵队,铁道兵团、辎汽兵团、工兵团和通信兵团等。

李延年的尴尬,在于他不知道自己有哪些权力,蚌埠指挥部和杜聿明的前进指挥部不同,杜聿明的权力,是蒋介石钦定的,国防部和徐州“剿总”的老大刘峙都认可的,基本上处于名义上归徐州“剿总”和国防部共同领导,但在蒋介石、国防部的授命之下,有独断专行的权力。而且杜聿明可以直接向蒋介石请示、汇报,蒋介石做出决策之后,杜聿明可以不通过刘峙即可组织实施。换句话说,杜聿明对刘峙的尊重,是人品和道义上的。而李延年就不同了,他这个蚌埠指挥部的成立,说白了就是刘峙为了逃避徐州方面的战争责任而临时成立的,是抱着和杜聿明“分家”打算之目的的,在很大程度上,有顾祝同和刘峙个人意志在其中,因而,无论是蒋介石还是国防部,甚至是刘峙本人,都没有明确这个蚌埠指挥部的具体职能。至于援黄(维),则是后来临时决定的。

李延年的尴尬,还在于他手头上的部队,不仅不是他自己的基本部队,而且还是一盘散沙状。刘汝明的两个军,他管不了,更不敢管,连老头子都怕他们当了“吴化文第二”而一味地迁就的刘汝明,李延年是忌惮三分的。李文田的残部,只能说是聊胜于无,没有多大用途。宿县的第148师,本来就不咋的,如今归宿县城防司令张绩武管,根本不可能把他们拉出来。至于第12军238师徐有成部,已经被解放军包围了,收拾他,是分分钟的事。交警部队,就更不用说了。而所谓的两个正规军,也好不到哪里去。第96军是新组建的部队,尚未形成战斗力,第99军打得只剩下两个师了,虽说不怎么样,也算是李延年手中的“王牌”了。

李延年的尴尬事,最大的还要数和第四绥靖区司令官刘汝明的关系,他的部队有5个师,集结在新马桥、新集一带,可是,司令部却扎在了蚌埠城内,就住在宝兴面粉厂。和蚌埠警备司令、第96军军长于兆龙关系闹得鸡犬不宁,刘汝明根本不理会于兆龙那一套,于兆龙更是大骂刘汝明是老军阀、杂牌军。其实,刘汝明刚一到蚌埠,就想把蚌埠地区给接收了,搞军政一体化领导,把蚌埠地区的税收权、征兵权、行政权等等,集于一身,边当官、边打仗、边发财。可提前几天到蚌埠的于兆龙根本不让,甚至一度提出,要把刘汝明的司令部从蚌埠城内的宝兴面粉厂给赶出去。

尴尬归尴尬,可李延年还是到了蚌埠,挂起了徐州“剿总”蚌埠指挥所的牌子,总是要召开一个会议,给下属们见见面的。于是,就命令参谋长梁栋新通知各下属单位,到新成立的蚌埠指挥所来开一个见面会,宣布一下刘老总的命令。

刘汝明很快便接到了李延年的通知,他冷冷一笑,对副官说道:“请李副参谋长和陈副军长来一下?”

那名副官提醒说:“司令官,指挥部通知的,可是请您和曹军长、刘军长前去开会的?”

刘汝明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那名副官讨了个没趣,通知去了。

不大一会,李诚一和陈玉书便进了司令部,因为他们两个都在城里住,第55军的副军长陈玉书是领了一个加强营,住进蚌埠城,和于兆龙对抗的。

二人还没有坐下,刘汝明便指着那份电话通知记录说:“老陈,诚一,你们看看这个通知,如何处理?”

陈玉书看了看,骂了一声:“开个毛线会,不去,看他能把我们怎么着?”

李诚一看了看,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李延年,是不是不懂规矩,刘老总要是让他代理徐州‘剿总’的职权,指挥蚌埠地区的部队,国防部是要下正式文件的,最低,刘老总那里,会当面向司令官交代的。我看……”

李诚一的话还没有说完,刘汝明便大笑起来,对陈玉书说道:“老陈,明白了吧,为什么我们是粗人,人家李副参谋长是文人,这一下子,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陈玉书佩服地点了点头,李诚一笑着说道:“要不,我过去应个差,让他知道咋回事得了。”

“不。”刘汝明说了声:“再给我请个假。”

二人一愣,只见刘汝明迅速地起笔来,写了几句客套话,说自己身体不适,不能到会,特派本绥靖区副参谋长李诚一、第55军副军长参加会议,云云。写完这些,用稍大一点的字体,写上落款:徐州“剿总”副总司令刘汝明。

李诚一一看,又大笑起来,说道:“刘司令官,高,实在是高,让他李延年知道,他不过是徐州‘剿总’排名最后的一个副总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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