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死了。

她等到了合适的心脏源，可作为主刀医生的老公，却把心脏给了白月光的女儿。

我在医院哭求着给他打了几十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头却传来老公不耐烦的声音：「圆圆今天也要做手术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别不知轻重瞎闹了？心心那边过段时间做就行！」

说完，他把我拉黑了。

我泣不成声地看着女儿被盖上白布，对这场婚姻彻底绝望了。

1

「嘟——嘟——」

手机屏幕上，陆泽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变灰，再亮起，最后彻底沉寂。

又一次被挂断，我的手都在颤抖。

今天是女儿心心手术的日子，他这个做父亲的，更是女儿的主刀医生，到底在哪里？

心心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好不容易等来了匹配的心脏。

他这个主治医师，竟然消失不见了。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来？」

五岁的女儿拉了拉我的衣角，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爸爸在忙，马上就来，心心乖，先睡一觉好不好？」

「做完手术就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活蹦乱跳了。」

我强忍着心酸，摸了摸女儿苍白的小脸。

女儿很懂事地闭上了眼睛：

「嗯，心心不怕，心心最勇敢了，爸爸肯定会治好我的。」

看着她懂事的样子，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这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没要求过什么，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和其他孩子一样正常地生活。

可自从陆泽遇见了他白月光，所有的时间都陪着那徐慧母女。

心心连仅有的父爱也失去了。

「病人情况危急，需要马上进行手术！」护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而且……陆医生……陆医生把心脏给同病房另一个患者了……」

「现在正在手术中……」

「什么？！」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那颗心脏源，本来是一位车祸不幸去世的女孩子的。

女孩子的父母不愿进行遗体捐献，我上门跪着求了好多次，花费了数百万，才为心心争取到了这颗心脏。

我原本以为，陆泽在小事上会偏心徐慧母女，在大事上，肯定以心心为先。

毕竟他是心心的爸爸。

所以手术也交给他全权主刀。

他怎么敢？

那我的心心怎么办？

病床上，女儿艰难地呼吸着，小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角，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

「妈妈，徐阿姨的女儿也……也需要心脏，爸爸只喜欢他们……是不是……是不是又不管我了？」

「我……妈妈，我快呼吸不过来了，好……好难受啊……」

医生护士赶紧进来给心心上了仪器，让她能好受一点。

我知道，这些都只能延缓一点时间。

我心痛地看着心心，只恨自己错信了人。

我又拨通了陆泽的电话，这一次，终于接通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他带着不耐烦的声音：

「今天是圆圆手术的日子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别总是瞎闹腾了？！」

不等我说话，电话就被他无情地挂断。

再打过去，他已经把我拉黑了。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

没办法，我只能拜托爸妈帮助我动用所有的关系去寻找心脏源。

可世界没有奇迹，即使有，也没有降临在心心身上。

我看着心心被盖上白布。

哭得眼泪都要干了，只恨死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的心心才五岁啊，本来做了手术，就有大好的人生……

我哭到晕厥，醒来已经在病床上输液。

我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陆泽。

我要和他离婚，也要通知他参加女儿的葬礼。

却发现怎么也打不通。

我才想起他把我给拉黑了。

每次他和徐慧母女在一起的时候，为了防止我去打扰，总是会把我拉黑。

医院对于患者信息保密。

我没有办法，拔下针头，一间一间病房找过去。

路人都以为我疯了，可我不在意。

终于，我透过门上地玻璃窗格看到了他。

他正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着那母女俩喝粥。

「陆泽！」我喊他。

他却只是不耐烦地把我推开：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今天圆圆刚做完手术需要我照顾吗？」

我双眼红肿，脚步虚浮，换做是谁都可以看出我的异样。

可他语气里满是责备，丝毫没有注意到任何异样。

也压根没有想起，今天也是女儿心心做手术的日子！

我朝他怒吼：「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要和你离婚！」

陆泽以为我又在闹脾气，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徐慧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我多帮帮忙怎么了？」

「而且圆圆刚做完手术，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她从小就失去了爸爸。你能不能善良点？别动不动闹脾气！」

又是这些话。

徐慧母女可怜，所以家里修水管叫他，装灯泡叫他。甚至忙的时候，他可以照顾她们几周不回家。

心心每次生病孤零零在医院的时候不可怜吗？

幼儿园的亲子活动，都没有爸爸参加，就不可怜吗？

「我没有闹脾气，我是来和你离婚的，还有，心心的葬礼就在四天之后……」

「陆叔叔……我伤口好痛……」里面传来圆圆的声音。

陆泽甚至没听我说完话，就径直走了进去。

临走前，他还推了我一把。

「没事别来找我，圆圆说看到你就害怕，她不喜欢你这么凶的阿姨。」

我知道他不在意心心，却没想到在他心中可以说是毫无分量。

心心临死前还在期待爸爸来看他一眼，我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样。

五天后的葬礼，陆泽果然没有来。

他甚至没有派人送来一个花圈。

亲戚们都来问我，孩子爸爸去哪了。

我只能沉默以对。

「亲生女儿的葬礼都不参加，真是狼心狗肺！」

「我听说啊，陆泽忙着陪着他那前女友的女儿……三年前就开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生的呢……」

我没想到他真的这么绝情，连女儿的葬礼都不参加。

我借用了别人的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陆泽，心心的葬礼，你真的不来吗？」

「你又在闹什么？！」他语气不耐烦，

「能不能别用这种事来吸引我的注意？我说了，我要陪圆圆！」

我心寒了：「我只是通知你一声，心心的葬礼在半小时后开始……」

「够了！你为了不让我陪徐慧母女，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你根本不配当一个母亲！」

他立马挂了电话，把这个号码也给拉黑了。

是，我没能保护好心心的心脏，我不配当母亲。

那他就配当爸爸吗？

我爸气坏了，直接打了电话对那头怒吼：

「陆泽，你还是不是人？！心心她几天前就死了？因为你把她救命的心脏给了别人！」

陆泽那边陷入了安静，过了许久才传来他略显慌乱的声音：

「不可能，你们别想骗我！我之前看过心心的报告，她的病情还算良好，怎么可能……」

「陆泽，你真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爸直接把心心墓碑的照片发了过去。

「你好好看看！这是心心的墓碑！你连自己女儿的葬礼都不来，你还有良心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爸直接挂断了电话，气得浑身发抖。

我看着墓碑上心心的照片，那么可爱，那么天真。

脑子回想起她生病时，还懂事地安慰我：

「妈妈，我不疼，你别哭……」

「妈妈，爸爸是不是大骗子？可是以前爸爸说过他最爱我了！」

我的心就像被刀绞一样，痛不欲生，哭得昏厥了过去。

4

我再次睁眼时，刺鼻的消毒水味涌入鼻腔。

陆泽就站在我床边，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

「你终于醒了……」他伸手想来扶我，却被我一把挥开。

「你还好意思来？」我冷冷地看着他，声音沙哑。

他眼神闪躲，似乎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这几天医院事情太多……心心的葬礼我没去，是我的错……」

「呵，医院事情多？我看你是忙着陪你的宝贝圆圆吧？」

我看到他就恶心，拿起水杯砸在他的头上。

直接杀了他，我都不解恨！

水流顺着他的头留下，他咬牙忍住，再开口语气充满了责备：

「心心她……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她的病情恶化了……」

我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到现在还在推卸责任。

「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把原本属于她的心脏给了别人，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因为我的动作幅度大，针管渗出血来。

「那是因为……心心的病情当时并不严重，可是圆圆她……她没有爸爸，从小就可怜，她再不移植就要死了……」

我怒极反笑，心如刀绞。

这就是心心一直念着的好爸爸！

别人可怜，心心就不可怜吗？

「不严重？陆泽，你上次看心心的报告是什么时候？半年前了吧？半年前不严重，现在呢？！」

他沉默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一旁一直沉默的徐慧突然跪了下来，哭着说：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可是圆圆她从小就没有父爱，她需要那颗心脏……你要怪就怪我，别怪陆泽……」

「陆泽也不是故意缺席葬礼的，只不过圆圆伤口感染了……陆泽也是一时关心心切……」

听着这些茶言茶语。

我拔掉碍事的针头，猛地站起来，冲过去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徐慧被我扇得倒向一边，好不可怜。

我不解气，揪住她的头发，歇斯底里地怒吼：

「你还有脸哭？你勾引别人老公，害死我的女儿，你就是个杀人凶手！」

「你知不知道那颗心脏是我跪着花了几百万买来的？你女儿有什么资格用？你给我还回来！臭婊子！你就这么喜欢别人的东西？」

「你冷静点！」陆泽用力把我拉开，护住徐慧，「不是她的错，你别发神经！」

「而且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们除了友谊之外，没有别的感情！你总是把慧慧想的这么坏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