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来医院急诊,说一对情侣激情过度,导致黄体破裂。
我来到手术室,却发现手术台上的,是和我结婚八年的妻子。
即便如此,她还是紧握手术台旁边小男友的手,哭着这辈子不离不弃。
后来,我走出阴影,和妻子离婚。
可妻子却成了朋友圈里的笑话:
“汪宴之都当爹了,某些人还无法释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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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看清手术台上病人的脸的一瞬间,我整个人仿佛堕入冰窖。
那张和我相伴十年的脸庞,在无数个日夜和我缠绵,我怎么能认不出?
可旁边的同事却告诉我,“患者由于过激的性行为导致黄体破裂,汪医生,我们必须马上进行手术。”
过激性行为?可是阿柔昨天才刚刚告诉我,她来了月事。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够让张艺柔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和他缠绵床榻?
我颤抖着手拿起了手术刀,周围的人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汪医生,你今天状态是怎么了?患者等着抢救呢!”
是啊,她还等着我去抢救。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强行定了定心神,安慰自己道。
“准备腹腔镜手术,持续静电吸氧。”
偌大个安静的手术室里,我只能听到我狂乱的心跳。
手术室的灯由红转绿,我紧紧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可我刚想摘下医用防护面具,一个陌生的男人就冲了进来。
“阿柔宝贝,你怎么样了?都是我不好,太用力了。”
手术台上的张艺柔麻药药效还未过,但她还是强撑着身体,紧紧扣住了男人的那只手。
“老公,我没事的。”
说完,她还娇羞的笑了一声。
“喜欢老公用力~”
旁边的男人宠溺的摸了摸张艺柔的头,“好~,以后每天都给你。”
这一声声老公,就把我接下来所有的话堵塞在了喉咙中。
他是你的老公,那我是谁呢?
我浑浑噩噩的走出了手术台,不想再看到他们缠绵难分的样子,可却听到了周围的护士在不住的窃窃私语。
“你是没看到刚刚那女的进医院的样子,都已经快休克了,还叫着要要要的。”
“看样子这小情侣也不像是血气方刚的,没想到还整老来俏那一出,咦~真恶心。”
“就是啊,得多干柴烈火啊,都把黄体都搞破裂了。”
“没办法,她超爱。”
见到我走了进来,小护士们也没有遮掩,反而问起了我。
“汪医生,看你刚刚做手术的那魂不附体的样子,估计也是被雷到了吧。”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飞也似的逃离了这个地方。
回到办公室,看到合照上张艺柔明媚的笑容,我疯狂的把桌上的东西全部都砸到了地上。
我紧紧的捏着那张皱巴巴的照片,像是要把照片里的人撕碎一般。
我十多年的婚姻啊,那个曾经哭着喊着,这辈子只想嫁给我一个人的女孩儿,现在即使在病床上,也没忘了要和别的男人偷欢。
副主任敲了敲我的门,有些试探性的询问。
“宴之,你怎么了?病人家属想找你,看样子是想感谢你。”
感谢?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感谢我曾经引以为傲的爱情,只是我一个人看到的假象吗?
“我身体不舒服,让病人好好休养吧。”
副主任走了,我一个人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
打开手机,置顶的那栏,还有张艺柔今晚刚给我发的消息。
“老公,今天晚上我和朋友出去唱K,就不回来咯。”
呵,唱K,我忍不住笑出了眼泪。
“张艺柔,我们离婚吧。”
2
等我疲惫的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夜里面三点多钟了。
令我意外的,沙发上躺着双眼通红的张艺柔。
一看到我,她立马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钻进了我的怀里。
“老公,你今天晚上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医院里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本来我和朋友打算在外面过夜的,可是你突然说要跟我离婚,我好害怕。”
我看着她委屈巴巴又可怜的样子,突然就心软了几分,想要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轻轻摸了摸张艺柔的头,嗓音有些沙哑。
“今天晚上在医院,遇到了一个长得特别像你的人,看见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还以为你出轨了。”
我没有勇气继续编下去了,可在怀里的张艺柔颤抖了两下,却开始低声呜咽了起来。
“老公,你怎能这样?就在医院里看到了一个和我长得像的女人,就觉得我出轨了。吓得我半夜赶回家来陪你。”
“你以后不许再这样了,我会生气的。”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她今天晚上出轨的事实归结为我的幻想。
我大概是吃错药了,明明在手术室的时候他们那么难舍难分,却还是妄图从张艺柔的嘴里听到真相。
我又怎么能比得上一个血气方刚的小男生呢?
我又忍不住笑了。
“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不用特地回来陪我的。”
我轻轻的将张艺柔环抱着我的手解开,无名指上的戒指已经不翼而飞。
估计是她在剧烈运动时忘在了哪里吧。
“要是等到你真的出轨的那一天,我还跟你说这些话干嘛?”
张艺柔有些不自然的抽出了手指。
“老公,你能不能不要多想?你总是这样疑神疑鬼的,我精神压力也很大呀。”
我的眼神扫过张艺柔那布满红痕的脖颈,即使她已经用散粉做了遮盖,可还是那么的刺眼,明显。
我紧紧的盯着她的双眼,几乎是有些哽咽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阿柔,我最后再问你一次。”
“你真的还爱我吗?”
话音刚落,张艺柔就立马回答道,“我当然爱你啊,老公,要是不爱你的话,我怎么还会和你结婚呢?”
“是不是最近医院的工作压力太大了?我觉得你都有点神经衰弱了。你这个人啊,就是个工作狂,本来就没什么时间陪我,现在还一天到晚质疑我的真心。你知不知道万一我哪天生气了?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张艺柔的语气真诚无比,可是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却一直往四处飘散。
这是她的小习惯,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不敢直视人的眼睛。
我深爱了十年的妻子,已经不爱我了。
3
我行尸走肉般的回到了医院。
我不明白,即使我已经知道了张艺柔出轨的事实,已经知道了她不爱我了,为什么我心里的第一反应还是那么的不舍?
回想起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难道她每次的柔情蜜意,都是装出来的吗?
毕竟她在床上,从来都没有像叫那个男人一样深情的叫我,“老公”。
一阵敲门声,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推门而入的副主任捂着肚子让我帮他个忙。
“昨天晚上那对小情侣来复诊了,宴之啊,我现在身体有点不舒服,你先帮我坐个班。”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就冲进了一旁的厕所。
为什么非要让我这么难堪呢?
我在心底无声的质问着,可最后,只能讪讪的笑了笑。
回到办公室,我急忙拿出防毒面具带好,即使是这样显得有些刻意,我也不想被他们认出来。
很快,昨晚的男人就带着张艺柔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刚一坐下,男人就焦急地询问着我,“医生,这个手术对后续影响大不大?会不会导致怀不了孕了什么的?”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他,“我们的手术精度很高,再加上送来的及时,只要后续好好吃药,就没有大问题。只不过以后,不要再在非常时期做这样的事情了。对女性身体安全的危害非常大。”
男人连忙不住的点头。
“我给你开一些治疗贫血的药物,记得按时吃。”
我低下头写药单,余光中却发现他们的手紧紧的交织在一起,就没有分开过。
而张艺柔的无名指上,依旧没有出现那枚婚戒。
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刻着guhuai的素圈银戒。
我忽然就想起了这个guhuai指的是谁,是顾怀,张艺柔的学弟。
我们结婚的时候,他甚至来给我们当过伴郎,只不过只有一面之缘,如今过了十年,我早已忘记了他当年的模样。
只记得那是一个俊朗的小伙子。
现在变成了我老婆在外面的情夫。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已经问出了口。
“看样子你们不是夫妻吧?”
坐在旁边的张艺柔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和我的前夫已经离婚了,现在这一位是我的恋爱对象。”
一旁的顾槐也急忙应和道,“是啊,医生,现在哪个女人不寻找激情啊?之前那个老男人阿柔早就腻了。我们才是真心相爱的一对。”
我的笔尖抖了一下,虽然心里面早就有所猜测,但是真的从张怡柔的口中听到了这样的话,我还是感觉到我的五脏六腑都拧在一起,疼痛无比。
出了候诊室,我能听到门口顾槐和张艺柔都劫后余生般松了一口气。
“阿柔,你到底什么时候跟那个老男人离婚啊?再这样下去,我真怕我们会被发现。”
张艺柔则是满不在乎的说道,“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在一起这样都七年了,他不是也跟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再说了,你现在也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娶我。就先这样呗。”
一墙之隔,我却觉得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原来,我从头到尾就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丑。
4
顾槐是张艺柔的学弟,他们如今也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张艺柔经常和我提起他,但却从来没有让我和他见过面。
我竟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下班之后,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张艺柔的公司。
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我却怎么也敲不下去门。
因为里面,正传来着热火朝天的喘息声。
我强忍着鼻尖的酸涩,一把把门踹开。
里面两个赤身裸体的人,就这样大喇喇的展现在我的眼前。
张译柔连衣服都未来得及穿好,就急匆匆的跑到了我的面前。
“老公,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我双眼通红的指着一旁赤身裸体的顾怀。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在加班?”
“结婚这十年来,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提款机吗?还是你偷情的遮羞布?”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顾槐也没忘了把衣服披到张艺柔的身上,随即,便硬气的对我说。
“阿柔她早就不爱你了,你也别自欺欺人了,反正现在都看到了,不吗是?”
张艺柔立马推开了他,“你在胡说些什么呢?明明今天就是有人故意使坏,给我们下了药才会这样的。我们不是有意的,老公。你知道我来了月事,不可能跟别的男人上床的…”
我失望的闭上了眼睛,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他还要拿自己来了月事来当做这件事情的借口。
“刚刚才做完腹腔镜手术一天,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吗?”我含着热泪笑了起来,可是心里的苦涩,谁又能懂呢?
听了这话,张艺柔瞬间变了脸色。
“老公,你一定是看错了吧?”
为什么我都已经把真相说出来了,还要自欺欺人的撒谎呢?
我暴怒着吼了出来,“你那天晚上被赤身裸体送进医院的时候,是我给你做的手术!你听清楚了吗?张艺柔!”
“还有早上复诊的时候!给你看病的医生,也是我!我就那么亲眼看着你跟别的男人在我面前缠绵悱恻,你现在还要编这些谎话来骗我吗?!”
张艺柔有些惊慌失措的想要抱住我,可是我一把就把他推开了。
“别碰我!我嫌脏!”
可我不知道是哪个词触怒了她,张艺柔便饱含着泪水开始讲述了她这些年的心酸。
“你以为我这些年过的容易吗?!你永远都只为自己着想!但是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满足我!汪宴之,你在妇科给别的赤身裸体的女人检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妻子会怎么想?!”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只是因为我是一名妇科的医生,只是因为我,满足不了她。
原来她出轨全都是被我害的。
我还真是该死呢。
“那既然如此,我们离婚吧。”
我调整了下表情,平静的说。
可是张艺柔却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宴之,我都已经和你解释了,你为什么还要和我闹?”
张艺柔过来抱住了我的双腿。
“老公,我以后会改的,我发誓,我只是一时上头。”
她的全身都在抖,可是我已经不想去戳破那虚伪的面具了。
“我说认真的,阿柔,我们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