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灵猫故事会 2024-10-18 18:30:39

我与章帧自幼相识,而后成婚五载,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他青云直上,坐上了礼部侍郎的位置。

我以为我们会白头偕老。

可他却为了自己的仕途,不惜娶丞相嫡女做正室,将我贬妻做妾。

直到他送来一碗所谓的[养身汤],亲手杀死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后,我终于对他死心了。

1.

[你可知错?!]

婆母死死的皱着眉头,面色狠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我。

我忍着鞭刑的痛苦,冷汗直冒,咬得嘴唇发紫。

[婵娘不知。]

婆母一字一句的细数我的罪过。

[你和章祯成婚多年未有子嗣,还妄图阻挠他与婉儿的良缘,你这是想断了我们章家的香火!]

我低着头没有出声,泪水把凌乱的发丝糊在了脸上,心里痛的好像在滴血。

我与章祯自幼相识,说做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五年前章祯进士及第,他便带着功名来我家许下聘礼,求着父亲让我嫁与他。

他许诺说永远不会让我受委屈的模样,我到如今都还记得。

可这才过了多久,就变了呢?

章祯明知婆母近日对我的态度,却还是无动于衷。

[你这贱妇,还死不承认......]

[那就去柴房里好好的反省吧!]

婆母叫来几个家丁架住我,把我拖到了柴房。

我也不知道自己被锁在柴房里有多少个日夜。

只是想着,章祯为什么还不回来?

与章祯成婚五载,他在官场上春风得意,颇受皇帝青睐。

更是在党派之争中立了大功,被皇上封做了礼部侍郎。

我原以为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好,可天不遂人愿。

右相嫡女梁婉,对章祯一见钟情,要以整个家族的势力助他登上高位,只求做他的妻子。

我以为章祯会严词拒绝,可他还是让我失望了。

他不仅要娶她,还要抬她做平妻。

彼时,他竟还对我说,他爱的人始终只有我一个。

只是,我没办法在仕途上帮到出身布衣的他,他便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蜷缩在角落里,痛得冷汗直流,一束刺眼的白光照了进来,有人推开了柴房的门。

我以为是章祯来救我了,慌忙的直起身,笑着朝门外看过去。

[沈氏。]

婆母冷着声音,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狼狈的我。

我心里一惊,大叫不好。

惊恐的往身后爬,直到手臂被一根尖刺抵住,出了血,我才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不要......]

我不停地摇着头,婆母的老嬷还是拿着银针步步逼近。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章祯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今夜是祯儿和婉儿的新婚之夜,你就不要妄想祯儿能来救你了!]

婆母猜到我心中所想,继续说道。

[你别怪我心狠,谁让你差点坏了祯儿和婉儿的好事,这都是你该受的!]

银针一根根刺进皮肤和指甲,还在里面狠狠的钻了几下,我隐约看见自己鲜红的血肉被翻出来。

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柴房,下人死死捂住我的嘴巴,再不让我发出一点声音。

我只能呜呜咽咽地哭。

可想象到梁婉房里两人交叠着缠绵的情状, 我心里的痛竟然不输身上分毫。

[沈氏,这次只是给你提个醒。]

[若你还有歪心思,就不只是受点皮肉之苦,这么简单了!]

婆母转了个身,将衣衫甩到身后。

[我们走!]

连带着这里仅剩的一点火光,都被掐灭在门外。

我顿时坠入一片黑暗里。

我绝望的看着紧锁的柴房门,意识开始有些混沌,整个人变得迷迷糊糊的。

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想不明白。

2.

我疲倦的抬起眼,朝周围看了一圈。

发现我竟回到了自己的厢房里。

章祯坐在床榻边上,皱紧眉头。

[婵娘,你莫要再耍小性子了!]

我吃力的推开他的想要牵住我的手。

[咳咳……]

我捂着胸口咳了两声。

章祯见状从桌案上拿了盏清水递过来。

[喝些水吧。]

我嘲讽的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

[章祯,昨日你把梁婉娶进门了吧?]

见他不说话,我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心口处却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昨日,你们都做了什么?]

章祯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人,亲手戳破这层窗户纸,我比谁都要更痛。

[你不说是吗?那便让我来提醒你。]

[你和她拜堂成亲。]

[你还在梁婉房里。]

[与她欢好......]

剩下的话梗在心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只能捂着心口痛哭。

章祯没有像从前那般耐着性子哄我,反而多了几分烦躁。

[婵娘,有意思吗?]

[我如今正受陛下重用,娶她也是不得已。]

我含泪轻笑了一声。

[你只想着高官厚禄,那我呢......]

[你把我当什么?]

[你还记得你在我父亲面前发过什么誓吗?]

听着我的控诉,他身体僵了僵,说道:

[婵娘,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理取闹!]

[我如此辛劳,为的都是这个家,你不体谅也就罢了,为何非要找不痛快?]

我失望的抬了抬眼,打断了他。

[家?]

自打梁婉出现后,整个章家鸡犬不宁,哪里还看得到一点家的样子。

[这里还算得上家吗?]

从前,我曾问过章祯,什么是家。

他答,和谐事兴,美好安宁,才为家。

只不过时过境迁,他或许是忘了。

[为何不算?我如今前途一片大好,只要你安分守己,我是不会缺你吃穿的。]

我把头转过去,不再看他。

[你走吧。]

[罢了,你好好思量思量吧。]

他起身踢开跟前的凳子,发泄情绪。

走前,看向我的眼神中满是厌烦。

3.

过了几日,我在榻上卧着看书,小翠忽然端了一盘点心走进来。

[夫人,这是大人叫人送来的。]

[他约您戌时三刻在西院的静心湖边一叙。]

我稍微瞥了一眼,是藕粉桂花糕。

我知道他的意思。

他是在说,他没有忘记,这是我最喜欢的糕点,也没有忘记,我们此前在某个湖畔定情。

我心里微微有些动容,拿起糕点咬了一口。

[那便见吧。]

我想着,我们不能这么继续冷下去,有些话到底还是要说开的。

夜里,我穿上前不久章祯送我的罗裙走近池塘。

[祯郎。]

我走到树下的人影边,轻轻喊了他一声。

我坠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那人不由分说的开始拨弄我的衣衫,把我抵在旁边的树上,紧贴着我。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章祯!]

[来人啊!]

他一下子死死捂住了我的嘴巴。

[你个小淫妇,还叫!]

[哥哥让你快活快活。]

我想要推开他,但身子像泄了气那般,使不出劲。

糟了,定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右肩的外衫被他一把扯下,我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拽着衣服不肯松手。

我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此时周围却突然明亮起来。

我心里大叫不好,转头一看,果然是章家的人来了。

有人想要害我,让我声名狼藉。

梁婉惊掉了手中的帕子,捂着眼睛大叫起来,而章祯不动声色的撇开头。

府里的家丁立马拉开了那个男人,看见有人来了,他立马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

婆母气得发抖,死死的指着我。

[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

我立马狠狠的摇头。

[不是的,婆母!]

[我是被人害了!]

婆母丝毫听不进去我的话。

[胡说八道!]

[这家里有谁能害你!]

梁婉缩在章祯身后,两人的手紧紧相连。

梁婉身边的嬷嬷,忽然开口。

[胡说!你面色潮红,一看就是动了情欲......]

一张嘴,把罪名死死的扣在我头上,我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嬷嬷,你怎么能信口污蔑我?]

梁婉此时梨花带雨的抹了抹眼泪。

[姐姐,我知道我来府上让你受委屈了。]

[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做呀,这样祯哥哥会多难受啊!]

章祯始终一言不发。

我绝望的瘫坐在地上,这个我兢兢业业操持了五年的家,根本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我。

[章祯,你也不信我吗?]

我含泪看着他,他却刻意避开了我的目光。

[婵娘,你为了报复我,怎能如此作践自己......]

我共度五年的枕边人,竟也认定我是一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好好,你们想怎么处置我?]

我彻底死心,对他不再抱有一丝希望。

4.

许是怕这件丑事传出去对章家名声有损,便被压了下来。

我被锁在了房里,不得外出,成了弃妇。

一日,章祯打开门走了进来。

他看见桌上一口未动的饭菜,深深叹了口气。

我故意把身子侧向窗外。

[婵娘,我叫人给你煮了一碗养身汤,喝了吧。]

他把那碗汤药放在了小桌上。

[那日的事情,我只当是你一时糊涂。]

[我可以不计较。]

无力感顿时涌上了我的心头,同床共枕五年有余,我怎会不知他脾性。

这是他留给我最后的体面。

[好,我喝。]

我拿起那碗养身汤,一饮而尽。

随后,狠狠的把碗摔在地上。

那碗一下子就成了碎片,就像我和章祯的感情一样。

[你走!]

我指着门外声嘶力竭的吼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

章祯把衣袍甩到身后,怒气冲冲的朝房门走去。

小腹处却突然传来一阵疼痛,我紧紧的皱着眉,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啊......]

意识变得模糊起来,一阵浓厚的血腥味传入我的鼻腔中,身下流出一大滩污血,从我的床榻上一直蔓延到地下。

我这是要死了吗?

我看见章祯忽然回头瞪大了双眼,朝我跑过来。

[婵娘!]

原来我会死的这么惨烈,只是不知道他是被人哄骗撺掇,还是自己做的决定。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有人的声音再次传入我的脑海,我才突然发现,原来我还没死。

我费力地撑开眼皮,看见府医正皱着眉给我把脉,章祯则神色惊恐的看着。

大夫深深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夫人这是喜脉,掐算着日子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只是脉象不稳,怕是要不成了。]

5.

三个月前,梁婉还未进门,那件真假未定的丑事还未发生。

所以,这孩子的父亲只能是章祯。

府医收起了看诊的东西。

[夫人别太伤心,你和大人还年轻,孩子总是会有的。]

大夫唏嘘了一声,快步离开了房间。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身旁的章祯。

[章祯,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他直接愣在了原地,手里的茶杯掉落在地,摔得七零八碎。

[什么?]

[孩子?]

[没了?]

章祯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他显然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的碎瓷片中间。

[那不是养身汤吗?]

[怎么会小产了……]

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急忙反驳自己的想法。

[不会的,不会的。]

[母亲不会骗我的。]

他拽住我的衣裙。

[婵娘,你告诉我,孩子还在对不对?]

[那只是一碗养身汤而已啊……]

我冷笑了一声,泪水缓缓滑落。

[章祯,我们的孩子没了。]

[没了!]

他任由我死死的抓住他的肩膀摇晃,麻木的摇着头。

[不是的,不是的……]

我狠狠的捶打他的肩膀,几乎要哭的喘不过气。

[你怎么能忍心啊?]

他只能苍白无力的反驳我。

[我没有!]

我松开了他的肩膀,无力的靠在床上。

[章祯,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那碗汤里有什么你真的不清楚吗?]

他抓住我的手,近乎癫狂的看着我。

[婵娘,你相信我。]

[我可以把凶手查出来的,我可以把他千刀万剐的……]

我偏过头,无奈的笑了一声。

[有用吗?]

[查出来是谁,你敢动他吗?]

[要是……]

章祯颤抖的站起来,捂住了我的嘴,乞求的说道。

[婵娘,求你,求你别说。]

章祯靠在我的肩膀上痛哭起来。

你看,他根本不敢,因为那搭上的是他的母亲和他的仕途。

即便凶手是谁,显而易见。

[对不起,婵娘……]

我失望的闭上眼,脑海里隐约浮现出床榻前触目惊心的血迹,崩溃的不行。

我的双手垂下来,撕心裂肺的哭着。

心好像碎成了一地碎片,就如同那个孩子一样,死了。

我从此以后把自己锁在房里,闭门不出。

我不想再管章祯,也不想再管跟他有任何关系的人或事。

我每日抓着那件小小的衣服,忽然笑,忽然哭。

府里的人都说我疯了。

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只是不在乎了,既然这一生注定是一个囚笼。

某天夜里,有人突然推开门。

深秋凛冽的寒风穿进室内,我窝在床里冻的不行。

一阵浓烈的酒气钻入了我的鼻子。

[婵娘......]

章祯轻轻抱住了我,脸红的不像话。

[你怎么这么久......也不主动找我一次。]

[我好想你......]

他像一个小孩一样撒着娇。

这招或许对于以前的我很有用,可现在面前的人不是我爱的章祯,他只是一个背弃过我的人。

下人听见动静,识趣的把门关了上。

[章祯。]

我摇了摇他的身体,他仍然一动不动。

叹了口气以后,我挣开他的怀抱,想起身去倒杯水,于是冷静的对他说。

[你不该来这里。]

他却根本不接我的话茬,一把拉住了我的衣角,从后腰把我环住。

[不要走好不好......]

[我可以把你讨厌的人都赶走。]

我在心里问自己,也包括梁婉吗?

[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和当初的话如出一辙,只是我再也不会相信了。我侧眸看着他,神色冷淡。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醉......]

他还是一动不动。

可我与他夫妻一场,自然是对他了如指掌,他若是喝得烂醉只会倒头就睡,这样只能说明还没完全喝醉。

我知道,他是想找我和好又拉不下脸面。

我没办法叫醒一个假寐的人,所以我选择继续说。

[章祯,你这是何必呢?]

[如果你这么在乎我,怎么会放任我落到这样一个结局。]

[你放我离开这里吧......]

[休了我也好。]

听见我近乎绝望的要求,他的手好像僵了一瞬。随即手颤抖着掏出一根簪子,戴在了我头上。

是那根海棠簪子,他送我的定情信物,那日我想轻生时,他从我手中夺去的。

[好看......]

他温柔的笑了笑。

轻轻把我揽在怀里,一齐倒在榻上。

[婵娘,就陪我这一夜。]

[就这一夜......]

他近乎恳求的说道。

我没有拒绝他。

夜里,章祯匀称的呼吸围绕在耳边,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当年章祯还是个穷秀才,我们是吃着粗茶淡饭,两颗心却贴的无比紧密。

哪像现在?

从满心欢喜到相看两厌,人心果然最是难测。

天亮了。

章祯已经走了。

我看着身边空无一人的床榻,有种昨夜只是一场梦的错觉。

我知道章祯还爱我。

可是我们中间已经横亘着太多无法跨越的东西。

权利,初心,长辈,曹容儿......

这桩桩件件都足够把我们搅得分崩离析。

我起身走到桌前。

桌上竟有一封和离书,有几处字眼被泪水浸染,晕染的已经看不清了。

章祯舍不得我离开。

可是他最后也没拦我。

[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宫之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我将那份和离书紧紧的握在胸前,不自觉的流下了泪水。

最后,选择还我自由。

6.

在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后,我准备离开章家。

可意外发生了。

厢房突然着了火。

随后地上也窜起一道火苗。

我慌张的四处逃窜。

我向门口走去,一根燃烧着的横梁突然掉落在面前。

我大声喊着小翠的名字。

[小翠!]

没人应答。

小翠一早便被调出府采买东西了。

一根根燃着的木头倒在房里,烟雾越来越多,呛得我喘不过气。

门口那边一下子烧起好大的火,我只能往窗边逃去。

[来人啊!]

我冲着窗外大喊,一根燃烧的木头从我手臂上擦过。

我的手瞬间变得焦黑,甚至隐约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十分狰狞。

我一下子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这时,有人用力撞开了门。

我最后看见的人,是章祯。

小的时候我在诗经上读到过一句诗。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到现在我才明白,我爱上了章祯,就注定被他所困。

可我还不能认命,我要活下去。

我还要逃出章府,再也不见他,让他后悔一辈子。

我奋力睁开眼。

披着湿被子的章祯,挡着一块块掉下的木头朝我走来。

[救我......]

我无力的说,很快声音就被淹没在火海里。

可是我的衣服已经起火了,感受到全身钻心般的痛,我隐约看见章祯被人拉了出去。

[不!婵娘!]

意识一点一点的消散......

我逐渐连痛也感觉不到。

当我再次睁眼看见这个世上时,四处已经是焦黑一片,我的身体被一块白布盖住,只剩下一节被烧得焦黑的指节裸露在空气里。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我已经死了啊。

即便所有的事情都在慢慢往好的方向发展,即便我马上就要离开章家,开始新的人生。

可是命运偏偏给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我何止没有逃走?

甚至连死,都没做到体面和完整。

我这一生,情爱与自由,都没得到。

7.

章祯跪在我尸体的旁边,掩面痛哭着。

[婵娘......]

原来他也会对我的死感到愧疚,感到难过。

听见他叫我,我好想抱住他,告诉他我有多委屈。

可是我只是一具飘在空中的灵魂,我碰不到他,也说不了话。

[祯哥哥,对不起。]

梁婉在章祯身边低头站着抹着泪水。

章祯轻轻推开梁婉,蹲在我面前。

他手颤抖着掀开那张布,捂着嘴坐在地上,不敢再看一眼。

我伸头过去看了一眼,我的头发被烧了个光,触目惊心的血块凝结在焦黑的皮肤上,我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他低着头捡起地上那根银簪子。

是我们成婚时他送我的,很简单的一支海棠样式的簪子,我一直随身带着,即便我对他失望透顶。

他沉默着起身。

你看,他知道我多爱他的。

他明明知道那样会伤我的心,可他还是那样做了。

我没料到的是,章祯和婆母争执起来。

[母亲,如今你可满意了?!]

婆母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章祯,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我放的火吗?!]

章祯脖子上青筋暴起,瞪着眼问:[不是吗?]

梁婉急忙过来拉住章祯,章祯抓住她的手准备拉开,她却摇着头不肯松开。

章祯只能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说。

[滚开!]

梁婉胆怯的看了章祯一眼,悻悻的松开了手。

[章祯!我苦心孤诣培养你,你居然为了一个贱女人怀疑我?]

[你的心是被狗吃了吗?]

对于婆母的斥责,章祯毫不示弱的抬起头。

[那您呢!]

[婵娘肚子里当时是您未出世的亲孙儿呀......您都能狠下心......]

婆母被说的恼火无比,伸起手就要朝章祯打去。

[你这个不孝子!]

却被章祯一把抓住。

[明明,她马上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为什么......]

章祯松开婆母的手,没作声,捡起那根簪子,吹掉上面的灰,紧紧攥住,转身快步离开了。

再后来,章祯给我办了丧事。

他跪在地上缄默的看着我的牌位。

[章祯!]

父亲得知我死得凄惨,冲进章家死死揪住章祯的衣领,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你个负心汉,你就是这么对我女儿的?]

章祯任他拳打脚踢。

梁婉和婆母见状上前拦住我的父亲。

章祯穿着一身白色的丧服,看着眼前的一切,泪流满面。

我看见父亲苍老的面容,也跟着哭了。

最后我还是让父亲伤心了。

8.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的死后灵魂不能归于土地,要让我一直跟着章祯。

原来是因为我遭遇了天大的冤屈,上天慈悲,想让我自己看到被害的真相。

我走后的一段时间,章祯始终是肉眼可见的颓废,每天除了上朝就是看着我的画像呆坐,婆母和梁婉是怎么也劝不动。

[祯儿啊,沈氏走了,你伤心我可以理解。]

[可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得下?你这是要让章家绝后啊!]

我禁不住嘲讽的笑了。

这个家变成这样,难道不是她一手造成的吗?

章祯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晚上,章祯在梁婉房前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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