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马车下来个孕妇,一脸幸福冲车里招招手。
我认得,何其老婆。
车,是何其的车。
“何其,你老婆怀孕不告诉我?”
“你说只爱我。”
“你他妈让我和一个孕妇抢男人吗?”
“信不信我杀了你!”
……
我对何其狂轰乱炸。
狗男人一个字不回。
很晚,三个月以来他第一次回复:“乖,别闹!晚上等我。”
1
何其终于肯见我,公寓楼下,车里。
我在副驾如坐针毡。
“闹什么?你向来很乖嘛。”何其的口气明显责怪。
我扭脸质问:
“不是名存实亡吗?不是要离婚吗?不是不孕不育吗?怎么就怀上了?你挺厉害呀?”
“意外意外,如果不要这个孩子,她以后可能再无法怀孕,也确定是男孩。”
“咦?这不应该是我这个小三该说的台词吗?”
“什么小三小三的,把自己说那么难听。”他一脸不高兴。
“分手!”
斩立绝!孩子是我最后的底线。
当小三也有底线好嘛。
“孩子气,我们还和往常一样,她怀孕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大叔,我介意好不好?我无法说服自己和一个孕妇抢男人。”
“那你也怀一个不就行了?我养。”何其从驾驶位贴过来,“她孕早期反应大,我忙过这阵子就来陪你,我们也怀一个......”
我打开他覆在我身上的手。
“大叔,世上三句话最信不得。”
“第一:我只爱你一个。”
“第二:不放进去外面蹭蹭。”
“第三:你生孩子我养。”
2
三年前。
我刚进公司,何其带着手把手教。
一年后我升为企划部部长,对何其也从感谢变成爱慕。
心思藏不住都写在脸上,年近不惑的何其怎会看不懂?
他没接受也没拒绝。
公司年会,主持人的红裙还没来得及换,我已经被同事灌了很多酒。
仗着酒劲我攀上何其的脖子,“大叔,我爱上你了!”
何其揉揉我的头,“小东西,我已经结婚。”
“我不在乎,我爱你和你结没结婚没关系。”我热烈而执着。
“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爱我。”
那晚何其被我热烈点燃。
半年前。
何其从背后环着我咬耳朵,“今天不戴,好不好?”
“不好,这几天不安全。”
“中了就生,我养。”
“不行!”
“我想要个儿子,你生的……”
何其卖力耕耘,我理智尚存,使劲推开他,“不行!”
他翻下去不再说话,偃旗息鼓。
三个月前。
“念念,下周我去海南出差,和我一起去。”何其平息喘息,捏着我下巴问。
“不要,你去见客户,带着我算什么?”
“你是我爱人呀,最重要的爱人。”
他又咬我耳朵,知道如何开启我的密码,喘息声中我再次沦陷。
“生个孩子好不好?”忘情时,何其又央求我。
“不好!”
“为什么?”
“不会养。”
“有我呢你怕什么?就今天。”何其越发卖力。
“不!......”
“啊!......”
我身子一扭几乎弄伤何其,他一声哀嚎。
......
回忆与何其在一起的片段,怎么全在床上?
我大概是史上最纯洁的小三,不图钱,不图利,不图名份,不要孩子,只为爱情。
现在看来只为爱情的小三,要么是傻,要么是笨,搞不来钱也搞不定人。
不愿意怀孕的小三注定没前途。
3
靠着丽莎,“来,安抚一下姐失恋的灵魂。”
她是唯一的知情人。
丽莎与我不同,她很物质。
每任男友都在她身上都下血本,但丽莎只图钱不图人。
用她的话说“图财不害命”,钱买到的感情走肾不走心。
我从不要求何其给我经济上帮助,认为钱只会玷污我和何其的感情。
丽莎嗤之以鼻,“我的爱情没了还有钱,你呢?爱情没了你会一无所有。”
何其调到总部前问我要不要跟他走,我摇摇头。
丽莎知道后几乎戳破我的头,“你傻呀,去楼上总部薪水涨20%,还有机会高升,你让何其包办呀?”
“我又不是何其包养的,干嘛跟他要东要西。”
“大姐,你不是他养的,是什么?”丽莎怒其不争。
“是他爱人。”
丽莎扶额,“大姐,你备考备傻了?恋爱脑?”
“你不要活在自己的想象中,把日子过成连续剧好不好?”
“哪有那么多有情有义的宋思明?就算有,不也是悲剧吗?”
可丽莎的人间清醒叫不醒装睡的人。
“考研上岸辞职,何其帮你留岗?”丽莎的问题总是这么接地气。
“还没和他说。”
提钱英雄气短,问何其要钱或帮忙,我开不了口。
其实我不确定的是,如果我开口,他会答应还是拒绝?
“大姐,你俩这么久了,他就没给你百八十万的?说说,我不和你借钱。”
我摇头,“要钱干嘛?”
丽莎直翻白眼。
现在看丽莎是对的。
她掰指头算日子,“他们去海南造人,你要没撞见他老婆大肚子逛街,是不是孩子落地都不会告诉你?”
我大口大口灌酒,什么牌子的啤酒,真TM苦。
丽莎见不得我难过,“找他老婆,摊牌!何其爱的是你,你还拼不过个大肚婆?”
我苦着脸看丽莎,“我?和一个孕妇抢男人?”
“对呀?何其给她抚养费、分手费,他们之间不是没爱了吗?”
“馊主意!”
“不抢?那你也怀一个。”
“我怀?孩子生出来私生子?”
“私生子怎么了?又不是养不起。”
丽莎不明所以,在她眼里,这都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你不懂!”我仰头灌口酒。
“断了也好,总经办那么多弟弟,给你寻一个开心,好不好?”
总经办弟弟?
一下子想到冷冰冰的彦和。
何其不找我的日子我并没闲着,公司里大把单身男女,旺盛的荷尔蒙攒起各种酒局。
我混进总经办的群里,有局必到。
因为只有这里可以听到关于何其的消息。
他们说何其从海南回来下班就回家,一副好男人的样子。
我仰头灌了几杯酒,不开心。
挨着我的彦和,只吃不喝,最后挨个把我们送回家。
他开车迷糊走错路,本来该先送我的,结果我最后下车。
晕车加醉酒,到家时我脚踩浮云。
高跟鞋已经支撑不住摇摇晃晃的我,索性脱掉手里勾着。
没走几步,身子突然腾空而起。
“好弟弟,姐平时没白疼你。”我拍拍彦和的脸。
“老实点。”彦和抱着我冷着脸,“每次就你喝得多,命里缺酒呀?”
“傻弟弟,今朝有酒今朝醉,你还小不懂?”
“别叫我弟弟,我和你一起进的公司。再乱叫小心我吃了你。”
我笑得抱住彦和脖子,“你不吃人,姐信你,漂亮弟弟不吃人。”
果然,彦和安顿我进被窝,走了。
走了?真不吃吗?
第二天我单独约彦和,谢他“不吃之恩”。
居酒屋,彦和整吞寿司很享受。
“弟弟,总经办事多,辛不辛苦?”我献媚。
“不多,抄抄写写的琐事,狗会写字都能干。”
“总经办还是你对接何总?”
“对,但那家伙不找我,我正好可以摸鱼。”我发现他不称呼何其何总。
“何总近期都在公司?”
彦和停止咀嚼,意味深长看着我:“果然不是真心约饭,老实交代,想知道什么?”
“真的是单纯想约你吃饭,谢你没吃了我。”
被人看穿心慌慌,赶紧塞个寿司压压惊。
彦和盯着我,“昨天不吃,不代表不想吃,不代表以后不吃。”
“好好,吃。”我给他夹一块三文鱼,“你昨天好像说和我一起进的公司,三年前?你不是半年前才到总经办吗?我怎么没印象见过你?”
“很早以前了。”他岔开话题,“你是不是想找何其办停薪留岗?”
彦和一副“什么都瞒不了我的样子。”
“是啊,你怎么知道,弟弟果然睿智。”我顺水推舟,马屁拍得啪啪响。
“考研上岸,下一步不就是留岗吗?不过你找何其没用,这家伙没那么好心。”
“为什么?万一呢?”我坚信我是何其的例外。
“为什么要找他?我也可以呀?”彦和眼睛亮晶晶。
“你?算了吧。”后半句“你哪有这本事”随着寿司被我咽下。
“我要能给你申请下来,怎么谢我?”他一脸认真。
“以身相许够不够?”
我知道留岗不是件容易的事,索性调戏彦和图个开心。
“一言为定!”彦和吃定我的样子。
4
宿醉头疼爬不起来,只能让丽莎请假。
中午门铃响,赤脚去开门,傻弟弟彦和。
“你怎么来了?”我慌忙整理睡衣,但长度不够。
彦和已经托起我。
“打赤脚,你不是病了吗?”被抱回被窝。
“病了?”丽莎嘴真够快。
我往上拉拉被子,只露出脑袋。
他打开冰箱皱眉摇头,“怎么全是酒?”
“要不要出去透透气?我带你吃点东西。”彦和在床边俯视我,浓浓的压迫感。
“好,那你......”我指指客厅。
“穿好衣服,什么露脐的吊带的短的,都不行,生病怕风。”彦和下达完指令关门去客厅。
神经病啊,穿什么用你管?
打开衣柜,还是挑了件无袖过膝长裙。
彦和似乎满意,又顺手把衣架上的披肩取下。
“万一冷了就披上。”
他牵我手走进餐厅。
我几次试图挣脱,反倒被抓得更紧。
算了,真有点饿,没力气和他较劲。
可一进餐厅我扭身就撤退,但彦和硬拉着我没事一样找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