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肥第四人民医院住院一个多月以来想起了以前很多很多事情,因为酒鬼每天都是不清醒的,也是善忘的,脑袋里除了酒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所以对事物的记忆一般不会超过几秒钟,过目就忘。
随着住院时间的推移,水平的记忆力也在慢慢地恢复,酗酒十年以来生活中的很多细节点点滴滴慢慢都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来,回想起这些记忆的碎片,更多的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这包括水平在工作,生活和与朋友之间的所作所为,就像一个神经错乱喜怒无常的精神患者一样,说话就像放屁一样随意,做事随心所欲,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给别人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有人说:几个朋友之间必有一个是SB,如果你发现在你们中间没有一个是SB,那么你就是那个SB。在我的朋友之中我就是那个SB,几十年来水平把他自己活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成为别人经常拿来举例的反面教材。
AA中的会员经常分享说喝酒喝到后来朋友越来越少,但水平比较庆幸的是他的朋友到现在还在联系,他们以后还经常在一起聚餐,但是他们从来也不再强迫他喝酒,其实原来也没有强迫水平喝,都是他自己要喝的。就像有的AA会员人说的那样:只要你不想喝,没有人会拿酒硬往你嘴里去灌的。
水平住院一个多月以来,水平自己家人不用说,雪莉和雪莉娘家人,还包括雪莉的嫂子娘家人也都不断地来医院去探望水平,送钱送吃的用的。他们自从知道水平得的是一种疾病以后,并不计较他原来的所作所为伤害了他们对水平的信任,他们依然选择原谅他并鼓励他在医院里好好戒酒,康复出院后好好地过生活。
雪莉也带着女儿来医院看水平,雪莉怕住院部里环境不好没有带女儿进到里面去,而是只抱着一岁多点的女儿站在铁栅栏门外面,水平在里面。当时水平就像坐牢一样透过栅栏间隔里看着她们。雪莉用忧郁而担心的眼神看着水平一言不发,水平女儿那时候才刚刚过完一周岁生日,她躺在妈妈的怀里看到水平第一眼立刻就认出来了,展开双手伸向水平想让他抱,嘴里“嗯嗯啊啊”地叫着,好像在说:“爸爸抱抱……”,雪莉在女儿耳边轻轻地说:“爸爸身体不舒服,在住院治疗,等病好了就带我家宝贝出去玩…”
住院一个多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水平当时以为会一直住到开学前几天才会出院。从水平内心里来说他并不想出院,因为水平在医院这段时间里生活在过去的十年中是最规律的,也是最正常的。因为没有酒喝,水平在里面暂时也就不再想着喝酒。(其实到现在为止水平还一直都想喝酒,只是想正常饮酒,不再是以前那种毫无节制地饮酒)
在医院里不喝酒,那么出院以后呢?喝还是不喝?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对于酒精,水平完全控制不住他自己,一旦出去后又回到以前熟悉的喝酒场合,他多么害怕又重新回到以前那种醉生梦死死去活来的状态,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水平一天都不想再重复!
可是水平又有什么办法呢?面对酒精他根本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在酒精面前水平把他全部的生命都已经完全交付给了酒魔,他是酒精最虔诚的奴隶!无论它怎么对水平的身体和精神施以暴行,折磨他,蹂躏他,他都别无选择,心甘情愿,无可奈何。他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盛酒器而已。
在住院期间,水平就已经计划好了他自己的最终归宿:如果他出去后仍然停不了酒的话,他会和雪莉离婚,她还年轻,水平不想耽搁她,她没有错,她完全没必要跟着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去浪费生命。女儿让雪莉带走,儿子留给水平父母带。也许有人说水平这也太不负责了,把负担和包袱都扔给别人,自己倒好,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喝酒。其实说到底,不是水平不想负责,而是他没办法负责,他连自己都没办法负责又怎么去对别人负责呢?一个随时随地都可能喝死的酒鬼又有什么资格对别人负责呢?
水平他自己的结局呢,就是去流浪,去乞讨,去漂泊,手里拿着一个酒瓶东倒西歪,浑身破破烂烂,蓬头垢面的沿街乞讨,晚上睡在大桥下瑟瑟发抖,最终在一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像一条野狗一样孤独的死去……这就是水平,一个酒鬼的最终归宿。
未完待续。